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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一章高消費場所。其實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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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壽春城內,陰雨連綿,陰暗的天色始終籠罩在天空。

  街道上,一個個百姓穿戴斗笠行走著,草綠鞋上滿是泥水,看著沿途時不時來往的馬車,避讓之余總有疏忽而踩踏在泥水中,看著馬車里去,又不敢罵,只能在心里道聲晦氣,怪這老天為何要下雨。

  在一排特別高聳并且連接在一起的高樓下,一輛馬車緩緩停在大門前。

  門前原本坐在泥濘地面的一些瘦弱男子見狀,紛紛不斷搬著石頭,來到馬車前,把一塊塊平整的石頭放在地上,甚至有男子見到石頭上不知何時沾了一些泥水,連忙用身上的衣服去用力擦拭。

  馬車上走下來一對男女,男子肥胖油膩,不過不管是身上的衣服,還是掛著的配飾,都看得出其身份不俗,而女子身穿精致的楚國服飾,化著妝容,模樣格外美艷。

  馬車旁的扈從,手持華蓋為這男女遮雨,而男女從馬車上下來后,很自然的踩踏在那些被擦拭得干干凈凈的石塊上,朝著高樓走去。

  就在進去前,男子從袖口中隨意拿出幾個錢,隨意丟在地上。

  待男子進入高樓后,頃刻間那些跪在地上的男子紛紛去爭搶那些掉落在地上的錢,然后收起石頭,等待下一輛馬車的到來。

  “君子,到了!”

  白衍乘坐馬車,聽到牤的聲音,感覺馬車停下來后,便伸手掀開布簾。

  走出馬車后,白衍第一眼便看到二十多名男子跪在泥濘的地面上,那些男子看了他一眼后便不敢對視,低著頭,而白衍的目光便放在那些石塊上。

  雖說是第一次來壽春,但去過茶樓,白衍也略微了解。

  順著那些石塊走去,從袖口中取了一些錢,猶豫兩息,最終還是朝著遠處的地面丟去,雖說看起來有些做作,但白衍還是朝著干一點的地方丟,只為心里能好受一些。

  房樓內。

  白衍方才進去,便立刻見識到里面的別有洞天,怪不得在茶樓時,但凡談論玩樂之處,逢人都說這‘苑淵’于壽春一絕。

  “哎呀!就差那么一些!”

  “讓吾來,吾定能中!”

  “壓,快壓!”

  白衍順著一樓看去,精致的一樓內,分布著一個個地方,身著綢衣的士族子弟以及富商,全都聚集在各個玩樂前,有投壺、斗雞、觳抵等,基本每一個地方,都放著一串串錢,甚至是金子。

  這與門外跪在地上,為幾個錢的模樣,形成鮮明對比。

  “君子,五百錢!”

  看守房門的幾個男子中,為首的男子看到白衍,當注意到白衍肩膀被少許雨水打濕,眉頭微皺,但隨即仍舊笑吟吟的上前,恭恭敬敬給白衍輯禮。

  五百錢,單是這價錢,估計就能嚇住無數人。

  白衍從懷中掏出一個早已經準備好的小布裹,交給眼前的男子。

  “第一次來!”

  白衍解釋道。

  既然這些男子看守大門,白衍不說,他們也知道面生,故而白衍選擇坦坦蕩蕩的說道。

  “君子,里面一樓玩樂,二樓曲樂,三樓有雅間,里面有侍女,君子不懂之處,盡可詢問,或來此,尋吾等皆可!”

  收錢的守門男子,對著白衍笑道,打禮之后,請白衍入內。

  “君子若是一人,二樓有專門的女奴,君子或可前去一看!”

  男子說道。

  白衍點點頭,拱手還禮,感激一番后,便朝著里面走去。

  這地方不能帶扈從,故而牤進不來,不過白衍也不擔心,在這里,沒人會注意他,所有人的目光都已經放在賭博上,沒有諸國之分,只有貧富之差。

  “咬它!快咬它!哎!晦氣!”

  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一臉懊惱的看著地上的斗圈,在其身后,還有兩名姿色貌美的女子,為其揉肩。

  “那昭高又輸了!回去怕不是又免不了一頓訓斥。”

  “可不是,這段時間那昭高都是輸,而且每日輸的錢財,也越來越多。”

  少年懊惱的聲音瞬間吸引不少人望去,自然引得不少人議論起來,幸災樂禍的看著這一幕。

  事不關己,看熱鬧,這是自古以來,絕大多數人都改變不了的毛病,畢竟也不需要改。

  想那年少的昭高,是自己來到這里賭輸的,又能怨得了誰。

  “呂奇,那昭高都欠你多少錢了!怕是不下三百金了吧!”

  一名二十多歲的士族子弟看到遠處昭告的模樣后,轉頭笑著拍了拍身旁呂奇的肩膀。

  “去去去!”

  呂奇低著頭,感覺到身旁荊柘那幸災樂禍的語氣,沒好氣的讓其拿開手。

  此刻呂奇心里才忍不住暗罵一聲晦氣。

  若非潁川、洛陰那里有源源不斷的錢財補給過來,呂奇家當都要被昭高那小子給掏空,一想到昭高是居巢城城令昭閩之子,十分得寵,不好拒絕借錢不說,還不好去討要錢財。

  “呂奇兄!”

  身后突然響起一個熟悉的聲音,呂奇一愣,隨后一臉苦笑,閉上眼睛滿是絕望,罵荊柘全家的心都有了。

  然而當呂奇轉過頭,看向昭高時,立刻換上一副親近的模樣。

  “高君子!”

  呂奇笑著給昭高輯禮,然而還沒等呂奇開口,就看到昭高直爽的看著他。

  “呂奇兄,再借吾一點錢,十金,就十金,日后吾一定還!”

  昭高給呂奇打禮,直言不諱的說出借錢的心思。

  呂奇望著昭高的舉動,目光看著昭高身后其他幾個同樣輸了的年紀輕輕的士族子弟,看著這一伙人,呂奇心中都想破口大罵,年紀輕輕的不去看書,整日來這里賭博、飲酒、享樂。

  “高君子,呂奇.”

  呂奇這次打定主意,不準備再給昭高錢,這些錢根本拿不回來。

  然而方才準備回過頭的呂奇,突然看到遠處人群中,一個熟悉的身影,看著那身影的模樣,呂奇瞳孔一縮,瞪大眼睛,懷疑自己是不是眼花。

  “好!十金!”

  呂奇回過神,看向昭高時,毫不猶豫的從袖袋中,把一些金子交給昭高。

  這毫不猶豫的舉動,別說四周與呂奇一同來的荊柘等人,以及呂奇身旁的寵妾,就是昭高都被呂奇給弄得有些懵,但看著手中的金子,昭高腦海里只有一個念頭,又有錢去贏回之前輸的,這一次他一定能贏回所有輸掉的錢,到時候他就有一大堆錢。

  昭高對著呂奇再三感激后,連忙轉身繼續去賭。

  四周觀望的人見狀也詫異的看向呂奇,不過也沒當一回事,轉身繼續去賭,能來到這里玩樂,并且成為常客,基本都是有身份的人,十金,真不多。

  “勝!”

  白衍駐足在一個斗雞圈外,看著圈內一個竹籠內關著的雞,隨后目光看著另一邊,另一只已經斗過兩場,卻依舊斗志昂揚的雞。

  在前排,白衍蹲下來,把一金隨意壓在一方。

  身旁一個熟悉的身影過來,對著一旁的商賈說笑一番后,也看著竹籠內的斗雞,隨后下注。

  “勝!勝!勝!!”

  “三樓有雅間!最后一間!”

  在斗雞開始后,一聲聲吶喊聲中,所有人都聚精會神的看著斗雞,沒人注意到,蹲在斗雞圈旁的白衍與呂奇,更不會隱晦的注意到,呂奇望著斗雞,輕聲說著一句話。

  方才呂奇真的被白衍嚇出一身冷汗,呂奇沒想到白衍居然來到壽春,要知道所有秦楚邊境城邑,都被刺客、殺手盯著,每個城邑都嚴防死守,在呂奇眼里,白衍根本無法進入楚國,更不可能會來到壽春。

  此刻呂奇心跳急促,滿是擔憂,雖不清楚白衍以什么身份,又是如何進入楚國,但呂奇清楚,連同他與呂生在內,所有與親秦、與秦國有關的人、士族,都已經被眼線盯著、或身旁的人早已經被收買。

  “好!”

  白衍點點頭,隨后目光仔仔細細的盯著斗雞。

  斗雞結束之后,呂奇率先搖搖頭,帶著等候在外面的寵妾離開,在與一同來的好友說輸太多,要去雅間‘享樂’一番后,好友紛紛給了一個理解的眼神。

  白衍則是拿著錢,在四處閑逛一會后,方才去到三樓,按照此前呂奇說的話,順著一個個房間,來到最后一間,敲了敲門。

  房門打開后。

  呂奇連忙讓白衍進去,隨后伸頭看了外邊一眼后,連忙關上房門。

  “汝怎么會在這里?”

  呂奇連忙拉著白衍來到雅間內,跪坐下來。

  白衍沒有著急說話,而是看著呂奇雅間內,那個安安靜靜,怯生生看向這里的女子。

  “她是越人,此前被抓到這里售賣,吾見她可憐,便買下了她。”

  呂奇說道,談話間并沒有說出白衍的姓名,但是卻又解釋那女子是越人,并非楚人,是他偶然間見可憐,方才買下來的。

  “楚國之中,可否認識一人,名叫成定,在楚趙之間行販器具。”

  白衍聽完呂奇的話,看著呂奇詢問道。

  這是白衍知道為數不多的消息,今日來到這里,白衍本想以商販的身份,打聽一番,畢竟只要在這些享樂之地有錢,就不怕得不到尊重,而行販的身份,也不會讓人懷疑。

  沒想到的是,會在這里碰上呂奇。

  “成定?”

  呂奇聽著這個名字,思索幾息,隨后搖搖頭。

  “從未聽說過此人。”

  呂奇有些疑惑的看向白衍,這個成定到底是什么人,居然能讓秦國將軍的白衍,親自前來尋找。

  “此人很重要?非找不可?”

  呂奇問道。

  白衍點點頭,若是真有成定這個人,那么就必須要找到,趙秋認識的楚人諸多,但唯獨提及這個成定。

  “這便有些難辦!”

  呂奇聽到白衍的話,眉頭微皺,眼下除去身旁少有的親信外,其他人呂奇都不敢調用,生怕不知何人已經被他人收買。

  而找其他的人脈關系,勢必會大動干戈,到時候更是會走漏消息。

  “吾在壽春城內,與不少士族弟子多有來往,聽說為擒住那秦將白衍,屈景昭三家帶頭,連同其他士族,全都派人探察白衍的消息,基本各個士族之間,或多或少都有被收買的眼線,呂氏商鋪亦不例外!”

  呂奇不經意間,望向白衍,緩緩說道。

  “此事吾也有所耳聞!”

  白衍點點頭。

  呂奇見狀,松口氣,而就在這時候,忽然那呂奇的愛妾,雙眼滿是猶豫,最終看向白衍、呂奇。

  “恩人,遽南聽說過這個人!”

  呂奇的愛妾突然開口說道。

  白衍聞言,與呂奇一同看去,隨后二人互相對視一眼。

  這時候和白衍方才得知呂奇愛妾的名字,遽南,遽似乎在百越是一個古老的姓氏,追溯上去能追溯千年甲骨文時期,而由于百越的地理原因,同姓同村十分盛行,甚至是一村一姓。

  “他在哪?”

  白衍看了呂奇一眼,隨后看向那女子問道。

  呂奇也一臉懵,連忙看向自己的愛妾。

  咸陽城。

  上卿胡全逝世的事情,轟動整個咸陽,這一日不僅胡家披白綾,白氏所有子弟、司馬氏所有族人,全都披麻戴孝。

  “拜見王上!”

  “拜見王上!!”

  院子內,前來吊唁的客人,皆是在秦國有地位,有名望的大族,連贏侃代表的贏氏宗親,也皆是親自前來。

  尉繚、李斯、昌文君、王綰、隗狀等一眾秦國大臣,也在院子中交談,見到嬴政,紛紛停下交談,讓路輯禮。

  嬴政從院子中徑直走過,隨后來到正堂內,看著胡、白、司馬三族族人,全都披著白綾跪在正堂中,嬴政的目光,隨后放在眼前的棺槨上。

  “胡上卿為秦國鞠躬精粹,傳寡人之令,胡上卿,以厚葬,其物皆由王宮調取!”

  嬴政微微側頭,對著身后的韓謁者囑咐道。

  韓謁者聞言,連忙拱手應答。

  白裕、司馬興兩個以往大大咧咧的男人,此刻聽到嬴政的話,紅著眼流著淚,一言不發,只是對著嬴政連連磕頭感激。

  在胡氏家眷感恩戴德的目光中,嬴政吊唁一番后,便開口讓胡毋敬隨他出去聊聊。

  府邸的后院內。

  與前院不同,后院都是白氏、司馬氏家里的女眷,胡家的女眷需要去正堂,而那些前來吊唁賓客的妻女,自然便要交由白氏、司馬氏這兩家的女眷接待。

  “聽說王上已經來了!”

  “可惜,茅上卿聽說是去了齊國,胡老身前與茅上卿關系最為要好。”

  “不在也好,若是茅上卿得知此事,怕是要傷心欲絕.”

  后院內,七八名婦女互相交談著,其他地方也紛紛如此。

  而當那些婦人得知嬴政親自為胡老厚葬時,無一例外,所有人的目光中都滿是羨慕,嬴政是秦國君王,在如此繁忙之際都親自前來吊唁,甚至下令厚葬,這如何不讓人羨慕。

  她們都清楚,嬴政口中的厚葬,可是要比胡家更好,無論是規模,還是器物,都要更為精致。

  唯一可惜的是,與胡老乃是畢生之交的茅焦,眼下卻在遙遠的齊國,至于為何茅焦突然急匆匆的去齊國,她們這些士族女眷,自然也清楚一些。

  無非是齊國那個神秘老人,還有那些竹簡的事情。

  從傳言一開始所有人都懷疑,不相信如此神奇,再到嬴政急令茅焦離開咸陽,趕赴齊國,最后聽說什么姚賈都從楚國返回,也前往齊國,所有人都不得不相信,這件事很可能是真的。

  而隨著齊國越來越多的消息傳來,隨著連同齊王、楚王在內的諸侯王,都專門派人四處尋找,還有魏、楚、齊這三個諸侯國中的士族,那近乎瘋狂的舉動,沒人再懷疑傳言的真假。

  真的有騎牛老人!

  院子內。

  婦人閑暇時,比任何人都喜歡談論道聽途說的事情、流言,而眼下聚在一起后,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七八個聚在一起,提及茅焦,紛紛把話題說到那騎牛老人的身上。

  在確定傳言是真的后,這些婦人心中,她們甚至比生民百姓,都要渴望能讓自己的子嗣,還有機會成為那騎牛老人的子弟,毫不夸張的說,她們甚至愿意付出任何代價。

  “兄嫂,當心一些,有身孕,這些事情便讓侍女來,不然族兄看到怕是又要忍不住嘮叨。”

  白映雪小心翼翼的接過馮卉手中的果盤,看著馮卉腹部微微隆起的模樣,生怕馮卉有個閃失。

  馮卉聽到白映雪的話,俏臉浮現一抹笑意,想起白平那無奈的樣子,便愈發好笑。

  不過看著隨著時間,愈發貌美動人的白映雪,馮卉都忍不住感嘆,到底最終會便宜何人。

  馮卉把目光望向遠處,在婦人中,安安靜靜端著果盤的女子,比起白映雪,那女子當真讓人看見,忍不住屏住呼吸,靜美、絕色、這些都不足以形容那女子給人的感覺。

  白君竹!

  幾息后,看著那白君竹走來,馮卉方才回過神。

  “君竹,累了就歇歇!”

  馮卉輕聲囑咐道,同是出身名門士族,但對于白君竹,馮卉都心生嘆服,接觸越久,她越是了解這個讓人無法形容的女子。

  “嗯!”

  白君竹聞言點點頭,隨后雙眸看向一旁的白映雪。

  馮卉見狀,嘴角忍不住笑起來,幸災樂禍的看向身旁一臉委屈的白映雪。

  “又是騎牛老人,天天都在議論這人,以我看來,就是一個沽名釣譽之輩,有本事就出來啊!藏起來算什么,縮頭縮尾,還治國之道”

  白映雪不敢忤逆長姐。

  別看白映雪生性好動,活潑,但從小聽長姐的話已經刻在骨子里,那種血脈壓制讓白映雪只能委屈巴巴的把怨氣放在那些婦人哪里,于是小聲嘀咕起來。

  “小聲些,不怕等會又被人笑話。”

  馮卉哭笑不得的看著白映雪,當初白映雪就因為這事,被無數慕名那老人的長輩訓斥,甚至還因此被一些婦人背后說道。

  “我又沒說錯!”

  白映雪滿是不服的抬頭看向馮卉,瞪大的雙眼滿是不忿,然而明明是不服氣,卻不知為何,這模樣讓人感覺格外可愛。

  馮卉再也忍不住捂嘴笑起來,隨后示意讓白映雪看看那邊。

  白映雪看去,當看到長姐,再次委屈的閉上嘴。

  “你們說,那神秘的老人騎牛會去哪里?”

  “聽吾良人說,可能會是去魏國!”

  “怎會是魏國,那老人定是隱居不問世事,又喜騎牛,吾良人猜測,多是楚國!”

  身后嘈雜的聲音絡繹不絕,無數不同的聲音,都重復提及一個名字,以及一件事情,竹簡、老人!

  而白君竹聽著那些話,看著眼前委屈巴巴的小妹,絲許回到她最丟人的一次遭遇。

  那時候的她,因為得知小妹去偷玉佩,擔心事情傳出去,會讓白氏被人恥笑,成為天下人的笑柄,故而她連忙帶著小妹去放回玉佩,卻在放玉佩時,見到木桌上放著的竹簡,好奇之余看起來,看得入迷,最后忘了時間。

  那是少年第一次來到白氏府邸發生的事情,也是她最無法忘記的事情,至今回想,都歷歷在目。

  雖然只看過一些,但白君竹當在聽到傳言的時候,便想到這件事情,她已經篤定。

  齊國那些竹簡,根本不是什么老人撰寫的,真正書寫的人,是一個少年。

  雖是震驚,震驚到乃至她都忍不住顫抖,但她卻無比清楚,這便是事實,絕對是他,絕對是他寫的。

  眼下。

  聽著身后那嘈雜不絕的談論聲,看著滿是委屈的小妹,白君竹是多么想親口告訴她。

  世間根本沒有什么騎牛老人,身后所有婦人,她們口中想要找的人,其實是一個少年,一個年紀輕輕,千里迢迢從齊國來到秦國的少年,而那個少年,正是小妹你曾經見過許多次的白衍。

  “這里人多來往,先帶兄嫂去找個地方坐下。”

  白君竹對著小妹映雪說道。

  白衍的事情,白君竹沒有說出來,白君竹清楚,一旦她說出來,即使沒有證據,但不管眼下的這些婦人會不會相信,都足以驚動像是前堂,那些前來吊唁的士族,還有所有秦國大臣,甚至秦王嬴政也不例外。

  但白君竹沒有說,連父親母親、大伯、祖父、叔父也不例外。

  因為是他!

  看著點頭答應的白映雪,白君竹側過俏臉,雙眸看向遠方的天空,腦海里浮現那少年的模樣。

  少年的才華,似乎總是讓她看不明白,總以為了解一些,但隨著接觸,隨著時間過去,少年展露出來的,總是一次次讓她驚嘆,也讓她看到,世人因他而驚嘆。

  這一次,雖然不在他身邊,但她卻能感覺到,白衍似乎想要借這件事情,做些什么。

  至于小妹。

  白君竹回過頭,看向攙扶馮卉離去的小妹映雪。

  或許有一天,小妹白映雪,她會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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