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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二章雁門百姓的震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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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月的雁門,注定不平靜。

  在所有百姓都還沒來得及反應,所有士族都沒來得及逃跑之時,鐵騎的抓捕行動,便已經悄然落下帷幕。

  等所有人回神之時,整個雁門大小二十余座城,百余士族,不下上百名商賈、治吏,皆被扣押起來。

  樓煩城。

  “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不是崖大人嗎?”

  “對啊!你們看,那幾人都是沈氏,怎么都被抓了?”

  城門處,數不清的百姓圍聚在城門內,看著遠處高臺上被抓起來的人,其中一些眼尖的士人,赫然認出不少人。

  其中居然還有不少官吏,甚至是城守。

  見狀。

  所有人都感覺頭皮發麻,城守都被抓了,到底是誰下的命令?

  居然連城守都敢抓!

  緊接著一些讀過書,見過世面的士人互相一通分析后,最后都得出一個結果。

  那就是有權利、也有資格動城守的人,便是雁門郡守。

  也就是說。

  下來抓捕這些人的,赫然是雁門郡守,如今秦國左庶長,白衍!

  “白衍!”

  “是白衍”

  伴隨著一名名士人低聲竊竊私語,很快是白衍下令的消息,便傳入所有人的耳中。

  伴隨著所有人的轟動,不消片刻,在所有人的注視下,幾名秦吏拿著一塊寫有黑字、蓋有印章的灰布出來,在高臺上看著眾人。

  “今查明!樓煩城守崖正、沈氏、須氏、秦公乘蘇翰、秦官大夫扶”

  秦吏拿著灰布,大聲的說道,伴隨著一個個名字念出來。

  高臺下四周所有人的百姓,全都感覺到震驚,因為不少人都已經聽出,這其中的名字之中,不僅是樓煩在內的官員、士族,就是其他地方城邑的官員士族,乃至秦國一些將軍,也都在其中。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怎么會涉及如此多人?

  很快。

  在所有人的疑惑下,秦吏念得口干舌燥之后,終于把名字念完,緊接著便是說出原因。

  “上述之人,皆犯掠賣之罪,在雁門之內,暗中命人強掠民女,賣與他人而牟利,其中近半數女子,皆被賣至匈奴,其罪天理難容,按秦律,掠賣之人,以磔刑處置!”

  高臺上。

  秦吏的一句句話,如同驚雷一般,讓原本喧鬧的城門,全都安靜下來。

  所有人都被布告之中的內容,給震驚到了。

  掠賣一事。

  其實在雁門,明面上看不出,但他們這些生活在雁門的百姓,只要眼睛不瞎,只要耳朵不聾,或多或少都知道一些。

  在這件事情上,所有人都知道,沒人會管。

  畢竟誰會管耕民之女的死活,誰會因為一些女子,而得罪士族,誰又能抵擋住士族的誘惑。

  但眼下。

  聽著遠處高臺上秦吏的話,所有人都懵在原地。

  當暗地之中的事情,被拿到明面上。

  這相當于遮丑布徹底被掀開,這也意味著事情勢必會傳出去,傳遍整個天下。

  屆時這件事情,就再也無法裝作視而不見。

  “磔刑?”

  “秦律之中,何為磔刑?”

  高臺下,無數樓煩百姓小聲議論,互相看向彼此,輕聲詢問著。

  聽到雁門代理郡守白衍,居然在處理掠賣一事,而且還抓了如此多人,所有人心中都忍不住震驚起來。

  聽著方才秦吏嘴中說出的磔刑。

  無數人好奇,在秦國,磔刑又是什么刑罰?

  他們都沒有想到,白衍居然調查掠賣一事,而且抓了如此多的士族、官吏,那白衍把雁門郡的遮丑布掀開后,有打算如何處理這些人。

  畢竟方才聽秦吏念到的一個個名字就知道,這掠賣背后,涉及之廣,人員之多,乃是前所未有。

  白衍既然已經調查清楚,那又打算如何處理這件事情。

  “磔刑?”

  “磔刑!!!”

  而在無數樓煩百姓之中的士人聽到秦吏的話,全都瞪大眼睛,圓鼓鼓的眼神之中,滿是不可置信的看向遠處的高臺,看向那些秦吏,看向那些被綁起來的士族。

  磔刑!

  所有士人此刻都感覺渾身冰冷,腦海之中不斷回蕩方才聽到的話。

  此刻他們都不敢相信自己耳中聽到的話。

  望著那些被綁起來的士族之人,回想著方才秦吏念到的一個個名字,所有人都想問那白衍是瘋了嗎?

  這是要殺光這些所有犯事之人!

  甚至連同秦國一些將軍在內!

  “行刑!”

  正當人群中的士人失神之際,高臺上,身穿官服的翼生,已經開口下令。

  隨后在所有尚未知曉磔刑為何物的百姓眼中,一名名鐵騎將士把犯罪的士人拉上高臺,在所有人的目光下,高斧舉起,狠狠劈下。

  伴隨著嫉妒血腥的畫面,讓所有沒準備的人,都被嚇一跳。

  隨著圓滾滾的頭顱從高臺上落下。

  在所有百姓震驚、呆滯的目光中,接下來就是肢解尸體,伴隨著鮮紅的血斧再次提起落下,尸體手足分尸。

  這一幕。

  讓整個城門所有百姓都看傻了眼,如此兇殘的刑罰,也讓這些百姓畢生都再也無法忘記方才聽到的字。

  磔刑!!!

  這就是磔刑!

  然而當看到那刑臺后,往日一個個身著綢衣,出入酒樓的士族男子,此刻滿是恐懼的掙扎起來,不斷扭動被捆起來的身體。

  看著以往在他們眼中,從出生之時,便一直都是高高在上的士族。

  這一刻所有百姓腦海里都有些懵圈。

  全都是磔刑!

  意思就是,那白衍,打算全都處死所有犯事的士族。

  想到在這里。

  這一刻,所有百姓都感覺頭皮麻煩,渾身雞皮疙瘩都冒起來,看著那血淋淋的尸體,以往在百姓心中,高高在上,不可侵犯的士族轟然倒地,取而代之的則是那個素未謀面的雁門代理郡守白衍。

  所有人都是第一次見有官員會管掠賣一事。

  更是第一次看見,甚至是聽見,居然有官員敢一次性殺那么多人,殺那么多士族。

  這些士族背后的聯姻、人脈所有人都不清楚,但想想知道,絕對會讓人不寒而栗。

  這白衍!!

  居然當著天下人的面,查出掠賣一事,并且處死所有涉事的人!

  隨著烈日高升,隨著灼熱的天氣照射整片大地。

  這一日。

  平城、崞、劇陽、武州.

  與樓煩城一樣,雁門每一個城邑都有發生,甚至是治郡之都善無,也不例外。

  無數士族絕望的看著這一幕,面對如此迅速的處決,很多士族甚至都來不及找關系,送竹簡。

  善無城,城守府邸內。

  柴在書房之中,仆人、侍女,甚至是鐵騎將士,都時不時的走近書房,向柴稟報著府邸外有人求見。

  “告訴他們!將軍不在,若是為了掠賣一事,叫他們請回!”

  一句話。

  柴說了不下百遍。

  看著手中的竹簡,柴就是坐在這里,單是聽到那些都那些數不盡的士族,都感覺窒息。

  柴忍不住感慨,也就是將軍敢這般直接,絲毫不顧及其他士族。

  轉頭看向窗外。

  雁門這里的消息,不過兩日,恐怕就會抵達邯鄲,送到王翦將軍手中,到時候不知王翦將軍會作何反應。

  柴心里算算時間。

  這時候,將軍應當已經到了草原!

  北方草原。

  在綠衣鋪地的寬闊平原,在一個土丘上。

  驀然間,一雙帶著鐵片的馬前蹄,踩踏在翠綠的小草上,隨后緩緩停下。

  順著視線往后看去。

  左右一排過去,密密麻麻的戰馬出現在草原之中,無數鐵騎將士手持秦字黑旗,靜靜的跟隨在第一匹戰馬身后。

  伴隨著微風漂浮,成百上千的秦字黑旗,隨風飄舞。

  這一刻,伴隨著馬背上一具具秦弩,伴隨著一具具秦國甲衣,整支鐵騎給人感覺氣勢磅礴破,聲勢浩大。

  白衍騎著戰馬在最前方。

  “將軍!來了!”

  宴茂騎著戰馬,上前來到白衍身旁,望著遠處的匈奴大軍,開口說道。

  望著北方趕來猶如人海一般的匈奴大軍,宴茂望著將近一年前的老對手,想到彼時高奴一戰,此刻宴茂心中滿是嘲笑。

  一年前。

  他們白氏鐵騎孤軍面對匈奴。

  一年后,匈奴再來,他們白氏鐵騎,依舊不懼。

  “等會若是交戰,你率領所部去右翼!限制匈奴的游走!”

  白衍望著匈奴大軍,輕聲囑咐道。

  對于匈奴,白衍交過手,清楚匈奴戰馬雖多,但缺點也很明顯。

  匈奴機動性雖強,弓馬嫻熟,但兵刃短小,不善近戰,另外匈奴彎弓射程,也遠不如秦軍弓弩,更別說匈奴打法單一。

  昔日李牧便是總結出這些,故而在戰馬少的情況下,利用誘敵深入,最終一戰全殲。

  “諾!”

  宴茂對著白衍拱手領命,隨后調轉戰馬,朝著身后大軍走去。

片刻后  在白衍的目光下,遠處匈奴大軍緩緩停下,一名騎馬的匈奴人,從匈奴大軍之中走出。

  白衍舉手示意。

  隨后在白衍身后,一名鐵騎將士也騎馬,朝著遠處匈奴大軍的方向趕去。

  片刻后。

  在白衍的注視下,親信與匈奴騎兵交談幾句后,雙方各自趕回。

  “將軍,匈奴單于說要與您會面!”

  親信駕馬回到白衍面前,對著白衍拱手說道。

  白衍點點頭。

  轉過頭,看著身后浩浩蕩蕩的鐵騎大軍,看著一眼望去,無數秦字黑旗迎風飄展,長戈豎立。

  白衍看向遠處的匈奴大軍,見到匈奴為首的人之中,帶著不下百余名匈奴跟隨,一同朝著這里趕來。

  見狀。

  白衍都忍不住嘀咕。

  帶這么多人,這是談判還是準備交戰?

  白衍招手。

  隨后帶著親信,朝著遠處的匈奴大軍方向趕去。

  在平原上。

  白衍這次也算是親眼見到匈奴的首領,也就是上次率領匈奴大軍,下令強攻峽谷的頭曼單于。

  看著如今還年輕強壯的頭曼單于,白衍有些驚訝,原本他以為頭曼單于的歲數應當不小,沒想到眼下頭曼單于不過三十左右的模樣。

  在白衍的注視下。

  頭曼單于身旁的匈奴人,轉頭對著頭曼單于說了些什么。

  隨后就看到頭曼單于滿是忌憚的目光,看向白衍。

  “嗯?”

  當白衍看到頭曼單于騎馬上前,卻又卸下腰間利刃,交給其他匈奴人。

  看到頭曼單于騎馬望向自己的目光。

  雖然語言不通,但白衍看著,也清楚頭曼單于的意思。

  不過白衍有些好奇,這是示好之舉還是什么,為何此前他沒聽說過,匈奴人談判還要卸劍的。

  匈奴人從不講規矩。

  甚至中原諸侯國的使臣去匈奴領地之時,以往的匈奴首領,也是一言不合就殺使臣,仗著草原地勢,肆無忌憚。

  “拿著!”

  白衍看著遠處的匈奴首領,皺眉之際,最終也卸下腰間佩劍,交給親信。

  “走!”

  白衍開口道,帶著兩名親信,朝著遠處的頭曼單于走去。

  片刻后。

  白衍騎著戰馬,來到頭曼單于面前。

  白衍望著頭曼單于嘰里呱啦的說了一大堆聽不懂的話,隨后又做著當初在高奴那個烏木呼一樣的手禮。

  白衍目光看向頭曼單于身旁的中原人。

  “我的護衛告訴我,你就是上次在高奴的秦國白衍,我是頭曼單于,算起來,我們也是有過交手,但我想不通,上一次雖然是我們匈奴南下,但我們匈奴已經付出難以承受的代價,事情已經過去,伱們秦國在攻打趙國的時候,我們匈奴已經沒有干預,為何今日秦國鐵騎又要踏足草原!”

  中原男子面對白衍的目光,即是激動,亦有一絲膽怯。

  或許是因為白衍的身份,又或許是看到白衍身后,遠處一望無際的秦國鐵騎,一排排秦字黑旗不斷飄動。

  “我來要人!”

  白衍想了想,對著中原男子說了一句。

  因為趙國連年干旱,一直以來,都是趙國邊境的百姓往其他地方跑,已經很久沒有匈奴人跑去趙國邊境居住,故而白衍一直沒有找到像烏木呼那樣懂匈奴話,又動中原話的人。

  “告訴這匈奴人,若不歸還此前的買去的中原女子,再過兩月,便是冬季,到時候我便率領鐵騎大軍,以狩獵匈奴人畜為樂,我秦國耗得起,就看看方才經歷大戰的匈奴,耗不耗得起!”

  白衍說道。

  聽到白衍的話,頭曼單于身旁的中原男子,明顯臉色大變,他沒想到,年紀輕輕的白衍,話語之中的態度如此強硬,上來便直接強勢要人。

  但眼下。

  中原男子想了想,還是轉過頭,對著頭曼單于,把白衍的話,原封不動的給頭曼單于聽。

  果然。

  下一刻,頭曼單于的面色就變得無比難堪,看著白衍的目光,已經含帶殺意,那攝人的眼神,似乎恨不得就在這里殺死白衍。

  然而當目光看到白衍身后,那一大片鐵騎大軍,頭曼單于的眼神滿是忌憚。

  平原上。

  白衍騎著馬,面對頭曼單于那滿是兇意的目光,心中沒有絲毫在意。

  對于白衍來說,在經歷過生死之后,早已經不在意這些眼神。

  十年前李牧給匈奴留下的創傷,匈奴耗費十年,方才恢復元氣,然而這十多年中,匈奴一直不敢南下,這也導致匈奴人的生活并不怎么好。

  十個月前,白衍與匈奴的交戰,匈奴先是被白衍麾下的鐵騎,殺了不少人。

  而后又被月氏一口氣,殺了一萬多人。

  外加上之后與月氏的矛盾激發,在月氏與秦軍的合盟下,匈奴不僅沒有時間恢復元氣,反而一直在消耗其自身實力。

  面對如今的匈奴。

  魏老給他的建議是,有裝備馬鐙的鐵騎在,如今不需要他率領鐵騎與匈奴硬碰硬,只需要在冬季之時,一直讓匈奴不安生,到時候匈奴就會不戰自潰。

  匈奴表面上與月氏已經停戰。

  但如今不管月氏、與匈奴,都是想休養生息,都不會真的相信對方。

  匈奴如今最忌憚的,就是不能休養生息,一但冬季秦軍不顧一切的獵殺匈奴的人畜,讓匈奴無法修養,匈奴又不敢冒然與鐵騎硬碰硬,到時候遲早會因此被月氏吞并。

  在白衍的注視下,頭曼單于目光直勾勾的看著白衍,與白衍對視,嘴巴里說出一堆聽不懂的話。

  片刻后。

  中原男子看向白衍。

  “我們匈奴買的是趙國女子,可并非得罪秦國,秦王莫非真會為了一些趙國女子,而不計代價的對付匈奴?討要女子,我看是將軍之意吧!若是將軍之意,那之前我們匈奴為買女子而付出的代價,又該怎么辦?”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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