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陽城。
在準備好三萬糧粟,以及其他的需要都弄好之后,姚賈便準備喬裝打扮,先行前往趙國。
對于姚賈來說,此行若想順利,他就要不能以秦國使臣,或者秦國上卿的身份入趙,而是悄悄潛入趙國邯鄲。
咸陽城內。
姚賈一襲布衣,坐著一輛簡陋,只有遮陽蓋的馬車。
身為秦國上卿,即使在咸陽,他的一舉一動,都會被其他勢力的眼線關注,故而姚賈也不會乘坐府邸內的馬車離開咸陽。
只要不穿官服,不乘坐府邸的馬車,基本沒有人會注意他。
看著這條出城道路上,并沒有與主干道那般顯得擁擠,行人也不多。
姚賈腦海里,正在思考著到了趙國邯鄲,應該如何行動,如何說服郭開。
對于郭開,姚賈也略微有些了解,特別是郭開背后的郭氏,那可是晉陽大族,除了趙相郭開這一脈之外,另一脈就是邯鄲礦石大戶郭縱。
其實此行說是說服郭開。
其實也是相當于,說服郭氏。
只要郭開背后的郭氏點頭,郭開年紀輕輕,以其貪財好色,諂媚的心性,不難說服。
“嗯?”
驀然間,姚賈思考著,突然余光注意到一輛馬車,若是他沒記錯,這輛馬車應該是左庶長白衍乘坐的馬車。
當初白衍第一次去到王宮宮門前的時候,那時候還下著小雨,在眾多馬車之中,白衍的馬車格外顯眼,其紋路他不會記錯才是。
莫非有白氏族人在乘坐?
想到這里,姚賈也懶得理會,畢竟白衍的馬車不是官員乘坐的馬車,就算是,這種事情在咸陽也習以為常。
大家都心知肚明,誰都有給族人乘坐的時候。
不過正當姚賈沒放在心上之時,由于街道并非主干道,故而道路也不是特別寬敞。
兩輛馬車一左一右,緩緩減速。
也就在這時候,姚賈突然看到,另一輛馬車車簾被一個俏女子掀開。
姚賈看著那名素未謀面的女子,隨后無意中,瞧見女子身后那另一名女子。
伴隨著馬車錯身而過。
姚賈眉頭微皺。
方才雖然只有一瞬間,但他卻清楚感覺,那絕色女子,感覺似乎在哪里見過那女子。
那輛馬車的確是白衍的才是,他不可能記錯。
姚賈想不明白。
正準備看向前方,然而腦海里,卻始終忘記不掉,那一眼即逝的絕色女子。
“在哪里見過?”
姚賈疑惑。
姚賈越想越覺得奇怪,但他在咸陽,與白衍焦急不深,別說白衍的家屬,就是白衍,接觸最多的也只是潁川郡,那時候韓國未滅,他們一起去新鄭 突然間。
姚賈想到什么,眼睛驀然瞪大。
他想起來。
那個女子是何人!
絕對不會有錯,對于那女子,他絕對不會認錯。
那女子,乃是昔日韓國有名的絕色美人,暴氏。
而暴氏還有另一個身份,韓陵妻子。
但此前不是說。
在新鄭被攻破之時,暴氏便焚毀府邸,為韓陵殉情了嗎?
為何眼下會出現在這里!
“停下,停下!”
姚賈連忙招呼馬夫,兩個馬夫是他門客所扮,也是他府中武藝最強之人。
“大人,怎么了?”
喬裝打扮的馬夫聽到姚賈的話,連忙勒住馬繩,轉頭詢問。
雖然他們二人就看到,姚賈不斷往后張望。
“跟上方才那輛馬車,立刻跟上!”
姚賈開口說道。
此刻姚賈心中,有無數個疑惑,那輛馬車明明是白衍的,為何暴氏會在白衍的馬車上。
看著門客調轉馬車,姚賈坐在馬車內,不斷搖頭。
暴氏,白衍,新鄭,韓陵之死,張氏殺人.
暮然間,一個個昔日在新鄭發生的事情,突然浮現在腦海之中。
直到這時候。
姚賈方才感覺不對勁,當初他就奇怪,為何張氏會殺韓陵,五世相韓的張氏,根本沒理由殺韓陵,張氏有沒有謀反,他這個秦國上卿最清楚不過。
而如今暴氏出現在白衍的馬車之中,讓姚賈隱約感覺到什么。
“對,對!”
姚賈這時候也突然想起。
在張氏殺韓陵的那晚,雷雨交加,他在驛站房間內,清楚的看到外面電閃雷鳴,似乎無數韓卒在街道上奔波。
剛好。
那一晚白衍并沒有在他身邊。
回想那時候白衍帶著濕漉漉的斗笠回來的模樣。
那時候他還以為白衍是出去打探消息,于是特地囑咐白衍,沒有事情不要出去。
如今回想這暴氏乘坐在白衍的馬車內。
“白衍!”
姚賈輕聲說出一個名字,雙眼之中,滿是失神,竟是不敢相信。
因為這時候姚賈已經隱約猜測到,殺韓陵的,其實是白衍。
而且張氏,就是被白衍陷害的!
想到這里。
姚賈一生之中,少有這般震驚,此刻坐在馬車內,久久無法回神。
他不敢想象離間六國大臣的他,白衍居然在他眼皮子低下,在極短的時間內,悄悄的潛入韓陵府邸,殺了韓陵。
而在殺了韓陵后,還陷害給張氏,逼得張氏不得不連夜殺出新鄭。
回想帶著白衍去張府,再到后面韓陵之死。
整個過程都沒有過去多久。
即便是常年游走天下,見過無數世面的姚賈,都無法想象到,白衍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覺的,做完這一切。
片刻后。
姚賈乘坐馬車,很快就追上方才白衍的馬車。
看著白衍的馬車,姚賈沒有著急上去攔住,而是讓門客靜靜的跟在身后。
姚賈有預感。
韓陵為何會死,又是如何死的,張氏為何會被陷害,連辯解的機會都沒有,那晚上到底發生了什么。
這一切的一切。
都會在等會,白衍的馬車停下后,他就會得知。
另一邊。
馬車之中,溪陪著暴氏坐在馬車內。
“夫人,將軍若是知曉,夫人每月都為他祈福,定會很開心。”
溪看著暴氏,輕聲說道。
說起來,溪也感慨,當初將軍一別,又過去數月,數月之中都沒有回來,而一有消息,便是將軍已經領兵,前往趙國交戰。
而對手,便是當今天下大名鼎鼎的李牧。
從初春之時,夫人給將軍穿上新衣,到將軍離去之后,每月天氣不同,夫人都會在府邸內,備著不同的新衣。
只為將軍回到府邸之時,就會有新衣穿。
而且這祈福之事,夫人每月都沒有落下。
“他知不知道不重要,他平安就好!”
暴氏聽到溪的話,看了溪一眼。
這一眼之中,帶著絲許笑意,把溪都給看呆了,不禁感慨。
夫人當真好美。
一身秦服,長發披肩,帶著發簪的夫人,當真人間絕色。
想到這里。
溪忍不住笑起來。
唯一可惜的是,將軍還不懂男女之事,是否行房之事,估計還要夫人主動一些。
“夫人,到了!”
伴隨著馬車緩緩停下,溪開口說道。
暴氏聞言,點點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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