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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白裕的錯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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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殺!!”

  “殺!!!”

  陽城,城墻下。

  一個缺口被攻破,越來越多的秦國士卒,紛紛往上攀爬。

  隨著越來越多的秦國士卒爬入城道之中,不消片刻,城道嘯殺聲越來越多。

  因為城道的混亂,守城的韓國士卒防備逐漸變弱,其他地方的秦國士卒,也紛紛得以爬上城樓。

  這是一個惡性循環。

  任何一個守城的將軍,都害怕看到的局面。

  只要一個人爬上城墻,若是不能頃刻間除之,就會起連鎖反應。

  這也是為何在所有攻城戰之中,第一個爬入城樓的功勞,是所有功勞之中,位居首位。

  第一個爬上去的士卒,只要能夠活到破城,便可得到無數人夢寐以求的賞賜。

  遠處。

  在城外的曠野上。

  一名秦國將領,看到第二個,第三個云梯上的士卒紛紛涌上城樓。連忙舉手,示意不要再放箭。

  一名士卒轉身對著方陣,揮動令旗。

  數千名手持弓弩的秦國士卒,紛紛把手中的弓弩對準地面,不再對準遠處的城樓。

  將領看著遠處的城樓上嘯殺聲四起,無數人影來往交錯,表情滿是意外。

  他見過很多攻城戰。

  他明白很多時候,爬上城樓不是最難的,難的第一名士卒登上城樓后,難以守住缺口。

  畢竟第一個登上城樓的士卒,要獨自一人,面對城道上的敵國士卒。

  最常見的,多是好不容易有秦國士卒登上城墻,但轉眼就會被敵軍殺死,方才破開的缺口,瞬間便被敵卒再次守住。

  眼下。

  居然一次就直接破開缺口!

  秦國大軍之中。

  在一輛主帥的戰車上,騰老將軍望向陽城,目光看到云梯已經有源源不斷的秦國士卒攻上城樓,意外之余也松口氣。

  在戰車旁,幾名秦國將軍騎著馬,目光也是緊緊看向城樓。

  “等會問問,先登之人是何人!”

  司馬興騎著戰馬,轉頭對著胡進開口說道。

  他方才一直在觀望,自從第一個登城的士卒上去后,那輛云梯就再也沒見敵軍防守,毫無疑問是那士卒僅憑一己之力,便守住了缺口。

  故而若是那名士卒還活著的話,他想知道是何人,居然如此勇猛。

  “莫不是又要召去做秦銳士?要知道那士卒若是還活著,便是首功。”

  白裕聽著司馬興的話,忍不住笑著調侃道。

  與昔日魏國一樣,魏國有名揚天下的魏武卒,在秦國,也有名揚天下的秦銳士(鐵鷹銳士)。

  而組建秦銳士的人,正是昔日司馬興的祖上,司馬錯。

  雖然此前因為司馬斬的原因,秦銳士調給了別人,但當今王上親政后,又將秦銳士交給司馬興。

  眼下,白裕聽到司馬興的話,故而忍不住調侃一番。

  “我麾下秦銳士不僅武藝高強,更善于馬戰、步戰、陣戰。他還不一定能進去!”

  司馬興聽到白裕的話,傲氣的反駁一句。

  司馬興也知道,白裕的話并沒有錯,但他方才之所以問,不過是好奇而已。

  “等會問問便知!”

  胡進笑著點點頭,他也很好奇。

  “可曾知曉,先登之卒中,可有特別魁梧之人,或者常年練武之人?”

  胡進想到什么,轉頭詢問身后的副將。

  當初戰事倉促,他雖然來不及去看那些士卒,但他副將,是負責登記之人,說不定副將能大致猜出是何人。

  “魁梧之人倒是不少,但練武之人......”

  副將想了想,面露沉思。

  胡進、司馬興、白裕三人瞧見副將的模樣,心中都已清楚,并沒有什么特殊之人,否則副將絕對不會猜測不出。

  正當白裕、司馬興、胡進看向陽城時,身后再次傳來副將的聲音。

  “練武之人屬下唯一確信的,便是白裕將軍的族人,白衍。”

  副將說道。

  魁梧之人很多,但若是練武之人,眼下他唯一確定的,便只有白衍。

  畢竟白氏是士族,士族都有練武的習慣。

  然而副將方才說完,就看到胡進將軍、司馬興將軍、白裕將軍三人,瞬間側頭,一臉震驚的看向他。

  “白衍?”

  司馬興一臉錯愕,滿是不可置信:“你方才說白衍在先登士卒之中?”

  不怪司馬興這般。

  胡進此刻也愣住了,一臉呆滯的看著副將。

  在知道白衍在那些攻城士卒之中時,胡進心神一震,有些慌亂。

  “為何這事你不告知于我?”

  胡進開口問道。

  白衍乃是白氏一族的子弟,更是白裕的族人,為何這件事情副將居然不告知于他。

  副將看著胡進將軍,頭一次這般緊張,下意識用疑惑的目光,看向白裕將軍。

  “白衍說,是白裕將軍讓他去做先登。”

  副將解釋道,怎么他突然感覺,眼前的三個將軍,似乎都不知道這件事。

  想到這里。

  副將眼睛緩緩張大,一臉驚恐的看著白裕將軍。

  莫非.......

  白裕將軍,根本就不知道這件事!!

  此刻。

  胡進與司馬興對視一眼。

  他們沒有想到。

  白衍不僅隨軍前來韓國,更是在先登士卒之中!!

  而且這件事,對他們三人只字未提,故意隱瞞。

  司馬興與胡進想到這里,忍不住看向白裕,臉色滿是擔憂、也有些疑惑,先登士卒代表著什么,他們都清楚。

  為何白衍會去做先登?

  明明有白裕在,何愁沒有立功的機會!

  但眼下說什么都晚了,他們只能祈禱,那小子安然無恙。

  白裕騎著馬,聽到胡進副將的話,看到司馬興、胡進二人那疑惑的眼神。

  白裕沒有解釋什么,而是轉過頭,眼中滿是震驚的望向城樓。

  他雖然猜測那小子很可能會來,但他從未想過,那小子居然跑去當先登。

  那小子,不要命了?

  “莫非是因為君竹?”

  白裕呢喃一句。他知道族人的性子,也清楚白氏的處境。他感覺,定然是那小子在白氏受到什么刺激,方才會這般不要性命。

  白裕猜測,很可能是見過君竹之后,又看到白氏不愿意將君竹許配給他,故而白衍方才會來戰場這里拼命。

  想到這里,白裕似乎理解,為何那小子要隨軍前來,又為何會去做先登。

  怪不得,那時候白衍,穿著那一身甲胄。

  他本以為那小子.....

  “這小子!居然一開始就奔著先登而入伍。”

  白裕嘆息一句,想起父親曾經書信過,讓他替白氏彌補白衍。

  但眼下說什么都于事無補,只能祈禱那小子能活著。

  少一條胳膊一條腿不要緊,別丟了性命。

  .......

  陽城。

  “殺!!”

  “殺!”

  伴隨著越來越多的秦國士卒涌上城道。

  城道上。

  秦國士卒與韓國士卒,紛紛血戰在一起。

  一具具尸體在混亂的腳步中倒在城墻上,這些尸體有秦國士卒,也有韓國士卒。

  不過很快,面對常年征戰的秦國士卒,韓國士卒還是開始出現敗退的跡象。

  白衍手里的秦劍已經不知道殺了多少人,不僅臉上,就是一身甲胄都滿是鮮血。

  咻~!

  再次斬殺一名韓國士卒后,白衍站在城道中。

  “守住!”

  “快守住!”

  白衍轉頭聞聲望去,發現一名韓國將軍,看起來比方才他殺的將領官還大。在遠處韓國士卒的身后,不斷吼叫著。

  遠處。

  韓陵也看到了白衍,方才韓陵就看到,一名名韓國士卒,便是死在那名白衍手中。

  兩人眼神觸碰在一起。

  白衍拿著秦劍,感覺到身體的傷,猶豫要不要殺過去。

  想到若是不去,那功勞也是便宜其他士卒,日后碰上一個敵國將軍的機會,也不多。

  白衍還是決定試一試,反正眼下韓國守軍敗退在即,也不會有太大的危險。

  想到這里,白衍拿著秦劍,正準備朝著那韓國將軍的方向走去。

  韓陵站在城道上,瞧見那秦卒望著他,并沒有意外,他知道自己的頭顱,在秦國士卒眼中,到底多貴重。

  韓陵清楚他的劍術,遠遠比不上那名秦卒,正準備開口讓親信去殺死那秦卒。

  “將軍,快守不住了!”

  “韓將軍,快撤吧,回新城!否則來不及了!”

  韓陵身旁,一名名親信士卒看著越來越多的秦國士卒爬上城墻,守軍已經有了敗退的跡象,連忙勸道。

  聞言。

  韓陵看著遠處,城道上的秦國士卒越來越多。

  見狀,韓陵也感覺到,眼下陽城已經失守,強守不過是徒勞之舉。

  秦國兵強將多,士卒擅戰。

  眼下最重要的,還是早點回新城,上書新鄭,懇請韓王盡快邦交才是上策。

  “撤!”

  韓陵點點頭。

  “嗯!”

  白衍方才準備過去,沒想到那名韓國將軍居然跟著親信轉頭離開。

  這時候,白衍也不打算再追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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