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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六十九章 惡客登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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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巨浪堆迭,數艘巨舟環在一處。

  有蔚為壯觀的云舟,有形似水晶宮殿的磐舟,有仿若活物氣機磅礴的蒼舟……

  厚厚的云梯及冰階將巨舟連接到了一起,站在高空望下數不清的黑點來回游動,正是船上的修士抓住難得機會互通有無。

  這個被海水覆蓋的世界修士之間往來相當困難,九成九修士一輩子沒有離開過出生的巨舟。

  能將數艘巨舟匯聚在一起溝通交易的盛況,往往數百年都發生不了一次。

  “這株九葉霓裳草足足有三萬年,用來煉丹入藥,可以讓七階以下丹藥藥力提升五成……關鍵能消弭妖丹中的雜亂妖力,免去煉丹時的大把繁瑣流程。”

  修仙百藝的發展,跳脫不開世界背景。

  碧海天中的煉器術肯定是御水法寶大行其道,不會有人想不開去煉制火行法寶。

  地火不用去說,就連用修士嬰火煉器的都不多,通常都選擇水煉之法。

  煉丹術亦是同樣,針對水行功法的靈丹妙藥層出不窮,煉丹靈材就地取材,丹方主藥都來自海中妖獸。

  只有極少數替代不了的靈材,還需要從外界傳入。

  “韓老想用九葉霓裳草換些什么……只要蒼舟上有,盡管開口。”

  高空云端里,霞彩織成七個蒲團,正盤坐著幾位煉虛。

  下邊修士交易的熱火朝天,作為一舟之主的他們同樣沒有閑著。

  只不過互易的品類,要金貴罕見千百倍。

  就像這九葉霓裳草只長在風浪最急的礁石陰面,能藏到三萬年沒有被采下,概率低到近乎為零。

  不知要多少修士葬身海浪,才能采到這株靈草。

  “本座只要庇護真靈不昧的恒心丹,哪怕殘品亦可……若有上品,可再補一根十萬年的陰魂鬼藤。”

  磐舟之主躲在陰影當中,看不清面容長相,但露在外邊的雙手布滿銹斑。

  隨著干涸聲音響起,陰影里頭有一條條毒蛇在扭動,傳來類似嘶鳴的摩挲聲。

  不用靠近,就能聞到一股壓抑不住的腐朽惡臭味道。

  這位韓舟主輩分比其他幾位長上許多,有煉虛修為縱橫大洋的時候,在座有些人還沒出生。

  壯年時曾游歷六福仙域,闖下不小名聲,可惜合體仙緣一直慳吝不得,最終帶著煉虛圓滿的修為回到了碧海天。

  在所有舟主當中,實力能能排到最前位置。

  如今看來,已到了油盡燈枯,將希望寄托在轉世上。

  看其狀態,普通轉世重修秘術起不到作用,再好的肉體凡胎承載了他的神魂,都會當即衰老至死。

  只有真正進入輪回,去搏那一絲虛無縹緲的來世機會。

  能庇修士真靈,解胎中之謎的奇珍神物全天下沒有幾樣,且傳的玄之又玄,無人能保證百分百起了作用。

  恒心丹是公認在這方面最有效的神丹,哪怕只有千萬分之一的概率,對于隨時都會步入天人五衰的韓舟主來說都如溺水之人的一根救命稻草,必須要緊緊抓住。

  身外之物,若是身死道消,藏著又有何用。

  “恒心丹……此丹需要的靈藥里好幾種已經絕跡,且煉丹難度極大,只有七階煉丹師出手方有幾分把握。只聽說婆娑佛土中的藥師王菩薩有成功過,外人想要求上一枚可不容易。”

  朱守拙面露憾色,熄了原本想要報價的心思。

  一株九葉霓裳草足以換到一枚煉虛期的破境丹藥,長到十萬年的陰魂鬼藤更是鬼道圣物,可恒心丹不是價值高低的問題,是根本沒有渠道入手。

  而韓舟主大限將至,就算拿出價值相當的其他奇珍也打動不了他。

  “吾拿三枚六階頂峰的妖丹,再加一份妖神精血來換,可夠?”

  場中只剩蒼舟之主不死心,厚重的聲音在云端徘徊。

  蒼舟向來富庶,深海奇珍,妖類材料應有盡有,一直被傳和龍族有著不清不楚的關系。

  和其他巨舟不同,蒼舟添了許多血肉,像有生命般蠕動生長。

  受了創傷,舟身會自行修復。

  更曾有過在存亡時刻,化作巨龍迎敵的記錄。

  加上蒼舟上邊修士多有妖族血脈,這個傳言十分可信。

  “妖丹再好,于本座何用?”

  韓舟主稍稍動了下身子,充滿期待的看向至今沒有開口的一位舟主。

  “天蒙禪師,本座已知曉金剛舟原來是婆娑佛土一脈,可能為本座解此煩惱?”

  眾人齊刷刷望向最低調一人,神色復雜。

  金剛舟向來沒存在感,走的海路不與他人重復。

  出現時間也很晚,只說是六福仙域中競爭落敗,輾轉來到碧海天。

  沒想到被韓舟主點破身份,竟和婆娑佛土有關,背后藏著這樣一尊大佛。

  “阿彌陀佛!”

  天蒙禪師誦念一聲,面無表情,不見絲毫被揭穿身份的不安。

  “韓施主果然神通廣大,能摸清貧僧跟腳……藥師王菩薩這萬年來只煉了一爐恒心丹,貧僧出行前的確被賜予一枚。”

  “不過十年前,有位神秘劍修找上門來強行兌走,手上已再無存貨”

  “什么!是誰?”

  韓舟主勃然變色,身軀前傾,龐大的青銅虛影浮現,將身后云彩攪的粉碎。

  好不容易覷得希望,結果被人捷足先登,又跌入深淵。

  大喜大悲,枯木般的心境產生波動,舉止遲緩老邁的青銅虛影又多出了幾道裂痕。

  “韓施主或許不知,二十年前海上出現一位神秘劍修,攔在各家門前強行互易奇珍……若有不從,必定約劍斗法,立下賭注。其劍法如神,凡遇上的同道沒有一個能撐過百合,俱敗在那人劍下。”

  天蒙禪師坦然提起,絲毫不忌諱自己技不如人。

  “他攔在金剛舟前,要以一顆萬年蜃珠換佛門至寶。貧僧的降龍羅漢金身不敵精妙劍道,只能投子認輸,連著拿出幾樣天材地寶都未得到認可,直到取出恒心丹。”

  “不過那位施主倒不貪心,只用萬年蜃珠換取一樣,其余物件碰也不碰。”

  “相信諸位中也有人遭遇過,絕非貧僧虛造的事件。”

  幾人面面相覷,好久才有人肯承認。

  “三年前,是有青衣劍修來我舟前,用一盞八竅珊瑚籠換走兩朵太微劍花……”

  “十五年前,吾率弟子會獵鮫人返途時,被人攔住去路,約劍數回。為保全弟子,只能同意拿一塊三生鏡碎片換了兩只六階蛟龍精魄。”

  朱守拙越聽越是心涼,一顆心止不住的往下沉。

  這個描述,加上云舟從未遇上,怎么瞧都來自他認識的那位劍修。

  果然,蒼舟舟主的話驗證了猜想:“據我所知,這位劍修最早出現是在云舟上邊,孟道友和朱道友是否得給眾同道一個交代。”

  “孟驚魄,可是你的同門?”

  韓舟主聲線陰冷,青銅虛影投來兩道肅殺目光,欲要噬人。

  “老夫對天道起誓,碧海天中只來了朱弟子,此等狂徒絕非師門弟子……”

  鶴發老者慌忙解釋,沒有替白玉蟾遮掩的意思。

  場中諸修,實力不亞于他至少有兩位,更別提韓舟主這位深不可測,又大限將近行事毫無忌憚的前輩。

  這口黑鍋,他背不動也沒有必要背起。

  “此人來自七寶仙域,自稱是一名鑄劍師,但朱師弟懷疑他和當年鬧的沸沸揚揚的離恨天劫殺案相關……”

  “各位可還記得二十多年前大日神君蘇醒那次,破天荒的出手指地又潰散沉睡,即是對著此人去的。”

  鶴發老者幾句話塑造了一名強大劍修形象,撇清了身上嫌疑。

  “老夫和師弟不過恰逢其會,畏其兇威,騰出位置供他落腳罷了。”

  天蒙禪師雙手合十,說道:“難怪幾劍就將貧僧的羅漢金身斬出裂痕,原來是做下那般巨惡的施主。”

  左頰紅鱗隱隱發燙,蒼舟之主兇神惡煞的面孔上出現一抹懼色:“聽聞天劍閣出動合體大能搜捕,居然都被他逃了出來……看來當日出手,已經手下留情!”

  “我道那年天上異象怎么一閃而過,還以為大日神君要真正醒來!”

  “如此兇神,怎來了碧海天!”

  “此人目前去了何處,你可知曉?”

  已無幾日可活的韓舟主不為所動,縱是天王老子,斷了他轉世希望也要做過一場。

  何況在煉虛圓滿境界打磨了數千年的韓舟主,并不覺得所謂的神秘劍修有多么不可戰勝。

  不見各方巨舟都被上門強行換走了天材地寶,偏偏放過了磐舟。

  “韓前輩,此人行蹤難測,向我等索要海圖后就沒回過云舟……但看重點關注的情報,主要落在大日神君和水眼上。”

  鶴發老者也就是孟驚魄年少時受過韓青指點,向來執晚輩禮。

  “大日神君,深淵水眼……”

  青銅虛影微微抬頭,兩只空洞眼珠望向無時無刻灑下光熱的太陽,喃喃自語。

  天外,太陽星辰。

  遠遠望著,只是一顆璀璨星塵,只有飛到高處越來越近,才能看清那是怎樣一輪紅球。

  燃燒著黃金火焰,周圍光線扭曲,太虛封禁,只有高溫和灼熱一波接著一波的向外噴薄。

  一襲青袍站在幽深無垠的宇宙當中,被遠處宏大無比的星塵映襯的渺小如塵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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