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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六十八章 耶律洪基日本可還有銀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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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宋元祐元年,大遼大安二年十一月乙卯朔(初一)。

  遼主耶律洪基的御駕,準時抵達東京遼陽府。

  遼太師、東京留守、榻母城節度使耶律迪烈,率諸將并女直各部首領以及降服的高麗各地豪族、士紳在遼陽府外三十里恭迎。

  “臣等恭問陛下圣躬萬福!”

  耶律洪基看著眼前,那些匍匐在他御駕之前的遼國貴族、漢人士大夫、女直諸部首領以及高麗各地豪族、士紳。

  他的心中,升起無盡豪情。

  “卿等免禮!”他伸出手來,無比豪邁的道:“朕今捺缽于此,宜當獎率三軍!”

  于是,便命翰林學士王師儒,宣讀早已擬定好的賞賜詔書。

  首先是加封皇太孫、梁王、尚書令耶律延禧為梁國、朝鮮國國王。

  并宣布,從此以后,大遼太子、皇太孫,必兼朝鮮國國王。

  以此向所有人宣誓,他滅高麗,恢復漢四郡的宏圖,是不容動搖,也不容更改的。

  太師、東京留守、榻母城節度使耶律迪烈,依舊守太師,進拜高麗行營都總管,加封為樂浪郡王,增食邑一萬戶,食實封兩千五百戶,并加推誠協理同謀佐國功臣,全權負責高麗征討。

  并賜耶律迪烈錢百萬,銀千兩,帛三百匹,他如故。

  耶律迪烈以下諸將,各自加官進爵,賞賜有差。

  有功女直諸部首領,各賜茶葉、布帛、香藥與官爵。

  渤海各部豪族首領、降服高麗豪族、士紳,也依次受賞。

  大把的財帛,就這樣灑了出去。

  即使耶律洪基,也是肉疼不已——這一把,起碼是價值數百萬貫的賞賜。

  僅茶葉,就多達二十萬斤,此外布帛絲綢也有數萬匹!

  另有煮茶、飲茶所用茶具瓷器,數千套。

  不過……

  在王師儒,宣讀完賞賜詔書后,在場的所有人,無論他是契丹人,還是漢人、女直、渤海,都是歡呼雀躍,高呼圣明。

  沉浸在成千上萬人的吶喊與膜拜中,耶律洪基心曠神怡!

  這才是他想要的東西!

  大遼中興!

  他和他的國家,終于得以走出耶律乙辛之亂的陰影。

  這是多少錢都買不到的東西!

  最妙的是,其實這些賞賜,大部分都是從南朝采買的。

  花的也都是宋遼貿易交子!

  等于他在拿著南朝的錢,攻伐高麗!

  就很爽!

  唯一的問題是,花錢花的太快了!

  不到十個月,就花光了全部的交子額度。

  還在邊境貿易榷市上墊了兩三百萬貫進去。

  而且,這錢是越花越多,越多越花。

  上癮了!

  旁的不提,宋遼貿易如今最大宗的茶葉采購,現在就已經停不下來了!

  今年,耶律琚等從南朝前后采買茶葉數十萬斤。

  價格從每餅十余錢到二十錢之間。

  可謂是物美價廉,首批采購的三十萬斤,運到國中后加價五到十錢一餅,也依然是銷售一空。

  不止是國中契丹人、奚人和漢人,爭相購買。

  便是阻卜、女直、渤海等人,也都踴躍采購。

  簡直是供不應求!

  于是,耶律琚再次采購二十萬斤,但這些茶葉,還沒來得及售賣,就被耶律洪基充作了賞賜。

  那些來自南朝的廉價茶葉如今成為了耶律洪基手中的王牌。

  能統戰,能賺錢,也能充為軍賞。

  明年開始,采購量恐怕得以百萬斤為單位!

  唯一的問題是——每年三百萬貫的宋遼貿易交子實在太少了!

  這么下去恐怕光是每年在茶葉上的采購,就要將這些交子消耗一空。

  這就讓耶律洪基難繃,也有些憂煩。

  “難道真要將我大遼國庫中的金銀送去南朝?”耶律洪基心中難免不爽。

  白花花的銀子,黃橙橙的金子,送去南朝,換一堆紙片交子?造孽啊!

  可不用金銀的話,又該拿什么東西換南朝的商貨?

  若沒有足夠商貨想要并吞高麗,重建漢四郡,中興國家的偉業就無從談起。

  想著這些事情,耶律迪烈已經來到他面前,再拜頓首,奏道:“臣乞為陛下獻俘!”

  耶律洪基回過神來,露出一個無比燦爛的笑容:“好!”

  于是,早就準備好的遼國騎兵,押送著一大批的從高麗俘虜的高麗文武官員、貴族甚至宗室,出現在耶律洪基面前。

  這些人都是遼軍在突破了鴨綠江的千里長城,攻陷平壤的過程中俘獲的。

  隨著這些人的出現,遼國的禮樂班,開始吹奏鼓樂。

  “罪臣等冒犯天威,罪在不赦,愿乞大遼天皇帝恕罪!”

  上百名高麗文武官員、貴族,集體俯首,謝罪于前。

  耶律洪基聽著這些人戰戰兢兢的聲音,看著他們匍匐于地,俯首稱臣的模樣。

  尤其是那一句‘大遼天皇帝’,讓他飄飄欲仙,仿佛不似在人間。

  他清了清嗓子,看向這些人,然后朗聲道:“朕紹七圣之宏圖而奉圣人之禮教以臨中國,撫育四海,為天下之主,中國之君!”

  “爾等抗拒王師,悖逆天命,本當梟首東市,傳首四方,以警后來!”

  “然念上蒼有好生之德,爾等又是受王逆之蠱惑,不知朕之仁厚,大遼之天威,姑且赦之!”

  “依舊以爾等,各守舊職,各依前官,散給秩祿!”

  “天皇帝仁圣!”高麗的文武官員、貴族當即俯首痛哭:“罪臣等百死難報啊!”

  耶律洪基聽著,嘴角露出笑容。

  大遼在過去,曾三討高麗王氏。

  都是先勝后敗,甚至還曾在王氏手上吃過虧。

  而他審視前敗,總結心得,已知從前之所以敗,就敗在未能及時招降納叛,未能招撫高麗文武。

  而耶律洪基最大的優點,恰好就是能容人,也舍得放權、分權!

  所以,這一次的高麗戰爭,耶律洪基在戰前就已經定下了方略。

  高麗文武官員,只要愿意投降,愿意配合的。

  無論這個人過去的身份是什么?做過什么?說過什么?

  一律赦免,一律讓其擔任原職,甚至應該選幾個人給與高官厚祿,讓這些人去安撫、招撫高麗百姓。

  哪怕是那些率軍抵抗的人,耶律洪基也已下令,不可以折辱他們,更不可以劫掠其家族財產,羞辱其妻小家人。

  如今來看,這個辦法的效果很好。

  至少在平壤以北的廣大山區,昔年層出不窮的叛亂,如今不說沒有,但比之過去,根本不可同日而語!

  獻俘之后,耶律洪基便在耶律迪烈等文武大臣簇擁下,進入遼陽府的遼國行宮。

  在這里,耶律洪基看到了整整一箱的銀鋌。

  每一鋌,都是標準的遼國官銀制式。

  “這是?”耶律洪基問道。

  耶律迪烈拜道:“奏知陛下,此乃平壤招討、北面林牙蕭不噠野,從那日本對馬島上銀礦所采……”

  “今皆鑄為銀鋌,以獻陛下!”

  耶律洪基的心臟跳動了一下,他走上前去捧起一鋌,放在眼前端詳。

  沉重的銀鋌,圓首束腰,銀鋌上有著銘文和官府的戳記:平壤招討使、北面林牙蕭不噠野,于對馬島銀礦采到白銀,依令鑄造以獻天子,每鋌五十兩。

  左下角有著落款:大遼大安二年九月癸未鑄。監鑄官蕭不噠野、匠人林二虎。

  手中的銀鋌沉甸甸的。

  耶律洪基的心情,頓時燦爛起來。

  眼前有著好幾個箱子,每個箱子里都裝著銀鋌。

  加起來,怕是有三五千兩了。

  而蕭不噠野占據對馬島才幾天?

  最多三個月!

  換而言之,蕭不噠野這是真的找到了一個大銀礦!?

  耶律洪基戀戀不舍的放下銀鋌,然后他看向耶律迪烈:“太師,哪里有什么日本對馬島?”

  “那分明是我大遼的島嶼!”

  “朕要賜名!”

  “以大安年得島,賜其名曰:大安島!”

  一個月,就能采銀上千兩!

  一年至少一萬兩千兩!

  這么多的銀子,耶律洪基哪里舍得吐出去?

  至于日本國王的請求?

  日本不是崇佛嗎?

  朕賜其國王一尊佛像,幾套經書,與之換這荒島,是不是很合理?

  若其不愿?

  那朕不妨讓蕭不噠野去那日本問一問其國主:卿有幾個都?

  耶律迪烈一聽,當即拜道:“陛下圣明!”

  蕭不噠野是他的愛將,他自然會偏著對方。

  耶律洪基點頭,對耶律迪烈道:“太師,朕聽說蕭招討曾追擊王逆亂軍,登上那日本國之土……”

  “是……”

  耶律洪基瞇著眼睛,悠悠問道:“那蕭招討可在那日本國聽說過什么事情嗎?”

  “比如說,日本的白銀礦藏……”

  耶律洪基的思路是很簡單的直線常識。

  依一般規律,某地一旦發現某個礦藏,那就說明這個地方,一定還有類似的礦藏。

  而蕭不噠野在日本的一個荒島上都能找到銀礦。

  而且,是一個月產量千余兩的銀礦。

  那就說明,這日本國恐怕還有銀礦。

  于是問題來了——這些銀礦在哪里?

  這是耶律洪基現在最關心的問題。

  他需要白銀,越多越好!

  他要銀子去南朝兌換交子,然后用交子從南朝大量采購商品。

  再用這些商品來獎賞有功,賞賜依附。

  或許耶律洪基還沒有意識到,但現實是,現在的遼國的戰爭機器,有賴于從宋遼交子貿易所得到大量物資。

  茶葉、布帛、瓷器、烈酒、傷藥……

  正是因為,宋遼交子貿易,使得大量物資,源源不斷的進入遼國。

  讓耶律洪基得以執行他的高麗政策。

  不然的話……

  沒有足夠賞賜的遼軍,哪里會這么守規矩?

  早就像之前的三次高麗戰爭一樣,到處燒殺搶掠,逼反整個高麗了。

  耶律迪烈楞了一下,然后拜道:“請容臣遣人去問問……”

  蕭不噠野,如今還留在那對馬島,不對,大安島上。

  他將從日本抓到的俘虜,統統送上了那銀礦,讓這些人去開采銀礦,提煉白銀。

  “嗯!”耶律洪基坐下來,然后問道:“太師,高麗王逆,近來有什么動向?”

  耶律迪烈道:“奏知陛下,上月王逆又遣使者數批至平壤,乞稱貢降順,言愿割保州等地與我朝……”

  “臣遵陛下旨意,以春秋大義,將彼輩訓斥一番后,驅逐出城!”

  耶律洪基聽著,冷笑道:“現在才想起要稱貢割土,早干嘛去了?”

  今年四月的時候他對高麗其實還沒有吞并的野心。

  對于王家,他的要求也很簡單——承認保州乃大遼之土,允許保州榷市開放。

  即使到了他將耶律迪烈派到遼陽府的時候,他的條件也還很寬厚——保州榷市照常開放,高麗國王王運到南京來朝拜他,就可以免除兵禍。

  但,那個時候高麗人卻拒不同意。

  甚至出言不遜,還屢次在邊境上生事,后來更是明目張膽的招誘女直,妄圖依托堅城要塞,與大遼為敵!

  那就怪不得他了。

  如今,十幾萬大軍,已深入高麗。

  遼陽府和大半個幽燕之地,都已經動員起來了。

  府庫的錢帛,流水一樣的消失。

  王師都已經兵臨開京了,高麗人跑來說:咱們按照之前的約定恢復和平可好?

  大不了,我吃點虧,喊你一聲爹,再把保州讓給你了!

  可能嗎?

  王逆把他和大遼當成什么了?冤大頭嗎?

  想到這里,耶律洪基就冷哼一聲,道:“王逆悖亂,不識大義,朕遲早要在上京問罪其于殿上!”

  耶律洪基,一直很向往唐太宗讓頡利可汗跳舞的故事。

  他一直都有意復刻一下那個名場面。

  高麗國王,雖然分量差了點。

  但到底也是一國之君,若能真的擒拿對方,在上京城當著文武百官的面,問罪其于殿上,然后再封他一個‘抗命候’、‘違義公’之類的頭銜。

  只是想想,耶律洪基都是渾身興奮,難以自抑。

  耶律迪烈聽著,立刻跪下來表態:“老臣雖老,愿為陛下成此偉業!”

  只是攻下平壤,接近開京,他就已經生封郡王,拜太師、高麗行營都總管,得授推誠協理同謀佐國功臣。

  若真的滅亡高麗。

  那么若韓德讓一般生封國王,獨立一帳,從此他和他的子孫,與國同休,是可以期待的。

  而有著韓德讓的故事在。

  耶律迪烈也能放心,不會有功高震主的事情。

  這位陛下也不是那種會猜忌功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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