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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牧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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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收工作即將展開,勞倫斯騎著獨角獸下山解決日常問題。

  正經過礦區的時候,看到幾個工人在峭壁上往上拉著重物。

  勞倫斯仰頭看了兩分鐘,在工人們把東西拉上去后才走過來。

  “你們在做什么?”

  工人們回答:“先知!我們將地上的貨物拉上來,用車子太慢了。”

  勞倫斯看著峭壁上的鑿痕,想起來這種事情自己也干過。

  “好,我會想辦法讓你們能更輕松的把貨物運到山上去。”

  “是!先知!”工人們在山上道謝。

  勞倫斯離開這個地方,曾經為了縮短莊園和山腰薩麗爾家的距離,自己帶著幾個人燒火爆石,在山上峭壁里留下了一個個燒爆的裂痕。

  很多石頭上還有當年的痕跡,但是如今也看來對這片地區的道路并沒有太多影響。

  勞倫斯決定幫幫忙,繼續完成早些年的計劃,在鐵爐堡莊園和普米修鎮,還有橡樹城之間建立一座橋梁。

  橋梁不能是傳統的橋梁,那樣把東西運上去依舊會很費力。

  主要目的是節省運輸力,省下勞動時間。

  可以讓一個人處理以前十幾人,或者上百人的工作。

  礦區主要提供銅礦鐵礦,之前因為發展和外界威脅的原因需要將生產區放在山里的安全地帶。

  現在的軍事區和機構同樣設置在了交通不便的地方,如果能夠解決運輸問題的話,帶來的好處比單純的提升糧食產量要好太多。

  勞倫斯到達普米修鎮后開始著手線路的研究,在教堂的辦公室里研究山路交通的立體路線,尋找最合適的線段。

  山風莊園到普米修鎮之間的路程并不短,尤其是山上到礦區這一段路程,地勢高低懸殊,山體巍峨蹉跎。

  有些地方人和羊可以過去,車子想過去的話就需要人力抬上去,或者一群人推上去。

  這些年很多事情都是大力出奇跡,依靠著蠻力硬生生的打通過去。

  沒有外敵的威脅,再加上足夠的食物衣物和激勵,原本應該是很難很辛苦的事情,硬生生的干了十五年也沒人覺得不正常。

  那么陡峭的山體,那么費勁的山坡,從來沒有人和勞倫斯抱怨過。

  勞倫斯每天那么忙,平時又很少在路途中停留,也沒有察覺到這種在別人看來很正常,其實不正常的事情。

  “去把達希爾喊過來。”

  勞倫斯需要幾個專業的人材一起解決問題,吩咐專門傳信的信使去傳遞消息。

  在派人去通知達希爾后,勞倫斯又喊來了十多位內政方面的管理者,包括鐵爐堡和礦區的負責人一起商討事情。

  “明天人來齊了后在大教堂內召開會議,這一次是技術相關的討論,允許留學生和修道院的留學生修女,還有異國的商人貴族旁聽和發表意見。”

  勞倫斯對著教堂的牧師說了自己的安排。

  “是,先知。”牧師答應下來。

  勞倫斯打算出去調查一下附近的山體高度,為明天的討論提供數據支持。

  不過今天還有很多日常問題要解決,比如定期的心理問題輔導。

  這種麻煩事情每隔一段時間就要來一次,征求和解決一些基礎問題,有助于自身對各個階層存在的問題進行了解。

  很快在教堂的小房間里,勞倫斯小課堂開業。

  一開始是教堂的牧師,然后是預約的貴族和戰士。

  過了一個半小時后,在勞倫斯逐漸不耐煩打算喊停的時候,門口進來了一位四十多歲的戰士。

  勞倫斯與這個戰士對視,戰士的眼中是恭敬與緊張,迅速低下了平凡的頭顱。

  “坐下聊,你有什么煩惱和想問的?”勞倫斯溫和的安撫,微笑說:“先從你是誰開始說,我對你的事情很感興趣。”

  男人走到椅子前面坐下,雙手放在了膝蓋上,頭上是松散干枯如曬干野草的枯色長發,像是馬廄地上散發著潮濕氣息的枯草,在太陽的照射下散發著氣味。

  尚未腐爛,但距離腐爛并不遠了。

  “我叫格雷格,來到這里已經好幾年了,從您打贏了豬蹄城的海盜開始,我就作為俘虜在這里養了很多年的羊和豬。”

  格雷格說起了自己的故事。

  這位年長的戰士是一位退役的洛芬海盜。

  格雷格的人生并不平靜。

  年幼的他默默無聞,沒有人關心他年少時期的經歷,也沒有人關心他的父母和兄弟。

  他第一次出名是一個人洗劫了一個五十多人的村莊。

  他曾經為豬蹄城效力,在對的南方王國的戰爭中成為了貴族,并且因為洛芬三世的影響接受了宗教思想。

  從質疑和不解到接受,剛剛成為神的信徒后就在牧師的號召下參與到了與異教徒的作戰中。

  然后被打趴下了。

  戰爭后并沒有被殺死,以戰俘的身份成為一名農夫和后勤員,被安排過去放羊養豬。

  因為是舊貴族的關系被尊重貴族的野蠻人給了不少優待,慢慢的也和其余野蠻人一起學會了自己家鄉的文字和正確的發音。

  從壯年到老年,從三十歲的人生巔峰到該死無力的四十歲,被約束在這片土地的格雷格如大部分人一樣開始思考人生,思考存在的意義。

  別人想的是解脫和榮耀,本來也應該如此的格雷格尋找了勞倫斯解惑。

  “我感覺到了痛苦。”格雷格說出自己的迷茫,“我覺得自己應該死,就像是安德魯那樣希望找到一個有價值的對手,我不想喝酒死掉,雖然那樣也不錯。”

  “我害怕。”

  “害怕就這樣死去。”

  “孩子們都說五年后會打仗,我不知道我那個時候還能不能動,能不能跳到船上,也許外出的戰士可能不會愿意帶上我了。”

  “我想找點事情做,希望您能給我一件證明我榮譽的任務。”

  “求您了,仁慈的先知。”

  格雷格卑微的祈求,尋求戰士的歸宿與榮譽。

  這些年的和平與安穩,讓格雷格感到害怕。

  勞倫斯理解這種想法,安德魯應該是死了,但安德魯遇到的問題并沒有消失,尤其是未來幾年開始,其余人都會遇到類似的問題。

  戰后病是一種人人都會有的病,不管是否正義,只要殺人就會遇到這種問題。

  哪怕是正義的反擊,只要是殺人,就需要心理輔導。

  即使是心理輔導也無法百分百解決這類問題,有些事情當事人自己不走出去,別人說再多也沒用。

  在野蠻人的文化里,這種殺人后出現異常反應的人很快就會被殺死,被嘲笑是膽小鬼。

  所以越是精神有問題,就越是要殺人證明自己沒問題,隨著殺人的增多,精神愈發的不正常。

  “先試著成為一名牧師吧。”勞倫斯給出了一個可能的嘗試,“現在開始,你就是這座教堂的實習牧師了,不要去想你的問題,試著去解決別人的問題。”

  格雷格茫然的看著勞倫斯,“我,我不知道應該怎么做?”

  勞倫斯看著這個潦草的男人。

  “去洗個澡,把頭發梳理一下,然后換上新衣服,去教堂門口的鏡子那里看看你自己。”

  “感覺不想去看之后,就去看教堂的作息時間表,記住每天做什么事情。”

  “過去拿著染血武器的格雷格已經死了,你現在是這里的牧師格雷格,伸出你的手,張開你的手指,嘗試在你抬不起手的那天之前,用這只手做些有意義的事情。”(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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