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元趕到了天靈轉生池·天域之內。
遠遠望去，
拉碧絲正沐浴在萬丈金光當中，有無數天使之影縈繞著，歡呼、吟誦。
不過，理所當然，牧元望不見拉碧絲的登圣之路。
他身為領主，可以看到拉碧絲登圣之路的基本信息，但這條玄之又玄的道路，不要說就是他了，縱使是圣境，甚至是大君級、真王級的無上存在，也望不見登圣之路。
道路，僅有自己可見。
不過……
“面板沒有新的提示信息出現，就說明拉碧絲的登圣之路仍然是‘天使之王’這條道路。”
而不是像哆萊一樣，吞噬之主道路獲得了晉升。
但既然拉碧絲說她有了新的明悟，牧元也相信。
拉碧絲飛落下來，訴說著自己的直覺。
“我已經遙遙望見了那扇門。”
“就是……根據那什么什么資料所言，登圣之路越高位，登圣之門就越牢固，越難以推開。但同樣，推開之后能夠獲得的好處，能夠鑄就的圣軀也會更強大。”
這些是紙面理論。
而現在，拉碧絲又說到了自己的直覺、理解。
她小聲說：“我覺得……就是，我們推開登圣之門的時候，不能夠只想著去推開它，而是要盡量用更多的力氣去推開。”
“嗯，就是……勉強推開這扇大門，和輕輕松松推開大門，我覺得會有不同的結果，后者能夠獲得更多的好處。”
“嗯，只是我的直覺啦。”
她又弱弱補充道。
沒辦法，她對自己的理論水平實在是不夠自信。
表面上她是受百萬人尊崇的天使之王，日日接受香火供奉，實際上……
拉碧絲一想到自己宅在大教堂后院玩著手機游戲，就忍不住有那么半秒的慚愧。
下次一定努力學習。
牧元當然也清楚拉碧絲的理論水平比較半桶水。
不過，登圣這方面的理論資料，本來就非常稀少且絕大多數都只是猜想。與其信紙面資料，倒不是相信拉碧絲的直覺。
頂尖強者、傳說生命的直覺，不比那寥寥無幾的資料可靠得多？
要知道，
整個太玄有過登圣經驗的圣境大偉力存在，可是只有流矢劍主一位……哦，以及北廷公這二位啊。
是少之又少！
且不同強者登圣之路完全不同，前人經驗也只能略作參考。
登圣，唯靠自身。
“你繼續說。”
牧元道。
拉碧絲說，“我發現信仰之力竟然顯現在了登圣道路上面，且似乎……信仰之力能夠給登圣帶來推動作用？”
“當然啦，我也是看過信仰登神這一類古書的，很清楚信仰登神這一個體系的落后，不過……”
依靠信仰可以成就真神。
但成也信仰，敗也信仰。
歷史已經證明，信仰封神的道路并不可靠，尤其是如今災劫頻發，各地各國動輒便有千萬億萬平民淪喪于災劫當中，登神者獲取到的信仰非常容易受到動搖，繼而影響自身實力。
佐證便是隔壁星羅圣殿。
要知道，星羅圣殿乃是由無數舊神聯合創建的勢力。
論歷史之悠久，不要說神圣獅鷲帝國比不了，就是舊時代的圣煌帝國，歷史一樣沒有神靈們悠久。
那一尊尊強大神靈，就是活著的歷史。
然而，
星羅圣殿的處境，遠不及神圣獅鷲帝國那么安穩。
拉碧絲當然不會走信仰封神的道路，她都已經踐行在登圣道路上面了。何況，想要憑信仰之力登上真神之位，那需要的信仰力量堪稱是海量。
就現在這個時代，幾乎不可能湊出來。
湊得出來，代價也太大，完全不值得。
拉碧絲繼續說，“我發現，信仰之力可以在推開登圣大門的時候，起到助力作用，其次呢，信仰之力似乎可以共鳴‘守護之神’、‘裁決之神’這兩條道路的力量。”
“只要能夠聚攏起較為龐大的信仰之力，我在推開圣境之門登臨的時候，就不僅可以更輕松，還有機會獲得‘守護之神’、‘裁決之神’這兩條道路的……呃，一點點好處？”
她也不確定。
她也只是個萌新。
聽完，牧元摸著下巴。
不管好處有多少，既然拉碧絲有著利用信仰之力的機會，那么就必須去嘗試。
只不過……
要去哪里收集龐大的信仰之力呢？
在太玄境內推行拉碧絲的信仰？
其實不太行得通。
太玄聯盟的前身畢竟是玄國，各地領主都是受過高等教育的人。領主們往往也會在自家領地推行一些基礎教育，沒有多少傳播信仰的土壤。
何況……
若只是簡單推行拉碧絲的信仰，各地領主或許會賣他一個面子。
可若是想要推行信仰并拉攏起一批又一批狂熱信徒，那么……就完全行不通了。
“嗯……”
牧元摸了摸下巴，又瞄了拉碧絲一眼。
“與其走傳統信仰推行道路，指不定讓拉碧絲出道成為偶像，在收集信仰力量這方面還顯得更靠譜一些。”
戰爭偶像也是偶像嘛。
牧元略有一點思路了。
就是，拉碧絲并不能夠遠離十方島域，想要當戰爭偶像似乎也有一點點困難？
“有點愁人。”
拉碧絲繼續去鉆研她的道路，并督促督促小天使們努力修行。
牧元把傳播信仰這件事記錄在備忘錄的首頁，并準備繼續播灑奇跡之力。
他凝神。
「奇跡之力：980W」
如今，伊絲洛婭不便于安排進化。
那么，牧元便將目光投向天元城的第五強者——前四分別是亡骨、拉碧絲、哆萊、他自己，烏塔自然只能屈居第五了。
但要知道，位列天元城第五，有過數個轟殺法則境戰績的烏塔，他……僅僅是一名神魂境啊。
史詩建筑，燃魂競技場內。
烏塔正在燃魂。
“啊啊啊啊啊！整個人已經完全燃起來了啊！”
“這就是人生啊！”
燃魂競技場投影出了，不久前流矢劍主、北廷公痛擊兩大圣境的戰役。
確切說，是投影出了兩尊圣境大恐怖存在。
當然，這投影信息只是上古法師塔收集而來，燃魂競技場也沒有這個能力去復刻一尊圣境大恐怖存在的真正偉力。
即便如此，
此時顯化在燃魂競技場當中，這兩尊不可名狀的存在，依然彌散開令人靈魂戰栗的威壓。他們爆發出來的力量也非常恐怖。
只一會兒，
“轟——”
烏塔就又雙叒叕死了。
“又戰死了一次，真的是太燃了！這就是人生的意義啊！”
烏塔一直都很燃。
只是，縱使他燃了又燃，他還是沒能夠突破至法則境。
他走的道路并非尋常之路，而是以力破境跨入的神魂境。
他的神魂境修行模式也跟正常體系截然不同。
他的意志、神魂，如今都是融入到‘肉身寰宇’當中去。烏塔也能夠感受到，隨著自己肉身的不斷修行、肉身的不斷強大，自身神魂也在壯大。
但……
他究竟是不是將神魂給壯大到了圓滿，假如是圓滿了，之后又該如何破境？他毫無頭緒。
按理說，神魂已經圓滿他應該立地法則境才對啊。
“真是奇了怪了。”
烏塔撓撓頭。
他并不沮喪，依然熱血沸騰。
但，他也只會一根筋地，一次又一次戰斗，在戰斗中磨礪，在生死中突破。
這就是烏塔的道。
假如還是突破不了呢？那……他也不知道啊。
牧元找到烏塔，并默默站在觀戰席上旁觀的時候，見到的，就是烏塔一次又一次戰死。
他在這兒待著的這一會，就得戰死幾十次了吧？
“有一說一，挺離譜的。不論是戰死的速度、死亡的次數，還是烏塔的堅挺程度。”
“燃魂競技場可不能夠無限復活，在這里待的時間越長，戰死的次數越多，自身的靈魂、神魂所受到的壓力就會越大。”
但該咋說呢？
烏塔的意志、神魂，確實是非常強大。
可烏塔完全不懂得尋找思路，一根筋撞南墻也是事實。
“哎！”
“真是叫人操心，烏塔想要破境進入法則境，果然還得靠本領主出馬。”
該怎么做？
烏塔的問題畢竟只有他自己最清楚，牧元想要找出他的癥結所在，少不了費時費力。
所以，
他不去研究了。
進化吧。
進化就可以擁有一切可能，這就是奇跡的力量。
“烏塔！”
他喊。
“轟——”
烏塔又死了一次，死后才撓撓頭看了過來，“領主大人，您什么時候來的啊？要不咱們來一場男人之間的較量？”
牧元：“……”
他負手，“你這段時間戰功顯著，本領主決定賦予你進化的奇跡。”
烏塔眼睛一亮。
進化等于變強。
變強等于能打更強的敵人。
這道理他當然懂得。
不過……
烏塔還是猶猶豫豫道，“那切磋的事情呢？”
你腦子里就只有戰斗是吧？
半小時后，
牧元擦了擦額前并不存在的汗水，走出了燃魂競技場。
為了讓烏塔能夠全心全意投入到進化當中去，他這個老父親也是操碎了心。
思來想去，好像除了亡骨之外，自家強者個個都要他操心吶！
很快，
世界秘境再一次封鎖起來，各類結界嗡鳴。
而烏塔已經步入到進化儀式場內。
“嗡——！”
奇跡之光垂落。
烏塔保持著弓步揮拳的姿勢，籠罩在白光當中。
光輝大綻！
氣勢逐漸沖起云霄，攪蕩著整個天地的云和風。
時間滴答滴答流逝。
世界秘境內狂風呼嘯，但又見不到多少人影，唯有一位位天元城強者以英雄之權投來目光。
在傳說生命們的眼中，烏塔周身涌蕩著磅礴的概念力量，但這些剛剛誕生不久的概念之力，又宛如百川歸海一樣，很快便沒入到他綻放著白光的身軀當中，消失無蹤。
或者說完全融入進去，不分彼此。
第二位傳說二星存在，要誕生了。
「叮！」
「提示：你的英雄‘烏塔’沐浴奇跡之光，進化至傳說二星位格，并覺醒傳說偉力——力之印記！」
「力之印記」
「說明：當生靈對某一概念……」
不出牧元預料。
亡骨當初覺醒了‘死亡印記’，哆萊覺醒出了‘空間印記’，而烏塔……
是力。
象征著肉身，象征著力量，象征著絕對的力。
奇跡的輝光緩緩斂去。
一枚玄之又玄的橙色印記，出現在烏塔的額前。
烏塔那身古銅色，本來就蘊含著無盡奧秘，讓人忍不住端詳的肌肉、肉體，這一瞬間便變得更玄奧非凡了。
力之印記也融于肉身當中。
他便是力。
他的肉身包容一切。
他的肉身可以打爆一切。
牧元僅憑直覺便清楚，此刻的烏塔又可怕了許多。
自己絕對絕對，不能夠再答應烏塔的切磋請求了，不是打不過的問題，只是……跟烏塔打起來太累。
就是這樣沒錯。
然而，即便在感知、在直覺當中，已經強大了許許多多的烏塔，他……
依然沒有晉升法則境。
哪怕……
牧元其實也看不出，烏塔究竟是神魂境，還是法則境。
烏塔的概念力量都融入到身軀當中，圣境當面也看不清烏塔的底細。
但面板上，此時仍清楚寫著——
烏塔，神魂境也。
他還是沒突破！
牧元有些失望。
但也能夠接受。
本身進化只是提升位格，覺醒出新的傳說偉力，和等級境界并不相關。
“這不要緊。”
烏塔進化之前，就已經能夠兩拳轟殺普通的法則境大公。
何況是現在。
戰力提升，足矣。
且……
進化并沒有結束。
牧元并不準備，只給烏塔進行一次進化。
傳說二星帶來的提升，更多體現在修煉潛力上面，對戰力提升反而不是那么大。
但傳說三星……完美傳說生命，便是蛻變。
何況，傳說三星還同時能得到天地眷顧，垂下一縷寶貴無比的國運來。
牧元也眼饞那國運。
要進化，便直接梭哈三星。
短短半日，
烏塔就來到了另外一處，剛剛搭建起來的進化儀式臺上。
凝神，握拳，蓄一往無前之勢。
進化！
「奇跡之力300W」
「叮！」
「提示：你的英雄‘烏塔’沐浴奇跡輝光，正在蛻變當中……」
第三尊完美傳說，即將誕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