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沒能聯系上阿特彌斯？”
羅伯特憂心仲仲地來到阿特彌斯團隊中，看到負責人平靜地搖頭：
“沒有，按您的吩咐我們把與阿特彌斯交流的信道和密鑰都給了XAP，但他們也沒有辦法，翻轉的阿特彌斯根本找不到穩定的通訊方向，但也不完全都是壞消息。”
“那好消息是什么？”
“XAP的高軌衛星拍攝到了一張阿特彌斯的照片，根據我們的判斷阿特彌斯的反射面應該是完全展開了，并不像預想的那樣只展開了一部分，說明它的工作機構是正常的。”
羅伯特眉頭一皺：
“如果完全展開，那就不應該會導致過載超荷發生偏轉，姿態系統完全應付得了。”
負責人：“所以我們懷疑這實際上是傳感器故障，或者是計算機程序出錯。
阿特彌斯的展開應當是非常順利的，但周邊遍布的上萬個傳感器有一些出錯了，發回了錯誤的信號，導致姿態系統進行了錯誤的調節，誤以為阿特彌斯發生了大范圍偏移。
然后這種偏轉進一步導致判斷錯誤，對錯誤的姿態進行更多修正，最終導致阿特彌斯主動開始自旋，而姿態系統干脆直接宕機關閉了。”
羅伯特找來了新遠傳過來的圖片，以及NACA的緊急分析報告，至少可以證明阿特彌斯的結構基本完好，只要巨大的反射面沒有破裂，那么就要盡可能讓其回到正軌。
“那能夠想辦法重啟系統嗎，或者重新輸入參數校正？”
面對局長的期望，負責人卻還是搖頭：
“我們現在還不清楚故障源，而且還有個問題，阿特彌斯馬上就要進入晝面了，現在它的自旋速度還不是很快，在陽光的照射下可能會導致它旋轉速度過快，最終導致自身解體。
我們大致測算它的軌道和材料的極限承受范圍，最多三次經過晝面，陽光帶來的速度變化量就一定會超出承受極限，反射面就會撕毀。”
阿特彌斯現在運行在400公里左右的軌道，環繞周期差不多是90分鐘，也就是說還有兩個小時多一點的時間，遲了這顆造價昂貴的人造太陽即使不需要地面發射導彈，也會在越來越快的自轉下解體摧毀。
NACA現在找不到什么頭緒，關鍵是就算放下身段去求航發委，對方也是無計可施。
三年前的聯盟飛船也發生過一次失控自旋事故，還可以靠航天飛機飛過去強行糾正，但阿特彌斯不行。
即使有航天飛機能在這區區兩小時內趕到并捕獲它，卻也無法停止它的自旋。
一是阿特彌斯的質量超過150噸，哪怕是緩慢自旋，動量也是相當可怕的，一般航天飛機根本沒用；
第二個也是最重要的，阿特彌斯過于脆弱，脆弱到只有它自身的離子推進器均勻且柔和的推力才能調整姿態，否則巨大的反射面一樣會被撕裂。
所以問題相當棘手，阿特彌斯堪比一個四處亂飄的肥皂泡，既要讓它停下來，還不能戳破它。
焦頭爛額的羅伯特左思右想，突然問道：
“能不能讓它收縮回去？只要能夠縮回去，后面解決就容易多了。”
負責人：“理論上可以，但還是信號問題，即使可以試試也沒法聯系上阿特彌斯。
除非想一個辦法，發射一顆衛星精確地到它身邊，然后跟隨它一起機動并傳輸命令。
但我不建議這樣做，阿特彌斯旋轉時影響的空間太大了，而且非常容易遮蔽這一顆衛星的信號，搞不好會造成進一步破壞，另外我們沒有預置緊急收縮的命令，現在去做的話……”
“那就現在去做，這是我們唯一的辦法，這可是100億美元！阿波羅計劃都用不到這么多錢！”
羅伯特打斷了負責人的解釋，當即指揮道：
“立即編寫命令，要快，我只給你們30分鐘，最多60分鐘后火箭就會發射！”
負責人傻了眼，下意識問道：
“60分鐘？這點時間甚至不夠火箭吊到發射臺，而且我們沒有馬上能執行任務的衛星。”
羅伯特：“但是空軍有，他們的緊急補網系統既有火箭也有衛星，我想為了100億美元用掉一枚沒什么問題，你們只需要立即去做，我們沒有時間可以揮霍！”
就在他火急火燎的安排計劃時，副局長吉姆沖了進來，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
“六角大樓……他們請求NACA的協助，讓阿特密斯……”
羅伯特皺皺眉，打斷他有些不太耐煩地回答道：
“我們正在做了，并且馬上還需要他們的幫助，我比他們任何人都想要保住阿特彌斯。
我知道阿特彌斯闖了大禍，但相信我們，最多只會造成一段時間的混亂，航發委已經和我們達成諒解了。”
吉姆：“不，不是保住它，而是讓它繼續制造無線電大規模干擾，最好能夠影響到東半球絕大部分區域！”
羅伯特一驚，瞬間意識到某種可能，沖上前兩手抓住吉姆的肩膀惡狠狠地問道：
“又發生了什么，該死，他們是瘋了嗎！我們好不容易才達成和解！”
吉姆被他晃地有些頭暈，想要把答案說出口卻打了個寒戰，眼睛失神吐出幾個單詞：
這個極度敏感的詞匯瞬間讓羅伯特一個激靈，幾乎是原地跳了起來。
“不，這不可能！這些瘋子，不，我不能這樣做，一定是有什么誤會，我絕對不會執行這個命令！”
羅伯特反應過來，一把揪住阿特彌斯負責人脖子，近乎是在他的眼前咆哮：
“一定不能讓阿特彌斯繼續制造混亂，立刻，立刻搞定我需要的命令！
吉姆，我需要一架直升機，我們得以最快的速度制止這些！”
羅伯特說著就拖起吉姆向外跑去，接著他似乎又想到了什么，掏出手機打開某個軟件，猶豫片刻后還是點了進去，在跑動中頭昏腦脹地摁下一個個字母，最后顫抖著按下了發送鍵。
看到發送成功以后他感覺心里一突，但又莫名放松了些，隨即在本地刪除了這條操作記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