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老，你休息會吧。”
林炬在發射區沒找到佘院士，招待所也沒人，最后找到他時是在最近的發射控制中心。
保障這么一枚超級火箭的發射幾乎也牽扯了航發委的全部精力，佘院士提前幾天過來后幾乎就沒有怎么好好休息過，時不時就把眼鏡取下來揉揉眼睛。
“馬上就去，我再讓他們加強一下燃料船的安全監督，一炸開我們這半年就全白干了。”
佘院士說的自然是為長征十八號運輸液氫和液氧的貨船，它們雖然對于船舶來說重量不大，但爆炸威力可極為驚人。
如果在它們靠得很近的時候出現什么意外，所造成的威力與一枚原子彈無異。
唯一能與之相比的只有LNG天然氣運輸船，航發委也申請了不少這方面的管理人員來輔助協調轉運工作。
半年白干也不是夸張說法，那可是一千多噸液氫燃料，SLS發射一次才加注140噸出頭，保障長征十八號的燃料供應等同于8枚SLS，NACA來了也頂不住。
要知道僅僅是二級采用液氧液氫的海龍號為了解決龐大的燃料需求，甚至選擇了就地制取，每次發射時需要一艘核動力航母陪同，利用其電力電解海水慢慢補充燃料。
佘院士現在感覺就是后悔，如果沒有把新遠四號轉正這些工作就不需要航發委承擔大部分，發射一次長征十八就夠折騰了，一想到明年還打算再發射一次就感覺眼前發黑。
“找我有什么事？快說，馬上我還得去現場一趟。”
“沒什么，就是想問您能不能聯系上科學院那邊，我需要一些國內實驗室設備供應商的清單，搭上線采購點設備建個新的實驗室。”
對于林炬打算新建實驗室的決定佘院士并不太意外，當即就點頭答應下來。
“你去找小陳讓他給你辦就行……對了，你打算建個什么規模的？”
“也沒多大，有個國家實驗室水平就行，三五百億能搞定嗎？”
內華達州，林肯郡。
NVD035，這就是弗里曼博士腳下這片沙漠的區域代號。
它曾經是一個核試驗場，但最后沒有用于爆炸核彈而是作為另一些核裝置的試驗場地，也曾經測試過NACA上世紀制造的核發動機。
雖然在當時就建立起了一套污染物處理措施，將所有的輻射殘留都深埋地底并用水泥封死，但弗里曼還是穿上了嚴實的半硬式防輻射服才敢靠近這里。
跟他一起的一些軍人倒是只穿著了簡單的連體服，臉上也只是蒙著口罩而不是防毒面具，這樣行動起來更自由些。
在前方兩百多米的地方有一棟孤零零的土黃色建筑物，那就是最新修的發動機試驗臺。
在它的厚重外殼下是一臺NERVAA105DRAGON（“龍”）引擎，是整個JFT團隊耗費一年時間，在上世紀原型基礎上全新制造的核發動機。
根據弗里曼博士的計算，這臺A105發動機的地面推力將達到37噸，比沖970秒，真空推力可達45噸，比沖1300秒，整體功率超過820MW，已經超越了最開始定下的指標。
它的原型NERVAA6引擎設計實在是太過古老，弗里曼進行了大量優化后不但大幅度提高了性能，還減輕了30的重量。
更重要的是其安全性，雖然A105工作時的尾氣依然不能在大氣層內排出，但在不工作時非常清潔和安全，完善的保護機制在觸發時只會停堆而不是爆炸，可以最大程度保障航天器的安全。
唯一有些遺憾的是最長可持續工作時間，弗里曼最開始瞄準的是A100至少24小時的持續工作時間，但在實際設計時真空散熱以及材料耐受度問題始終不能解決，NERVAA105的設計最長工作時間只有8個小時，實際應用中估計不會超過4小時，并且需要間隔3小時以上進行冷卻繼續工作。
第一臺A105樣機一個月前就試制成功并進行了點火測試，但由于試車臺故障導致發生了爆炸，那臺樣機才測試了總共不到300秒就被掩埋。
好在沒有輻射物泄露出來，但那臺樣機也只能報廢掉，所以第二臺樣機弗里曼硬是堅持要求到場檢查新試車臺，不過最后也沒能進去，只是遠遠監督其他人完成工作。
等到那里面的人員也開始撤出，弗里曼轉身坐上車回到15公里以外的控制中心，然后遇到了幾個陌生的來客。
“內德·斯特林格，這是奧古斯汀，我們來自ArcaSpace。”
弗里曼也和幾人打過招呼，然后皺眉看向了帶領這些陌生人進來的NACA官員：
“嘿！你們知道這里有多保密，這些人不應該進來這里。”
NACA官員試圖解釋：“Arca空間是一家很不錯的公司，他們是……”
“我知道他們來自哪里。”
弗里曼其實還是個資深航天愛好者，就連Arca這家小公司都很有印象。
Arca雖然公司在阿美，但和維珍銀河一樣是外資，由羅馬尼亞人建立，這家公司在業界甚至小有名氣，因為他們的研究領域也比較奇葩。
例如十幾年前他們就開始研究氣尖發動機，那臺7000噸推力、比沖67秒的水火箭發動機也是他們制造，有種歪門邪道的感覺。
弗里曼對于他們的感覺更像是一伙玩票性質的富家子弟聚在一起瞎搞，非常反感與這些人打交道。
這種態度讓NACA官員有些尷尬，但ARCA帶頭的斯特林格反而友善地解釋道：
“ArcaSpace已經在前天被普惠公司完成并購，現在我們是一家正宗的阿美企業，即將承接的也是NACA要求的研發任務。”
弗里曼：“那你們要研究什么？”
斯特林格：“水發動機，或者說水蒸氣發動機，利用核反應堆的超高溫使水暴沸噴出產生推力，我們的目標是制造推力40000噸以上，比沖超過120秒的超級發動機。
它是全新設計的‘海龍’火箭的一級，將會工作到40公里高度拋棄，然后由上面級把600噸載荷送往近地軌道。”
弗里曼的第一反應是NACA瘋了，海龍號本身就極度不靠譜，現在還要應用更不靠譜的水發動機技術，簡直是沖昏了頭。
但看著已經被帶進JF試驗場的這些人，他意識到自己也可能要加入這些瘋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