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C市。
作為西北片區的城市，正如上京和蓉城的市民早就對各種戰斗機熟視無睹一樣，這里的人們早就見過了各種各樣的高超音速飛行器。
外界常常傳播的UFO，大多本地人甚至能認出是彈道導彈的末段機動還是反導測試。
所以當“雪鵠”的白色亮點從空中掠過時，街上的路人只是投過去一點目光就收了回去。
“區區”10馬赫的飛行器在這里并不稀奇，亮度也不如之前那些動輒20馬赫速度的高超音速飛行器。
只是在“雪鵠”從他們的視野中消失后，與光線相比才算姍姍來遲的聲音總算傳到了地面。
這可和過去在大氣層邊緣穿梭的彈頭不一樣，來自5萬米近距離的音爆強烈得多，地面的行人感覺周圍的空氣都在爆炸。
居民房的窗戶也因為爆震的空氣發出可怕的抖動，一些關閉的窗戶更是堅持不住在一聲脆響后碎裂開來。
附近駐軍還以為是哪架戰機在違規低空超音速飛行，然而罪魁禍首卻早已經飛出了幾十公里遠。
而在天穹之上，雷清只來看了幾秒鐘城市就重新來到了茫茫大地上空。
“游隼，游隼！你已經飛過了！
請立即減速返航，請立即減速返航！”
大漠基地的雷達早就丟失了目標，全靠其他防控區的雷達和衛星來標注航線，自然注意到了頭也不回一路狂奔的雪鵠。
飛過線倒是小問題，但以雪鵠現在的航向和速度，再過5分鐘就將進入山東境內，8分鐘進入南朝上空，10分鐘后就會進入島國的防空識別區。
就算是現在的它減速繞個大彎回來，也得經過山西、河南那樣的中原省份，影響的范圍極廣。
竇平已經可以想象，自己要寫多少字的報告和檢討才能過關。
天上的雷清當然也知道這一點，但雪鵠的飛行速度太快，常規的舵面和氣動減速會很容易導致應力過大機體折斷，得慢慢降低節流閥減速。
按照常理才剛剛進入狀態的他立刻決定回拉節流閥，但沒想到做出動作以后油門顯示毫無變化，并且耳麥里響起兩聲“噔噔”的警告。
頭盔上的全息顯示彈出了提示框：
［電輔熱系統未工作，油路系統無響應］
［O1A0閥門無響應，正在嘗試重新建立連接］
在兩條黃色半透明小字的下方是戰機的剖視圖，高亮標注出了故障部位。
是右側機翼翼根處連接油箱的位置以及小部分的加熱模塊。
電輔熱系統暫時還不要緊，這是在亞音速飛行時應對結冰的措施，現在機體表面燙到能融化青銅。
但油路系統就麻煩了，最大問題應該還是那個供油的閥門，使得燃油被以最大功率不斷送入發動機，機艙暫時失去了對動力系統的控制。
不過雷清還沒來得及去想原因，飛行計算機的AI就已經完成了好幾輪的事故調查，然后發現右側機翼油箱壓力稍稍有些偏高，雖然正常但比左邊還是高一些。。
通過這微小變化AI立刻開始關聯分析，將總結的報告放在了雷清的頭盔顯示上：
［右側機翼翼根發生輕微形變，此處控制系統故障。
建議提升高度或降低速度，將機體表面平均溫度降溫至780攝氏度以下。
為保護機體，節流閥將暫時處于保護狀態，不可調整。］
這條信息的下方還有一個閃爍著的天線標志性，說明相關信息已經同步發回了地面，不需要雷清再通知一遍。
雷清：“……”
竇平：“……”
安德羅夫：“這部分系統的供應商是誰？機體裝配時的檢驗報告在哪里？”
機體表面的蒙皮是基地最先進的技術，安德羅夫絕不認為會有什么問題，只可能出在其他環節。
竇平：“安總師，恐怕我們現在還是得先解決飛機的問題，看看到底是什么情況。”
“問題已經很明顯了！AI的判斷有99.98的概率是正確的。”
有些急躁的安德羅夫直接拿出平板調閱機體資料，念念有詞地計算了一會兒，然后皺起了眉：
“讓飛機以最小仰角進行爬升，借助現在的速度可以沖到六萬米以上，等一會速度和溫度自然也就降下來了。
等恢復控制立刻降低油門，找附近的軍用機場降落，不能再冒險飛回來了。”
竇平本來還想問幾句，但安德羅夫已經吼了起來：
“快通知全國軍區，一分鐘后它就要接近京城了！”
此時所有人都才意識到了雪鵠此時的速度到底有多快，馬上手忙腳亂去上報通知，同時雷清也收到了地面的解決方案，開始準備爬升。
三角翼的尾舵偏轉過了一個微小的角度，但這已經是安全范圍內的極限。
雷清迅速操縱電腦計算出爬升曲線，然后看到了航線在地圖上面標注的數字。
在當前爬升率下飛機將在410秒后抵達65000米最高點，速度降至6.8馬赫，并使得蒙皮溫度降至740度左右，恢復控制能力。
而那個時候他會在……九州島上空！
而且他還不能隨便機動，超過8馬赫以后雪鵠飛行時需要維持特定的攻角以分散壓力和高溫。
不是不能機動，但幅度極小，大體上不會太偏離原來的航向。
這在設計時被認為沒什么問題，畢竟所有人都有著這是一架“永不被擊落”的飛機的認知，一點小限制在情理之中。
但誰也沒想到會有這種情況發生，短短幾分鐘的時間就可能發生嚴重的國際事件，雷清想過無數種緊急情況，唯獨沒考慮過這種。
大漠基地也很快發現了這個問題，但他們也從沒有這種預案。
畢竟作為身處內陸腹地的秘密基地，這里除了衛星的窺視以外很難受到外界因素的干擾，哪里會預料到現在的情況。
不過好消息是基地的級別夠高，在幾分鐘以內“雪鵠”就有可能橫穿他國凌空的情況下，竇平果斷地沖到辦公室拿起了紅色電話機。
1分多鐘以后，當津沽火箭制造基地將最新裝著一枚長征六號甲火箭各部分的集裝箱運出的時候，在外面的人們看到了遠處天空中急速掠過的一個白色小亮點。
作為航天人他們一眼就看出這一定是正在高速穿過大氣層的飛行器，頓時有人心生疑惑。
最近幾天并沒有聽說有航天飛機和飛船發射任務，而且看方向……也不太像是海上著陸的飛船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