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種高端航天器似乎還沒有過國際出口的案例。”
林炬強忍住揪住哈曼德衣領質問的想法平靜點頭，心里出口成章。
大哥，你是怎么想到這一茬的？
他剛剛提航天飛機，只是想暗示這個計劃可以對哈曼德開放投資機會，可不是真的準備賣這玩意啊。
再說就算賣給你，你知道發射程序嗎？會進行維護保養嗎？有可以依賴的產業鏈嗎？
等等……不對，就是因為你沒有啊！
一道閃電劃過林炬的腦海：
阿伯現在錢也有了，還差什么？面子！
他們自己能不能造自己心里是有點數的，那為什么哈曼德還要提？
林炬慢慢回過味來，原先準備好的計劃慢慢修改成形，看向哈曼德的目光慢慢柔和。
“傻駱駝，這可是你自己送上門的啊（那兔腹黑笑）。”
哈曼德原本見林炬臉色突變有些失望，卻又被林炬突然握住手，好似做出了什么重大決定一樣。
“王儲殿下，恕我直言航天飛機這樣高技術水平的航天器，是很難在本國以外進行作業的。但是在國土之外進行發射和降落并非不可能，只是在其他時間必須在制造工廠進行維護保養。”
“這樣啊。”哈曼德仔細想了想，林炬的意思很明白，不論如何，航天飛機不可能長期放在阿伯。
而剛感受了一天航天氛圍的哈曼德已經明白航天飛機的養護流程很麻煩，恐怕只有制造商能完成，所以干脆換個角度說服自己：
阿伯買了航天飛機就跟買跑車差不多，只是這個跑車比較嬌貴，每次用完要送回廠家保養維護，用的時候提車就行。
哈曼德王儲突然就覺得很容易接受了，于是小心地問了一句：
“林，那不知道如果要在阿伯修建發射場，并且買一架完整的航天飛機要花多少錢？”
這個問題直接難住了林炬，他也沒料到還有這么一出啊！
但此時必須趁熱打鐵，于是直接開始在心里估算。
發射場就以瓊州文昌發射場為例，投資200億，折合30億美元，但那是四個發射塔，他一個發射塔要10億美元，出國人工貴15億沒毛病吧？
阿美的航天飛機100噸，造價17億美元，H1重20噸，再考慮四十年的通貨膨脹，就算10億美元很合理吧？
運載火箭新遠二號，成本4500萬，就算5000萬美元當個添頭。
15+10+1＝26，算一起30億沒毛病。
每次發射H1保養費900萬……可以忽略。
不知道是不是天色太黑林炬膽子變大了，脫口而出心里想的夸張數字：
“發射基地建設25億，因為是出國作業成本要上升很多，約35億左右。航天飛機只能出售H1型價格15億，每次發射成本……一億，發射間隔周期不少于45天，總壽命不少于15次。”
哈曼德掰著手指頭計算：“飛行十五次，也就是總共花65億，每次飛行任務四億，如果按6個人計算就是7000萬一個人……好像并不貴的樣子。”
這都不貴？你簡直是個數學天才！
林炬弱弱地補充道：“王儲殿下，我剛剛是以美元計算的。”
“當然是美元！”哈曼德聽完翻譯的耳語，滿不在乎地揮手：
“林是看不起阿卜杜拉的家族嗎？我們計價，從來只用美元！
五十億美元，就能換來至少90個阿伯人上太空的機會，還擁有了自己的航天飛機和發射場，這是最劃算的生意！”
隨行安排的華國籍翻譯員差點沒懷疑自己聽錯數字，一遍暗罵狗大戶，同時如實將哈曼德的話翻譯出來。
林炬沉默了。
身后的高管沉默了。
在一旁打醬油卻莫名其妙被五十億美刀震撼的領導們沉默了。
在后方暗中觀察、本應接著徹夜工作的安德羅夫看著一行人停了一會兒竟然都不說話，還以為出了岔子，在后方急得抓耳撓腮。
林炬雙手交叉快要握出青筋，十分誠懇地說道：
“王儲殿下，您的魄力超乎我的想象。”
“過獎了，我也只是想為王國做一點事而已。”哈曼德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他確實很慚愧。
他原本只是隨便抱怨幾句，好找個理由看能不能蹭幾張新遠的船票，搞一點投資而已，老馬那里他們同樣有股份，但是比較少。
結果林炬突然說到送他航天飛機，于是就試探性地開了個玩笑，結……真的成了！
五十億美元算什么，就算父王不給錢，他省吃儉用也出的起！
大不了明年忍住不買新跑車，再賣掉一艘游艇……算了舍不得，再賣掉巴黎的城堡和幾幅中世紀油畫，應該勉強就足夠了吧？
都是為了阿伯，苦一苦自己又能怎么樣呢？
不對，還有自己的幾百個弟弟妹妹，都應當為國效力一人一億攤派！
哈曼德走了，揣著一大筐周邊航天器模型和一沓計劃書走的。
當林炬等人懷著復雜的心情將哈曼德送上車隊時，本應高興的自己卻發現竟然無言。
這一刻，他們真正感受到了來自土豪的力量。
“怎么樣，票賣出去沒？”
迫不及待的安德羅夫終于找到機會跑了過來，急切地問林炬。
為了忽悠住狗大戶，他們連夜制作模型，動員工人排練演習。
H2航天飛機當然是假的，看不到的地方都是鋼管和木板支架，高級的部件如起落架都是從烏蘭哈山修理廠借的庫存配件，拉出來演戲的。
H1的樣機是真的，但匆忙趕工的質量完全不可用，設備完全沒時間調試，很為了充實空間甚至塞了臺空氣凈化器充數。
至于神奇的太空椅？伱知道電視購物8800一臺的按摩椅有多舒服嗎？為了換上科幻配色的真皮和外觀改造可廢了好些心思。
幸虧鄧磊是受過嚴格訓練的飛行員，才能對著一群亂七八糟的開關嚴肅模擬，為了不笑場硬是繃著臉三個小時，腮幫子都開始痛了。
一百多人在總裝車間演了出完美的戲，成功忽悠到了哈曼德，對于參與的員工來說簡直比加班還累。
面對安德羅夫的疑問，林炬搖搖頭走開了，前者只能看向一起陪同的宣傳科妹紙。
被毛子大漢盯著得美女主持人渾身不自在，只得將剛剛的事重復一遍。
安德羅夫得面色變化極為精彩，聽完只感覺便秘一樣難受，好半天才吐出一句：
“蘇卡布列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