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蘿絲,異邦人仿造的意識聯結器的測試結果如何?”
在沼澤禁區孤獨的待了好幾天,終于完成了對灰色沙漠地形修改的墨菲伸了個懶腰,離開了機械座椅,他隨口問了句,結果好幾秒之后才得到了自家床伴的回應。
“糟透了!我從來沒見過這么糟糕的代碼運行效率太低,冗余分區嚴重不足,數據釋放也很有問題,明明是仿造造物主科技,為什么做的這么差?”
蘿絲抱怨道:
“這會我還在指導他們進行改進呢,首先要改的就是那一坨屎山代碼,真是要命!相比造物主使用的高效編程方式,二進制語言的效率太低了。
我知道這不怪他們,但兩種不同的編碼方式的互相轉換工作可是由我來承擔的,我的數據神國運轉效率都因此降低了7個百分點了。
我實在是受不了啦!
他們不是已經破譯了造物主的編碼方式嗎?為什么還要固執的使用二進制編碼呢?”
“因為這始終是我們的東西,蘿絲,異邦人就是這樣的,他們可以謙遜的學習,但只有從他人的學識中整理出屬于自己的領悟才能算成功。”
墨菲嘆氣說:
“由他們去吧,如此自力更生的骨氣也值得我們尊重幾分,而且你抱怨了這么多卻沒有完全否定那個設備,這就證明那玩意其實可以用,對吧?”
“是可以用!”
蘿絲說:
“但即便由我承擔大部分數據冗余壓力,他們的設備也完全達不到造物主的游戲頭盔的設計標準。
按照現在的速度,再改兩輪能基本實現異界人意識在物質世界形成靈能投影的階段,但因為沒有位面定位信標的緣故,這部分玩家的信號中繼也要由你來承擔。”
“說點人話,我聽不懂這些復雜的理論,原諒我的無知,但我只是個不學無術的吸血鬼罷了。”
墨菲吐槽了一句,蘿絲嘆了口氣,大概是在嫌棄自己的床伴白長了這么俊美的外表,內在居然還是個丈育。
自己真是瞎了眼。
WIFI女神如此想著,隨后用更簡單的語言解釋道:
“他們可以進入這個世界,但永遠無法完成異界實體的塑造,因為他們不是通過‘正經渠道’過來的。
而且這些家伙只能在物質世界活動,不能去星界或者其他位面,一旦他們離開了你所在的位面,就會因為失去‘信號’而直接下線,我剛才說了,異邦人仿造的游戲設備缺少位面信標,但東西的制作科技造物主壓根沒有留在這個世界里,想來肯定是非常重要的東西。
也就是說,你要變成一座‘信號塔’了。
仔細想想,現在這些玩家們通過游戲頭盔進入異界的過程,其實也是用你作為信號中繼的,也就是說,你在很早之前就已經是個信號塔精了。”
“用造物之地的位面聯絡系統做中繼不行嗎?”
墨菲問道:
“我們之前用那玩意和異邦人交流過,它也可以穿越宙域。”
“可以是可以,但這會讓造物主之地處于風險狀態,你知道,宙域之間的聯絡會被亞空間陰影注意到。”
蘿絲說:
“這會導致他們那邊的精準位置也被更多亞空間陰影捕捉到,那邊已經出現靈能反應了,再假設如此明確的信標很可能會讓情況繼續惡化的。
要我說,反正他們短時間內做不出太多游戲艙,所以你就暫時先頂住這么點壓力,等那邊的產線成熟,更多的玩家可以通過仿制的游戲設備進入特蘭西亞后,再綁定到造物之地也不遲。”
“行。”
墨菲點了點頭,問道:
“你們還得多久才能開始第一次試驗呢?”
“快了,兩三天之內吧,那邊不是在挑選適格者嗎?等他們挑選完畢之后,我們就可以開始試驗了。”
蘿絲停了停,換了種更私人的語氣,說:
“我知道,你授意探索者們仿造游戲設備是為了繞開名額限制,墨菲,但這種技術的擴散很可能引來一些不安定因素的,尤其是在異界已經出現混沌代理人的情況下。
你就不怕萬一那些代理人也掌握了這種技術,開始給亞空間瘋狂爆兵該怎么辦?”
“我怕什么?”
墨菲吐槽道:
“你都說了,我是所有異邦人聯結這個世界的信標,不管是頭盔進來的,還是仿造游戲設備進來的,生殺大權都在我這里,無限封號就是一記絕殺。
我倒是希望無光海的陰影們發現這個情況,然后想辦法替代我找到第二個信標 這樣一來,他們確實可以讓混沌代理人入侵這個世界,但那也意味著我們同樣有了第二個位面信標。
它們的力量也會成為我們的!
位面信標這種東西可沒有善惡之分,它們敢大張旗鼓的開門,我就敢一天召喚一億個異邦人過來。
互相賭嘛,看看誰先慫。
而且現在的主要問題是要趕在秩序和混沌的大戰之前弄到足夠的預備役勇士,你所擔憂的那是以后的事,眼下這一關都過不去的話,我們也就沒有‘以后’可言了。
蘿絲,我覺得你肯定思考過為什么造物主會把召喚異邦人的能力賦予我,祂到底是在暗示什么呢?
兩個世界是不是從一開始就有某種奇妙的聯系,或者讓我們更加大膽一點,對面那個世界是不是同樣來自造物主的塑造?如果兩者的命運一開始就綁定在一起,那么我們現在所做的絕對是正確的選擇。
即便兩者之間沒什么關系。
就目前的局勢而言,我們與他們也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了,有共同的敵人自然就可以一起做事咯。”
“你說的也是,眼下的問題解決不了,思考未來就等于好高騖遠咯。”
蘿絲說:
“那你做好準備吧,等那邊選拔結束后,我們就開始那仿制設備的連接測試另外,墨菲,我的數據神國的空間又不夠用了,所以你看”
“啊?上個月不是才給了你一個服務器嗎?怎么又不夠用了!你到底在做什么啊,蘿絲,我怎么感覺你好像是在借著這些機會瘋狂給自己撈好處呢?
造物引擎里的空置服務器都給了你兩個了,你省點用吧,當年造物主塑造伊甸區都沒用這么多啊!
而且我可是你的床伴啊!
你連床伴都坑嗎?不愧是影精靈的神啊。”——
阿爾法公司的線下展示活動在第二天的時候依然如火如荼,尤其是他們推出的兩種虛擬現實設備確實有遠超市面上同類產品的質量,讓每一個嘗試過的人都欲罷不能。
盡管在玩家們看來,這種最多只達到80擬真度的玩意真的相當一般,但他們屬于吃慣了細糠的家伙,根本無法理解自己那些還在電腦上玩游戲的苦兄弟們過的日子。
最重要的是,游戲艙的價格或許還挺高昂,但頭戴式虛擬設備的價格并不比同類產品貴多少。
這種情況,杰出的用戶體驗就非常吸晴了。
“他們一天賣出了多少件眼鏡啊?”
在站臺擔任展示員的車車在休息的時候,悄悄問了句,與他在同一個展臺的喵喵鯊搖頭說:
“數不清,反正我看到和我對打的那些大家,基本每三個人都會買一個回去玩,這展會要開五天呢,這如果真的是運營公司的話可就賺大了。
不過這些眼鏡都是小意思,我問過萌哈姐了,她說這些眼鏡只是他們做游戲艙時的附加產物,本來就是用來回籠資金的,真正有科技含量還是樓上的游戲艙。
萌哈姐說,她們正在嘗試用那東西代替游戲頭盔呢。”
“我靠!還能這樣?”
車車驚呼一聲,又急忙問道:
“這要是做成了,豈不是就不需要游戲名額了?”
“你想啥呢。你知道樓上的游戲艙一個賣多少錢嗎?”
喵喵鯊撇嘴說:
“都只是富哥的玩具罷了,雖說商品化之后價格肯定會降低,但那也絕不是普通人能消費起的東西。想要代替游戲頭盔最少得十年時間的改進和研發,也幸虧這是國家項目,不計成本的投入。
這要是私人搞這種開發,估計得虧死了。
所以目光所及的未來,咱們手里的頭盔還是保值的,最重要的是,我聽萌哈姐提過一句,用游戲艙過去,即便真的能玩也就是玩,那東西沒有造物主的核心代碼是沒辦法加載異界實體的。”
“哦,這樣啊,那就沒意思了。”
車車聽到游戲艙沒辦法加載異界實體,頓時對那新奇玩意失去了所有興趣。體驗過異界實體的美好感受之后,再讓他回去當個靈能投影那是萬萬做不到滴!
“看!那邊有老外!”
車車百無聊賴的等待著換班,結果一扭頭就看到人群中有個金發碧眼的姑娘,他立刻來了興趣,當然不是那種興趣。
眾所周知,車車不喜歡普通女人。
這家伙眼中寫滿了警惕,撞了撞喵喵鯊的手臂,低聲說:
“那家伙沒準是個間諜,趕緊給帽子叔叔打電話!行走的50萬啊。”
“你啥眼神啊!”
喵喵鯊都無奈了,他嘆氣說:
“那是諾娃好不好!
她陪吉姆過來玩的,你難道沒見過她在論壇上發的照片哦,我忘了,你對人形態的女人不感興趣,那難怪了。再說了,就算真有敵特間諜,還能被你發現了那可就太菜啦。”
車車一想也是這個道理,便不再注意這些事了,一心期待著這五天時間趕緊過去,好讓自己繼續去特蘭西亞追蜘蛛娘順便做大事!
但其實喵喵鯊說錯了。
就在他們所在的展區中還真有敵特在行動,當然如他所說,這些人確實很難被普通人發現。
一名清潔工打扮的中年人推著清理車行走在通往中心機房的路上。
他低著頭一副老實巴交的樣子,而且面孔是真正的東方人,唏噓的胡茬看起來像極了一個普普通通的老百姓。
但越是靠近中央機房,他的腳步就越發輕微起來,趁著路過的機會往里面瞥了一眼,只看到了一個穿著工作人員制服的年輕姑娘在里面調整著服務器數據,而那被轉移到這里的服務器就是他的目標。
他知道現在自己的組織已經放棄了收集游戲頭盔的行動,一方面,之前的行動幾乎都失敗了還賠上了一些精銳,另一方面,他們已經確認每一個游戲頭盔都有監控,一旦有離境的征兆會立刻觸發安全警報。
這種情況下想要把頭盔帶回去基本不可能,那玩意的特殊材質決定了他們也不可能現場拆掉那東西。
因此,這些家伙卻選擇了成功率更高的做法。
尤其是在阿爾法公司和第二人生項目被推出后,他們已經可以確認東大這邊掌握了來自異界的神秘學識,這次展會的所有東西都來自對于那些知識的研究。
他們希望得到這些知識,但這種事不可能依靠談判解決,而東大機密部門的網絡安全升級讓他們無法遠程破解服務器,這種情況下派出特工往硬件上植入監聽程序似乎成為了唯一的可能。
當然,這個家伙敢一個人來到這里也不是真抱有送死的覺悟。
他進入了清潔工的休息室中,拿出手表看了看時間,等待著指針到達某個時刻時,這家伙捂著嘴倒在地上,他的手臂上布滿了奇怪的紋身,那些東西在閃爍著奇怪的微光。
他非常痛苦卻沒有發出聲音,就像是承受著某種無形力量的施加與改變,又在一次一次的喘息中逐漸失去了身影。
就像是被遮住了一樣。
他在這奇怪的“隱匿”中看著手表的時間,“那扇門”每次打開只有十五分鐘,他必須在十五分鐘內完成自己的事并且撤離。
他一秒鐘都無猶豫,快步離開朝著中央機房前進。
攝像頭拍不到他,紅外感應也不會觸發任何警報,這種來自神秘領域的力量足以對抗現實科技。
這就是他敢來這里的底氣!
作為第一批“受福者”,他認為自己已經行走在了“超人”的路上,他以此為榮,并決心為偉大存在鏟除祂降臨路上的一切阻礙。
他進入了機房,看到了那個正在忙碌的年輕姑娘,咧了咧嘴,悄無聲息的靠近服務器將一個微不可聞的按鈕狀物品放置在機箱上,然后等待干擾植入完成,自己的任務就結束了。
簡單輕松,并不比之前測試時溜進橢圓形辦公室困難多少。
他如此等待著。
而在他身后,趴在那整理數據的萌哈有些不舒服的活動了一下肩膀,她看了看四周,這里并沒有其他人,似乎是自己多心了。
于是站起身拿著杯子去飲水機接水,在回身的那一刻,萌哈突然從口袋里摸出一個前幾天才造好的,遙控器大小的東西并按下了按鈕。
“滴滴滴滴”
刺耳的警報聲一時間在這機房中響起。
看著手中儀器的讀數,萌哈表情大變,她丟掉水杯沖出中央機房,一邊顫抖著試圖拔出腰間的配槍,一邊大喊道:
“快來!讀數異常!這里有混沌信徒!”
“唰唰唰”
周圍三個房間的門被同時推開。
高大威猛的芥子與有些疲憊的浪子哥一左一右堵在了中央機房的大門前,下一瞬超過七把槍對準了空無一人的房間。
浪子哥喊道:
“你是自己出來?還是我們把你打成馬蜂窩拖出來!”
沒人回答他。
看來里面的家伙打定主意假裝自己不存在了,浪子哥對身后顫抖的萌哈打了個眼色。
她立刻帶著一名安保人員跑出去,幾分鐘之后又推著一輛類似于心電圖裝置的東西走了回來,在所有人捂住耳朵之后,萌哈啟動了那玩意。
特殊頻率的音波從其中射出,其他人只是感覺到腦子嗡嗡的,但那個藏起來的“受福者”卻慘叫著從隱身狀態撲了出來,他的耳朵,眼睛和鼻孔都已在這模仿創世能量律動頻率的音波攻擊中噴出了鮮血。
“我焯!變種人!魔形男!”
抓著手槍的紫薇驚呼一聲,立刻沖上去用手銬拷住了那家伙,萌哈也跑過去找到了那個正在上傳干擾虧聽程序的裝置。
她帶著厭惡看了一眼手里的東西,又檢查了一遍數據,對其他人說:
“服務器沒有被攻破,他們用的監聽程序根本無法滲透造物主框架下的通訊網絡中,其他地方也沒有慘叫,看來只來了他一個,向上匯報吧,那些混沌代理人已經對我們發起了滲透進攻。
真是恥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