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們是如此神奇的生物。
前一秒還要宣誓主權，下一秒就熱情的討論起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翠絲興致勃勃的接下了教導龍母的任務，她的教學水平自然無需多言，當場就擺開陣勢掏出魔典為魯納爾解釋起靈能幻術的原理。
坦白說，巨龍的接受能力很一般，連墨菲都能聽懂的靈能原理得翠絲講好幾次，魯納爾才能理解。
但這家伙是個非常恐怖的“天賦怪”。
雖然理解能力一般，但靈能運用的天賦卻高的嚇人。
眼看著她在十幾分鐘的學習之后已經可以將原始龍息化作火球術的姿態，墨菲就知道這龍母在未來肯定會在大陸上留下各種各樣的神奇傳說。
他猜測學者那混蛋在制造巨龍的時候，絕對是奔著塑造出“完美生物”的野望去的。
不但給了巨龍夸張到可以直面半神的身體素質，還給了它們難以想象的靈能適性，不過作為天生強大的代價，巨龍在繁育方面肯定會出問題，這種強大的生物注定數量不會太多，否則這個世界根本就無力承受它們的肆虐。
或許也是因為這些難以解決的問題才讓學者放棄了繼續塑造巨龍的打算，還把自己的試驗品放到了黑霧山脈里任由它們自相殘殺。
根據魯納爾的說法，最初被放到黑霧山脈的幼龍有九條，但遺憾的是其他龍都死在了內斗之中，尤其是在它們第一次發情的時候，光是阿波利斯就在一夜之間咬死了三頭同伴。
那時候它們還如野獸一樣，等到智慧萌芽后，不管是魯納爾還是阿波利斯都對曾經的行為非常后悔，尤其是在它們兩的龍蛋始終無法孵化的情況下。
在同胞死傷殆盡之后，這世界上就只剩下了它們兩相依為命了。
翠絲教導魯納爾使用幻術也不是白教的，她還要收取“學費”，希望魯納爾給她一些巨龍的血用來調制煉金物并滿足口腹之欲，魯納爾答應了，但前提是翠絲必須教會她這些法術而且不能拒絕魯納爾之后的上門求教。
可惜墨菲對于靈能的興趣始終不大，他坐在旁邊看著翠絲給學生上課，忍不住想象翠絲老師穿著職業裝的樣子，就如此想入非非直到某個時刻突然驚醒，然后他就發現自己的意識正在被呼喚著脫離軀體。
這種感覺可太熟悉了。
某位神靈在呼喚他前往神國密會呢。
考慮到此時所在的環境和剛剛完事的邃影城戰斗，因此到底是誰在呼喚墨菲也不言而喻了。
吸血鬼放松軀體，任由意識被引導著脫離物質世界，就像是從水中探出頭的奇妙感覺一般，待他再次睜開眼睛時，便已身處一處奇妙之地。
并非實體的風景和塑造，而是站在一片信息流編織的虛幻之中。
抬起頭就能看到那些綠色的字符如瀑布和潮汐一樣在翻滾著涌動，途徑一個又一個節點最終在更宏觀的范圍上編織成了一道復雜繁瑣但帶著獨特美感的“網”。
或許異世界的網絡架構也是如此運行，但在這個存在超自然力量的世界里，這些信息流所涵蓋的象征性無疑也具備強大的力量。
這是一種之前從未在這個世界出現過的新領域。
蘿絲從異界遍尋學識并將它轉化成了唯有她才可以駕馭的實體力量，這足以為蜘蛛女士鋪墊出一個光明的未來，而用墨菲的話說，就是在信仰神的領域中走出新的進階。
如財富女神杜特娜的所作所為那般，將自己的存在不依附于現實世界的可見規則轉而向概念層面挺進，最終形成不亞于新神威能也不依靠信徒信仰而存在的概念神祇，真正成為世界乃至寰宇的一部分。
雖然還是不如寰宇根基那般強勢且永恒，但最少比苦哈哈的信仰神舒服多了，也不再需要顧及信徒們多變又麻煩的信仰渴求。
“看來你的世界之網已經快要成型了。”
墨菲伸出手撥動眼前綠色的信息流。
那種奇妙的粘稠真有種觸摸流水的觸感，又在這綠色信息流編織已經有種初生崢嶸的數據之海的奇妙神國中轉過身，看著身后一臉疲倦好似熬夜修仙的蘿絲，說：
“我在這些節點里看到了桑海、特蘭西亞、北風堡、造物平原和永恒裂谷，最大的那幾個節點的用戶訪問量已經突破了二十萬的等級，看來世界之網的概念已被接受而且正在成為這個世界的一部分。
我是不是應該恭喜你呢？蘿絲。
你終于擺脫了深淵姐妹會為你惡意塑造的深淵女士的面容，得以走上一條更有前途和潛力的道路。”
“與其恭喜我，不如你趕緊扶我起來。”
蘿絲一副“細狗”姿態嘆氣說：
“為了支援邃影城的戰斗，我幾乎把自己的神力一股腦灑出去了，說真的，哪怕在那段和阿瓦隆每日爭吵的時光中我都未曾如此虛弱過。現在如果有個不懷好心的弒神者踏足這里，用一把帶著神性的武器捅我一下，估計你就要見證深淵女士的隕落了。”
“你就裝吧。”
墨菲撇嘴說：
“數據神國并無實體支撐，真有弒神者跑到這里給你一下最多讓你數據過載，但只要造物引擎中的數據庫沒問題，你的神國就不會崩塌，真要算起來，你估計是目前世界與星界存在的所有類神生物里最能茍的一個了。
而且別以我不知道，你分明就是故意的！”
吸血鬼上前，攙扶住蘿絲的肩膀將她從自己那個程序員最喜歡的工學仿生椅上拉了起來，又幫助蘿絲整理了一下散亂的頭發，他說：
“你正在試圖將身為深淵女士的那一部分神力與你目前這個數據女神的面相融合在一起，具體操作就是把影精靈族群變成這個世界上最擅長網絡技術的一群人，讓她們作為你的世界之網的運維團隊幫助你撐起更多的數據節點。
在不久的未來，深淵女士會真正‘死’去，但這也不是什么壞事。
你能借此完成自己在影精靈信仰中的面相轉換，徹底與陰暗的過去告別，將自己有可能因為信仰墮落的弱點徹底抹去。
唔，真是狡猾啊，蘿絲。”
“你都說完了，還讓我說什么？就不能保留一點驚喜嗎？”
蘿絲撇著嘴，非常不爽的呵斥了一聲，隨后又說起了正事：
“我叫你過來這里，除了感謝你在物質世界的協助與工作之外，還有件很重要的事要和你面談。”
她讓墨菲攙扶她走到眼前那不斷奔流的數據之海的中心，又伸出手輕輕一彈，一枚閃耀著獨特光芒的金幣投影便出現在了蘿絲的手心。
這玩意讓墨菲眨了眨眼睛，他說：
“這是杜特娜的邀請？內容是什么？”
“財富之神請求我協助她組建一個由數據和信息組成的環世界金融網絡，她真的從那些異邦人那里學會了很多，打算將金融的力量在下一個時代里擴散開。”
蘿絲低聲說：
“就在邃影城戰爭推進的時候，杜特娜送來了這個，她要與我完成一場交易。
我幫她完成現代金融體系的搭建，她幫影精靈們完成政體與社會的變革，她許諾說用財富的力量可以讓影精靈更快回到正軌，而且她已經派出了自己的使者進入了邃影城中。
那個叫‘格尼薇’的小妞。
那家伙是我的預備神選，但也是被杜特娜青睞的家伙，一個狡猾的兩面派，真是符合影精靈性格的選擇。
我有些猶豫，我知道異世界的金融體系是怎么運作的，杜特娜的請求也很合理，我與她的協作能讓雙方共享到象征性的快速成長，但杜特娜是個奇怪的家伙 你知道，她從來不和其他神靈有任何交流，只是獨自做著自己的事。
沒人知道杜特娜的目標是什么，但我猜，她想要的絕對不是力量那種愚蠢的東西。”
“你考慮這些也沒用啊。”
墨菲搖頭說：
“杜特娜的象征與神性是要隨著文明的推進才能展現出威能，在如今大陸的文明層次下，做到卡夫霍卡金融災難那種程度就是極限了，你的情況也一樣。
在世界之網編織完成前，你和杜特娜都處于那種明日可期，但今日普通的程度。
雙方的聯合沒什么隱患，所以我的建議是接受吧，畢竟你們兩人行走的道路更相似，或許還能互補呢。”
“可是我不想讓我辛辛苦苦塑造出的世界之網成為財富的工具。”
蘿絲有些糾結的說：
“我可是有大志向的！
雖然不能走老敖頭那條路成為寰宇根基，但我確信只要我一定不斷擴張自己的世界之網，最終讓它成為‘寰宇之網’時，我也一定可以和老敖頭一樣成為寰宇的象征之一。
信息的交互亦是星海繁榮的基礎。
這確實要花很多很多時間，而且要和寰宇擴展的星海緊密綁定，但我有耐心。
然而一旦被財富用于工具，一旦被財富蠱惑，忽略了那些真正重要的事，那我渴望的未來可就很難實現了。”
“唔，這就需要你自己判斷了，我只負責提出建議。”
墨菲聳了聳肩，說：
“你們女神之間的事還是自己協商解決吧，雖然你說是為了感謝我為影精靈的幫助，雖然你根本沒有正式感謝過我，但這份心意我領了，如果沒有其他事，我就先走了。
那邊還忙著呢。
你知道，大胃鼠的圣餐即將開始，而我不想錯過那場好飯。”
“可是，我還沒有正式感謝你呢。”
蘿絲哼了一聲。
她的身形在墨菲身前消散，隨后又在墨菲身后重現。
細長的雙手挽住吸血鬼的腰，束縛住察覺到不妙想要逃跑的“細狗”墨菲，其他四只手則從不同方向接觸到了墨菲的軀體，如此緊密的接觸讓墨菲立刻感覺到了背后那不著片縷的觸感，讓他意識到自己已經錯過了逃離的最佳時刻。
這都展現出深淵女士的真容了，看來墨菲和他那躍躍欲試的小兄弟今日在劫難逃。
“我說，咱們不是在說正事嗎？”
吸血鬼有些驚慌的試圖轉移話題，他說：
“關于你和杜特娜之間的合作，我突然有了新的靈感”
“讓杜特娜見鬼去吧！老娘現在不想思考那些。”
蘿絲濕潤的吻落在墨菲的耳朵邊，還有舌尖如觸電般的接觸讓吸血鬼徹底絕望了。
他還試圖做最后的掙扎，在蘿絲如人形蜘蛛一樣越抱越緊的糾纏中，他感覺自己就像是一頭撞在了網上的飛蟲，只能絕望的等待饑腸轆轆的母蜘蛛踩著輕盈的步伐上前把他一口吞掉。
他說：
“你現在這個形象要是被你的信徒們看到，那你可就真完了。”
“隨便唄，反正托離譜的影精靈們的‘福氣’，身為蜘蛛女士的我可從來都沒什么好名聲，哪怕我已經是作風最保守的神祗之一了。”
蘿絲的六只手在吸血鬼的意識體上溫柔的摩挲，她說：
“我突然發現放棄了實體好像并不是什么好事，就連連續工作數個月后約個炮這種事都得用這種虛擬的方式來實現。
你說，我要不要塑造一個物質實體，以‘圣者’的姿態平日游走于我的信徒之中，檢查她們日常工作是否努力，而每一次等到我希望品嘗一下滿足感與欲望時便溜進你的房間里”
“別，你會被翠絲掐死的，她現在可有厲害的龍母‘閨蜜’了，真要上演捉小三的大戲時，你的物質實體絕對會被拆掉的。”
墨菲吐槽道：
“這樣就挺好的，精神出軌帶來的負罪感總比軀體出軌小得多，唉，翠絲說的不錯，我果然是個虛偽的家伙。”
“唔，哪個男人不是呢？”
在溫熱火辣的吻送上的那一刻，蘿絲的聲音在墨菲心中響起，她說：
“我真的感恩你為我所做的一切，以及你為影精靈們所做的一切，我無以為報，僅能以身相許。別多想，我的床伴，閉上眼睛體會就行了。”
“這份感激的誠意我體會到了，但它太沉重了，換其他東西好不好啊！！！”
墨菲頗有些樂在其中的喊聲和蘿絲如女流氓一樣的笑聲隨著數據之海的起伏被淹沒在了那些數據節點的明滅里，而物質世界的超能駭客們驚訝的發現，世界之網運作的頻率要比往日快出好多好多！
那是有節奏的律動，時快時慢毫無規律可言。
慢的時候如清風拂面讓人放松，快的時候若山火侵襲讓人滿足。
往往在一陣急促的信息流律動后還會產生的間歇性數據爆發，更是讓世界之網的一些邊緣節點都出現了過載停機。
這奇妙的突發事件還真是讓人摸不著頭腦。
駭客們在緊急討論之后，決定將其作為一個值得注意的樣本進行長期的觀察。
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樣神奇的思考，目前擔任超能駭客指揮官的維蘭瑟女士決定將這種奇特的現象稱之為‘蘿絲的顫栗’。
嗯，從各種意義而言，這個稱呼都過于傳神了——
在邃影城的鐘乳石柱的頂端平臺上，正在練習靈能幻術試圖塑造出人形的龍母魯納爾以一種怪異的目光，看著不遠處如沉睡一般的墨菲閣下不正常的顫抖。
她小聲對面無表情的翠絲說：
“你的配偶嗯，他疑似在做春夢呢。”
“那可不是什么春夢，我可憐的魯納爾，你貧瘠的想象力根本無法想象墨菲的私生活中最神秘的那一部分的真相有多么驚人。”
翠絲聳了聳肩，說：
“但不管那墻外的野花再怎么努力，墨菲的心都在我這里，唔戰勝一名神靈的感覺還真是不錯，不過希望墨菲能玩的收斂一點，留下一點精力。
我聽說影精靈主母們的侍父一次表現不好就會被砍頭，所以，希望墨菲今晚能表現的超神一些呢。
唔，我突然覺得應該邀請阿黛爾一起，姐妹們總得一致對外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