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落在了葉秦身上，很快就掩蓋了蛇鱗原本的顏色，甚至將他完全覆蓋，只露出一雙眼睛還在外面。
倒是旁邊的白骨并不受影響，畢竟只是觀想物，雪花從其中穿梭而過，它手托道觀，目光依舊落在原本上清觀的位置，顯得悠遠而深邃。
此刻的時間仿佛定格在這一刻。
一蛇還有白骨，銀輝流淌其中，其中又摻雜著無數金色的絲線在不斷游走，就連原本普通的雪都變得不再平凡起來。
風雪驟大，呼呼的風如同刀子從旁邊吹過，葉秦卻是紋絲不動，沒有受到影響。
不管外界環境如何變化，他的心境卻是波瀾不驚，如同穩若磐石的泰山。
此刻的葉秦好似扎根在此地植物，與周圍土地融為一體，能夠清楚感受到其中的生機盎然之意。
他所在的位置，正好對著道觀，看著道觀從初建時的興盛最后慢慢走向了衰落，而他也成長為參天巨樹。
一切的一切就像是個輪回。
那種感覺十分逼真，葉秦恍惚中有種錯覺，似乎自己真的成為了道觀附近的一株植物。
初見人聲鼎沸，香煙裊裊，道觀里面的神像色彩鮮艷，注視著來來往往的人群，甚至就連門口的那個大鼎，里面的香灰滿的快要溢出。
落幕之時，不見人煙，神像鮮艷的色彩也逐漸斑駁，道觀里面也漸漸蒙上了灰塵，至于先前那口鼎也早已變得破殘殘損。
只剩下兩個道士守著古老的道觀還在苦苦支撐。
葉秦的心情有些復雜，不知道是不是這次觀想物有些特殊的原因，帶給他的體驗前所未有的新奇。
但是對于他而言，這也不失為一種好處。
白骨手上的道觀開始微微顫鳴起來，那種聲音無法用言語來形容，像是從虛空中傳來，又像是古老的鐘聲。
這些聲音看似無意識的呢喃，仔細一聽，又像是某種和道教有關的經文，環繞在葉秦的身邊，幾乎振聾發聵。
道沖而用之，或不盈。
淵兮似萬物之宗。
挫其銳，解其紛，和其光，同其塵。
葉秦仔細體會其中的意思，只覺得大有深意，一個個金色的符號在白骨手上的道觀浮現出來，一圈又一圈。
這個符號有點像是道教的陰陽八卦圖案，也是正宗道教的標志。
這些符號還有紋路交織在一起，充斥著無上威嚴。
很快大雪就把葉秦全部掩埋，地上只有一個凸起的鼓包。
風雪未停，觀想不止。
雪花簌簌落下，不過片刻就變成了鵝毛大雪，道觀上面的青瓦片都見了白。
煙青翠柳當中多了些許純白點綴，原本有些古老破舊的輪廓也被大雪給模糊，好似重新給道觀鍍了層顏色，顯現出悠遠的意境。
周圍大部分都是植被，附近也就道觀這棟建筑物。
大雪茫茫，唯見古觀。
很快這些綠色植被也落了白，裹上了銀裝，遠遠看過去，好似天地當中只有古觀的存在。
如同一個沉默的智者，靜觀歲月的輪回，風雪花白了眉眼，只留下一個垂垂老矣的身影。
道觀里面的那口古井也落了不少雪花，很快一層薄薄的冰晶覆蓋在了上面。
老道士緩緩生出手，晶瑩剔透的雪花落在手掌中央，那種冰涼冷冽的感覺，清楚的提醒他，眼前一切并不是幻覺。
兩個道士看著外面的大雪，相顧無言，一時之間都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小道士從興奮中回過神，也發現這雪下的太奇怪了，去看天氣預報的時候，依舊顯示晴朗天氣。
這大雪來的莫名奇妙，也讓他們有些無所適從。
“師父，為什么會下雪啊。”
老道士搖了搖頭，表示也不知道。
“天有異象，可見定有反常之物。”
小道士摸了摸下巴，陷入思考當中，“什么才是反常之物？”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猛地拍了拍腦袋，“該不會是那條蛇吧！”
起先是那條蛇來聽道，隨后便出現了神像碎裂跪拜的場景，如今這條蛇再次出現，竟然還帶了人參過來。
而且在它離開不久之后，就突然下起了雪。
種種意外加在一起，已經不能用巧合來形容。
小道士越分析越激動，“天氣異變肯定是因為那條蛇帶來的，如此看來它不是普通凡物，當初我見它的時候，就覺得此蛇有些不同凡響。”
道教信奉萬物有靈，而且在道教的神系中有許多自然神，如馭日之神東王公，御月之神嫦娥，星斗之神紫微大帝和斗姆元君。
主山之神五岳大帝，管水之神四瀆神君，掌火之神祝融等，樹木有靈，頑石能思，鳥獸會言，無物不神，無鬼不靈。
老道士贊同的點了點頭，戲謔的看著自己這小徒兒，“你說的也有一定道理，不過呼風喚雨向來不都是龍么？”
小道士搖頭晃腦，“師父你這就陷入誤區了，都說它不是普通的蛇，指不定背后大有來頭，既然如此的話，能夠讓飛雪降臨似乎也并不奇怪。”
話落，小道士忍不住摸了摸腦袋，有些納悶的自語道：“不過話說回來，既然真的是靈蛇，為何要這么做呢？”
老道士忍不住搖頭失笑，拍了拍徒兒腦袋，打趣道：“不過是戲言幾句，你怎么還當真了？也許那條蛇是有些神異之處，但遠遠沒有伱說的那么夸張，再說，這些本就是無稽之談罷了，莫要多想。”
“好了，咱們該干什么干什么吧。”
“如此雪景實在是難得，正好把你先前的功課再復習一遍。”
小道士原本激動興奮的表情瞬間垮了下來，“不是吧師父，這個時候咱們不應該是賞雪才對么，畢竟這等奇異的場景可不多見啊。”
老道士揮了揮拂塵，微微一笑，“你說的很不錯。”
還沒等小道士高興幾秒，他又繼續開口，“不過你只說對了一半，為師賞雪，你復習功課。”
胳膊擰不過大腿，小道士只能老老實實的開始翻看起經書。
老道士甚至還頗為閑情逸致的泡了杯茶，臨窗觀雪，倒是有特別的意境，小道士的視線偶爾落在窗外。
老道士的拂塵就揮了過去，“專心一點。”
雪落無聲，就在一片寂靜之際，道觀外面卻傳來動靜。
老道士從椅子上起身，“怎么回事，感覺外面有點吵啊。”
小道士立馬把手上的書放下來，“是啊，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
此刻在通往道觀這條路上已經來了不少人，原本年久失修的小路，卻是擠滿了車，甚至還造成了一定的交通擁堵。
嘀嘀嘀的喇叭聲不絕于耳，向來寂靜的小道變得前所未有的熱鬧。
因為道路狹窄，車子行駛的速度并不快，再加上后面有源源不斷的車子駛入，所以才有如此現象。
這些人都是被突如其來的大雪給吸引過來的。
周圍都是陽光明媚，唯獨這里烏云密布，很快住在周邊的居民發現這里竟然還下雪了，一傳十十傳百。
有不少人都慕名而來，想要觀賞這難得一見的雪景。
“我去，在網上看到消息，有人說這邊下雪了，原本以為是有人惡作劇或者開玩笑，沒想到是真的。”
“現在才入秋沒多久，居然就下雪了，這天氣還真是奇怪啊。”
“這算是秋天第一場雪么，這不得趕緊發個朋友圈紀念一下。”
“雖然這地方有些偏僻，剛剛導航的時候還差點走錯路，不過這一路上來風景的確不錯。”
“我開車經過其他地方都是陽光明媚，一到這里就天色暗沉了，雪花簌簌落下，完全就像是兩個世界。”
“聽到這里下雪，我是從市區開過來的，市區還有些炎熱，到了這里我還覺得有些冷呢。”
不少人著急趕過來看雪，穿的衣服還有些單薄，從車上走下來，冷風呼呼一吹，忍不住打起了哆嗦。
“出門的太急，早知道如此我就多帶幾件衣服過來了。”
“你們難道不覺得奇怪嗎？其他地方都正常，唯獨這里天氣驟變。”
不知是誰提了一句，其他人也覺得奇怪。
“這么一說還真是，事出反常必有妖，而且按照霧都的氣候和地理位置來說，這個月份下雪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那就奇怪了，怎么獨獨這里開始下雪，其他地方正常，難不成這里有什么特殊？”
眾人七嘴八舌的議論著，因為道路太過狹窄，大部分的人都把車子停到了附近比較開闊的空地上，選擇了步行，以免把這條道路給堵死。
有些人怕冷就在車里面欣賞，還有些穿的比較多，開始在四處探尋起來。
“我記得這附近好像有座道觀來著，還是小時候爺爺和我說的。”
“荒郊野外的怎么可能會有道觀，而且這里如此偏僻，就算有道觀，也早就荒廢了吧。”
“道觀啊，我印象里就龍虎山、青城山那里的道觀比較有名吧，而且現在都是寺廟多，道觀反而少了起來。”
就在眾人議論之際，很快發現了一條青石小道，順著青石小道而上，古老的建筑若隱若現。
大雪給它鍍上了層淡淡的銀邊，抹去了荒廢還有破損，反而顯得神秘莊重起來。
雪落屋檐，青色的瓦片，紅色的墻皮，充滿了古色古香的味道。
有人驚嘆道：“哎，這里還真的有一座道觀。”
聽聞這里有道觀，不少人都被吸引過來。
“我去，還真的有一座道觀啊，我還以為這里已經荒廢了呢，沒想到還存在。”
“好像我很小的時候來過這里一次，那個時候似乎還有人過來吧，沒想到一晃這么多年過去了，如今這地方也沒什么人來了。”
“想想也對，畢竟這地方比較偏僻，一般人也不會跑到這個地方來。”
“不過這里的景色還真不錯，以前怎么沒有發現這么個好地方，下次可以帶著家人過來踏青采風什么的。”
“下了雪更好看了，有種老君山的感覺。”
眾人一邊議論，一邊踏上青石小道，想要看看這道觀里面還有沒有人存在。
而當老道士和小道士走出道觀，看到的便是這樣的場景。
小道士目瞪口呆，畢竟道觀偏僻，平常都沒有什么人來拜訪，還是第一次看到這么多人，忍不住感慨，“師父好多人啊。”
老道士雖然有些驚訝，不過很快也恢復平靜，“福生無量天尊，歡迎各位施主到來。”
眼前的兩位道士一老一少，年長的那位，身穿道袍，手拿拂塵，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樣。
配合著雪中道觀景色，還真有那種出塵的氣勢。
眾人下意識生出一股莫名的尊敬，連忙回禮道：“道長好。”
“諸位風雪路過此地，也算是種緣分，不如進來喝杯熱茶？”
看著老道士慈眉善目的模樣，眾人也想去道觀里看看，“那就多謝道長了。”
道觀里面一下子涌入這么多人，小道士還有些不太適應，從他幾歲跟在師父后面學道，還從來沒有見過道觀有如此熱鬧的時候。
“道長，請問觀里面就只有你們兩個人嗎？”
“這道觀看上去已經有些年代了啊，是什么時候建立起來的？”
老道士點了點頭，神色不卑不吭，耐心解答著眾人的問題。
“此乃上清觀，已經有三百年歷史，如今觀里面就只剩下我和我的徒兒。”
眾人有些吃驚，沒想到道觀歷史悠久。
和外面那些大寺廟相比，道觀面積比較小，但是該有的形制還有規格卻是不少，大殿還有偏殿，以及旁邊的廂房。
雖然他們對道觀的布局不清楚，但是也莫名覺得有些講究，身處其中只覺得讓人舒適不已。
“道長為什么這附近就你們這塊地方下雪了啊，這實屬有些反常，要知道我們開車過來的時候，路上都還是陽光明媚。”
不知是誰隨口一問，原本以為老道也不知道答案。
誰曾想小道士忍不住開口，聲音充滿了激動，“肯定是因為那條靈蛇的緣故！我就知道它非同凡響。”
眾人一聽這話頓時來了興趣，“靈蛇？這當中有什么說法沒有。”
小道士正愁一肚子的話沒地方去說，如今現成的聽眾就在這里，立馬滔滔不絕起來。
“事情還要從一個早課的時候開始，師父和我講課之際，忽然道觀里面來了一條蛇，那條蛇的鱗片如同翡翠一樣，而且十分通人性.”
小道士說的繪聲繪色，簡直讓人身臨其境，眾人不禁聽的入迷，臉上的表情也由開始的驚訝變為疑惑。
小道士攤了攤手，“事情就是這個樣子，再然后你們就過來了。”
“所以小師父你的意思是這場雪，是那條蛇降下來的？”
眾人有些不太相信，因為什么靈蛇聽道、送上人參、呼風喚雪這些聽起來實在是太扯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在聽什么玄幻故事。
畢竟一條蛇怎么可能會有這么大的本領。
“小師父你故事講的還是挺不錯的。”
眾人言外之意就是缺少了真實性，他們也就當聽個故事一笑而過。
小道士也知道，這種事很難讓人相信，除非是親眼所見，但其實他自己都沒見過白蛇祈雪，一切也只是他的猜測，雖然說的很激動，但心底也是吹噓成分多一些。
“下雪究竟是不是這條蛇引起的，我還無法確定，但人參的確是它送過來的。”
小道士哪里見過這么多的香客，不禁嘚瑟的拿出人參，眾人一看，這人參品相的確不錯，人形十分完整，就像是個白白胖胖的小人似的，根須也十分結實，密密麻麻的。
“這人參怕是有好幾十年份了吧，估計能賣不少錢。”
“小師父這人參也證明不了什么，說不定原本就是你們的啊。”
眾人笑了笑，也沒有當真，畢竟某些道觀還有寺廟為了香火好點，吸引人過來，都會編造出一些神異的故事。
就在眾人閑談之際，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風雪漸漸停止。
這大雪來去匆匆，就和它來的時候一樣，沒有任何預兆，離開之際也悄然無比。
天空一碧如洗，如同碧波蕩開的湖面，偶爾白云掠過，掀起了幾分漣漪。
天氣乍然恢復明媚，氣溫也很快回升，好似剛才那場大雪不過是場錯覺，可是在場許多人都看到了。
大雪來得快去的也快，因為下的大，道觀上面微微有些落白。
此刻雪很快的化開，順著屋檐滴下，形成斷斷續續的雨簾，好似珍珠滾落在青石地面上。
滴滴答答的聲音不絕于耳，聽起來倒是別有一番趣味。
“快來看！”
外面傳來一聲驚呼，眾人連忙跑了出去。
不知道是不是他們的錯覺，雪過后的道觀似乎煥然一新，仿佛被雙看不見的大手休整過。
恰時，一抹金色光暈橫穿整座道觀，如同橋梁連接著天地之間，原本老舊的道觀都沾染上了莫名神異。
光暈的范圍很大，幾乎覆蓋了整座道觀，朝著不遠處的山頭蔓延而去。
但是因為角度問題，再加上眾人身處道觀，所以看上去就像是道觀自己在發出莫名的金光。
這樣的場景震撼了在場所有人，心里生出了莫名的敬畏，愈發覺得此地道觀神異，如那武當山的雷火煉殿一般。
“怎么會這樣，這金色光暈實在是太神奇了。”
“難道這座道觀真的有什么不凡之處？”
“先前其他地方都沒有下雪，就只有道觀附近下了大雪，如今雪停了，道觀上面又出現這樣的光暈，莫非不是神仙顯靈！”
眾人實在是想不到還有其他原因，畢竟這等神跡已經無法用常理來解釋，而且人為根本無法造成這樣的現象。
很快便有人雙手合十，朝著道觀虔誠的拜了拜。
有了第一人，就會有第二人，第三人 原本還有些吵鬧的人群，此刻變得安靜起來，眾人都默默雙手合十，看著神跡的顯現。
就連老道士還有小道士也錯愕不已，臉上神情漸漸變得嚴肅起來，口中默念道經。
另外一邊的葉秦看到風雪停止，他也緩緩睜開了眼睛，白骨緩緩消散。
誰也沒有注意到，金光的源頭赫然是在他的這個位置。
葉秦觀想當中，不自覺散發出幾分氣息，因為天地間不是普通的雪，是劫數的一種，所以能夠折射出這縷氣息。
也就形成了這些人所看到的光暈之類的存在。
其實這也不算什么神異，也就是個自然現象，就像是曾經有人在樂山大佛看到的佛光普照，還有大佛閉眼等等事件。
其實都是因為光的折射，還有角度不同引起的，只不過在肉眼看來，的確是有些神圣。
“如此，也算是了卻了因果，想必這道觀日后香火應該會逐漸好起來。”
此行觀想成功，已經不虛此行，葉秦心滿意足的看了一眼之后便離開了，想來自己和道觀之間的因果也徹底了結，不再有任何糾纏羈絆。
金色光暈下的道觀顯得神性非凡，增添了無數的神秘，就連那些古舊的外表，看上去也成了時光還有歲月的沉淀。
這件事很快傳揚出去，畢竟當時不少人都看到了這些神異的景象，還拍了照片傳到網上，很多人都得知了道觀的所在，紛紛趕過來上香拜訪。
甚至還上了霧都新聞，電視臺都報導了這件事。
“據悉，在本市郊區出現了奇異的天氣現象，忽然天降大雪，沒有任何征兆，雖然持續時間不長，但是不少市民都親眼目睹，氣象臺表明這種天氣并不正常，形成原因正在探究，我臺將會繼續跟蹤報導這件事，”
電視臺只報導突降大雪的消息，并沒有說明道觀的事情，但是網絡消息發達，不少人都還拍到了道觀以及附近金光閃耀的照片。
由此可見道觀神異之處，一時間還上了好幾條熱搜，并且火速攀升到了同城熱搜第一的位置。
即便道觀偏僻又能如何，架不住這里曾經顯現過神跡，一時間人來人往，道路堵的一塌糊涂，甚至這本是人跡罕至的荒郊野外最后連交警都出動了。
如今網絡上流傳著很著名的一句話，在上班和上進之間，選擇了上香。
足以可見世人對這種事的熱情。
老道士還有小道士也沒想到，在這之后道觀突然之間人滿為患，有些人甚至為了上第一炷香就開始蹲守。
道觀本身規模不大，容納不了那么多人，每天能夠接待的人有限，外面排了長隊，可以說是前所未有的盛況。
人都是從眾的，不明真相的人看到這里如此情景，也趕過來湊一湊熱鬧。
上清觀可以說是在霧都一夕爆紅，人盡皆知，連外地來的游客都知曉了此地，凡是來霧都旅游必定會去一趟上清觀。
可謂人來人往，香客云集。
按理來說要是這個時候圈錢，出點什么符紙手串之類，絕對能夠賺的盆滿缽滿，可是老道士并沒有。
依舊按照每天的作息還有生活習慣，從來不多收費用，就連有些豪氣沖天的香客要多捐點香火錢，他都會出聲制止。
很大部分人其實也不是真心信仰，只是看了網絡上的消息所以跑過來，完全就是跟風從眾的心里。
但老道士也是有真材實料的本事在身上，偶爾為人解簽，說出的話還挺有人生哲理。
而且他見多識廣，不管說什么都能夠接上幾句，也會仔細聆聽香客們的牢騷還有心中不滿，甚至還會耐心開導。
網上的熱度過去之后，來的人數已經沒有開始那么夸張，但每天還是絡繹不絕，這完全是因為老道士自身的本事，獲得了民眾的認可，覺得此道觀有這東西。
如果一件事物突然爆紅，后續沒有相應的實力，在日新月異的今天，也會很快被人給遺忘。
所以現在依舊還有不少人慕名而來，除了網上所說的神異之外，也是因為老道士的本事。
師徒倆在香火旺盛起來之后，并沒有想著改善自己的生活，而是先把道觀休整了一番。
小道士至今回想起來，感覺都像是做夢似的。
“師父你還記得嗎，之前有個小女孩曾經來過道觀，說是受山神所托，后來，那條蛇就出現了。”
老道士瞇起了眼睛，站在大殿前，看著白雪消融后再次綻放的青綠色，神色有些出神。
“記得。”
“難道那條蛇就是山神？”
“不知道。”
“如果山真有神，蛇真有靈，來我們這里降雪又是因為什么呢？”
看著不遠處絡繹不絕的香客，甚至連青石板上都站滿了人，放在以前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
香煙裊裊，籠罩了整個道觀，師徒兩人的眉眼也仿佛沾染了幾分香火氣息，目光顯得格外深遠悠長。
過了半響，老道士突然幽幽嘆了口氣。
“我想，我明白了。”
小道士讀不懂老道眼中復雜的情緒，忍不住詢問道：“師父，你明白了什么。”
“本是外來客，萬般皆因果。”老道笑答。
“？”小道士茫然。
老道沒有多說什么，只是笑了笑，“等你長大，會慢慢明白的。”
隨著時間日復一日的過去，看著香火愈加鼎盛的道觀，再也不復往日清閑，但老道和小道每天都樂呵呵，如果非要說有什么缺憾的話。
就是希望能夠再見到當初那個小姑娘。
只可惜隨著時間的推移，小姑娘卻再也沒有來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