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孫振邦等人疑惑之際,胡小草停下腳步,“到啦。”
孫振邦連忙詢問,“在哪呢?”
環顧四周,除了他們一行人,再也沒有其他人。
胡小草指了指地上,一棟像是小房子似的建筑,“就在這里呢。”
說是小房子也不太像,就像是他們以前在老家看到的土地廟的那種感覺,不足一米高,很簡陋。
看著眼前扭扭曲曲,看不出到底是蚯蚓,還是蛇的神像,讓孫振邦等人陷入了沉默當中。
他們一直以為“山神”是個人!
結果看到的是什么?
只是一條蛇?!
孫振邦不可置信道:“小草這就是你說的山神?”
胡小草理所當然的點了點頭,無比珍貴的從口袋里掏出一顆糖果。
孫振邦認出,那是昨天自己給她的,胡小草一直舍不得吃,卻留到了現在。
因為溫度過高的原因,外面的糖衣都有些化了,胡小草仔細的剝開糖果,放在了廟宇前,誠心的拜了拜。
“多謝山神爺爺保佑,讓小草逢兇化吉,如果不是您老人家的話,小草可能這輩子都見不到媽媽了,我出來的急,沒有帶什么東西,希望您不要嫌棄.”
看著胡小草的舉動,眾人的心里有些無奈,他們如臨大敵,以為會見到真人。
卻沒有想到,看見的只是小小廟宇里面供奉出來的神像。
也怪他們事先沒有問清楚,弄出一個小小的烏龍。
孫振邦有些苦笑不得,看著眼前的廟宇,雖然有些粗制濫造,但是麻雀雖小,卻是五臟俱全。
有人忍不住問道:“為什么山神是條蛇呢?”
胡小草理直氣壯,“山神爺爺為什么不能是蛇啊。”
這個問題一下子把他給問倒了。
貌似也是這個道理。
雖然在大部分人的印象當中,神仙的形象大多都是人類,但也不排除會有例外。
山神形貌造型帶有鮮明的地域特色。
如《西山經》的山神為人面馬身、人面牛身、羊身人面;《北山經》的山神為人面蛇身、馬身人面、彘身八足;《東山經》的山神為獸身人面、人身羊角。
完全是條蛇的還真的挺少。
山神是條蛇暫且放到旁邊,關鍵是他怎么顯靈的。
胡小草所說的人販子被嚇跑,是否和后面法醫檢測出來,受到的過度驚嚇有關。
“小草你能不能和我們仔細說一下,山神是怎么顯靈的啊。”
胡小草陷入到了回憶當中,“當時我被那些壞人叔叔給抓著,然后山神爺爺就帶著他的手下——”
她語氣一頓,似乎是在腦海里搜索,用什么形容詞比較好。
“然后帶著他的手下‘白骨大仙’登場,把那些壞人叔叔嚇得半死,他們就跑了,再后來的事情我也不知道。”
眾人再次陷入沉默中。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在這里聽故事,連白骨大仙這么離譜的事情都出來了。
“不過之前的人販子報警時,好像提到過白骨精……”
孫振邦神色有些詫異,但左思右想又沒什么關聯,徒增了一番郁悶。
隨后將胡小草送了回去,又走訪了幾家之后,時間已經漸晚,落日余暉籠罩在這座小山頭,撒上了層淡淡的金光,家家戶戶升起的炊煙,和這些光芒交織在一起。
讓原本普通的小山村,瞬間變得有些不平凡起來。
孫振邦幾人站在村子口,夕陽將他的影子拉的極長,腳下已經有不少煙頭,他心煩的時候就會抽煙。
其他人也是耷拉著腦袋,看上去有些垂頭喪氣。
這一天下來,幾乎沒什么進展,原本以為走訪調查,能夠給案情帶來什么突破,實際上并沒有什么作用。
“孫隊,這個世上真的有山神嗎?”
孫振邦掐滅了手上的煙頭,白了他一眼,“你覺得呢?”
身邊另外一個同伴調笑道:“阿明,伱今天是被那些村民的話影響了吧,這個世界上怎么可能會有山神呢。”
“村民這么說也就算了,你可是警察啊,九年義務教育都讀到哪里去了。”
被喚作阿明的警察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我就隨口一問,還不是那些村民說的跟真的一樣。”
無論這件事傳的有多么玄乎,他們并不相信。
雖然胡小草說的煞有其事,但她終歸只是一個小孩,太容易被人誤導。
也許她看到的那些蛇和白骨是真的。
但說不定是有人使用了障眼法,故意迷惑,然后再借胡小草之口,宣之于眾人,把這一切都加諸在所謂的“山神”身上。
看似是山神顯靈,實際上都是人為。
世上本無神靈,一切都是人類造之。
“我猜測,這個兇手和先前殺死李漢他們的是同一人所為,而且他具有強大的反偵查能力,是一個高智商的罪犯,而且武力值也不低。”
這也是為什么,劉思明的死因會如此奇怪,其余三人看似受驚之后,自相殘殺,這當中肯定也有他的手筆。
只是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他們現在無法得知。
“看得出來此人應該是嫉惡如仇,而且是在懲惡揚善。”
因為他所殺的都是壞人,即便這些人沒有死亡,最后結局恐怕也是被判處無期徒刑甚至是槍決。
“那么他還是做了件好事?如果不是他的話,胡小草會遭遇什么,簡直不敢想象。”
孫振邦的目光落在了遠方,幽幽嘆了口氣,“好事?你啊還是太年輕了點,看事情不夠透徹長遠。”
他并不贊同這種做法。
“凡事都有兩面性,以一己之力裁奪正義,未免有些激進,而且他完全可以通知警方,為什么要自己動手。”
如果孫振邦知道動手的是條蛇的話,絕對不會有現在這樣的想法。
“此人的能力實在是太強大了,三番兩次躲過警方的追查,他現在殺的是壞人,萬一以后沉湎于這種殺人的快樂當中又該如何,或者是帶動村民們效仿怎么辦?”
“民間暴力需要抑制,這是法律存在的意義啊!”
孫振邦的話讓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當中。
如今他似乎是站在正義的一方,但是誰能夠保證他一直都有這樣公正嚴明的審判能力?
總而言之,這樣的人對社會的危險還是太大,還是要盡早緝拿歸案才行。
村子里面沒有得到有用的信息,警方們只能繼續搜山。
也許那人一直藏在深山當中,并沒有離開,所以才有了第二次作案。
然而警方在山上并沒有搜查到有人生活過的痕跡,而且山腳下各個村莊也看了,沒有可疑的陌生人。
調查到這里,事情再度陷入到了僵局當中。
最后,沒有辦法,這件案子也只能成了懸案,塵封在了檔案中。
但在檔案袋的表皮上,卻蓋上了一個紅色印章:
二級懸案,檔案封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