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賽期間，全力以赴，難道很難嗎？還是說，我們對職業選手的要求太高了。”
“高？你覺得抗吧曬出的俱樂部作息很難做到？他們可不用天天加班。”
“說游戲玩多了會膩我能理解，但這不是他們的工作嗎。”
“所以才不理解。”
“洗Mystic的，家里都很有錢嗎，但凡打過工都知道，他的行為多少帶點離譜。”
“都說RNG喜歡營銷，我看WE也不差，最早認識Mystic，就是WE的軟文，里面說什么Mystic刻苦勤奮，天道酬勤。原來是這么酬勤法。”
“還有人說什么尊重個人隱私，問題他算個公眾人物吧。”
“我的評價是，職業態度這塊被青神吊起來打。粉他不如粉青神。”
相關發到QQ群。
頓時引起群員們的討論。
管理員生氣道：“這都洲際賽的事了，那些爆料的人，不就是想讓圣俊背鍋。”
“一定是兮夜的粉絲干的！”
“有幾個ID我都認識，平時就喜歡說兮夜為團隊犧牲。屁，第三把選個盧被線殺。它們就是想把水攪渾。”
同仇敵愾中。
有個小透明默默發言：“所以，他洲際賽真的去酒吧了，是嗎？”
“洲際賽是下路打得最差嗎？有沒有腦子，人云亦云。”
小透明默默退群。
他不想掰扯那么多。這會回憶起那些有關大舅子的宣傳通稿，只覺得字字惡心。
隨后。
核心群的截圖被人發到網上，見管理員一口一個圣俊被人黑了，網友評價道：
“哈韓哈魔怔了？”
“666，原來兮夜粉絲這么牛逼。這可是熱搜誒，兮夜自己都沒上過幾次。”
“我記得她們不是最喜歡拿態度說事嗎？現在真的是態度問題，又開始聊發揮了？不懂。”
“不滿才會用態度這個萬能公式。”
“丑的人送花叫油膩，帥的人送花，叫浪漫。”
“他是沒犯罪，難道網友就犯罪了？”
“青神17歲冠軍，都沒大舅子這么飄。”
“誒，怕就怕青神抵不住誘惑。以前一個月一萬，想浪都沒條件，現在光獎金就幾十幾百萬……”
“有一說一，如果我有這么多錢。我是不會努力了。”
“努力好累……”
次日上午。
WE辦公室。
斐樂打開電腦，發現WE吧都有很多人討論這件事，目睹著輿論漸漸朝著對WE不利的方向發展。
保護、營銷、隱瞞等字眼隨處可見。
隨便點開一個帖子。
入目就是Mystic那張夜店照，旁邊還被人P上了文字，‘酬勤？酒精！’。散發著不加掩飾的惡意。
“不包裝，哪來的形象。”
斐樂喃喃自語：“網癮少年有幾個勤快的，藤井強制要求不能在鏡頭前蓬頭垢面，不還是有選手做不到。”
等到斐樂關掉網頁，管理層們已經到了。
“聊聊吧。怎么補救。”斐樂最關心這件事。他的目標是把WE打造成百年俱樂部。
所以，Mystic個人暴雷其實不算啥。
說的難聽點。
跟WE以前找過的韓援相比，Mystic稱得上‘職業’二字。起碼不會像個發情的泰迪一樣，到處約炮。
不會搞辦公室戀情，跟運營、前臺聊騷。
熟悉Mystic的都知道，他生活里是個對朋友比較溫和的人，并不叛逆。跟隊內的翻譯，都能處成哥們。
要說口碑。
業內除了看賽季發揮，看的不就是能不能跟隊員相處嗎。還要什么自行車。
跟那些動不動發狂、自閉的人相比，Mystic確實適合打職業。
這件事真正棘手的地方，在于之前營銷的那些軟文，被網友打上了假的標簽。這讓斐樂覺得很可惜。
“決賽被打了個零比三，粉絲本來就不滿。”
高管聊道：“洲際賽那會，陰間論壇就有了這張照片，問題那會我們贏了SKT，粉絲心氣高，就算有人搞事，也不會掀起波瀾。”
眾人同意。
“另一個，之前我們總是讓Mystic作為戰隊代表參加活動，這引發了其他隊員粉絲的不滿。
成績好的時候，還能維系表面上的和諧，一旦表現不佳，過于失望，很容易變成互相指責。”
斐樂想起了RNG，也收到過957粉絲要求提高上路存在感的私信，“這么說來，我們只需要靜等風波過去？”
“是的，只能等熱度過去。路人緣什么的只能認栽，畢竟現在的網友喜歡懷疑一切。約等于做的越多，錯的越多。”
當然。
經過篩選、拷打，那些留下來的粉絲會變得更有凝聚力。
畢竟，被很多人喜歡，跟被一部分人喜歡，區別很大。
更別提。
現在表明自己支持Mstic，肯定會引來嘲諷。君不見，連核心群都出現了內鬼。
可越是這樣，越會被賦予守護的意義。
那句話怎么說來著：巔峰產生虛偽的擁護，黃昏見證真正的使徒！
“……多少人曾愛你青春歡唱的時辰，愛慕你的美麗，假意或真心，只有一個人還愛你虔誠的靈魂，愛你蒼老的臉上的皺紋。”
從八百多人的大群變成三百人的小群，管理員非但沒有生氣，反倒覺得慶幸。
話說過來。
如果沒有發生這樣的事，怎么能鑒別支持的力度？
哼著歌。
管理員見沒人再退出，打字道：“好了，不會再有內鬼了。我相信支持圣俊的人，都是很好的人。”
“我不該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胡亂猜測別人，我道歉。”
群員莫名覺得管理很開心。
就像是……
不樂意跟那么多群友分享圣俊。
“世界賽，有沒有去線下觀賽的！先報名，我們組團去。”
群內越發活躍。
聊起來沒完沒了。
倒是兮夜一覺醒來，刷到那些罵他希臘小窩、不自量力的評價，心里生氣之余，只能把一身的精力，發泄到排位。
過了一會。
Condi罵罵咧咧的來了：“真的煞筆。”
“咋了？”
“洲際賽的事，現在拿出來說。”
網友們并不知道。
去到高雄參加洲際賽，WE領隊主動說的放半天假。當然，領隊沒吆喝著去酒吧。
問題逛夜市沒比進酒吧高尚，對不對？
眼瞅著網友花式P圖惡心Mystic，Condi只覺得網友管得太寬了。不知道有沒有這么嚴格要求過自己。
“你在練小炮？”Condi看了眼屏幕。
“秦浩說小炮是盧錫安的上位替代品。”兮夜回答。
“哦。”Condi知道第三把打完，兮夜有點難受，畢竟輸跟對位被虐，區別很大。
“你覺得怎么樣？”
“還行吧，打傳統法師沒盧那么舒服，但發育起來，舞臺大很多。”還有句話沒說，那就是小炮很容易領先發育。
吃飯的時候，兮夜注意著Mystic的表情，覺得沒被外界的紛擾影響到。
另一頭。
C博刷著抗吧，嘴角就沒下來過。
某些賽后評價太狗了。
說什么WE講究人，一個BO5，當三次背景板，比EDG還RNG。
哈哈。
只能說，贏完比賽再看評論，閱讀體驗很棒：
《帥，教練組，帥，三把藍方。》
《兮夜：遇青則弱。》
《不留遺憾？青門弄盧！》
另外。
隨著Mystic被質疑訓練態度沒有軟文宣傳的那么好，倒是顯得秦浩很是突出。尤其藤井官方，配了張捧杯時的照片——
頭頂飄著金色的雨，秦浩側身背對著銀龍杯，露出溫和的笑。
這配圖，引得不少唇語大師翻看奪冠錄像——
“去哪？”
“時間是夠的。”
“試試看。”
“它有一定分量。”
哇，愛了愛了。
這才是聯盟職業的標桿。
希望Penicillin保持打職業的初心。
刷到帖子，C博才知道秦浩還做過這些。當時注意力都放在銀龍杯上，他都沒注意秦浩找zoom說過話。
現在看，還挺感慨的。
他也有過新人階段，能感受到里面的溫度。說起來，作為隊長，這種事應該他來做才是。
問題他沒秦浩那么仔細。
所以晚上，C博就問：“捧杯前，你是不是找zoom說過話？”
“怎么？”秦浩不解。
“我才注意到大狼跟著教練組上來的時候，zoom在往后退。”
C博露出回憶的神情，“我記得拆水晶那會，他一直在喊拆拆拆。嗓門比我大多了。”
“他季后賽就打了這一場。”
想著zoom往后退時的不安，秦浩停頓了幾秒，說：
“可能覺得自己蹭了個冠軍吧。其實，教練讓他上，也是想幫他。打過決賽，跟沒打過決賽，差別太大了。”
這個道理，職業選手都懂。
就像SKT出品，總是比別的貴一點。這才是大家擠破腦袋，都想加盟頂級俱樂部的原因。
“伱好細。”C博由衷道。
“可能我習慣分心了吧，沒辦法完全沉浸。”秦浩沒覺得自己有什么特殊，“當時四周飄來彩帶，Karsa也說了一句。只是他很小聲，你沒聽見。”
“什么？”
“我不是毒瘤。”
C博：……
“有人罵過他毒瘤嗎？”C博還真不知道。
秦浩搖搖頭，“我只是聽到了。”
“哦。”
次日。
網上依舊熱鬧。
只是熱鬧的方向從吃瓜、嘲諷，變成討論職業選手到底該做到什么程度才稱得上有態度，底下有個高贊：“就不按Penicillin那個標準來了。不欺負人。”
而在訓練室。
C博趁著吃飯，問出了昨晚的疑惑：“洪浩軒，誰罵過你毒瘤？”
Karsa握著筷子的手，停頓了一會，接著若無其事的夾菜：“被自己人罵，肯定很不爽啊。”
“灣灣那邊？”
聽著兩人聊天，大狼等人露出好奇。
“啥？”
“毒瘤什么意思？拖后腿嗎？”
“就是捧杯前……”C博大概講了講。
得知自己說的悄悄話，被秦浩聽見，Karsa多少有點不好意思。他朝著秦浩看了一眼，說：
“你們關注LMS嗎？”
“誰關注LMS啊。我只看SKT跟LZ的比賽。”C博很真實。
“FW季后賽三比零AHQ，鎖定了一號名額。”Karsa還是會花時間關心老東家。
他不確定口碑是什么時候開始崩的。
但他知道。
自己曾是陰間論壇的明星之一，被冠以狼王。
只是最近刷論壇，發現不少熟面孔說FW離了他，變得更好了。說他在的時候，隊伍總是圍繞打野組織進攻，遮住了中下的光芒。
“……我以前說過自己被禁賽的事嗎，當時MMD帶著青訓AD去喝酒，結果被賽事組判罰禁賽幾場（青訓未成年）。
然后我們比賽被血虐。
當時我心態就炸了，在主水晶被推平前就退了游戲，回去就被教練吼，說什么還沒打完就放棄。
我當時就想，這是我放棄的嗎，跟著拍桌子說有種把我禁賽了。”
聊起從前的荒唐事，Karsa臉上帶著笑意，“你們知不知道當時這件事爆出去，說我被戰隊禁賽，論壇全是罵FW的。
我其實知道自己不該頂撞教練和管理層，但網友都覺得我沒錯，搞得我都不好意思。”
是的。
Karsa受不了這樣的落差。
包括洲際賽期間，論壇有支持他去到更高舞臺，也有罵他鉆錢眼，拋棄隊友的。
“……我就發現我其實影響不了FW的成績，我沒我自己想的那么重要。”
聽著雖然有點搞、自私。
卻意外的真誠。
如果隊伍有你沒你都一個樣，多少會有點迷茫吧，那就是存在的價值在哪。這樣的思考時刻，zoom同樣有過。
他現在最害怕被趕回LSPL，不敢面對那些曾經的隊友和面孔，怕聽到什么混不下去的話。
或者說，面對老東家，大家真的會使勁。
這跟關系好不好，過的怎樣沒關系。
純粹是為了表明自己有進步。
當然。
Eimy覺得Karsa不是完全真誠。
有些事，karsa沒講。那就是他的粉絲也在罵Karsa，說他不配。就像他也經常被一些極端青粉罵不配一樣。
有時候看到那樣的私信，是會有點不舒服。沒人喜歡被否定。
“你都被叫做毒瘤，那些不如你的該怎么辦？”C博故意提高音量：“就LMS那種小賽區，有個灣虎就能亂殺。”
聽到C博玩梗喊灣虎，Karsa第一想法是，淦哦，這話要是被聽到，黃熠棠一定會生氣。
“放心，世界賽都不一定能遇到FW。有你的時候，不也是小組一輪游。”
Karsa剛挺起腰，頓時跌落下來，“所以才怕啊，萬一FW殺出小組，肯定會說我耽誤了隊友2年。”
“不可能。”
C博大大咧咧道：“它能取代誰？”
來了LPL，Karsa才知道面臨挑戰是什么滋味。有一點，C博沒說錯，他在FW那會，聯賽都是亂玩的，很少認真。
“我吃完了。”秦浩放下碗筷，“誰跟我Solo兩把。”
大狼嘟囔道：“醫生說，剛吃完飯，最好散會步，這樣方便消化。”
他這么一說，旁邊的C博點頭如搗蒜。
“退役后，有的是時間散步。”秦浩很認真道：“還有一個半月就是世界賽了，你們也不想在家門口丟臉吧。”
恐嚇，赤裸裸的恐嚇？
但不得不說，效果很有用。大狼也在關注隔壁的比賽，不敢想要是自己上路被打穿，影響到了隊友的節奏，會被網友罵成什么樣。
毒瘤？
第一個說出這個詞的人，真的是惡意滿滿。
“再說了，世界賽前多少會更新一到兩個版本。肯定會有英雄被削弱，有些被加強。”
“這個我知道。”大狼沒打職業之前，沒少在論壇跟別人討論版本帶來的影響。
他到現在都還記得，三星白放出大樹、瑞茲的雙法坦，輸掉了一個小場。
“所以多練肯定沒壞處。”
秦浩說了個很樸素的道理：
“之前打得再好，世界賽表現爛了，就等于前面的成績作廢。”
還在恐嚇！
C博抱著手機，陷入到遐想之中。
三天后。
SKT一比三輸給LZ，沒能完成季后賽一穿四的成就，只能掉入冒泡賽，高位守擂。
“龜龜。”
“我宣布，Tarzan加Khan就是最猛的上野。”
“SKT有兩對上野啊，兩對都打不過。”
前兩局U皇被爆的太厲害，靠著抬上Huni，才贏了LZ一局，然后打到第四把，SKTban位緊張，選擇放杰斯。結果3分鐘，上路再次變成雙人路。
“世界第一杰斯，比什么吹逼Smeb強一百倍。”
“這是LGD不要的打野？這是QG不要的上單？”
很難想象。
LCK夏決會出現上路一邊倒的情況。
SKT作為背景板，親手送Khan登神。
就在人們感慨LGD棄子，都能成為LCK野王時，拳頭終于公布了場館細則。
這里面，最重磅的消息，不是整個賽程涉及到中國四大城市，而是總決賽的場館選定了首都鳥巢。
微博震驚。
抗吧震驚。
觀眾震驚。
“看到東方體育中心，我還覺得拳頭很有牌面，但跟最后一個場館比，前面那些體育中心都不夠看。”
“決賽？鳥巢？”
“這票我搶定了。”
“呵呵，按大麥網的尿性，絕逼找黃牛代銷。”
“你是懂大麥的。”
“哇，迫不及待想在鳥巢看到青神了。”
“作為京城土著，我就算沒票也要堵在門口。”
只能說。
作為承包08奧運的鳥巢，在民間的知名度太高了，高到拳頭公布詳細地點時，部分網友還覺得是誰在開玩笑。
“我擦，鳥巢？！”
C博遞過來手機，“PP，快看。”
“憋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