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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 我要你助我修行,勃然大怒,六欲心魔傳承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反派就是這樣子的

  在來飛仙島之前,姜瀾就讓幽兒提前去商盟中取了他所要之物,而這六欲珠便是其一。

  這是上古佛宗的佛門大修勘破紅塵,摒棄七情六欲后所形成的結晶之物,無比稀少,對一些功法特殊的修士而言,甚至比舍利還要珍貴。

  而對于目前的澹臺傾來說,這便是她最渴求需要之物。

  在澹臺明離去后,姜瀾也并沒有閑下來,讓手下去各處碼頭守著,緊盯這段時間來到飛仙島的修士和生靈。

  蠻族既然打算派遣人手,暗中破除魔淵封印,那肯定會通過來往的商船潛伏而來。

  目前姜瀾還不確定蠻族那些人的下落,他既然答應了夏皇會幫她處理解決這邊的事情,那到時候自然不能空手而回,總要做出些什么來。

  蠻族想要潛伏進入魔淵破除封印并不容易,但如果早早就和飛仙島上的原住民勾結,那自然會輕松很多。

  在吩咐完這些事情后,姜瀾也在考慮自己的事情。

  他來到飛仙島,除了解決父親當年所留的仇敵,奪取其手中的斡旋造化書外,還有最重要的一點……那便是凝聚天地法相,突破七境。

  從六境到七境法相境,其實是一道很難逾越的門檻,諸多仙門道統的長老,也不過六境神通境的修為,在此境界苦苦打熬多年,也無法寸進,困頓于此。

  因為命之道果的存在,姜瀾其實早在之前,就擁有了匹敵六境的法力,也正是因為這個緣故,使得他前六境的修行過程,一帆風順,水到渠成,幾乎沒有任何的阻礙。

  常人需要數十年乃至更長時間才能達到的境界,他短短數月就追趕了上來。

  當然這也有血仙教傳承,以及林凡前世的諸多修行經驗傍身,加之無暇仙胎的體質緣故……

  原本其中的任一傳承和造化,都足以讓人一飛沖天。

  他現在有這樣的修為和實力,并不意外。

  只是從六境到七境這個過程,就無法像之前那樣仰仗氣運道果了,需要通過自身溝通天地周虛之力,從而借助凝聚的本命神通,誕生屬于自身的天地法相。

  姜瀾這段時間,也在借助著腦海里的諸多經驗和知識推演,從而有了一絲雛形。

  想要徹底將這絲雛形完善,他必須借助一件東西,那就是自在古符。

  原劇情中,赫連文跌落魔淵后,并沒有死去,而是意外吞服了一顆魔元果,使得自己的肉身蛻變為魔軀,不受魔氣的侵蝕。

  如此一來,他既有人族的靈魂,又有魔族強悍的身軀,便能在魔淵深處自如活動,隨意穿梭。

  如果原主角林凡未死的話,他在得夏皇器重后,會被派遣至飛仙島,調查魔淵異動一事。

  在此過程中,林凡遭澹臺傾外表誆騙,和其同行進入魔淵之中探查,結果遭遇隱藏于其中的赫連文襲殺,負傷逃離之時,又猝不及防間被澹臺傾出手重傷,不得已施展秘術,逃至魔淵深處,最后被赫連文所救,兩人化敵為友,結拜為異姓兄弟……

  后面在林凡的幫助下,赫連文成功洗刷冤屈,澹臺傾則是淪為喪家之犬,背井離鄉,遠逃飛仙島。

  “原劇情中,并未出現過皇甫浩這個人物,不過或許是因為視角在林凡那邊,所以對于相國府這邊的仇敵,沒有過多描述。”

  “但斡旋造化書卻出現在了澹臺傾的手上。曾經中天州的年輕一輩第一人,莫非還慘死于她手上?還是說原來的皇甫浩本身出現了問題,化作器靈一般的存在,寄存于斡旋造化書中?”

  “他現在其實并無肉身?”

  姜瀾思緒回來,倒是覺得這其中充斥著一些可疑之處。

  不過眼下最重要的事情,還是先和澹臺傾見一面,將她收服,有她所得傳承相助,自在古符自然是他的囊中之物。

  而此時,另一邊,離開了忠王府,便往澹臺世家的小世界趕去的澹臺明,第一時間聯絡了姐姐澹臺傾,將剛才所發生的事情,告知給了她。

  “這個紫玉盒里到底是什么東西?看起來倒是有些奇怪。”

  他并未擅自做主將這個紫玉盒打開,對于姐姐澹臺傾,他還是很畏懼的,不敢亂動她的東西。

  只是身為相國府公子,姜瀾為何會提前為他姐姐準備禮物?

  他到底有何企圖?

  難不成迎娶了大夏女帝還不夠,還想打他姐姐的主意?

  搖了搖頭,澹臺明沒有多想,很快,他就收到了澹臺傾的回訊,讓他將這個紫玉盒給她送去。

  這段時間澹臺傾都沒有在家族族地,而是在魔淵外的城鎮里駐扎鎮守。

  澹臺明得到訊息,便領著一眾手下趕了過去。

  正好剛才和姜瀾身邊的那名藍裙女子交談商議時,對方所提的一些合作事情,倒是都挺不錯的,對澹臺世家長遠發展很重要,需要和姐姐澹臺傾說一下。

  忠王府距離魔淵所在之處并不算遠,只有數千里的距離,澹臺明趕至的時候,他姐姐澹臺傾,正在一座庭院里,整理花卉,手中拿著花灑,對那些花花草草很是呵護。

  “姐姐……”澹臺明在來的路上,已經將事情的經過都解釋清楚了。

  說話間,他將手中的紫玉盒遞了上去。

  “這其中的東西,倒似有些意思……”澹臺傾瞥了一眼,示意他放在一旁的石桌上。

  她身段婀娜高挑,婷亭如玉,一身云紗般的青色長裙,霧鬢云鬟,沒有任何的配飾。

  面容如月,玉軟花容,若清水出芙蓉,眼眸深處似一直有水霧迷蒙,紅唇一點,瑩潤光澤,絕美動人。

  不管是何人見了,都會由衷地生出一陣驚艷來,這完全是一個鐘天地之靈秀,集日月之精華的奇女子,美得不可方物。

  即便這是自己的親姐,但每次看到她,澹臺明也不由一陣暗驚,覺得她的確是太漂亮了,不愧是飛仙島所有年輕一輩心目中的神女。

  “姐姐,商會那邊……”澹臺明還想稟報商會那邊的一些事情。

  澹臺傾卻只是隨意擺手,道,“退下吧。”

  “商會之事,你自己做主。”

  “是。”澹臺明老老實實退下。

  澹臺傾的目光,落在石桌上的那個紫玉盒,似在思索著什么。

  “剛才的那絲悸動,是從其中傳來的?”

  片刻后,她屏退了一眾侍女,又揮手設下幾道屏障禁制,這才玉手一揮,一道流光拂過,將紫玉盒揭開。

  只見其中安靜地擺放著一顆烏光流轉、色澤漆黑深沉的珠子。

  當中似有一團團深邃詭異的氣流旋轉,若是細看,會浮現七彩斑斕之意,有墨黑、血紅、深綠、灰白等諸多顏色流轉,似代表著七情六欲。

  “這是?”

  “六欲珠?”

  “他是如何知道我需要此物的?”

  打量著其中的那顆珠子,澹臺傾先是一怔,而后將之認了出來,眼里浮現驚異之色。

  她有些不確定,寬大的裙袖一甩,那枚黑沉沉的珠子便落至她手掌心中。

  澹臺傾瞳孔深處,似有迷蒙的灰色霧氣蒸騰,一枚又一枚黑色的符號跳動了出來,在虛空間沉浮,最后撲向這顆黑沉沉的珠子。

  這瞬間,好似有一股星空般無垠浩瀚的波動彌漫而出,但剎那間又收縮吞沒回去。

  那一枚枚漆黑色的符號,也若泥牛入海一樣,消失于其中,沒有絲毫動靜傳出。

  “的確是佛門奇珍六欲珠……”

  澹臺傾沉默了下去,她實在是想不明白,為何姜瀾會知道她需要此物?

  莫非是昌隆商盟那邊的眼線?

  可她自忖行事謹慎,不會留下任何把柄線索,從來只是暗中靠自己找尋需要之物,不會通過其余渠道探查,所以不可能留下蛛絲馬跡來。

  巧合嗎?但……他讓澹臺明將此物帶來,這絕非是偶然。

  “我還是遠遠小覷你了……”

  澹臺傾將六欲珠給收下,看了眼石桌上的玉簡,又將神識探入進去,其中赫然是諸多和姜瀾有關的記載。

  在得知姜瀾出現在飛仙島的時候,她就在著手派人調查他了。

  從得到的諸多消息來看,她判定姜瀾絕非世人所見的那樣簡單,因此她才會讓弟弟澹臺明主動前去拜訪示好。

  但她現在才發現,自己還是遠遠低估他了。

  “倒要看看,你有何用意。”

  澹臺傾面容恢復了平靜,對著庭院外喚了一聲,去將澹臺明叫了回來,吩咐道,“以我的名義,在家族的飄云酒樓設宴,邀請姜公子前來,就說共商魔淵異動一事。”

  澹臺明一愣,下意識問道,“姐姐,真的要設宴邀請他嗎?”

  他不明白是因為什么原因,怎么好端端地要設宴,難不成是因為姜瀾所贈的那個禮物?他目光一瞥,已經注意到石桌上的紫玉盒已經被打開了,但其中的東西,顯然已經被澹臺傾收了起來。

  “按照我的吩咐去做便是。”澹臺傾淡淡道。

  澹臺明問道,“那如果他不來呢?”

  澹臺傾道,“他會來的。”

  就憑借那顆六欲珠,她就斷定姜瀾來飛仙島,絕非只是因為魔淵異動一事。

  澹臺明沒有多問,應了一聲便匆匆忙告退了。

  澹臺傾則望著庭院外,目光變得有些幽邃,她依舊不明白,自己的秘密為何會被姜瀾所知曉。

  當夜,在澹臺傾設宴之地,姜瀾如約而至,包廂內云煙繚繞,玉桌上擺滿了珍饈美酒,除了澹臺傾之外,再無一人。

  姜瀾讓孔璇、猿空等一眾追隨者手下,都在外等候自己,自己單獨進去。

  對于澹臺傾此舉,他早有預料,所以并不意外。

  澹臺傾打量著他,他也在打量著澹臺傾,而后兩人心照不宣地同時露出笑容來。

  “見過姜公子。”

  “請。”

  澹臺傾微笑著開口,不過并未以鳳君而稱,海外之地并未依附于大夏皇朝。

  身為圣人世家的天之嬌女,她未來的成就不一定比夏皇低,因此以公子相稱,顯然是將姜瀾放在同輩的地位上。

  “澹臺姑娘不必多禮。”姜瀾臉上也是帶著笑意。

  他進來的時候,就在打量著澹臺傾身上的修為波動,雖然看起來是六境的層次,但憑借著命之道果,他能明顯感覺到澹臺傾的生命層次,要遠超一般的六境修士。

  她的真實實力,即便未到七境,但也相差不遠了。

  “姜公子不遠萬里自中天州而來,傾兒招待不周之處,還望姜公子見諒。”澹臺傾臉上一直帶著得體的笑意,伸出纖柔秀手,示意姜瀾落座。

  從姜瀾進入包廂的瞬間,她就在打量他,試圖看清其修為,但不論她以何種秘法探查,都無法真正看清,好似被一種朦朧的霧氣所遮掩。

  表面看來,他是六境的修為,但卻帶給她一種隱隱約約的心悸之感。

  澹臺傾沒有絲毫的小覷之意,她能成就飛仙島年輕一輩第一人之稱,絕非浪得虛名,在相似的年紀和境界,她還從來沒有遇到過今日這種情況。

  這只能說明,眼前的姜瀾,隱藏之深遠超她的想象。

  “澹臺姑娘說笑了,伱百忙之中,抽出時間設宴相迎,已然是誠摯之至,我又豈會說些什么?”姜瀾笑了笑。

  澹臺傾輕聲道,“多謝姜公子理解,這段時日魔淵異動,恐有魔氣溢出,禍亂周遭,傾兒被飛仙島同輩所信任,理所應當地做出表率,如此一來,的確有些擔心,怠慢了貴客。”

  “澹臺姑娘說笑了,貴客什么的可談不上,澹臺世家乃圣人世家,屹立世間之巔超過萬載,我不過一小小年輕后輩,又怎么當得起澹臺世家的貴客?”姜瀾擺了擺手。

  澹臺傾搖了搖頭,依舊輕聲道,“昌隆商盟和我澹臺世家的商會,多有往來交易,我澹臺世家的多條礦脈,也是靠著昌隆商盟,才能變現獲益,若單靠我澹臺世家的商會,于中天州來回一趟,不說中間風險,便是時間損耗,也是不小的……”

  “這些年來,靠著相國府所開辟護送的商道,飛仙島的各大世家,都賺了許多,于我等而言,相國府便是貴人。姜公子自然是貴客。”

  姜瀾撫掌笑道,“我說不過澹臺姑娘,只是今夜姑娘設此宴席,想必不是和我說這些的。”

  聽到這話,澹臺傾目光忽然看向姜瀾,玉手一攤,漆黑深沉的六欲珠浮現其中。

  “既然如此,那傾兒也就開門見山了,不知姜公子將此物贈予給我,是何意思?”她問道,暫時選擇裝作不知情。

  “此物乃上古佛門大修勘破紅塵,摒棄七情六欲后所化的六欲珠,對于澹臺姑娘而言,有多珍貴,想必不用我多說了吧?”姜瀾饒有興趣地看向她問道。

  澹臺傾目光一閃,垂下眼瞼,道,“請恕傾兒愚昧,不懂姜公子這話是何意思?”

  “澹臺姑娘不懂的話,那就算了,不過我有一事,倒是想提醒澹臺姑娘一下。”姜瀾道。

  “姜公子請講。”澹臺傾一副側耳傾聽的模樣。

  “赫連文并沒有死。”姜瀾看著她的臉蛋,依舊噙著饒有興趣的笑意道。

  澹臺傾突然一怔,這個許久沒有聽到的名字,再度出現在耳邊,令她神色有了一絲的恍惚。

  但很快,她便回過神來,目光變得幽邃,就這么盯著姜瀾。

  如果姜瀾一開始送來六欲珠還能說是試探猜測,或是巧合的話,那他說出赫連文這個名字,足以說明他知道了很多事情。

  “看來姜公子,對我很是了解……”她語氣變得平淡了起來。

  “也不算很了解,只是你的秘密我恰好都知道,包括當年長老閣三圣煉心丹失竊一事的真相……”姜瀾臉上依舊帶著笑容。

  澹臺傾的面色頓時一變,看著姜瀾的眸光也變得有些冷冽,有殺機隱現。

  “你確定要對我出手嗎?”姜瀾好整以暇問道。

  澹臺傾氣勢一泄,恢復了冷靜。

  若在這里出手的話,必然會驚動姜瀾的那些手下,此外她不確定姜瀾的真正實力,貿然對其出手,不是明智的選擇。

  “你所說的這些,我都不明白。”

  她淡淡道,一口咬定姜瀾拿不出證據,憑借她現在的名聲和威望,就算事情敗露,但有多少人會相信?

  所有的證據,早已被她給銷毀了。

  姜瀾聽到這話,也不得不對這家伙的聰穎和冷靜生出贊嘆之意來,在這種情況下,還能如此鎮定。

  他也知道澹臺傾為何有如此底氣,畢竟他也拿不出實質的證據來。

  更別說參與當初三圣煉心丹失竊一事的,還有長老閣的一位長老,也就是澹臺傾的祖父,一位快邁入八境修為的存在。

  有他在背后偏袒澹臺傾,就算真的拿出證據,也不可能對現在的澹臺傾怎么樣。

  “看來,事情是沒得談了……”姜瀾搖了搖頭,語氣有些惋惜。

  澹臺傾嘴角掀起一抹譏嘲的弧度,淡淡道,“看來赫連文的確命大,找到了你,可惜他就算活了下來,也翻不出任何風浪了。”

  在她看來,姜瀾之所以知道這些事情,很顯然是赫連文找到他,并告知了來龍去脈。

  只是她依舊想不通,姜瀾為何知道她需要六欲珠來修行?

  “不,我目前可還沒見過那赫連文,只是好心提醒你一聲,以免你陰溝里翻船。”姜瀾淡淡一笑。

  澹臺傾臉蛋滿是冷淡神色,并不信他這話。

  “區區一個赫連文,我還從來沒有放在眼中。”她淡淡道。

  “不愧是我看上的人,有如此自信和風采……”姜瀾撫掌而笑,道,“倒也不枉我親自來這飛仙島一趟。”

  聽到這話,澹臺傾眉頭更是緊皺,若是在其余地方,她早就動手了,但現在也只能強忍心頭怒意和冰冷。

  “姜公子,莫非是想收服我嗎?”她譏嘲一笑。

  “你說對了。我欣賞你這樣唯利是圖、心狠手辣的人,你這樣的人,只要有足夠的利益,什么事情都做得出來,正是一把好劍。”姜瀾微笑道。

  澹臺傾對于這話不置可否,依舊譏嘲道,“那我這把劍,姜公子你握得住嗎?”

  說話瞬間,她眼眸深處突然涌現無邊的深沉墨色,像是無邊的夜色鋪天蓋地淹沒而至,吞天納地,遮掩一切。

  只是瞬間什么都看不見了,天上地下一片黑暗和絕望,耳邊只能聽到眾生那凄慘的哀嚎和嘶吼。

  那無邊黑暗里,有各種瘆人可怕的聲音響起,猶如百鬼出行,又似群魔亂舞。

  在澹臺傾的身后,隱有一尊模糊的身影浮現,那面容和她一般無二,但卻變化萬端,或沉或浮,或見或亡,或聚或隱,或藏或形……恍惚無有常形,仿佛可化作蒼生萬靈。

  任何生靈見此一幕,都會驚得神魂顫栗,仿佛直面心里隱藏最深、最恐怖的事情,失去本心,化作一具傀儡,淪為行尸走肉。

  澹臺傾嘴角笑容依舊譏嘲,似已經看見姜瀾沉迷于心魔迷境中,本心消亡,只余空殼肉身的一幕。

  “不愧是心魔十化,若是心存漏洞,恐怕已經中了你的道……”

  “可惜你這一招,對我沒有任何用。”

  只是下一刻,姜瀾的聲音忽然響起。

  他目露奇異,眼眸深處隱有異象斂去,似一輪墜入無邊江河的血月,最后歸于沉寂。

  聽到這話,澹臺傾面色一變,有些不可置信,反應過來的她就要起身躲避,卻見眼前的虛空模糊,天涯化咫尺。

  一只修長白皙的手掌探了過來,宛如山岳般巍峨不可撼動,一把扼住了她纖長如白天鵝般的脖頸。

  “時間的力量……”

  澹臺傾難以置信,目光里盡是不可思議和驚悚,剛才并非是她躲避不及。

  而是那個瞬間,四周的虛空突然凝滯了,她的動作受到了影響,變慢了數百倍。

  正是如此,她剛剛升起躲避的念頭,要有所動作,那只手已經探至身前,根本就沒有躲避的機會。

  這種力量,不僅僅影響到了周圍的虛空,甚至于連她的思維也受到了影響。

  要知道高手搏斗,就是爭得一線,往往棋差一步,就會導致直接身隕的下場。

  而一個失誤,后果更是不知道會有多可怕。

  澹臺傾后背發冷,很是膽寒,姜瀾竟然能操縱掌控時間,這樣的手段,完全能讓他先天就立于不敗之地。

  即便是圣人,掌控了天地規則,也頂多是在自身所創造的小世界里影響時間,可姜瀾他現在操縱的卻是現世里的時間……

  這一剎那,澹臺傾已經放棄了抵抗的念頭。

  “可是你先對我出手的……”姜瀾扼住澹臺傾的脖頸,宛如抓住小雞仔一般,將她緩緩地提了起來。

  “咳咳……”

  澹臺傾面色依舊冰冷,剛才她的確是出手在先,但姜瀾若不言語激怒她,她又怎么會做出這般舉動來?

  “我今日認栽,我低估了你的實力,但在飛仙島上,你即便是相國府公子,但如果殺了我,你也休想離開此島。”她語氣平靜而冷淡,在這個時候了,依舊保持著鎮定。

  剛才的交鋒中雖然敗了,但并意味著她就沒有辦法,如果兩人生死廝殺的話,這里的動靜絕對會傳出鬧大。

  那樣的話,對姜瀾也沒有任何好處。

  “一句認栽就想作罷?是不是有些太容易了,若非我比你強,剛才就中你的手段了,你比我強的話,你會輕易放過我嗎?”姜瀾呵呵一笑。

  澹臺傾冷淡地看著他,無法反駁,若是她比姜瀾強,她絕對會將姜瀾的本心化去,煉為自己的傀儡,受她掌控。

  姜瀾打什么主意,真以為她猜不出來?

  從一開始他就在給自己設局下套,只能說兩人半斤八兩,都不是什么好人。

  “我肯定不會放過你,但你也不可能放過我。”澹臺傾冷冷道。

  “別把人心都想得和你一樣壞,本公子素來寬宏大量慣了,你若是乖乖認錯道歉,本公子放過你又如何?”

  姜瀾饒有興趣地看著她,手掌卻是松了不少力道。

  澹臺傾面容陰晴不定,眸子冷冷地盯著他,片刻后,深吸口氣,低聲道,“姜公子,剛才之事是我不對,我給你道歉,希望你大人有大量,不要和我一般見識,原諒我這一次。”

  她篤定在飛仙島上,姜瀾不可能對她怎么樣,道歉什么的,只是幾句話而已,又不會損失什么。

  “原諒你倒是可以,不過我有一個要求。”姜瀾對她這副能屈能伸的態度,倒是完全在預料之中。

  “什么要求,姜公子盡管開口,只要是我能做到的,我都會考慮。”澹臺傾道。

  “很簡單,我要你助我修行,給我當鼎爐。”姜瀾微微一笑道。

  聽到這話,澹臺傾頓時一怔,而后無比憤怒地看著他。

  身為圣人世家的天之嬌女,未來七成把握邁入圣人之境的存在,讓她給姜瀾當鼎爐?

  這不僅僅是對她的侮辱,更是對澹臺世家的侮辱。

  若是讓澹臺世家的長老知道,他即便是相國府公子,那也得和他拼命,圣人不可辱,圣人世家同樣如此。

  “姜瀾……”

  “我不想和你拼命,但是你不要逼我。”澹臺傾的青絲無風自動起來,不斷飄舞,眼眸似也變得一片深沉漆黑,有種詭異而恐怖的氣息在涌動。

  “看來你不喜歡鼎爐這個稱呼,那我也可以換一個,這對你而言,其實沒有任何壞處。”

  “你雖然得到了六欲心魔的傳承,但直到現在,都還沒徹底將其消化。反之,甚至還可能被六欲心魔所留下的后手操縱,被其反客為主,占據心神,本我消亡,淪為傀儡……”姜瀾對于澹臺傾的反應,早在意料之中,依舊帶著微笑,不緊不慢地說道。

  聽到這話,澹臺傾身上涌動的氣息也稍緩平息下來,面容恢復了正常,但依舊冷冷地盯著他。

  得到六欲心魔傳承一事,一直是她的最大秘密。

  姜瀾是如何知道的?剛才他說出心魔十化時,她還以為姜瀾是意外見過此術,并沒有多想。

  可現在一看,或許真如他所說,他知道自己身上的一切秘密。

  “你是如何知道這些的?”澹臺傾問道。

  “你不用知道,你只用知道,你的一切秘密,在我眼中都不是秘密。除了修行六欲魔功之外,你還在海外深處的一處島上,扶持了一個千萬人口的國家,為你提供修行所需的資糧……”

  六欲魔功需要以世間的七情六欲作為資糧來修行,在飛仙島上,澹臺傾不好收集這些,所以經常會以出海探查海域為由,大肆收割。

  一顆六欲珠,抵得上她不知多少年所收割的資糧了。

  “你到底是何方神圣?”澹臺傾死死盯著姜瀾,后背發寒。

  “我是誰這并不重要。”姜瀾松開了她。

  澹臺傾已經沒有了絲毫反抗的念頭,這家伙真是太恐怖了,不僅僅是實力和手段,那種掌控洞悉一切的壓迫感,簡直令她喘不過氣來。

  自己的所有秘密,在其面前都不是秘密,那還如何和其斗?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今天終于是明白了,不過你休想憑借這些就讓我臣服于你,任你采補。”

  澹臺傾揉了揉自己有些做疼的脖子,眸子冰寒得不含一絲情緒。

  “采補可太難聽了,不過你若是不愿,我也不會強迫于你,因為你很快就會自己想通,然后來找我的。”姜瀾目光落在她那張傾城絕色的臉蛋上,似是意味深長地笑笑。

  修行六欲魔功之人,體內會凝練出六欲之氣和七情之氣,這兩種氣熔煉為一起,便能誕生紅塵之氣。

  紅塵之氣乃是蒼生之根本,姜瀾所要凝練的天地法相,便需要以蒼生作為根基。

  除此之外,紅塵之氣還有種種妙用,在血仙教的傳承中,便有一秘術,名叫謫仙手。

  此秘術需要以紅塵之氣為根基來修行,大成之時,據說連真仙也會被謫落,失去道果。

  當然,開創血仙傳承的那位血仙,到底有沒有達到真仙之境,姜瀾不清楚,但此術確實足夠強大,連圣人也忌憚不已。

  一入紅塵,五蘊皆迷,便是太古時期的仙神,在得道后也會遠離紅塵,生怕腐蝕道果。

  澹臺傾聽聞這話,倒沒有第一時間急著反駁,姜瀾這么一副篤定自信的神情,倒讓她有些不自信了。

  正如姜瀾所說那樣,她雖然得到了六欲心魔的傳承,但卻沒有徹底將之消化,甚至在未來,有可能因為其后手而遭受反噬。

  魔族素來狡詐,尤其是六欲心魔,即便隕落了,也會想著辦法復活再現世間,又怎么會毫無私心地留下傳承?

  但姜瀾的話,也不可能全信。

  “姜瀾,你這話是什么意思?”澹臺傾冷聲問道。

  “這些菜肴都涼了,可惜了。”姜瀾并未回答,而是看著眼前桌子上的菜肴美酒,輕輕搖頭。

  澹臺傾看著他,玉手攥緊了。

  “涼了,那我吩咐人,重新準備一桌便是。”她淡淡道。

  “不用了,喝酒就行。”

  姜瀾擺了擺手,道,“澹臺世家雖然是圣人世家,但也不見得會容許族人修行魔族傳承,你舍棄澹臺世家的功法,轉而墜入魔道,若是讓族中長老知道,不知是否還能容你?”

  “而且,你真以為赫連文身后就沒有靠山嗎?”

  澹臺傾面容一陣變化,她已經違背祖訓,此事若真的暴露,她后果會怎么樣,可想而知。

  “赫連文身后的靠山是誰?”她問道。

  姜瀾只是笑了笑,并不回答,以目光示意眼前的酒杯。

  澹臺傾面色又是一番變化,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才不情不愿地走過來,端起酒壺,為他將酒杯中的酒滿上。

  “這酒夠烈,人也夠烈……”

  “不過這樣才有滋味。”姜瀾品了一口,贊嘆一聲。

  澹臺傾知道他意有所指,手掌又攥緊了,若是旁人敢這么說,早被她一掌削了腦袋,拍成血霧了。

  “赫連文身后的靠山是誰?這下該說了吧?”她冷冷問道。

  姜瀾搖了搖頭,伸手示意她坐過來。

  澹臺傾頓時大怒,道,“姜瀾,你不要得寸進尺。”

  “剛才都舍得低下頭道歉了,這會卻忸怩什么?”姜瀾饒有興致地看著她。

  “你最好希望,你能一直贏我,不然我會讓你為這一切,付出應有代價的。”

  澹臺傾銀牙咬了咬,死死地盯著他,目光冰寒刺骨,走至他面前,然后閉著眼睛,坐在了他腿上。

  “確實夠烈。”

  姜瀾感覺她有些僵硬微顫的身軀,笑了笑,伸手環過,手掌似能隔著輕薄的衣裙,感觸到那細膩柔軟。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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