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言初駕馭如意葫蘆,一路向著群山深處趕去。
期間又有許多大魚躍出水面,
它們有的生著赤色的魚鱗,有的竟然已經隱隱的生出了龍角,看起來十分的不凡。
這些龍魚身上有龍氣護體,爆發出威能之后,沖擊的河面浪花滾滾,一道道熱氣騰騰。
分明是水中生靈,卻有至陽之力。
不過李言初此時化身虬髯大漢,他揮劍便斬。
一條條大魚便死在他的劍下,直接被攔腰斬斷,血灑長河!
這些仙道生靈很快就化作濃郁的光芒四散而去,反饋這方小千世界。
一路上李言初鬧出動靜太大,引來的龍魚也越來越多,
最后竟然有浩浩蕩蕩的魚群,將這片大河底下襯的是一片黑色。
一條條龍魚躍出水面,有大有小,其中有一條金燦燦的,如同黃金鑄造的龍魚一躍而出,身上的氣息十分的駭人!
李言初眉毛一揚,
這頭龍魚與那頭通背猿猴氣息不相上下,也是一頭極為強橫的生物!
他揮劍便斬,一道道劍氣揮灑之下,其余的龍魚盡數被攔腰斬斷,當場斃命。
他站在如意葫蘆之上,一劍斬在那條長不過一丈,通體如黃金的龍魚身上。
可是金鐵交鳴之聲響起,天地間彌漫起一股可怕的氣息,隨后便有一道龍吟之聲傳出。
李言初的肉身元神十分的強悍,可此時也是忍不住身軀晃動了一下,頭腦有些發昏。
他看向這條龍魚,眉毛一揚,
“那頭通背猿猴免疫道法神通,萬法不傷,這頭龍魚能震懾神魂,在仙墓之中為何有如此多的奇特生靈?”
“這些特性,到底是天地間真的有這種生靈存在過,還是那位呂洞賓仙人設計出來的,是他道法的一種演化?”
李言初腦海中浮現了許多念頭。
此時那條龍魚再次駕馭魚群向他殺來。
李言初看著這些大魚,心中覺得有些可惜。
煉丹爐此時正在煉化那些仙道生靈,并無暇收取這些東西。
除此之外,也并沒有什么好的辦法收取。
他四下揮灑劍氣,一條條龍魚被斬殺。
那金色龍魚游弋在虛空之中,霞光吞吐,照在李言初的身上。
李言初身形邊僵住。
也就是他的元神凝練無比,不弱于他的肉身,
不然的話恐怕真的會被它傷到三魂七魄,損了根基。
先前這條黃金龍魚王顯化出身形的時候連那些天仙也不得不避其鋒芒。
他們有許多人已經渡過了這片區域,此時轉頭看向水面之上,
發現一個虬髯大漢站在黃皮葫蘆之上,揮劍與這頭黃金龍魚王戰斗。
一個個仙人也不由停下腳步,凝神觀摩這一戰。
一襲藍衣的秦朗有仙家傳承,極為不凡,而且掌握完整的仙道鎮魔符文。
他此時看到那個虬髯大漢劍法飄逸靈動,劍招之中蘊含的殺氣極重。
一道道劍氣揮灑之下,竟然抵住了那條黃金龍魚王。
他的眼中也泛起了一抹訝色,
“這仙墓之中真的是臥虎藏龍,此人的劍法十分厲害,那種劍意遠非我可匹敵。”
秦朗也是一位用劍的高手,可此時看到這虬髯劍客的劍意卻有些自嘆不如。
他先前與那身邊飄著煉丹爐的青年斗法,那人手持一桿大戟,剛猛霸道,
那股強大的力氣,一擊之下便讓他氣血翻涌,險些受傷。
此時又見到一位虬髯劍客,名不見經傳,卻有不凡的劍道造詣,不由感嘆一番。
不僅如此,像天龍道門,婆羅山,五岳仙山等地勢力的人看向這個虬髯劍客也是目光閃爍,露出忌憚之意。
許多強者的目光都在注視此處,他們先前可都是避開那黃金龍魚王的鋒芒。
一路走來,只有這個虬髯劍客是逆流而上,與這黃金龍魚王斗在一處。
他的劍氣十分的凌厲,一道劍氣皎潔如明月一般破開水面升騰起來,直接斬在這黃金龍魚王的小腹之上,
金鐵交鳴之聲響起,這黃金龍魚小腹上鮮血淋漓,竟然被他這一道劍氣破開!
眾人紛紛有些驚嘆:“好劍術!”
這黃金龍魚王雖然元神攻擊強橫,可是它的肉身也是十分的強橫,
畢竟這是一種仙道生靈,由法則凝聚而成,其肉身強悍無比。
可是此時也被這虬髯劍客一劍斬破了身軀。
“他手里是一口仙劍!”
有人也感覺到他那柄佩劍上的不凡氣息,眼中放出光芒。
那黃金龍魚王被傷,此時更是爆發出一聲驚天怒吼。
仿佛一頭太古真龍,破開云層,浮現身形,有可怕威壓籠罩過來!
李言初只覺得身上的氣血都平靜了下去。
這是一種純粹的威壓。
他沒有想到,這仙道生物體內竟然有這種真龍的威壓。
在真龍元鳳橫行的那個年代,人族還是十分的弱小。
此時李言初的氣勢不如這頭黃金龍魚王,他被壓制住。
這是因為人族血脈的先天不足。
只不過李言初目光如炬,他的識海之中武道意志覺醒,身上顯化出燦燦金光,
他的武道外景并沒有顯化于他的身后,而是與他整個人身形等高,兩道人影重合在一處,
他也爆發出了一聲怒吼,氣勢驚天動地!
眾人一陣恍惚。
仿佛見到一位太古人王從蠻荒年代走了出來,徒手撕裂虛空,斬殺兇獸為人族開辟出一條道路!
這一聲怒吼,抵擋住黃金龍魚王爆發的神威!
也讓周圍圍觀的那些仙道大派的勢力,以及那些天仙高手,散人紛紛驚嘆。
“剛才那是怎么回事?為什么我感受到了一股洪荒氣息!”
“我的血脈方才似乎受到了壓制,簡直不可思議!”
說話的這人并不是人族仙士,他的本體是一尊洪荒巨獸。
他此時一身灰布衣衫,隱匿在人群之中。
他的話雖然沒有引起大范圍的轟動,但他心中卻猶如驚濤駭浪一般。
“我身懷窮奇血脈,竟然會被這個虬髯劍客給壓制住。”
他方才確切的感受到那股壓制,并不是來自于黃金龍魚王體內的真龍威壓,而是來自于這個虬髯劍客!
因此這人便愈發的驚嘆。
“這人究竟什么來頭,難道也是來自妖庭之中?可妖庭中并沒有見過這種高手!”
許多人都看向這一戰,停下了腳步,他們眼中透出好奇之色。
這一身灰布衣衫的青年心中感觸極深,他叫元無極。
身懷妖族大圣窮奇血脈,乃是妖界之中炙手可熱的天之驕子。
如今來到這邊試煉,正好遇到這仙王之墓開啟,便想著進去一探究竟。
那東華經他曾經有所耳聞,是一本極為厲害的古經,純陽仙劍也是呂洞賓的佩劍。
呂洞賓乃是一位劍仙,他的劍道造詣極高,
傳聞早已超過了他本身的境界。
因此這東華經也好,純陽仙劍也好,元無極都是極感興趣。
“他身上那股洪荒氣息十分的濃郁,難道也是洪荒巨獸變化而成?”
元無極頓時有些頭疼,
妖庭之中已經來了那個女人,被大力培養,奪了他的一些風頭。
他此時對于一些身懷洪荒巨獸血脈的人十分頭疼。
李言初此次的表現引來許多人的猜忌。
他們見李言初面生,便覺好奇。
仙界雖然遼闊,仙人眾多,可是一些極為出名的高手還是被人熟知。
就像天河邊上的席玉人、燕紅妝,她們名聲就很響亮,
在天河數萬年,積攢了不少財富人脈。
又或者精通破陣之法的紀流云,他在散人之中也很有名聲。
而且李言初這種生面孔更是讓人生出不少猜測。
有人懷疑是他剛剛從下界飛升上來的,
只不過很快就打消這個念頭。
“除非這人是從大世界飛上來,可若是那樣的話,絕不會是散人,而且早就應該引起轟動。”
虬髯劍客的身份讓他們有些好奇,
仙道大世界上的人飛升上來自然會很出名。
比如七絕仙王的道統,七絕宗,又或者萬劍山,
這是一些更大的道統,他們的傳人也十分有名。
李言初不知道自己與這黃金龍王斗法已經引來了許多人的注意,
他本來就是隨便捏出一張臉,誰要能猜到他的下落,這才是有鬼呢?
此時他沒有動用自己常用的斬蛟刀,而是用劍。
一劍翻起三千浪!
每一道浪花都化作劍意,殺向黃金龍魚王!
這黃金龍魚王的龍吟之聲十分令人頭疼,那道霞光定住身軀也是讓人難以防御,幾乎能無法豁免。
李言初腳下的如意葫蘆雖然能控制心魔劫,可是這種仙道生靈思維單純,只是靠本能,心魔劫對它們并沒有太大作用。
李言初也只好放棄。
只不過隨著他一路大戰,離岸邊越來越近。
李言初收起如意葫蘆,懸佩在腰間。
他猛的揮劍斬去,施展心劍,這大魚身軀之中仿佛有無數劍氣切割它的思維,它的身軀頓時僵住了一下,屹立在虛空之中,并沒有追上來。
李言初也借此拉開距離,
登上陸地之后,這強大的龍魚王便不再追上來,那些龍魚也紛紛躍入水面,又迅速的潛了下去,不知游向何處。
李言初很快來到了仙山深處,他見到這里已經有許多散人過來,其中不乏一些實力強橫的天仙。
婆羅山的那三人他只是匆匆一撇,在遠處看到他們三人的身影。
那三個僧人身負龍象之力,氣血如海,距離不是太近都能夠看到。
李言初登山之后,許多人都向他投來了一些異樣的目光。
有人的目光之中竟然隱患著殺氣,顯然是他先前施展仙劍的時候引來別人覬覦。
李言初進入此地之后,便感覺那種仙道壓制極為厲害。
他一身的實力竟然發揮不出來一半,每前進一步都有極為沉重的壓力。
他趕了一段路之后,便已經將一些散人甩在身后,可是腳步卻越發的沉重,
砰砰砰砰砰!
每一步踏了下來,都將堅硬的地面踏出一個深坑。
周圍有一些石壁,這些石壁極為古老,偶爾有一些痕跡浮現。
他看到一個肩頭之上懸著青燈的少年站在那里,將手放在石壁之上,閉著眼睛,似乎在感應著什么。
李言初認出此人,這人便是先前破陣之時引發轟動的紀流云。
這人的腳下有濃郁的陣法之力,也有十二道陣旗。
顯然,此人在此地觸發了什么機緣。
只不過悟道之時不愿被別人打擾。
雖然先前能破仙王之陣引起動蕩,他布置的陣法,等閑的仙人自然也無法破解。
李言初不知道,先前有一位天仙試圖破開他的陣法,可是出手之后,卻并沒有破開,反而被這陣法爆發出的特殊光芒割傷。
仙界并不友善,在這里悟道還閉著眼睛,自然會有人來對付你。
純粹損人不利己的事也有人干。
這紀流云不會不留下防御的手段。
李言初路過他的時候,紀流云在悟道之中,這石壁之中有很深刻的機緣。
李言初倒是也沒有打擾他。
他一路向深處趕去。
不過,片刻之后,那個肩上懸著青燈的少年就向自己走了過來。
他在山中看起來走的并不艱難,而且有些瀟灑。
要知道李言初此時身上都扛著極為沉重的壓力。
紀流云是少年模樣,可是早就不知道修煉多少年。
見到李言初之后,他便微微一笑:“道友的劍道好生厲害,只是似乎與如今仙道大派的劍道都不太一樣。”
李言初此時化身虬髯劍客,轉過頭來平靜的說道:“難道閣下見過所有仙道大派的劍訣?”
紀流云說道:“差不多。”
李言初并沒有練過什么劍決,他只學過劍術的神通,這是基礎。
只不過他領悟了武道真意,世上任何的兵器被他用出來,都自有一股強大的道韻流露出來,
當然如果要說劍訣的話,他只學過一招心劍,乃是學自云霄秘境。
在云蕖當年留下的洞府中學到的心劍,專斬元神,方才他最后一招也是心劍。
借助莫邪劍施展出來逼退了那頭黃金龍魚王!
聽到這少年口氣如此之大,李言初眉毛一揚。
紀流云說道:“在下紀流云,不知道閣下如何稱呼。”
虬髯劍客說道:“李黎。”
他隨意報出了一個假名字。
這紀流云倒是神色莊重,客氣的說道:“原來是李道友。”
“先前見劍友渡河,氣魄雄闊,一路斬殺龍魚,鬧出動靜如此之大,道友不怕被人給盯上?”
李言初奇道:“難道你們過河的時候不是這么過的?”
紀流云沉吟道:“起碼我知道的人都是小心翼翼的渡河,沒有鬧出一絲動靜,也不愿與河中的生靈斗法。”
“再者,他們也沒有李兄這般運氣,有的一路平穩渡過,甚至連一條魚都沒有招惹過。”
李言初嘴角抽了一下:“原來如此。”
他話鋒一轉,看向遠處。
“剛剛你說有人盯上我,這么巧,那人就來了,巧的讓我都以為你是同伙呢。”
紀流云轉頭看去發現三個僧人走了過來,他們身具龍象之力,每走一步便有地動山搖的氣勢,
三人的氣息交織在一處,渾然一體。
紀流云道:“這是婆羅山的人,在下與他們并非一路,不過先前他們已經消失在視線之中,此時又退了回來,想必是商議了什么。”
“婆羅山的那位大自在羅漢雖然沒有來,可這三位也非同尋常,道友自己小心些,他們手毒心狠,不要中了他們算計。”
李言初微微頷首。
一個中年僧人沉聲說道:“到底是紀流云,口氣真是大,如今連我婆羅山也看不上了。”
紀流云微笑:“若是那大自在羅漢親自前來,我還有幾份忌憚,可三位嘛,就差了一些,只有少許忌憚,因此說說話,提醒這位朋友也不算什么。”
那中年僧人冷冷一笑,目露兇光:“紀流云,不要以為你懂些陣法,就如此狂妄,惹惱了貧僧,將你一并擒拿!”
紀流云淡然道:“你這么說,待會兒我可要支援這位李兄了。”
李言初看向這個婆羅山的中年僧人,沉聲道:“你是過來裝逼的,還是過來有什么事啊?”
他言辭之間極不客氣,這婆羅山的中年僧人冷笑:“貧僧看上你腰間那把劍,解下來便放你離開。”
李言初冷冷道:“先前你們見過我斗那龍魚王,知道我耗損許多力氣,此時便想抓住機會,趁機威嚇我交出兵器。”
中年僧人沉聲道:“雖然你對付那黃金龍魚王有幾分手段,可那種仙道生靈應變太慢,空有天仙后期的實力卻發揮不出多少,短板也很明顯,你若是執迷不悟,貧僧便在這里度過了你,再去尋找東華經。”
他話音落下,身邊兩位僧人身上氣息也濃郁起來。
每個人都生了兩副面孔,在腦后的面孔陡然一變,從慈眉善目化作了怒目金剛。
再次一變,又化作了一面歡喜相,一面忿怒相。
他們的氣息十分的渾厚,交織在一處,令人心驚膽戰。
婆羅山的三人去而復返,盯住了那個虬髯劍客,
也讓許多人打起來精神,看向此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