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言初如今掌握許多強大的火焰,而火焰是煉化法寶必備之物,
不論是煉丹還是煉器,都離不開火焰。
因此他在煉器之道上得天獨厚,再加上符印之法以及煉器總綱的指導,
李言初在煉器之道上領悟的愈發的高深。
隨著他將杏黃旗煉化之后,這種感悟變得愈發深刻。
他又取出青蓮寶色旗,煉化抹去上面的所有烙印,重新祭煉。
隨后是青云劍、混元傘,混元傘有一套配套的口訣,可以發揮這仙器的威力。
祭煉到混元傘的時候,李言初沉吟片刻,認為有口訣便可能有破綻,
他將三昧真火祭了出來,將此寶重新祭煉。
他的面前仿佛出現一片火爐一般,這是由他的火焰幻化而成,
混元傘就在其中,李言初抹去上面所有烙印,
原本催動此寶的口訣無法動用,一股渾厚氣息彌漫出來。
李言初趁機打上符印,這符印可以激發法寶的威能,同時也是他的烙印。
如此又祭煉數日之后,混元傘才徹底祭煉成功。
這傘的模樣未變,李言初用起來卻感覺得心應手。
他的悟性的確驚人,在這種情況下,煉器的水平愈發的高明。
快的連他自己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煉化觀摩這些仙器的時候,也是一個學習的過程。”
李言初心道。
如果不是如此,他的進步也不會如此之快。
可隨即,煉化到諸天秘魔烏梭的時候卻出現了問題。虛空一陣扭曲,上面原本有些烙印已經被他煉去,
此時重新祭煉一番,他本覺得極為容易。
沒想到原本抹去的烙印是屬于瀛洲的烙印,
而這件仙器原本是出自寂滅之地,不知為何流傳到瀛洲。
此時將這寶物在三昧真火中煅燒,便感覺到一股強大又古老的思維運轉。
他仿佛身處一片寂寥的星空之中,驟然有一只眼眸睜開,
盯住了他!
李言初心中一凜,
那種被人盯住的感覺十分的強烈。
他猛的張開雙眼,那只巨大眼眸正在好奇的打量著他,
這只眼睛十分的邪異,冷漠,可偏偏也給他一種熟悉的感覺。
“是寂滅之地背后那只眼睛!”
李言初恍然。
這只眼睛一直在好奇的打量他,盯著他,其中仿佛有不可描述的力量,要將他拉入深淵之中!
李言初頓時冷喝一聲:“什么邪魔外道也敢窺測我!”
他雙手劃過額頭,一道細線由下而上,
開天眼!
天眼神光燦燦,
那只巨大邪異的眼眸在這片奇妙的空間之中,被天眼照了一下,頓時隱而不見,周圍的畫面也轟然破碎!
寂滅之地,
此地處于深淵之中,兩側遍布掙扎蠕動的各種種族,他們已經與這石壁交織在一處,
只是茫然不知,依舊向上攀爬,
底下是些巨大的白骨,已辨別不出是什么東西,上面有血肉集聚,蠕動起來,看起來十分惡心。
就是在這樣一處混亂邪惡之地,竟然有一處類似于仙宮般的存在。
其中一個面容威嚴,生著一雙劍眉的中年男子此時緩緩睜開雙眼,輕咦了一聲:“許久沒有見到這種天眼,小小的一個下界道士,倒有幾分手段。”
他喚了一聲,一個豐神如玉的紅衣年輕人走了進來,恭敬的說道:“師尊。”
這中年男子便是季子峰,他淡然說道:“你帶上這番天印,去一趟乾元世界,將為師的諸天秘魔烏梭取來。”
紅衣年輕人驚訝道:“這番天印是師尊的隨身之寶,我若將它帶走,那大巫若再來叨擾……”
季子峰搖了搖頭:“巫彭上次他被我用番天印打了一下,三年五載緩不過來。”
“我這番天印雖然是仿制的,并非真品,可這威力也不是尋常仙器可比,任憑他不滅之軀也化解不了那道傷。”
“你去一趟去乾元世界,一定要將諸天秘魔烏梭給我帶回來,將掌握此寶的人殺掉。”
“懂嗎?”
紅衣年輕人神色肅然,立刻躬身說道:“弟子定不辱命!”
隨后,他帶著這口仿制的番天印以及一份手書離去。
有那手書帶便可以知道諸天秘魔烏梭的下落以及其他的信息。
李言初的神識已經被季子峰標記。
紅衣年輕人生的極為俊俏,豐神如玉,他運轉功法,在寂滅之地的深淵中穿梭。
這其中的大道都被污染,都是一片荒蕪、邪惡、混亂的模樣。
此時,他途經另外一地,見到一道白光破空而來,二者險些相撞,
紅衣年輕人裴三穩住身形,怒聲喝道:“楚河,如此冒失,你要趕著去投胎!”
那道白光顯化出身形,是一個極為出塵飄逸的年輕人。
正是曾經降臨乾元世界的楚河上仙。
楚河見狀,淡淡的說道:“裴三,你不在大自在宮修行,出來做甚?”
裴三斜眼看著楚河,二者顯然極不對付,一見面就火藥味十足。
“我要做什么還輪得著你來問!”
楚河年紀輕輕,修為高絕,心境十分的平和,
面對這裴三,卻忍不住怒火叢生!
“上一次未分勝負,看來你最近修為有所提升,想跟我討教幾招了?”
裴三冷笑:“就憑你,還不是我的對手!”
他們兩人爭斗多年,交手十多次,未有勝負,
上一次交手上千回合,平分秋色。
楚河冷冷道:“你的口氣也忒大了!”
他冷哼了一聲,身上的渾厚氣息便散發出來。
紅衣年輕人裴三也毫不畏懼的與他對視,身上環繞著極為鋒銳的劍氣,宛如游龍一般。
只不過這兩人似乎忽然想到了什么,頓時色變,并沒有交手,
“今日便先放過你,改日定將你打的滿地找牙!”
“我呸,憑你也配!”
二人罵罵咧咧的離開,去的竟然是同一個方向。
寂滅之地的深淵之中,一片荒蕪,大道被污染,卻也存了三處勢力,
大自在宮,長陵洞天,逍遙宮。
紅衣年輕人裴三來自大自在宮,白衣楚河來自長陵洞天。
二者此時所去的方向乃是一條河流,其中多有死人,陰氣森森,
名為奈河。
通過此河可前往諸天萬界,
此河實際上是陰間的一條大河,極為遼闊,有許多的支流,而途經寂滅之地的這里,便是一處比較大的支流。
二人都來到此地,互相對視一眼,冷哼一聲。
不多時候,奈河之上有一條小船悠悠而來。
這小船之上雖無人,卻穩穩的在河面上行駛,屹立不倒。
白衣楚河皺眉道:“你要去諸天萬界?”
裴三冷笑:“不然呢,你眼睛瞎了?”
楚河:“…………”
那小船很快駛了過來,二人先后上船,此時倒是沒有發生爭斗,也沒有說任何的話。
各自取出一沓紙錢,扔在小船之上,
說來也妙,這之前化作純粹的灰白色氣息被這紙船吸收。
隨后這紙船無風而動,在奈河之上穿梭。
奈河之中有大恐怖,無人會在渡船之時說話或者爭斗。
若是聽到任何的聲音,也不能回頭張望,不然便會被拉下水中,做一個替死鬼,萬世不得翻身!
他們兩人在船上,各懷鬼胎。
紅衣年輕人裴三乃是先天劍體,精通劍氣,
可此時他的手卻未放在腰間長劍之上,而是一直放在懷中。
他的懷中有番天印,他時不時的飄向白衣年輕人處。
以防對方腦子一抽,忽下殺手,到時就用番天印給他一下!
楚河也有意無意的看著裴三,
他這一次前往諸天萬界,也是不得已。
趙長陵讓他再走一趟乾元世界,他本來不愿意,可后來趙長陵動了真怒,楚河也沒有辦法,
礙于師命,只能再去走上一遭。
趙長陵知道乾元兇險,這一次并未賜予楚河防身之寶,而是賜予他一個草人傀儡。
楚河此時手也放在腰間,握在這草人傀儡之上。
祭煉這傀儡十分不易,需要仙界的仙草,其中存著一些天仙的修為。
這一次趙長陵下了本錢,楚河激發這傀儡,可以擁有天仙初期的修為。
人間規則限制,不允許出現天仙級別的力量,
因此這個天仙初期實際上要弱一些,只不過也無限接近。
“裴三這小子眼神不正,定是在心里盤算著謀害我,即便在船上也要小心防備。”
楚河心道。
一路無話,兩旁可以見到一些光團,又或者一些門戶一般,
這是諸天世界,隨之進入即可。
剛來到乾元世界的光團之前,楚河心中嘆息一聲:“雖然有了師傅的傀儡,可我的心中總有些不安,那姓李的道士殺人不眨眼……”
只不過他又摸摸腰間的傀儡,心中稍微平靜了一些。
如果不是這次的任務,師傅也不會耗費心力煉制如此強大的傀儡給他。
有這傀儡,在諸天之中只要不遇到天仙,他絕無對手。
乾元只是一處沒落的天地,又有規則限制,絕不會有天仙的存在。
因此只要他踏入乾元地界,便是無敵的存在。
他淡淡看了一眼裴三。
“可惜這次不能下手收拾你,讓你小子逃過一劫!”
只不過他剛要縱身一躍前往乾元世界,卻發現裴三已經先他一步而去。
楚河頓時愣了一下,一進入乾元世界,他便失去了裴三的蹤跡。
“姓裴的這小子也去乾元,他想做什么?”
楚河瞇了瞇眼睛。
魏城青云觀,
李言初并沒有一直在燕山中修行,而是返回觀中,
他心中的一些情緒已經沉淀。
他在乾國大理寺留下了數道分身,變化無窮,盯住了那位大理寺寺卿。
如今倒是一直沒有什么變化,那位大理寺卿一直在處理政事,平素里也沒有什么奇怪的行為。
李言初找了一處羊肉館,點了三盤羊肉,一盤青菜,加上一壺汾酒。
很快他就吃的額頭冒汗,這種小館子煙火氣很重,
人來人往的三教九流都有。
一桌是城中最大的綢緞莊的掌柜,以及其他幾個掌柜躲在這里討清閑。
還有隔壁那一桌,那三名兇神惡煞男子是鎮遠鏢局的鏢師,這次是保了一樁紅貨途徑此地。
門口那一桌是一家三口,男的看起來忠厚老實,婦人一看便是持家的類型。
他們的兒子虎頭虎腦,正在大口吃肉,看著有些可愛,
他嚷嚷著要喝酒,被他老娘一筷子敲在頭上,頓時將嘴癟了下去。
他那看起來老實的父親悄悄用筷子蘸了幾下,趁著婦人不注意,給兒子喂了一口。
這個虎頭虎腦的小子頓時齜牙咧嘴,眼睛笑的瞇了起來。
食客看到這一幕,忍不住露出會心的笑容。
李言初喝了一口酒,見到這一幕也忍俊不禁。
向那男子搖搖舉杯,那男子也抬起酒杯。
李言初喜歡這種小館子,口味不錯,氛圍也好。
只是李言初喝了口酒,忽然抬頭看向東方。
“又有人來到乾元了。”
李言初喃喃自語。
他將碟子里的肉吃光,隨后招呼道:“小二,結賬。”
付錢之后,李言初手中拎著那瓶汾酒搖搖晃晃的離開。
與此同時,位于東海之旁的紅衣年輕人裴三正取出那手書,感應李言初的氣息。
“師傅連番天印都讓我帶來,此人難道真的如此厲害?”
這是他第一次來到乾元世界,好奇的打量周圍,
隨后便撇了撇嘴:“據說此地盛極一時,九天十地之一,可如今看起來十分沒落,大道殘缺。”
“只不過雖然沒落,卻也隱藏著一些機緣,殺掉那道士之后再轉一下。”
紅衣年輕人喃喃自語。
他手中那件手書之上有李言初的畫像,看起來栩栩如生,仿佛活著一般。
憑此手書便可以尋到李言初的位置。
只是他耳邊忽然傳來一個渾厚的男子聲音,
“你要殺誰?”
紅衣年輕人裴三心中一驚,仿佛耳邊有炸雷法一般。
他轉頭看去,四下無人。
“是誰!給我出來!”
他乃是先天劍體,劍心通明,此時低喝一聲,腰間的古劍已然出鞘,
只是四下依舊無人,靜悄悄的。
裴三皺眉:“說話之人的神識似乎遠超于我。”
他手中古劍名為地蛟,此時嗡鳴不止。
隨后,他便見到天邊有一個年輕道人駕云而來,
此人一身酒氣,面容俊朗,英氣逼人。
手中拎著一個酒瓶,落地之后便斜眼看著裴三。
“小子,問你話呢,你要殺誰?”
裴三皺眉。
這不正是那個年輕道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