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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中人道行高深,掌握許多頂尖的殺伐之術,深不可測,
其中以一個九轉煉神最為霸道,一經祭出,連自己也要丟半條命!
因此修成之后,他還是首次祭起此術。
這招神通幾乎避無可避,
李言初被黑洞吞噬,周圍一切的光線盡數消失,任憑道法精妙施展出去也是如泥沉大海一般!
不僅如此,周圍有可怕的氣息開始煉化他的肉身神魂,
這個過程看似很慢,實際上卻極快,一瞬間便要壞掉他的性命!
李言初將杏黃旗祭了出來,神光垂下,萬法不侵,
可身處于黑洞之中,杏黃旗消耗的法力是一個可怕的數字,
以他如今的九境修為,轉瞬之間竟然消耗過半。
九轉煉神的神通著實厲害,那邋遢道人當年的修為也是高深莫測,絕非陸地仙,
這是大傳承大神通!
此時在這種情況下,李言初忽然感覺氣海之中的玄黃之氣輕輕一顫,
只是一顫,他便從這黑洞中掙脫出去,
然后就看見垂垂老矣的董中人一臉不敢置信,目瞪口呆!
李言初再次感應玄黃之氣,可這氣息卻又平息下來,在氣海之中停住。
「雖然任性,但是真管用。」李言初心道。
董中人消耗壽命,不惜壞掉天人體魄也要施展的九轉煉神,
竟然只不過困住李言初片刻!
而且這年輕道人毫發無傷,只不過損了一些法力而已。
「方才我沒試出來,你能再來一次嗎?」李言初問道。
說實在的,再感受幾次九轉煉神,他就能夠徹底掌握這玄黃之氣。
董中人:「」
聽聽你說的是人話嗎!
這九轉煉神他施展起來消耗極大的壽命,肉身也幾乎崩潰。
若是再施展一次,李言初還未煉死,他就先沒了!
一招玉石俱焚的保命神通被他用成這樣,董中人嘴角忍不住抽了一下。
李言初不確定的再此次問道:「怎么,還能用嗎?再來一次?」
董中人雙目中泛起怒火,
賊道士欺人太甚!
他將氣息提升至巔峰,然后毫不留情的轉身…逃了,
來日方長,日后定當取其狗命!
只可惜方才的確他消耗太多法力,而且李言初的反應極快,
這個距離根本不會讓他施展神通離開!
李言初一掌轟出,虛空之中又有一個手掌破空而出,
兩個手掌在空中一合,董中人的身軀忽然炸碎,四分五裂!
周圍的天地一瞬間變得妖異起來,耳邊出現的那種誦經之聲令人頭暈目眩,心中生出種種魔障!
天人活著的時候神圣莊嚴,仿佛凝聚世間一切的美好,
可是天人五衰卻又那么的不堪,而且死后會引起這種污染,
的確是一種矛盾的生靈。
李言初對此很有經驗,張口便吐出三昧真火,
九境天人的尸體所化的污染在他如今祭起的三昧真火之前,轉瞬之間便燒為灰燼!
董中人的元神趁機逃脫,他的元神倒是與先前一般無二,并沒有那么衰老,
但看起來即將被風吹散,外強中干。
先前施展那一招九轉煉神,本以為萬無一失,沒想到卻沒什么卵用,
這就相當于,一下子就把他的血條跟藍條打空了。
李言初祭起清凈琉璃瓶,瓶口吞吐霞光,董 中人的元神之軀便定在空中,掙脫不出去。
在霞光范圍內左突右撞,絲毫沒有世外高人的氣息。
他捏住法咒,定住身形,這才不受清凈琉璃瓶的霞光影響。
「或許我們可以談談,放下原本的仇恨,你將我肉身毀掉,這事也可以翻過去了。」董中人聲音嘶啞。
他是天縱奇才,極為驚艷,若不是大夏末年人間大道已經出了問題,他早就飛升上去,何須費這么多手段!
李言初卻不以為然,將九龍神火罩祭了起來,
所謂百足之蟲死而不僵,
董中人的元神極為凝煉,畢竟他當初先走的是煉氣士的路子,成為天神之后又打磨了數百年,凝練無比。
清凈琉璃瓶的霞光控住了他,董中人一時掙脫不出,又被九龍神火罩罩了進去,仙火頓時彌漫而出!
「啊啊啊啊啊」
他的聲音從九龍神火罩中傳了出來,聽起來有些凄慘。
鐺鐺鐺!
九龍神火罩起初劇烈晃蕩了幾下,
但李言初催動法力之后便穩定下來,幾個呼吸過去,董中人便再也無法對抗,只能勉強在仙火中維持元神不滅。
李言初也不心急,
瀛洲仙人皆死在他手中,天人還未下界,
這董中人如今困于九龍神火罩之中也逃不出去,
他想慢慢的煉死此人。
至于什么將仇恨拋下,更是屁話!
有機會不弄死你,等著你翻身?
九龍神火之中仙火彌漫,董中人的元神在其中極為艱難,到最后維持不住人形,只化作一團靈光左突右轉!
他下界之時何等風光,連天界駐守邊疆的大將古刑也對他極為敬重,
為那位大人物辦事的梁世明,可穿梭諸天的瀛州仙人陳通崖,都被他輕易標記,暴露身形,
縉云山七層寶塔,除了原本就在那里的青陽子、江朝宗三人,他是唯一登頂之人!
而此時青陽子、江朝宗三人身死,他又成為了獨存之人,
手持楊柳枝的無玄子神通莫測,可就算率瀛洲諸仙圍殺他,也被他打了出去,
如此種種,繁不勝舉。
可如今他卻被這個年輕道人打爆了肉身,元神罩在九龍神火罩之中,連人形都維持不住!
先前有多風光,現在就有多么凄慘!
董中人最后還是被李言初活活煉死,仙火將修為燒干,
他的元神承擔不住,灰飛煙滅!
李言初收起九龍神火罩,發現其中竟然有一朵紅云存了下來,
經過這仙火祭煉,這紅云變得愈發璀璨,赤霞如火。
「這是何物?」李言初不由一愣。
這朵紅云在他手中變化如意,大小隨心,顯然是極為不凡的寶物。
一瞬間李言初就反應了過來:「這是縉云山中的赤霞!」
不過李言初依舊有些不解。
「赤霞也能夠獨存嗎?」
李言初嘗試了一下,駕云而去,速度倒是極快。
「還未經過祭煉,再祭煉一番打上烙印,能作為一件不錯的飛行法寶。」
這如同火焰一般的紅云雖然他看不明白,可卻能看出極為不凡,乃是天地所生的造化。
駕馭著一朵紅云,仙氣縹緲,整個人更是豐姿如玉,舉世無雙。
「這可比普通的駕云御風之法拉風多了。」李言初不禁有些感嘆。
許多大佬本身的飛行之法極為厲害,可是還會尋一頭坐騎。
原因很簡單,就是為了排面。
這東西就像車一樣。
而這朵紅云雖然如今還不算太過強大,但卻是天生造化之物,極為不凡。
駕云而來,赤霞流轉,仙氣縹緲。
他低頭看一下自己的身上,先前中了董中人以血化咒,把衣衫都轟破了,
李言初取出衣衫穿戴整齊,這才駕云離去。
在他離去之后,
數百里外的都橋山之上,那個身份清貴的白衣年輕人楚河感嘆道:「天生紅云,這樣的異寶都被他尋到。」
太玄仙門的門主道:「上仙若是喜歡,我也為上仙尋來一朵。」
楚河淡淡道:「不必,再說這種仙云誕生條件極為苛刻,又豈是輕易能尋到的。」
元道人也深知如此,這種仙云隨著境界提升也會提升,
可以長期駕馭,屬于伴生類的寶物。
楚河忽然道:「元道人,你比那天人如何?」
元大人沉吟道:「三七開吧,他雖然身兼煉氣士天人兩種身份,可不敵我法門純粹,全盛之時也并非我敵手。」
楚河問道:「你能這么輕而易舉的打死他?」
元道人搖了搖頭:「絕不可能,要勝他起碼在百招之后,要殺他,起碼在三百招開外。」
老天人氣息如海,深不可測,可是這位太玄仙門的門主說的極為肯定,
這已經極為可怕。
按說西荒雖然整體實力遠強于乾元世界,
太玄仙門的門主也不該如此之強。
可楚河聞言也沒有反駁,沒有驚訝,而是淡淡點頭。
元道人這人他還是知道的,太玄仙門歷代門主之中,他的戰力稱第一。
因此強的并不是西荒,也不是太玄仙門,而是他元道人本人。
而此人對自己畢恭畢敬,也是看重自己的身份,是沖著站在自己的身后的那位大人物。
「以你的修為都做不到如此輕易殺掉那老天人,可他卻能,他豈不是天仙之下無敵手?」楚河道。
「實際上倒也未必,有時候斗上十幾招和斗上數百招相差也不是很大。」元道人笑道。
「依我看,楚上仙就能夠鎮壓他。」
楚河沖著元道人眨眨眼。
元道人笑容真誠:「當然,楚上仙是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沒必要與這等人交手。」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
更何況還是一個如此知情識趣的馬屁。
楚河心智堅定,可奈何對面這人是太玄仙門歷史上最強的門主,
也是西荒最強的仙人,
他的話雖然聽著有些假,卻總是讓人有些舒服的。
心中難免產生一個念頭:「他這樣說雖然有些夸張,可是五六分總是有的。」
有了這種心思,看著這元道人便更加順眼了。
「梁世明領了法旨,接引天人下界,我與他不同,可自行決斷。」
「這年輕道士如此兇悍,不宜與他正面交鋒,所謂事緩則圓,越是急的事越要慢慢辦。」
「在這下界之中藏有諸多造化,取上幾樁豈不是美哉?」
楚河心中想道。
看著身前這個面容威嚴的元道人,很難想象方才那種話是他說出來的。
他沖著元道人說道:「暫且隨他去,天地還有巨變,等等再看。」
元道人拱手道:「好。」
他雖然不知道這位身份清貴的上仙為何要執意來此,
也不知他 身后那一位究竟想做些什么。
只不過此時他也并未細想。
這種事細想的話,楚河身后那位很有可能感應到,反而不好。
昆侖山,
一縷幽魂飄飄渺渺而至,這是個儒雅瀟灑的紫袍道人。
紫袍道人在山中游蕩許久,魂魄愈發變得淡薄,如一汪清水一般。
江朝宗飄飄渺渺,還有一些基本的意識,想要去某些地方,
可是青陽子的魂魄如一汪清水,此時盤旋在昆侖之中渾渾噩噩。
昆侖山飛升霞光之旁有一個雙手攏在袖子里的老人,
山中漫天風雪,冷風如刀,老人身上穿著一件棉服,看起來極為樸素。
如今天色轉暖,可昆侖山頂依舊是十分冰冷。
這穿著棉襖的老人雙手攏在袖子里,仔細的數著這些飛升霞光。
先前的昆侖山如今周圍又浮現巨大的昆侖群山,顯得有些袖珍,
這么大一座神山,愣是看出了清秀的模樣。
這老人搖了搖頭,忽然他看到了什么,邁出一步,便消失在風雪之中。
他出現在紫袍道人身前,道人看著極為淡薄,冷風吹的愈發的透明。
「青陽子……」老人輕聲喚道:「你怎么淪落到這副模樣!」
說來也是奇怪,這青陽子在昆侖山中飄飄渺渺,神智盡失。
可是這老人輕輕喚了他一聲,他便醒了過來,眼神清明。
青陽子此時看了眼周圍,又看清楚眼前這老人模樣:「前輩。」
這身穿棉襖的老人雙手攏在袖子里,輕聲道:「我去外面游歷幾處諸天,怎么你就淪落成我這墳中老鬼的模樣?」
青陽子嘆了口氣:「補天的事出了問題,我們遭人算計,遇上了一個看不見的敵人,從洞口順著飛升霞光逃出的時候又遇上雷劫,形神俱滅,也不知為何存續下來。」
這穿著棉襖的老人便是那墳中老鬼,曾經給李言初等人傳道。
江朝宗也稱此人為前輩,說若能拉的此人補天,成功率會大大提升。
可惜沒有尋到老鬼蹤跡。
穿著棉襖的老人挑眉道:「遭人算計?怎么回事?」
青陽子陸陸續續說出事情始末。
這老人雙手攏在袖子里,側耳傾聽,聽完之后嘆了口氣:「糊涂!糊涂!」
青陽子神色一肅:「請前輩指教。」
這老人不客氣的說道:「這一方天地大道殘缺的事有年頭了,只是你們三個人也想補天,當初我就說過是癡人說夢!」
他的言辭有些激烈。
青陽子在一旁束手而立聽著。
老人指天說道:「這乾元世界本是九天十地之一,來歷古老,這里面的水深的很,你們三個年紀輕輕就敢做這件事,不是找死是什么?」
青陽子修為高深,有些事情卻并不了解:「這本是九天十地之一?」
老人訓斥道:「當初我就說過此事不可為,你知道有多少人在盯著這里,你們竟敢伸手去補!」
說到這里,他又頓了一下,
「能有一道殘念留下倒也有些奇怪。」
老人雙手攏在袖子里,又說道:「那乾坤弓震天箭鎮壓的是一尊魔頭,這下好了,被你們給放出去了!」
青陽子臉色微變:「前輩對這魔頭知道多少?」
老人沉著臉:「是仙界鎮壓在這里的,你說呢?」
青陽子神色更是凝重:「無影無形,我們未曾見到他,可也知其厲害,如此一來,這不是闖禍了!」
老人恨鐵不成鋼道:「你還知道!無影無形是因為他沒有真正出手,在你們進入那寶塔七層深層空間中時,這局便已經破掉。」
「那也不是人皇的飛升霞光,而是當初給他設的局,如果從那里逃脫,便會遭到雷劫,不曾想卻被你們三人趕上。」
身穿棉襖的老人說完,青陽子臉無血色,身軀幾乎破損。
江朝宗身軀破滅,無法逆轉,青陽子心神巨震之下似乎也要走上這條路。
只不過這老人吹了一口氣,只一口,青陽子的身軀便不再震動,穩定下來。
「你們啊,還是太年輕了,被人算計而不自知!」
身穿棉襖的老人嘆氣。
青陽子說道:「如今該怎么辦?」
老人沒好氣道:「還能怎么辦,涼拌唄,我去也不是對手,再說哪找去。」
青陽子神色肅然:「請前輩指點,若能有殺他的辦法,我寧愿徹底灰飛煙滅!」
老人一愣:「是什么給了你現在不會灰飛煙滅的錯覺?」
青陽子:「」
老人沉吟片刻道:「若是有乾坤弓震天箭在手,事情倒也沒有那么壞。」
青陽子立刻道:「高臺之上那套弓箭,我們誰都取不走,此時或許還在那里!」
老人微微頷首:「你也沒多少時間了,隨我走一趟吧。」
隨即他便拉住青陽子的胳膊,
下一刻,青陽子眼前一晃,眼前畫面變換了一副天地,離開了昆侖。
只是,他注意到此地竟然變成一片廢墟,原本那一山九峰,赤霞如海的縉云山竟然崩碎了!
更不用說那寶塔峰上的七層寶塔!
老人臉一沉,黑著臉說道:「吃干抹凈不說,還把鍋給砸了,誰這么不是東西!」
「好好一座山給打崩了,不對,還他娘把龍脈給抽出來了!」
「什么玩意兒!」
這老人有些不耐煩,跳腳罵了幾句。
此時若是灰飛煙滅的董中人聽到,應該會默默流淚,
又被一位神秘莫測的高手給給唾棄了。
老人跳腳罵了一會兒,掃了幾眼,搖搖頭。
「兵器不在了,被人取走了。」
青陽子臉上泛起愁容,茫茫天地到哪里去尋這對古人皇所留下的異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