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的石棺爆發出一陣光芒,其中仿佛有宏大的道音浮現,直接籠罩在寧云真君的頭頂。
上面遍布掌印,
寧云真君神通威力驚人,這石棺上已然出現許多裂痕。
“憑你也想鎮壓我!”寧云真君冷喝一聲,
一瞬間,魔氣滔天,一掌將石棺震開!
只是接著他向天空看去,天上竟密密麻麻遍布仙道鎮魔符文。
李言初輕聲道:“永鎮山河!”
剎那之間,寧云真君便感覺體內的法力運轉晦澀,
永鎮山河秘術極為霸道,他被石棺阻攔,給了李言初太多時間,
此時周圍的符文如同洪流一般鎮壓下來,
仿佛無數柄利劍,落入寧云真君體內!
寧云真君的法力節節敗退,
李言初祭出了如意葫蘆,葫蘆口吞吐神光,寧云真君剎那間就陷入心魔之中,
心境大亂!
諾大的昆侖山消失不見,寧云真君身處于寧虛圣地之中,身前有一個少年,眸光冰冷,披散著長發,氣息霸道至極。
見到此人,寧云真君頓覺驚悚,說不出話來。
“寧云,這么多年過去,還是不長進。”
這少年語氣冰冷,給人一種極為強大的感覺,不怒自威。
即便是強如寧云真君,此時也忍不住有些悚然。
“大兄,你從仙界返回了?”
寧云真君震驚道。
“讓你執掌寧虛圣地,你卻遺失鎮山法寶,奪取圣子造化,這就是你干的好事!”
少年呵斥道。
他的語氣并不重,可在寧云真君聽來,耳邊卻仿佛響起炸雷一般,他的臉色有些發白,
“我,我……”
這個縱橫西荒的魔道巨擘,寧云真君一時間竟然也說不出完整的話。
“我早說過,你心胸狹窄,修不到太高的境界,沒想到你連宗主的氣度也沒有。”
少年淡淡的說道。
這句話讓寧云真君臉色發白,額頭冷汗直流,
以他如今的境界,本不該畏懼任何人,
可面對這少年,似乎勾起了他心底深處的回憶,一身渾厚法力像失去了一般,頓感十分絕望。
“我沒有你那種魔體,不這樣做又能如何?”寧云真君咬牙說道。
少年的眸光如冷電一般:“我的成就與魔體無關,你一輩子也想不透這一點。”
他的話如同雷霆一般深深的烙印在寧云真君心中。
少年冷漠的眼神令寧云真君坐立不安,如坐針氈。
他道心不穩,這縱橫西荒的魔頭此時竟有境界崩潰的趨勢,
只不過他畢竟修煉多年,天魔八法也練到了大成境界,其中也有天魔幻術,迷亂人心之法,也有心魔之術,
很快便意識到不對。
“大兄早已飛升多年,為何會現身呵斥于我,不,不對!這是幻覺!”
他嘶吼一聲,雙目沁出血淚,仿佛極為痛苦,雙手不停的結印,運轉神通。
接著他便從如意葫蘆布下的心魔劫中退了出來,
眼前的景象再次發生變化,此時他依舊是昆侖山中,
心魔劫仿佛在剎那之間發生,他掙扎了出來,可依舊有些半虛半實,沒有徹底的切換過來。
境界不穩,氣息下降。
雖然沒有成功斬掉心魔,可他也是從心魔劫之中掙脫出來的第一人。
李言初倒沒有意外,如意葫蘆的心魔劫只是影響控制,
若真是每個人都會沉淪其中,那這件仙器便可堪稱無敵了。
寧云真君不僅跌落部分境界,更失去了先機,心神大亂,被九龍神火罩困在其中,漫天仙火焚燒!
九龍神火罩散發著可怕的仙道威壓,霸道非凡,
寧云真君無法再次逃出,只能全力運轉神通抵擋,
可是這仙火極為可怕,什么樣的法寶抵擋上去都盡數化為灰燼。
昆侖山上一個豐神如玉的年輕道人駕馭金黃色的古老罩子,
其上有九條古老真龍,其內有可怖的仙火,正在全力煉化一尊來自西荒的魔頭,氣息驚人!
奪舍了先天魔胎的寧云真君即便飛升也絕對異于常人,是一尊可怕的陸地仙,根基穩固。
可就是這樣一位可怕的地仙,從降臨人間開始便被打的毫無還手之力,
此時又在九龍神火罩之中要被煉化,
整個昆侖修士緊張的注視著這一幕,屏住了呼吸。
寧云真君的確是李言初見過最強地仙,或許是與修習的天魔八法以及那魔胎有關。
他在九龍神火罩之中堅持許久,可終究不是巔峰狀態,還是被其中的仙火煉死,
形神俱滅!
李言初服用了大量的靈藥,法力瀕臨枯竭。
不過這對于他的修煉來說也是一次極好的錘煉。
那神秘的石棺不知為何出現在昆侖山,在阻擊了寧云真君,破開虛空之后,早已消失的無影無蹤。
仙風道骨的老天師來到李言初身邊,問道:“沒事吧?”
李言初搖了搖頭:“師伯,你怎么跑到昆侖來了?”
“過來看看那些隱世高手飛升,沾一點仙氣。”老天師道。
“不是為了躲避趙天師嗎?”李言初道。
“那可是我親愛的師弟,我躲他做什么?”老天師道。
他一本正經,義正言辭。
此時,一個紫袍天師從人群中走出,拱了拱手:“師兄,有你這話也不枉我奔波數千里。”
正是龍虎山趙天師!
老天師:“”
不會這么巧吧!
壞了,光看熱鬧去了!
除了他們兩人之外,無人敢靠前,畢竟這可是一位陸地神仙,
還是賊能打的那種!
一頭黑色的毛驢撒歡的跑了過來,
作為青云觀的非物質文化遺產,大黑還是那種笑容邪魅狂娟的樣子,
根本沒有理會李言初如今已是陸地神仙,過來蹭了蹭他。
“大黑,你怎么瘦成這樣了?”李言初驚訝道。
“二啊!二啊!二啊!”大黑扯了嗓子喊道。
這個邪魅狂娟的大黑驢此時竟然眼含熱淚,仿佛終于見到親人了一般。
“你這副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為我虧待了你。”老天師沒好氣的說道。
大黑憤然轉頭:“二啊!二啊!二啊!二啊!”
“這是跑的地方多了,學的方言?”李言初忍不住愕然。
昆侖作為萬山之祖,同時又是飛升之地,極為神秘,此地有不少修士。
方才見到那巔峰一戰,心神大驚!
“飛升上去成為仙人,真的能有這種無雙戰力嗎?”
“多么年輕的神仙!”
“這驢可真瘦。”
這些修士轉頭,好像有什么奇怪的東西混了進來。
李言初揮了揮衣袖,腳下生出祥云,
龍虎山兩位天師,青云觀的大黑,都在云氣之中御風而走。
他掌握的御風神通極為玄妙,讓許多人艷羨不已。
“這才是真正的憑虛御風。”
青云觀,
隨著老天師與趙天師的到來,變得熱鬧許多,
大黑在院子里撒歡打滾,看起來極為自在。
一個身穿青布衣裙,梳著盤髻的溫婉女子在一旁倒茶。
老天師端起這極品靈茶小酌了一口,長長呼出一口氣,
“舒服。”
趙天師許久未來青云觀,一直在外面追老天師,許多大事都錯過,
見到正在為他們倒茶的云娘靈光四溢,
還有在院子里逗弄大黑的身材高挑的美貌女子翠花,
兩人給他的氣息都是深不可測,無法琢磨。
趙天師精通占卜推演,方才稍微掐算一番,便有些心驚膽戰,
“陸地神仙?”
這個小小的道觀,香火稀疏,可是卻有三位仙人,氣象萬千 云娘給他端茶,趙天師不免有些緊張。
老天師拍了拍他的肩膀:“喝茶要講究意境,你這么緊張做什么?”
趙天師苦笑:“師兄教訓的是。”
老天師性子灑脫,才不管這些,笑道:“如今這世道不同了,天地之橋重新連接,人間飛升有望,你就不要老是拖著我回去繼承掌教之位。”
趙天師喝著茶,習慣性的點頭,但立刻意識到不對:“師兄,這事方才不都說好了,你可不能又變卦!”
老天師嘆了口氣,神情愁苦,仿佛手中不是一杯涼茶,而是一杯烈酒,
他眼神唏噓,滄桑的說道:“如今大爭之世,我一個陰神修為的老道,有何德何能坐龍虎山掌教之位?”
他的聲音極為落寞。
趙天師身軀一震,瞬間被老天師的情緒感染,不知該如何說。
“這個簡單,我手上有靈藥,將師伯的修為一路推到三境巔峰,不成問題。”李言初微笑道。
老天師:“”
他沖著李言初隱蔽的眨眨眼睛。
李言初故作不知老天師何意,一本正經的說道:“交給我了。”
趙天師大感欣慰:“好好好,如此甚好!”
老天師看著李言初真誠道:“我謝謝你啊,大侄子!”
“應該的。”李言初同樣很真誠。
趙天師心感欣慰,
多么感人的一幕!
主要是自己追著師兄如此久,這件事終于有了著落。
“師兄,事不宜遲,不如你及早隨我回龍虎山繼承道統。”趙天師道。
“我實話說吧,我在山下無拘無束,日子過的賊瀟灑,若是到山上當掌教,要負責那么一大家當的事,想想我就頭疼。”老天師說道。
“別的事不用你管,師兄你只要跟我回龍虎山就行。”趙天師道。
“你怎么這么軸啊!師傅讓你學算命推演,就是為了讓你知道事情有很多可能,不是讓你鉆牛角尖。”老天師恨鐵不成鋼的說道。
“不行,你一定要繼承掌教之位,龍虎山道統定然會在你手中光大!”趙天師道。
兩個老道士大眼瞪小眼,最后還是老天師嘆了口氣,看著風塵仆仆的師弟,
“得了,我隨你回去就是。”老天師無奈道。
“好,師兄能這么想,是龍虎山之福!”趙天師正色道。
他面上露出掩飾不住的喜色,
他一路奔波,輾轉千里,終于辦成了這件事。
老天師早年跌落境界,一直在陰神巔峰,
李言初雙眸泛起神光,為他檢查。
以前他境界不夠,看不出門道,
此時他卻忍不住輕咦了一聲,
“仙道氣息!”
老天師元神深處有一道仙道之力,極為沉重,鎖住了他的境界。
“師伯,你當年究竟為何跌境?”李言初問道。
趙天師對此事也不解,
當時張懷和作為龍虎山最年輕的天師,一代天驕,天地枷鎖如此沉重的時候,不借助任何外力突破陽神,勢如破竹,
可是卻有一日莫名跌落境界,而且動用許多手段都無法恢復。
這也是龍虎山許多人心中的一個謎團。
要知道,龍虎山后山有一些潛修的老道,躲避天機,境界卻高的離譜,
更不用說手持鐵劍,居住在茅屋中的老道士,那可是一位陸地仙。
“當時年少氣盛,曾追殺關外的一只妖魔,將一座殘破的神廟打成齏粉,后來境界便突然跌落,再也恢復不了。”老天師淡然說道。
看起來極為云淡風輕,不以為意。
趙天師一臉驚愕,他并沒有聽師兄說過此事。
“師伯知道此中的玄機,對嗎?”李言初道。
趙天師聞言更是有些驚訝。
“多少知道一些,大概是招惹了什么神靈殘留的力量,鎖住了我的元神。”
“這應該是一種特殊的詛咒。”
“詛咒?”趙天師說道:“師兄,你為何不早說?”
老天師搖了搖頭:“我在夢中見到過那仙神,你不懂那種感覺,說了也沒用。”
“如今這樣不是挺好,其實還算不錯,鎖住了我的境界,可我修煉卻沒有停下,只是沒辦法用而已。”
“什么!”趙天師驚訝道:“也就是說,師兄你并不是陰神修為,只是用不出來。”
“現在具體什么修為我也不得而知,只是時常感覺到枷鎖松動,偶爾也可以用一點。”老天師微笑道。
當初有大危機襲來,老天師率先感應到,要相助李言初,便是因此。
“我不知道當初那仙神為何要對我下手,鎖住我的元神,或許是招惹了什么詛咒,索性就不管他。”老天師灑脫的笑道。
李言初雙眸泛起神光,看向這仙道氣息,
一雙眼仿佛要穿透層層虛空一般,
他又掐著推算一番,隨即眉頭便皺了起來。
他們的談話引起了翠花的注意,將大黑拋在一邊,湊了過來,聞言忍不住說道:“什么詛咒這么難解?”
翠花有些好奇,運轉太陰仙經,掌心之中有一輪明月出現,
“老天師,我用太陰之力為你去除詛咒。”
老天師聞言一愣,還沒來得及說話,翠花便將那輪明月送于老天師體內,
可下一刻,她便感覺身軀一震,倒飛了出去!
“嗯?”翠花有些意外:“你的修為……好強!”
趙天師目瞪口呆,
也就是說,師兄這些年其實一直在修行,境界并沒有衰退,
能夠擊退這名女子,難道師兄的修為也是陸地神仙?!
趙天師眼中涌現出狂喜。
“師伯,你是否還記得那神廟位置,我隨你同去一探究竟。”李言初道。
“自然記得,行了,大侄子,你現在這么厲害,隨我同去或許真能查出些什么。”老天師道。
關外,龍巖山,
前面有一老一少兩個道士飛到此地,
年輕道士豐神俊秀,腰懸長刀,老道士仙風道骨,夾著一把黃紙傘。
兩人在山中輾轉片刻,來到一處破敗的神廟所在。
神廟當年便已破敗不堪,看不出供奉的是什么神靈。
據老天師所說,當初夢中的神靈極為高大,看不真切,給人的感覺去如山似岳,站在他面前十分渺小。
老天師感嘆道:“就是這地方,故地重游,真是讓人有些唏噓。”
李言初在此地徘徊片刻,雙眸泛起神光,祭出了八卦鏡,神光寸寸走過。
“這只是普通的山神廟,并沒有什么問題。”李言初輕聲道。
“山神?”老天師有些驚訝:“山神水怪法身為何會那么宏大?”
“并不是這廟有問題,應該是當初有人暗算于你,他手里的東西有問題。”李言初推演的結果便是如此。
話音落下,老天師眉毛一揚:“有人在暗算我?”
“不錯,這事與一名女子有關,一身紫衣,應該是師伯的故人。”李言初輕聲道。
老天師一向灑脫,聞言卻忍不住一愣,喃喃自語:“一身紫衣的女子……”
許久他才緩緩說道:“我的確在往外結識了一名女子,她是昆侖的劍修,叫寧柯。”
“喜著紫衣,說紫色代表貴氣,映襯她的氣質。”
想起這名叫寧珂的女子,老天師目光變得柔和了許多。
“她死了,對嗎?”李言初道。
六甲奇門精通推演天機,李言初算到了許多。
老天師忍不住抬頭看了他一眼:“沒錯,大侄子,你現在真是厲害了。”
李言初沉默,沒有與老天師說起,他其實算的并不清楚,只是有一個問題想要確認一下,
“師伯,你好好想一想,當初你只是與這個叫做寧柯的女子結伴而行,沒有別人嗎?”
老天師聞言忍不住愣了一下:“不錯,當初我在關外與寧柯結伴而行,后來遇上妖魔,她重傷不治而亡,還是我將她埋葬,并無他人。”
“可我推演的結果,當初還有一人與你結伴而行,是名男子,也是一個道士。”李言初緩緩道。
老天師身軀一震,震驚的說道:“這怎么會,當初的事情我記得極為清楚,怎么會忘記還有一人!”
“問題就出在他身上,我懷疑,當初暗算你的,就是這個道士。”李言初說道。
老天師喃喃自語:“這怎么可能,為何沒有一點印象?”
李言初沉聲道:“問題就出在這里。”
“暗算你的人如果有能力屏蔽天機,連我也無法看破,根本無需如此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