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在困在華山中的修士,還是先前逃出去的修仙者,
此時都震驚的看著這一幕,
此人仿佛神話中的巨靈神一般,一腳將這真魔踏在腳下!
先前能以一己之力封印屠戮華山的真魔,此時被踩在腳下,動彈不得。
謝婉瑩神情激動無比,緊緊握住拳頭,大聲說道:
她的聲音回蕩在華山之上,清脆無比,
有全真弟子此時經脈盡毀,承受了巨大痛苦,
終于見到真魔被巨人踏在腳下,便大聲吼道:
一道道聲音在華山此起彼伏響起,
陳燁身上的肌肉可怕的凸起,魔氣沖天!
他奮力的想要起身,李言初又是一腳踏下,
轟隆!
陳燁身上筋骨盡斷,被踏在深坑之中,氣息萎靡,
「你在我腳下如螻蟻一般,還想禍亂人間?」
數百丈的巨人聲如洪鐘,
陳燁大驚失色,沒有想到,他竟然與這小道士有了如此大的差距!
先前謝家老祖如烈火烹油一般,氣血不停燃燒,已然大勢不可逆,
如今卻整個人煥然一新,體內的那些暗傷都被修復,而且氣息隱隱更上一層樓。
謝家老祖一臉愕然:「我謝謝你,只不過我好像死不了了。」
李言初道:「為眾人抱薪者不可使其凍斃風雪之中。」
謝婉瑩看向這位年輕道長。
可是李言初手中浮現火焰,捏在那青年陳燁嘴上,燒的他不停扭曲,看起來像一只蛆蟲一樣。
李言初殺到之前,他的爆發爭取了更多的時間,不然此時還要死更多的人,
深坑之中,真魔身軀被破,重新變成一個俊朗青年,
只不過此時身上鮮血淋漓,血肉模糊,
李言初收了法天象地的神通,拎著這個血肉模糊的青年來到華山之上,
隨著李言初清朗的聲音響起,一道道人影相繼浮現,這是陳燁自忘川歸來吞下修士的魂魄真靈,
此時被李言初超度入輪回而去。
一股磅礴生命之力,進入他的體內,流遍他身體所有竅穴經脈,
謝家老祖那種可怕的傷勢竟然也被恢復。
只能說他回來的太晚了!
此時被打的血肉模糊,凄慘無比的青年陳燁沉聲說道:「你即便殺了我又能如何,起碼這兩個老東西死定了,死去的修行者被我吞下,根本無法轉世。」
謝家老祖燃燒精血,看起來血氣方剛如烘爐一般,只是烈火烹油,下一刻要灰飛煙滅!
李言初神色肅然,對兩人產生敬意,
長玄真人對著謝家老祖抱拳:「起初我以為道兄只知為家族謀劃,小家子氣,沒想到也有這種氣概,這里給道兄致歉。」
這一幕本來該極其壯闊,
三昧真火瞬間燒在這青年陳燁的臉上,頓時讓他痛徹心扉!
下一刻,他大袖一揮,
長玄道長三魂七魄的燃燒頓時停了下來,
身體如今已經成半透明的樣子,隨時可能破碎,
謝家老祖咧嘴笑了笑:「你沒看錯,現在老夫已經后悔了。」
「……………」謝婉瑩擦去臉上的淚水,雙眼通紅的看著謝家老祖,
長玄真人微微一笑:「煉丹兩甲子,沒想到最后還是無緣飛升,便想著為來此地的修士博一線生機。
他剛剛將這人吞下,這修士的力量,血肉魂魄與他的力量交織在一起,
此時卻被李言初的造化金章解脫。
掌心中涌現出三昧真火,直接按在了他的嘴上,
李言初念起靜心神咒,道門八大神咒之一,天地間浮現玄妙異象,
華山之上一片寂靜。
李言初道:「前輩燃燒了三魂七魄?」
一道魂魄浮現,正是被他先前吞下去的修仙之人,
一旁的長玄真人也是如此,
實際上,他再晚回來幾年,李言初一個念頭就能殺死他,
兩人神頓時神色一肅。
李言初松開手,陳燁的臉已經已經被燒的露出白骨,看起來就有些瘆人,
他本來就是半只腳邁過那個門檻,可此時氣息愈發強橫,竟有脫胎換骨之感。
李言初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并未說話,
一道道人影對李言初欠身行禮,
無言。
長玄真人正色道:「多虧道友出手,不然這魔頭霍亂世間,還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謝家老祖亦是如此,燃燒精血。
兩人相視一笑。
長玄真人此時燃燒三魂七魄,整個人一半身子近乎透明。
可接著就平靜下來,緊接著,一股靈光涌入三魂七魄之中,
他整個人說不出的舒坦,剛才那種可怕的傷勢竟然被修復。
燃燒三魂七魄與謝家老祖燃燒精血之法同樣不可逆。
這兩位高人先前已經做好赴死準備,
可此時身上這種不可逆的秘術被打斷,可怕的傷勢被修復,
兩人皆是一臉震驚!
謝婉瑩沒注意到,她熱淚盈眶:「老祖,你死之后,我一定會讓人為你刻碑立傳,把今天的壯舉宣揚出去!」
方才那些火焰也直接燒在他的神魂中,比肉身被燒之苦更強百倍千倍,
他看向李言初的目光,心有余悸,
李言初手指輕點,陳燁便感覺體內力量斷崖式下降,
李言初手指輕輕一點,謝家老祖沸騰不已的灼熱氣血也平息下來,
燃燒精血,不光是燃燒血液,還是燃燒本源之力,
謝婉瑩視線模糊,
她知道,老祖與這位全真道長大戰真魔,是拼命的法子。
眾人皆對這個破開云海墜落的年輕道人心存敬意,
奪天地造化的大神通!
此時被打的血肉模糊的青年陳燁怒不可遏,他的力量被李言初壓制,
李言初奪天地造化,送這些人轉世輪回而去,又毀了他的根基,
陳燁含糊不清的怒吼道:「該死!你又壞我的好事!」
李言初皺眉,心道:「這他媽到底是誰?」
方才陳燁是顯化出真魔之軀,身高如山岳,八條手臂,魔氣似海,
后來變成人形,被李言初提在手中之時已經打的血肉模糊,
剛才又被李言初用三昧真火將臉燒毀,
因此李言初并沒有認出這就是當初那個慶王世子,揚言要歷劫歸來,斬殺他的真魔。
李言初越是如此,慶王世子就越覺得悲憤,
作為真魔,能夠轉世投胎,歷劫成人,并且在人間傳下幽冥山如此強橫道統,他的確氣運加身,
這也與魔域一位大人物有關,涉及到那位大人物的布局,
此時陳燁卻被這個年輕道士無視,這比殺了他還要難受,
「昭昭幽冥,鬼神咸聽,混沌 化形,萬道森羅,開!」
此時被打的凄慘無比的陳燁忽然念出口訣,
這段古老法訣并不以自身力量為根基,而是以神魂精魄為根基,
他念動法訣之后,頓時間天昏地暗,日月無光!
謝家老祖長玄道人與華山修士皆將目光看向天空,
謝家老祖感應到一股可怕氣息,心驚肉跳:「不對!此人境界被斬落,力量被限制,為何還能催動如此法術?」
陳燁身上有天大因果,這是開啟魔域之門的古老咒訣,
此時天地間有一道裂痕浮現,仿佛虛空睜開一只眼眸,
裂痕透出的氣息混亂蒼茫,極為邪惡,
仿佛通向一處可怕的區域!
陳燁此時笑得猙獰無比:「不過是個普通的陸地仙,你以為你可以以一己之力定住乾坤?」
「你方才不殺我,就是最大的錯事!」
他笑的撕心裂肺,
剛才他便一直在默默催動神魂中禁制,
很多反派在站上風之時,都忍不住要浪一把,不是因為非要浪不可,
而是因為的確很爽!
就像將對方三路高地推掉,全部團滅,可就是不愿點水晶一樣,
這種爽感難以復加。
陳燁作為真魔也喜歡看弱小的生靈,在他掌控之下拼命嘶吼掙扎求生,
可是他不喜歡別人如此對他!
因此,能夠逆風翻盤,開啟魔域混亂之地通道,他極為開心,笑容極為肆意!
「這里通往魔域混亂之地,里面都是大兇的真魔,整個人間會因為你的狂妄顛覆!」
「臭道士,我要讓你知道知道,老子是誰!」
「我就是……」
此時他話音未落,被李言初又一把捏住嘴,三昧真火燒在臉上,頓時痛苦扭曲,嗚嗚作響!
那道裂痕浮現之后,有一道道強大的氣息從背后透露出來,
只是并沒有像陳燁想象中那樣,魔頭前赴后繼的撲殺出來,
反而寂靜的可怕!
裂痕后,有數道目光注意到人間華山之頂上那個年輕道士,
頓時悚然!
「又是他!」
「該死的人間修士,想故伎重演!」
「陷阱!陷阱!」
「是那個小道士!」
如果開在別的地方,他們或許會潛入人間,大肆殺戮一番,
可上一次李言初殺入魔域,大開殺戒,讓他們的確有些膽寒。
數道強橫的氣息爆發,讓陳燁的眼中浮現一抹喜色,
下一刻,魔域強橫存在齊齊出手,直接將這道還未徹底穩定的裂痕崩碎,
煙消云散!
陳燁:「」
發生什么事了?
混亂之地那些兇魔自己把通道給打碎了!!!
李言初松開手,冷冷的看著陳燁,
「就這?」
陳燁:「……」
隨即李言初的臉色冷了下來,
「落在貧道手里,你想死也死不了。」
下一刻,李言初將他封住,丟入陰陽二氣瓶中,先天陰陽二氣,不停的磨滅他的神魂肉身。
李言初有真火雷霆,手里還有如意葫蘆,可以發動心魔之劫,
陳燁的確是死不了,可是卻會經歷世間諸多痛苦,永世沉淪。
魔域混亂之地,
一道道高如山岳的龐大黑影散發著極 為可怖的氣息,
一個個聲如炸雷,
「該死!」
「又有人間修士設局想讓小道士害我們!」
「可笑,這些人未免把我們真魔想的太簡單了些!」
這些龐大的黑影方才注意到那個身穿青衫的道士,心生悚然,
有一尊真魔說道:「奇怪,方才開啟通道的似乎是我魔域的古老咒訣,會不會是有真魔在人間所為?」
另外一尊真魔冷笑:「你是真糊涂還是假糊涂?」
這尊真魔不解。
另外一尊真魔緩緩說道:「就是假的,不然,你以為你打得過那道士?」
先前開口的那尊真魔悚然,立刻說道:「對對對,就是一個局,幸好被我們識破了!」
方才他開口,一瞬間便感覺到許多冰冷的目光放在自己身上,
仿佛自己再說下去,他們就要將自己撕碎。
華山,
方才的那種可怕的天地異象消失,
天降大雪,鵝毛般的雪片落在人身上,頓時讓人感覺神清氣爽,
雪片竟然是由靈氣凝聚而成,有恢復傷勢之效,同時又可煥發生機,滌蕩邪氣!
在華山的修士一個個震驚不已,
「這就是陸地神仙的手段?」
他們一個個都想飛升,可見到在人間的逍遙神仙又有些羨慕不已。
「這才是神仙手段!」
有人心生感慨,抬頭看向天空中的飛升霞光,
「妖魔禍亂世間,飛升霞光近在咫尺,上界卻并未降下雷霆,誅殺邪魔。」
許多人心中都浮現這個念頭,一閃而過。
方才,即便華山修士被屠戮一空,也未有仙人出手。
此時,許多修仙之人已經相繼離開,先前的一幕委實太過駭人,
飛升是好,可是要有命撐到那一天,
誰會想到,飛升之地會引來魔頭?
長玄真人被李言初所救,神魂也被清心玉佩的神光修復,帶著門下全真弟子離開山頂,
謝家老祖本以為是生離死別,沒想到自己還有山上幾個謝家的高手盡數活了下來,
他心有余悸,再次向李言初致謝!
經此一役,他的心境有些變化,整個人看起來倒是平靜許多。
謝婉瑩父母下山去尋謝家眾人,
謝婉瑩走的稍慢些,來到李言初身邊:「今天真是嚇人,我以為我要死了。」
飛升之地震動,邪魔殺人,
方才李言初在魏城修行,只是隱隱有所感應,只不過不如武圣那般,
他掐算了一番,發現飛升地出事,這才趕往華山。
李言初道:「剛才見你很是英勇,如今怎么有些后怕?」
謝婉瑩道:「怕也要打,束手就擒,落荒而逃,還修煉做什么?」
李言初看了她一眼:「沒想過逃走之后再伺機報仇?」
謝婉瑩一愣,搖搖頭:「方才沒想過。」
等了一會兒,李言初也沒有說話,
謝婉瑩奇道:「你不覺得我這樣有些沖動?」
李言初搖了搖頭:「狹路相逢,明知不敵也敢于亮劍,這是古劍客風范,這種精神值得敬佩。」
謝婉瑩眼前一亮:「你說的好有道理。」
李言初道:「不是我說的,是李云龍說的。」
「李云龍?」謝婉瑩奇道:「李云龍是誰?」
她在腦子里思索起一位位姓李的修行者。
李言初道:「獨立團團長。」
謝婉瑩:「???」
謝家中人此時劫后余生,心有余悸,見到老祖與家主歸來便迎了上來,
謝家老祖看著靜玄道姑,微微頷首:「做的不錯,應該保存家族血脈。」
靜玄道姑雖然是女子,可是性格剛毅,有決斷。
方才如果她率著謝家眾人一起殺了上去,謝家老祖才要罵娘,
也不能連一點血脈都不留!
眾人交談,靜玄道姑問道:「婉瑩在哪里?」
她心中一緊,
謝乘風道:「在山上,走的稍慢些,與那位李仙長在談話。」
靜玄道姑松了口氣:「那就好。」
她與眾人交談片刻才知道,方才那真魔被那李道長徹底鎮壓,
打的極為凄慘。
靜玄道姑不禁有些神往,
初識之時,那位李道長雖然法力渾厚,可也是一位陽神高人,
「如今連真魔也不是其對手。」
靜玄道姑有些感慨。
許久,他們見到一個身穿紫色抹胸的美貌少女御風而來,
眾人立刻圍了上去,
謝家老祖身份最高,詢問道:「怎么只有你一個人,李道友呢?」
謝婉瑩清脆的聲音響起:「李道長已經走了。」
謝家眾人頓時有些惋惜,
謝家老祖道:「救命之恩還未相報,李道友怎么就離開了?」
對于謝家來說,如果李言初今日未來,恐怕今日家族日后便會一蹶不振,
謝婉瑩被她母親扯著袖子叫到一旁,悄聲道:「你跟那位李道長說了什么?」
上次謝婉瑩在李言初房中出來的時候面紅耳赤,香汗淋漓,這次她母親便有些忍不住好奇。
謝婉瑩道:「李道長傳了我太陰仙經,又為我加持了一些法力,作防身之用。」
謝婉瑩的母親忍不住驚呼一聲:「太陰仙經?」
下一刻,她的身體便有些顫抖,忍不住握緊拳頭,
「這李道長對你可真是不錯。」
這個風姿綽約的少婦一副女兒得遇良人的表情,
謝婉瑩道:「經此一役,我才知道實力才是根基,在這個世道,沒有什么真正的清靜之地。」
謝婉瑩的母親看了一下自己的女兒,
「這是李道長跟你說的?」
謝婉瑩點了點頭。
謝婉瑩的母親悄悄問道:「剛才你們在山道上談話那么長時間,有沒有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