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觀,
李言初通讀了這篇六甲奇門,其中洋洋灑灑數萬字,包含的法門極為繁復,種類極多,
趙鑫學了三年,被酒館掌柜奉為絕世天資,是個會轟動世間的妖孽。
李言初只是通讀了一遍,便已經學會上面全部法門,
六甲奇門極為厲害,李言初從未學過算命的法門,一上來就學的是頂級的神通。
他掐指推演此事,其中涉及到的人,便隱隱感受到一些因果。
雖然有些模糊,但與他先前的猜測印證,便有些恍然。
老板娘帶著大弟子云娘外出云游,
陣法之道與風水之道從某種程度上頗為相合,
云娘是天生木靈,一直在山中修行,老板娘便帶云娘走遍乾國山水,以此來悟道。
方青嵐則繼續在東海觀潮練劍,昨日曾傳來訊息要出海訪仙,此時應該已然動身。
最為悠閑的當屬翠花,她此時正在街上閑逛,手里捧著一個熱氣騰騰的烤紅薯,
剛要咬上一口,猛的便落空,
翠花愕然,看著空空如也的手掌,
“誒,我的紅薯呢?”
只是隨即她眉毛一揚,轉頭掃了一眼,
“誰在戲弄我?”
她剛走出兩步,發現紅薯又出現自己手中,
翠花皺了皺眉頭,歪著腦袋,隨即便想明白,
下一刻便回到青云觀之中。
“剛才我的紅薯被人偷了,是不是你干的?”
翠花一臉狐疑的看著李言初。
李言初搖了搖頭:“沒有,紅薯被人偷了,那你手里的這個是什么?”
翠花怒氣沖沖的說道:“偷走了,又給我送回來了。”
下一刻翠花便覺得有些不對,她搖了搖腦袋,發現自己竟然對著一根柱子在說話,
李言初在一旁看的捧腹大笑。
翠花哼了一聲,直接將紅薯丟在一旁,撲了上去,
“你竟然戲弄一尊未來的妖族大圣!”
翠花十分不滿,直接將李言初撲倒,豐滿的身子緊緊的壓住他。
她胸,大,臀,翹,趴在李言初身上看起來極為誘人。
小貓不發威,將我當病貓!
李言初安撫下翠花,輕輕拍了拍她的屁股,
翠花奇道:“你方才從哪學的障眼法,好厲害。”
李言初揚了揚手中的這塊古仙玉簡:“方才有一名江湖客送來的。”
翠花愣了一下:“江湖客?”
她將神識探入這塊玉簡之中,看了幾眼便覺得極為繁復,什么周天八卦變化,六甲奇門……
翠花頓時便覺得頭暈眼花,昏昏欲睡,她將玉簡扔給李言初,
“不對勁,這塊玉簡有昏迷的法術,看了以后就想睡覺。”
李言初愕然,
剛才他的神識掃過,并沒有什么問題。
隨即他看了翠花一眼:“你平時看書的時候也這樣吧。”
翠花臉上一紅,哼了一聲。
魏城雖然只有數萬人口,不屬于一些大城,但卻十分熱鬧繁華,
被李言初清洗過魏城的邪魔外道之后,此地便成為了外道禁地,
再后來,妖族煉氣士鄭環做了魏城捕頭,事無巨細,盡職盡責,
魏城的治安便好的令人發指。
值得一提的是,鄭環的婚事推到了明年開春,據說是找人推過生辰八字,明年開春婚配最為合適,
也不知道到底什么人推的生辰八字,竟然能推一尊妖族煉氣士。
其中有什么情感糾紛,李言初無從得知。
可如魚飲水,冷暖自知,鄭環來魏城當了捕頭之后,便安心的要娶妻生子。
即便青城山、昆侖山各地有飛升霞光出現,鄭環也不屑一顧,
不過想來也是,他本來就是煉氣士,
再者妖族壽命悠長,他又是洪荒異種,便更加不當回事。
黑風寨,
此地沿山而建,嘯聚山賊數百人,都是些窮兇極惡之徒,
官府幾次圍剿,反而被黑風寨打退,最后竟不了了之。
許多殺人不眨眼的賊人、搶劫犯、通緝犯都來到此地,拜入山門,
投靠黑風寨的大寨主韓日天。
光是這個名字就顯得極為了得。
那位臉皮蠟黃的大寨主自己說,這是取如日中天的意思。
可惜這些粗鄙的山賊不懂,只覺得寨主牛逼,
連天都敢日,還有什么日不了的!
山里關著許多婦人女子,都是搶來供他們取樂的,
后山有一處懸崖,原本此地的趙寨主性格也極為殘暴,殺人后便將尸體丟入山崖,
但這位韓寨主性情更加兇烈,人死之后直接燉了吃掉,一點也不浪費。
據周圍的許多寨子的人說,黑風寨的人如今的眼睛都與先前有些不同,
令人不寒而栗。
這位韓大寨主雖然看起來病怏怏的,臉皮蠟黃,不像練武之人血氣方剛,
可是經常開無遮大會,白日作樂!
寨子前有十幾根柱子,下頭削尖,上面有一些被扒去皮的人貫穿身軀刺在上面。
窮兇極惡!
此時,
這位韓寨主的房間中,有一個女子被綁在房里,呈大字形,
女子口中被塞著一塊布條,瞪著一雙眼睛,怒目而視,
她是這附近一個江湖宗門金刀門門主的女兒,
下山游歷的時候正好遇到黑風寨的人下山搶劫,
商隊的人交出錢財都不行,男子盡數被殺死,婦人女子則被帶回山寨。
少女名叫金鈴,連殺十七名賊人,卻被一名藏在黑風寨的妖道用一個布口袋裝了進去,
這布口袋是一件法器,
金鈴雖然武力強橫,可是卻不敵法術,被裝入其中,
再次醒來,已經被綁在這寨主的房間里,
而且是以這么羞人的屈辱姿勢!
一個臉皮蠟黃的漢子坐在床邊,摸著下巴,仔細的打量著這個少女,
“這次找來的女子倒是不錯,夠水靈,不過脾氣也不小。”
金鈴怒道:“呸!讓我爹知道砍了你的狗頭!”
臉色蠟黃的漢子便是黑風寨的寨主,聞言笑了笑,
“你爹?”
“別說你爹在這,整個人間就沒人能砍了我的腦袋!”
金鈴冷笑:“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徒!”
“江湖之外還有修仙之人,伱這不知死活的賊子!”
臉皮蠟黃的漢子手撫額頭,啞然失笑:“你這女子太不懂事,究竟是誰不知天高地厚?”
他緩緩起身,撐了一個懶腰,
骨頭噼里啪啦作響,他將腰間的鬼頭刀解下,系在床頭,
“抓你來的不是修仙之人?”
“在我手下也只有當狗的份,就這還是他天大的造化!”
他仔細打量了一下金鈴,發現她身上靈光四溢,
“呦呵,還是個不錯的修道胚子。”
“算你有福分,老子今天心情不錯,待會兒玩完你,可以收你當個弟子。”
“你若修行之后,便知道老子究竟是什么樣的存在。”
他走向這少女,眼中露出野獸般的光芒,
作為一名陸地仙,他掌握房中術與歡喜禪,采補之術也極為精通,可是他不屑于用。
他更喜歡那些良家女子掙扎的樣子。
飛升之路斷絕,這些在人間殘存的修士或多或少都尋找一些樂子,不然日子太過無味。
金鈴緊咬著嘴唇一言不發,眼中浮現仇恨的光芒,
這位韓寨主笑容玩味,走向金鈴之后,將她的衣衫撕碎,露出雪白皮膚。
金鈴仿佛待宰的羔羊,猶如精美的瓷器,
只是下一刻,黃臉漢子便覺得觸手極為粗糙,仿佛草木一般,
“嗯?”
下一刻,這個年輕貌美的少女在他眼中突然發生變化,
竟然變成了一頭母豬,身上骯臟無比,哼哧哼哧的被他抱抱在懷中,還伸出舌頭舔他!
這臉皮蠟黃的漢子震怒,雙眸泛起一道神光,頓時冷哼一聲,
懷中的母豬消失不見,本被系在房梁之上的少女此時已然被人解了下來。
旁邊站著一對年輕男女。
年輕道士腰間懸佩長刀,臉色冷峻,
女子身穿長裙,生的極為美貌,皮膚雪白,湖綠色的眼眸更添一抹異樣的誘惑。
臉色蠟黃的漢子皺了皺眉:“不知死活的東西,竟敢戲弄我!”
這明顯是一對修行之人,而且修為不低。
金鈴衣衫完整,被解救下來。
看到突然出現的一對年輕男女有些驚訝,
隨即她便聽到那個年輕道士淡淡道:“老母豬的滋味如何?”
這漢子真名叫韓濤,是大夏時期的陸地神仙,
大夏開國至圣皇帝橫掃天下,西域、塞北、南疆皆納入大夏版圖,
韓濤所在的宗門當時輔佐的是另一位王侯,后來被至圣皇帝剿滅,
當時的韓濤是一品高手,遠赴海外,機緣巧合之下搭上了仙界這條線,
煉化仙藥,終于突破到了陸地仙的層次。
如今落草為寇,打家劫舍,這是他在漫長修仙生涯中尋的樂子,
但不代表可以被這些普通的修仙者輕易侮辱,
尤其是剛剛經歷了曹禺的幻術,
那種被戲弄的感覺讓他十分惱火!
此時見這年輕道士出言侮辱,怒火便被勾了起來,
“你他媽找死!”
韓濤冷喝一聲,一拳便向這年輕道士砸了過去!
黑風寨在此地橫行無忌,定然不會沒有修仙高手前來,
只不過那些人要么被吃掉,要么被廢掉經脈氣海,關在寨子中,供人享樂。
世上有那種古井不波,萬事泰然的修仙者,
便有韓濤這種性格暴躁的修仙之人,并無常規。
此時他一拳轟出,
那個年輕道士同樣抬手,一拳砸了過來,
只一拳!
韓濤倒飛而出,撞碎了所在的山寨,
一股磅礴的力量砸斷了他的手臂!
韓濤心生駭然,
方才他動用的力量雖然不多,但是能一拳砸斷他的手臂,這件事簡直是駭人聽聞!
他所在的那處寨子轟然倒塌,引起黑風寨許多窮兇極惡的山賊注意到,
“是大寨主的住處!”
“出什么事了?”
隨即他們便見到一個豐神俊逸的年輕道人輕輕落地,
身邊有一個絕色美人,攬住一個美貌少女輕輕落在空地之上。
“好美貌的女子!”
“你瞧這雙眼睛,真是勾人勾魂奪魄!”
“能跟這樣的女人睡一宿,我愿折壽十年!”
窮兇極惡的山賊跟隨韓濤以來,以吃人為樂,早就似人非人,與妖魔類似。
“藏污納垢!”
翠花皺了皺眉頭,衣袖中一道青色的罡氣游曳而出,
這一群窮兇極惡的山賊頓時被這罡氣轟碎,化作一地碎肉!
這瞬間激起了這些窮兇極惡的山賊的殺意,不過同時也讓他們有些畏懼。
山賊之中不乏有一些修行之人,
像抓住金鈴的那名妖道手中便有一口布袋,
此時他將那個布袋祭了出來,向著翠花撲殺而來!
金鈴見狀,大聲喊道:“姐姐,小心!他那個袋子可以裝人,很邪門!”
翠花微微一笑,輕輕彈指,這名妖道的身軀瞬間便化作血霧!
碎肉落地,地上只殘留一個人形的痕跡。
金鈴有些不敢置信的看著旁邊這個絕色女子,
“神仙中人!”
這對年輕男女對她來說便是高不可攀的神仙。
另一邊,韓濤目光驚疑不定,看向李言初,
“年輕道士……不會這么巧吧?”
韓濤心中生出不好的預感,
最近在人間兇名赫赫的便是一個年輕道士,
殺真魔,殺天人!
他輕輕喚了一聲,鬼頭刀如一道流光一般飛到了他的手里,
作為大夏時期留下來的陸地仙,他有著自己的驕傲,
不然也不能想著修煉驚蟄煉體功,與武圣一爭長短。
此時鬼頭刀在手,這個眉毛又粗又亂,仿佛江湖草莽的陸地仙一刀斬落!
一抹青色身影迎了上去,
下一刻,
這個大夏陸地仙倒飛而出!
小腹被炸碎,血肉模糊,七竅流血!
手中的那口溫養煉制多年的鬼頭刀此時已然化為碎片。
他目露驚駭的神色,沒有絲毫的遲疑,直接轉身向天邊掠走,
肝膽俱裂!
面對這個年輕道士比面對武圣更加可怕!
先前他們三人在山頂上圍殺曹禺,
憑借仙人法旨以及諸多手段,可以說是意氣風發!
不成想回來沒多長時間,竟然被這年輕道士找上門來,
“不可能,難道與曹禺有關?”
這個臉色蠟黃的漢子心中浮現這個念頭,將法力催動到極致,
一道虹光掠過天空,留下了深深的痕跡!
李言初袖子中飛出一口銹跡斑斑的鐵劍,
羅浮山初代祖師佩劍!
此劍極為高傲,有觀人心,明辨善惡之效。
“解決完這里事情,回魏城尋我。”
李言初輕聲道,
這柄鐵劍發出嘹亮的劍鳴聲,給出回應。
隨后他邁出一步,身形便消失不見。
翠花揉了揉那少女的腦袋,笑了笑:“走了。”
隨后這對年輕男女就消失在茫茫天邊云海之上。
金鈴目露艷羨的神色,
“好年輕的神仙!”
隨后她看了一眼旁邊的銹跡斑斑的鐵劍,輕聲嘟囔道:“好丑。”
祖師佩劍大怒,
下一刻,這寨子里便有一個少女被鐵劍追的抱頭亂竄,
有些山賊陸陸續續的走出其中,有實力強橫的江湖武夫,也有修煉左道旁門的方士術士,
見到金鈴眼中紛紛露出不善意味。
金鈴立刻停下身形,方才還在追她的那柄鐵劍綻放出神光,
下一刻,
劍氣滿人間!
山寨之中所有兇神惡煞的江湖草莽、旁門左道,盡數被這柄銹跡斑斑的鐵劍誅殺!
金鈴目瞪口呆,看著鐵劍一臉震驚,
“不愧是神仙,這么銹的一把鐵劍都有如此神威!”
金鈴喃喃自語。
臉皮蠟黃的漢子全力催動神通,氣息在飛掠之中節節攀升,
只是驟然感覺到身后傳來一股濃郁至極的殺氣,
“這么快就追上來了!”
他施展的這門化虹之術,乃是宗門絕學,修煉至今有獨到心得,
可終究不及李言初神通玄妙。
他轉頭看去,發現那個年輕道士正御風而來。
“我與閣下究竟有何仇怨,這之中是否有什么誤會?”
韓濤的話音剛落,面前忽然出現一座神山,
巍峨壯觀,直上云霄!
韓濤被這神山攔下,霍然轉頭,發現那對年輕男女已經殺了過來,
此時再看,那里哪有什么神山。
“這不是普通的障眼法,是六甲奇門!”
他心中生出一個念頭,頓時冷汗直流。
李言初淡淡道:“瞧你的表情,似乎認得這門神通。”
韓濤道:“閣下與曹禺是舊相識?”
曹禺……是那個寫信之人……李言初微微頷首:“自然,不然我為何來此?”
韓濤心中一沉,
剛才與這年輕道士一交手,他便知不是對方敵手,
而且對方云淡風輕,根本沒將自己放在眼中。
那副氣度還真不是裝出來的,而是李言初一路摧枯拉朽,殺地仙、殺真魔、殺天人,積累起來的氣勢,
自出觀來無敵手!
韓濤沉聲道:“此事并非我一人所為,閣下為何獨獨來尋我晦氣!”
他心中怒罵曹禺,
難怪這人叛逃,隱匿無蹤,原來暗地里早就與這年輕道士搭上了線!
“兩性家奴!”
韓濤心中罵道。
李言初冷聲道:“紫緣閣的人我也不會放過,這件事定然要討個說法。”
韓濤心中一沉:“這都是南游子尋我們二人幫手,我們與曹禺并無仇怨,最后下手殺他的也是南游子!”
這么沒道義…直接賣隊友……李言初沒想到事情竟然如此順利,
原來給自己寫信之人叫做曹禺,被這三人聯手謀害。
李言初淡淡道:“既如此,將南游子的下落告知于我,若真與你無關,此事便作罷。”
韓濤目光閃爍,
這件事若是真的做了,便與曹禺無異。
他們三人之中南游子與仙人交涉最深,
想到那些仙人的可怕,如同江湖草莽一般的陸地仙有些犯難,
“南游子行蹤飄渺,向來都是他來聯系我們,我也尋不到他蹤跡。”
李言初微微頷首,
“不說便算了,貧道也沒指望你能講出些什么。”
不談了!
李言初懷抱落魂鐘,
一聲洪鐘大呂響起,
韓濤眼前一黑,瞬間從云海跌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