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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白光凝聚的白羊真人仙風道骨,氣質卓然,
像極了某些道門供奉的祖師,身上的霧氣有些虛無縹緲,令人忍不住伸出頂禮膜拜之意。
老天師皺了皺眉:“不是普通的孤魂野鬼?你是什么玩意兒?”
白羊真人淡淡的掃了老天師一眼,
“本座乃是上界仙人,你這凡夫俗子見本座竟敢不拜,大膽!”
話音落下,一股無形的威壓如山岳般的籠罩了過去。
白羊真人在人間的這道分身雖然實力并未恢復,但光是那股仙人氣息,便足以讓許多修行者顫抖。
老天師啞然失笑:“裝啥呀?”
面對這股如山似岳的可怕氣息,老天師仿佛絲毫沒有感覺,
他手上捏起一道法訣,將一道符箓扔了出去,
“以吾之名,喚吾真雷,急急如律令!”
老天師念完法咒,
白羊真人嗤笑一聲,
這個老道士境界不夠,學的雷法也不夠正宗,這口訣聽著不倫不類,
你的名號能喚下天雷!?
老天師是龍虎山四大天師之一,只可惜跌落境界,此時處于第二境界陰神修為,
白羊真人一眼可以看出,
聽對方念的法咒也感覺并非玄門正宗,
不僅如此,老天師念完法術之后,天地間并沒有發生絲毫的變化。
白羊真人冷笑:“口氣挺大,就這么點本事,讓本座來教你真正的雷法!”
他剛要動手,但天空忽然劃過一道閃電,從天而降,
咔嚓一聲!
直接將白羊真人的身軀劈碎,只殘存一點白光,飄飄渺渺。
老天師道:“許久不用雷法,竟然生疏了。”
方才那道雷法竟然有延遲,幸好對面這人逼格滿滿,并未立刻動手。
白光迅速擴大,再次化作白羊真人的模樣,
此時,這位仙界真人眼中充滿了驚訝的神色,
“不可能,你怎么做到的?”
老天師義正言辭,一本正經的呵斥:“一個孤魂野鬼,哪來那么多廢話!”
他的手上再次捏了一道法訣,一道金光浮現,盤旋如蛟龍一般,
迅速將白羊真人捆了起來。
白羊真人身上浮現仙人宏大氣息,剎那間便要施展法術,
這道分身雖然并未恢復,可要對付一個第二境界的修行者,也是手到擒來,
只是讓他驚訝的事情再次發生,身上這道光芒竟然讓他無法掙脫,
“以吾之名,喚吾真雷,急急如律令!”
老天師手指一點,須發皆張,
咔嚓!
天打雷劈!
將白羊真人直接劈碎,灰飛煙滅!
老天師彈了彈身上的灰塵,夾著黃紙傘慢悠悠的走向大黑,
“這年頭,什么孤魂野鬼也能自稱仙人,蒙誰呢?”
話落,便騎上大黑,一騎絕塵而去,不帶走一片云彩。
劉氏宗祠,
此地雜草叢生,到處是殘垣斷壁,
上一次有佛門道門的修行者失落在此地,李言初曾在此地大殺四方之后,
劉氏宗祠就再也沒有鬧過兇。
入夜后,天涼如水,月光灑在劉氏宗祠之上,
劉氏宗祠忽然煥然一新,原本廢棄的宗祠此時仿佛被人重新修砌了一般,
遠遠望去,燈火通明,人聲鼎沸,
仿佛曾經失落的鎮子重新出現在人間。
此地附近人煙稀少,因此此地的神異并沒有被人注意到,
此時,一個身穿紅色衣裙的女子緩緩從劉氏宗祠中走出,
她走的并不快,只是每走一步,劉氏宗祠便晃動一下。
這女子面前仿佛有什么阻力,不停的向外走,身后的畫面便不停的變換,仿佛水波一樣蕩漾。
此地鎮壓著許多詭異之物,擁有特殊的規則,
鎮子外茫茫天地之中也有一些兇獸潛伏,令人心悸,
只不過此時,這個鎮子變得極為祥和,仿佛所有的詭異盡數消失。
這女子走出鎮子之后,身后這片宗祠緩緩消散,直至徹底破碎,
維持此地力量仿佛已然消失,
原本燈火通明的宗祠再次破滅,變成一片廢墟。
紅衣女子緩緩走了出來,如釋重負,
“終于離開這個鬼地方了。”
當初李言初在此地破開禁制離開之后,紅衣女子也曾浮現身形,與鎮子外的蠻荒兇獸對戰。
此時,她抬手伸了一個懶腰,曼妙的身材顯露無遺,
輕輕踏出一步,周圍的環境便不斷的忽略,
縮地成寸。
不知過了多久,來到一處宅子前,
李府。
門前有兩個石獅子,蘊含著香火之力,可以鎮邪辟兇,
修行者開天眼之后,便可以看到其中的力量。
整個宅子之上被一股祥云籠罩,顯得極為玄妙,
“應該是在這里。”
紅衣女子抬頭,掌心中浮現一團黑色的光芒,
仔細看的話,這光芒之中仿仿佛有一桿幡一樣,
三寸來長,這其中翻騰有玄妙氣息環繞。
紅衣女子身形一閃,便進入到這座大宅之中,
這大宅三進三出,其中有亭臺樓閣,假山湖泊,風水極好,
這種風水格局,不要說孤魂野鬼,就是一些受了香火的野神,修煉有成的妖精,也根本闖不進來,
對于陰邪之物來說,可以說是步步殺機。
此時,雖然已經深夜,可一處幽靜的院子中依舊燃著燈火,
這是此地主人的書房,名為聽風軒。
李府的主人據說是一個世家子弟,年少多金,瀟灑俊朗,
有嬌妻美妾陪伴,在涼城之中雖然名聲不顯,但附近街道上住的百姓卻都知道這位李公子,
好像有花不完的錢一般,身邊的女人一個賽一個的漂亮,
許多北封郡這邊青樓知名的花魁,竟然都可以在他府邸之中看到,簡直是令人神往。
此時,書房之內傳出讓人面紅耳赤的聲音,
一名身上披著輕紗,身材曼妙,長相嫵媚的女子正坐在一根秋千上,在書房內蕩來蕩去,
兩條粉嫩雪白的長腿晃來晃去,讓人口干舌燥。
誰也沒有想到,名字極為優雅的聽風軒,墻上是滿滿的一墻書,可是房間內竟然有一個秋千,
而且深夜,竟有一個美貌花魁在這里面蕩來蕩去。
一個青年左擁右抱,笑著看著這一幕,
懷中兩人也是北封郡有名的花魁,許多達官顯貴想要親近也是不能,
這是兩名才女,精通琴棋書畫,眼界極高,
北封郡雖然不如江南文風鼎盛,可是這樣的清官人同樣受人追捧,
許多人一擲千金,為博美人一笑。
此時,這兩名花魁依偎在這青年身邊,為這青年嘴對嘴喂酒,
明眸皓齒,語笑嫣然,顯然對其極為傾心。
這青年氣度不凡,身上有一股貴氣,
即便是許多王侯貴族在他面前也是黯然失色。
此時他穿著最普通的衣衫,仿佛跌落泥潭的皇貴族一般。
紅衣女子緩緩來到聽雨軒的門前,
聽到其中鶯鶯燕燕的聲音,嘴角微微一翹,
只是此時,旁邊忽然有一只猴子跳了出來,對她齜牙咧嘴,
“吱吱吱!”
這猴子上躥下跳,沖著紅衣女子怒目而視,雙手垂地表示憤怒。
紅衣女子微微一笑:“不長眼的小畜牲,重活一世是你的福分,不要自誤。”
這小猴子聞言頓時大怒,想要沖著紅衣女子撲上去,
房間內一個清朗的聲音響起:“住手。”
小猴子憤憤不滿的停了下來,一雙眼睛還在瞪著這個紅衣女子,
房門未開,可一個面如冠玉的青年走了出來,
與房間內那個青年生的一模一樣,
但房間內的李公子還在摟著花魁左擁右抱,飲酒作樂。
紅衣女子淡淡道:“元神出竅來見我,你真是不怕。”
這面如冠玉的青年微笑道:“姑娘遠道而來,本來應該親自迎接,只不過怕驚擾了房中的花魁,她們都是普通人,還請姑娘贖罪。”
紅衣女子平靜的說道:“彩云仙子倒是有個好徒弟。”
面如冠玉的青年說道:“姑娘也是為了建木而來?”
紅衣女子冷冷道:“不錯。”
青年攤開手,臉上泛起一抹苦笑:“那東西真不在我手里。”
紅衣女子挑眉:“這話你信?”
青年悠悠嘆了口氣:“姑娘既不相信,我也沒有太好的辦法,只能打上一架了。”
紅衣女子道:“你倒是挺光棍。”
青年輕聲說道:“沒辦法,好容易活過來,格外的惜命,但是一些因果,總是找上我。”
紅衣女子忽然展顏一笑:“建木我可以不要,六魂幡的那件信物你要給我,我便離開。”
青年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忽然說道:“原來姑娘是為了這東西而來。”
紅衣女子道:“如何,將六魂幡的信物交給我,此事作罷。”
青年笑道:“有這種好事,姑娘不早說。”
他手上從虛空中一抓,一團黑氣被他抓了出來,在他掌心之中環繞,
與這女子掌心中的東西一模一樣,其中也有一桿幡浮現,有玄妙氣息環繞,
他將那黑氣交給了紅衣女子,
紅衣女子一愣,隨即便將這黑氣收了過來,稍微查看一下,發現果然是六魂幡的信物。
“彩云仙子竟然收了你這樣一個徒弟。”
紅衣女子的眼神有些古怪。
青年眨了眨眼睛:“敗家子?”
紅衣女子道:“我可沒這么說,不過你的確像個敗家子。”
青年無所謂的聳肩:“敗家子就敗家子,哪有什么東西比美酒美人更值得讓人留戀。”
紅衣女子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轉身便走,
青年立刻說道:“對了,不知道姑娘怎么稱呼?”
紅女子停下腳步,轉過頭,一雙略帶煞氣的眼眸凝視著青年,
片刻后,才緩緩說道,
“杜紅櫻。”
青年拱了拱手:“原來是紅櫻仙子,難怪如此光彩照人,祝賀仙子脫困。”
杜紅櫻的眸子中透出一絲好奇,再次上下打量了一下這個面如冠玉的公子哥,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叫李洵是嗎?”
青年點了點頭:“不錯,難為紅櫻仙子知道我的名字。”
杜紅櫻停頓片刻,淡淡道:“你師傅呢?”
青年搖了搖頭:“前緣已盡,師傅的下落我也不得而知。”
杜紅櫻收回目光,
青年又說道:“天柱秘境近日即將開啟,剩下的六魂幡的信物應該就在其中,仙子若有意,可前去一觀。”
杜紅櫻本想轉身離開,聞言立刻停下腳步,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你怎么知道?”
青年攤開手笑了笑:“我也是道聽途說,仙子若有意,便可去看一下,地點就在五臺山。”
杜紅櫻聞言沉默片刻,也不回他,便直接轉身離開。
等她離開之后,小猴子來到面如冠玉的青年身邊,
“侯爺,就這么把六魂幡的信物交給她?這女子氣息未復,趁這個機會可以拿下她。”
這青年便是大夏鎮南侯,李洵,
聞言笑了笑,看向他身邊這只小猴子,
“讓這些人去打生打死好了,我好不容易活過來,不要跟人打打殺殺。”
小猴子便是在墓中那只老猿,脫胎換骨,重活一世,此時妖軀強橫,遠勝從前,
聞言立刻說道:“可這樣下去,若是那些當初結下因果之人一個個找上門,有多少家底也不夠。”
李洵無所謂的笑道:“大不了就走唄,還是能不動手就不動手。”
李洵剛要回屋,似乎想到了什么,停下腳步,
“你的殺氣太重,重活一世都沒有消失,明日我帶你去趟峨眉山,尋一下那位的遺澤。”
小猴子愣了一下:“都聽侯爺的吩咐。”
李洵微微一笑,回到房中,與那摟著花魁左擁右抱的青年融為一體,
這本就是他一道元神出去。
先前他與紅衣女子在外面對話,屋內的三名花魁都沒有聽到任何的聲音,整個房間仿佛被隔絕了一樣,
李洵神情輕挑,手指輕輕一點,
正在蕩秋千的花魁身上的衣衫像一陣風一樣解開,飄了下來,
那花魁輕呼一聲,臉上泛起紅暈。
名動北封郡的清倌人此時略顯嬌羞,手掩住胸口,欲拒還迎,
一雙眸子凝視著這面如冠玉的青年,
“公子,你又戲弄奴家。”
五臺山,
一尊佛像之前,有一個老僧盤膝而坐,
老僧身材高大,只是坐在那里便比尋常人高出半頭,
雙手合十,身上帶著一串念珠,面前有一個極大的木魚,
此時,口中正在誦念經文。
五臺山的法明神僧常年在此清燈禮佛,不問世事,
這大殿之中有諸多佛門強大的陣法,為法明神僧延續壽命,躲避天機。
驀然,法明神僧誦經之時,身上的念珠忽然斷裂,嘩啦啦落了一地,
這位佛門神僧睜眼,一雙眼眸中金光爆射!
他運轉神通,很快便看遍五臺山,
隨機便收回目光,悠悠嘆息一聲,
“禍事。”
他皺了皺眉,立刻運轉神通傳音給五臺山的主持,
“智云,傳訊五臺山諸寺,嚴禁弟子下山,開啟金剛陣。”
此時,同樣在誦經的五臺山主持智云大師身軀一震,雙手合十,
“尊法旨。”
大殿之中,一向清燈禮佛的法明神僧緩緩起身,
“這次秘境在五臺山開啟,絕不能讓五臺山中佛門弟子卷入是非之中。”
他自小在五臺山修行,原本是一個伙房砍柴的小和尚,名不見經傳,
后來誦經之時靈光四溢,被一位高僧相中,收為入室弟子,傳授佛法,一直到如今,
當初的高僧一個個大限將至,
只有這個砍柴的小和尚活到現在,壽命悠長。
“阿彌陀佛,老僧竟然也動了凡心,劫難將生,不知能否過了這一關。”
法明神僧重新坐了下來,地上的念珠憑空向他飛了過來,逐漸匯聚在一起,掛在他的脖子上,
但原本斷掉的線并沒有重新連接,是一道金光將這些念珠串了起來。
一向作為修行圣地的五臺山忽然封山,
香客不能上山,名下的弟子也不再下山活動,
讓許多附近的修行門派紛紛震動,與之交好的門派寄出書信或派人前往查看,
五臺山這邊給出的回應則是極為簡單,
“天下禍事將起,佛門弟子不愿卷入是非之中,因此封閉山門。”
當地的許多修行勢力、名門正派,以及大理寺的分部皆感到有些驚訝。
五臺山封閉山門之時,一名佛門弟子攜書信來到了大理寺的分部,
大理寺如今人員龐大,勢力變得極為強悍,
本身背后就是朝廷,如今又聯合了諸多世家門派的力量,其中的高手極多,
本地大理寺的負責人是一名三十多歲模樣的修行者,是一名散修,傳承的是道法,
他這一門不修丹鼎,只修煉符箓。
這名散修名叫劉奇,聽起來名字并不出眾,沒有出家人的縹緲之意,
可是自從他執掌分部之后,周圍的妖魔迅速被滅殺,許多魔道門派都迅速被剿滅,
整個區域的治安為之一清。
當五臺山這中年僧人持書信來到大理寺分部之時,
劉奇接過書信查看,頓時變了臉色,
“大師請回稟智云方丈,說此事劉某已經知曉。”
這名中年僧人雙手合十:“善哉,貧僧告退。”
話音落下,他便離開,
這僧人神通廣大,邁開步子便是數百丈,施展的是佛門神通,正是智云方丈的關門弟子,
如今大爭之世,天驕并起,
許多人破開枷鎖,修行速度極快,
這名中年僧人便是其中之一,半年之內連破數境,如今已然是陰神巔峰,展露出了極高的資質。
劉奇看著手中的書信,那上面說五臺山周圍有天柱秘境開啟,遂將此事上報朝廷,五臺山僧人不愿意參與此事,
劉奇立刻取出傳訊法器,將此事上報大理寺總部,
他的心中有些意動,只不過隨即便壓制下去了,
“連五臺山都封閉了山門,這件事還是不要去爭,機緣雖有,可是要有命去拿。”
這便是大理寺分部負責人劉奇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