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荊州城,
此地人口眾多,經濟繁華,地理位置便利,
緊靠一條運河,水運發達,碼頭上過往商客絡繹不絕,
荊州城外北郊,有一座破落的城隍廟,早就已經廢棄無人,再無香火,
此時,城隍廟內卻有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臉色黝黑,一雙眼卻極為明亮,
此時,雙手放在腦后,枕著一口鐵劍,翹著二郎腿躺在地上,
此地的城隍廟中供奉的城隍神像手中拎著一桿鐵槍,雖然并沒有穿鐵甲,可是神色肅然,眉宇之間帶著煞氣,
城隍像上斑斑駁駁,已經極為破舊,
面前有一個大香爐,上面插著三根極為劣質的香,此時已經被點燃,
香線飄飄渺渺的升起,是城隍廟中極為罕見的香火。
十三四歲的少年枕著鐵劍,翹著二郎腿,嘴里還叼著一根草,
香爐前供奉著一只燒雞,他并沒有去動,
可此時,他的肚子卻不合時宜的叫了起來,
一陣風吹過,落葉紛飛,
隨即城隍廟中便有一個穿著天藍色長衫的中年男子浮現,
男子面如古銅,身著便服,可是腳上卻穿著官靴,看著面目竟然與那尊城隍生的有幾分相似。
少年見到這面如古銅的中年走進來,也不驚訝,翻身而起,連忙說道:“義父,你怎么下來了?”
氣度威嚴的中年男子淡然道:“有客人將至,姑現身迎接。”
少年名叫呂江淮,
他笑著說道:“什么客人還需要義父親自現身迎接?”
中年男子搖了搖頭:“我不過是一尊香火稀疏的野神,對方乃是道門真人,不可失了禮數。”
呂江淮沉默,只是眼珠子滴溜溜的轉著,似乎對這人極為感興趣。
片刻后,一位手中拎著降魔禪杖,神情冷峻的僧人走了進來,
他的身后還跟著一個儒雅清俊的年輕道人,身穿青色道袍,腰上掛著一口形制古雅的長刀,
呂江淮眼前一亮。
見到這神情冷峻,手中拎著降魔禪杖的僧人,連忙上前行禮,客氣的說道:“小子呂江淮見過慧真法師。”
慧真法師微微頷首,目光看向面如古銅的中年男子:“郭道友,此事兇險,為何不讓他離去?”
氣度威嚴的中年男子還未說話,呂江淮便解釋道:“是我求義父讓我留在此地的,我想盡些微薄的力量。”
慧真法師便沒有再說話。
中年男子微笑道:“不知道這位是?”
慧真法師介紹道:“這是貧僧的朋友,李道長,特意請他來對付白蓮教妖人。”
慧真法師轉頭介紹:“這位是本地郭城隍。”
李言初笑著拱手:“郭城隍。”
面容威嚴的中年男子微笑道:“什么城隍,不過是一尊香火稀疏,即將消亡的野神罷了。”
李言初從慧真法師口中得知,白蓮教潛伏在荊州城中,意圖復蘇一尊古老存在,此事是由一尊城隍報信,
他正好路過此地,被城隍傳信得知,便親自去城中探查,
果然發現白蓮教陰謀,只是對方有高手潛伏在其中,慧真法師并未輕舉妄動,
而且此時白蓮教正潛伏在荊州城中投鼠忌器。
慧真法師與李言初來到破舊城隍廟,與本地城隍爺打了招呼,便前往荊州城探查,想尋找白蓮教妖人,
待他們兩人離開之后,手中拎著一口鐵劍,眼睛極為明亮的少年呂江淮問道:
“義父,這位李道長年紀輕輕,能解決這里的事情?”
面如古銅,氣度威嚴的中年男子微笑道:“此人氣息宏大,定能解決此事,若你能拜在他的門下,受益無窮。”
呂江淮有些驚訝。
面如古銅的中年男子又道:“此事若解決,憑報信之功,試著為你接引一樁機緣,成與不成,還要看伱的造化。”
呂江淮聞言有些感動,道:“義父。”
面如古銅的中年男子見此臉色稍緩,輕聲道:“我這人就這個脾氣,不討人喜,可你我二人有緣,若你能得其傳授功法,日后必定受益無窮。”
呂江淮抬頭笑道:“我自然知道義父是為我好,嚴父慈母嘛。”
面如古銅的中年男子笑了笑,目光看向室外,若有所思。
荊州城,
一僧一道走在街道之上,一個神情威武,一個容貌清俊,
而且又都手持兵刃,頗為引人注目。
李言初方才檢查過整個荊州城,并沒有搜到白蓮教妖人的氣息,
若非此時不在,便是有什么隱匿氣息的手段。
他與慧真法師走在大街之上,他的神識強大,只要感應到邪氣,便會順藤摸瓜尋到白蓮教妖人聚集之地,
李言初道:“大師,方才那位城隍爺倒是有些意思,看似即將消散,實際上神魂極為凝練,而且似乎有王朝氣運護體。”
慧真法師微微頷首:“貧僧觀察過他身上的氣息,的確十分凝練,只是這王朝氣運卻沒看出。”
李言初緩緩道:“城隍許多都是人族大賢敕封,受朝廷認可,受百姓香火,只是要有王朝氣運庇護,此人生前應該本來就是朝廷官員。”
慧真法師道:“此人特意傳信于我,倒是忠義之輩,若非他,我還不能發現白蓮教的蹤跡。”
李言初微微頷首,他們還未趕到荊州,城隍便已現身,倒是有些道行的樣子。
驀然,他注意到一股淡淡的氣息,
他的神識一直覆蓋在整個荊州城中,這氣息一出現,便被他捕捉到,
氣息一閃而逝,片刻便消失不見。
“在東南方有外道氣息。”
李言初沉聲道。
隨后便與慧真法師迅速趕到邪氣出現的地方,
發現此地是一座富貴人家的大宅子,上面寫著兩個大字,
“劉府。”
李言初淡然道:“剛才那氣息就在劉府之中。”
慧真法師心道:“請李道長來的確是對了,如果我自己查探,不知要到什么時候。”
李言初將神識覆蓋整座劉府,只要那氣息稍有異動,便可再次發現。
他們上前敲門,
鐺鐺鐺!
吱呀,大門被打開,
一個清秀的小廝探出頭來,見到是一僧一道,連忙說道:“為什么現在才來?快隨我來,老爺那邊都急壞了!”
李言初:“”
慧真法師:“”
兩人對視一眼,一頭霧水,
走在路上,清秀小廝喋喋不休,
李言初這才弄明白,原來劉家的小姐發了病,已經許多天不吃不喝,只能吃夾生米,
而且只要吃起夾生米,就根本停不下來,
這可把劉家夫妻給嚇壞了,可請了許多高僧道士做法也不管用,
請遍了城中的名醫,同樣無濟于事,沒有能給劉家小姐消食解氣的,
這些日子又遍尋城中的高僧道人,降魔除妖,驅邪避兇,
聽說城中有游方道士與僧人,懂醫藥之術,會攝鬼驅邪,因此便派了不少人去找,
知名道觀佛寺的觀主主持解決不了,便將目光放在了江湖術士的身上。
來到大廳之后,一名身材極為臃腫的中年男子抬頭看了過來,頓時眼前一亮,
此人身材肥胖,手上戴滿了戒指,珠光寶氣,給人一種極為有錢的感覺。
“老爺,人來了。”
清秀小廝說道。
劉老爺眼前一亮,只是有些好奇,怎么只有這兩人,去請的人呢。
他的目光落在李言初臉上,頓時愣了一下,心道:“如今的游方道士竟然如此難混,長成這個樣子都去當了游方道士!”
他開口與李言初兩人寒暄幾句,便要帶人去給自家閨女治病,
李言初暗暗將神識掃過整個劉家,
劉老爺打扮的比較土豪可,劉家這處宅子是被精通風水的高人看過,設計的極為合理,可保劉家家業興盛,
而且尋常的孤魂野鬼,游神野神也進不來,會被風水局擋住。
當然,李言初的神識在其中暢行無阻,
此時他的神識掃到了后宅,發現了劉家小姐劉小姐,年方二八,
原本長的還算標致,與他父親截然不同,
此時數日的折磨,已經讓她精神恍惚,體型消瘦。
李言初挑眉:“方才分明感受到外道氣息,而此時卻感覺不到了。”
三人剛要向外走去,卻發現另外一名小廝也領著一僧一道走了進來,
僧人黑胖,衣衫敞開,看起來不修邊幅,
道士高瘦,一臉的破相,生著鼠須,不僅背著一個太極八卦褡褳,還背著一把破二胡,
這小廝高興的很:“老爺,我將城里的兩位高人請來了!”
這小廝話音剛落,便見到老爺身邊有一僧一道,僧人威嚴持重,道士豐神俊逸,兩人看起來仙風道骨,氣宇軒昂,
與自己身邊這兩人看起來截然不同。
劉老爺一愣,
看了看李言初兩人,又看了看剛進來的兩人,
后來的這兩人才有些像游方僧人,游方道士的模樣。
劉老爺轉頭看向李言初,
李言初微微一笑:“方才小道便想解釋,不過覺得既來此,也算有緣,便出手為小姐治病驅邪。”
李言初容貌清俊,氣質出塵,如謫仙人在世。
聲音極為清朗,聽著讓人鎮定。
劉老爺臉上露出喜色,拱手道:“多謝道長,若能救我女兒性命,事后必奉上重金酬謝!”
一聽到重金酬謝四個字,那一僧一道對視一眼,
黑胖僧人沉聲道:“呔!哪來的欺世盜名的妖道妖僧,竟敢冒我二人之名!”
身邊那背著破二胡的游方道士同樣冷喝道:“本座乃天風真人,學藝于龍虎山,你們二人欺世盜名,是江湖騙子,還不速速退去!”
兩人一聲爆喝,氣度不凡。
劉老爺本來直接相信了李言初,可此時被這兩人高聲呼喚說的話,弄的一愣一愣的,
龍虎山那可是道教圣地,乾國道門執牛耳者,
李言初方才只是看了一眼,便知這兩人并非修行之人,體內并無法力,
他看了一眼這游方道人微笑道:“你在龍虎山學藝?”
這個道士傲然道:“不錯,說出吾師之名,恐嚇汝一跳。”
李言初道:“你師傅是誰?”
游方道士皺了皺眉,
這年輕道人好生討厭,
只是他早準備好說辭,聞言便冷冷道:“龍虎山四大天師之一,趙天師!”
話音落下,他負手而立,有一種孤高絕世的感覺,透著一種大宗門子弟的傲然之氣,
李言初恍然大悟:“原來你是趙天師的弟子,不知天師如今可回龍虎山了?”
趙天師曾來魏城尋老道回龍虎山接掌教真人之位,可老道騎著大黑避而不見,師兄弟一追一逃,不知此時趙天師是否已經回山。
背著二胡的游方道士皺了皺眉,與這身邊的黑胖的僧人對視一眼,
“難道遇上了同行?看這小子似乎比我還要鎮定。”
只不過見李言初氣度不凡,他便先矮了三分,
沒有了先前那份氣勢,他生怕遇上一位真正的修行之人,
于是便訕訕笑道:“家師還未回龍虎山,你認識家師?”
李言初笑了笑:“認識。”
游方道人:“”
黑胖僧人脾氣稍微急躁些,
心道:“這廝膽子不行,如今江湖上渾水摸魚的極多,絕不能被人唬住了。”
他瞪了游方道人一眼,
游方道人此時眉頭深深皺起,心中惴惴不安。
驀然,
李言初感應到先前那股氣息泄露,隨即消失不見,
他看向這一僧一道,神情平靜:“招搖撞騙,可能會遭天打雷劈。”
黑胖僧人皺眉,張嘴欲罵,
天空之上,忽然烏云密布,
轟隆隆!轟隆隆!
雷電閃爍其中,威勢驚人!
黑胖僧人:“”
游方道士:“”
兩人對視一眼,落荒而逃!
劉老爺心中大驚,抬頭望天,隨即看向這個容貌清俊的年輕道人,
“神仙!活神仙!”
劉老爺心中一震,便覺自己女兒有救,
李言初收了神通,天空之上,雷云散去,
只是他并未動身,而是輕輕感應了一下,果然,那股氣息又是一閃而逝,
李言初釋放雷法氣息,不光是要嚇退這對招搖撞騙的江湖術士,還是要壓迫劉府中的外道,
下一刻,他施展神行道術,整個人消失不見,
劉老爺大驚失色:“那位道長去哪里了?”
慧真法師淡然道:“除魔去了。”
劉老爺又驚又喜,
沒成想,今天真的來了一位道門神仙!
李言初神行來自后宅之中,
后宅之中,有一口八角古井,
身形一閃,便來自古井上方,
“氣息便是從這里傳出來的。”
神識探查有可能被屏蔽,可李言初此時已經發現位置,
雙眸中閃爍法光,施展靈目術天眼,
八角古井深處有一只金蟾,感應到李言初的氣息,頓時變得戰戰兢兢!
李言初聲如炸雷:“滾出來!”
他這一聲冷喝,蘊含道門真言,又蘊含神通大天龍吟,
井水頓時沖天而起,一只金色的蟾蜍飛了出來,跌落在地,惶惶不安,
這里的異動吸引來不少人的注意,后宅中有家庭戶院,一群丫鬟老婦跑出來,
見到一個豐神俊朗的年輕道人,先是一愣,
待到見到那只巨大的金蟾,紛紛驚呼了起來!
李言初并未動手,身上氣息如山似岳,強橫至極,
金色的蟾蜍有牛犢大小,趴在地上不敢動彈,
“上仙饒命!上仙饒命!”
李言初雙眸中法光閃爍,看到這金蟾身上有血煞之氣,怨念纏身,
沉聲道:“饒命?”
“貧道若晚來數日,劉家小姐便被你害死!”
金蟾恭敬的說道:“小的本是此地水怪,被這富貴人家氣息溫養,
劉家小姐與人爭吵,有一只金釵恰好落入水中,正好打了我一下,小小懲戒而已。”
李言初冷笑:“巧言令色,白蓮教的人在哪里?!”
金色蟾蜍心中一驚,連忙說道:“小的只是本地水族,不知道仙長說的什么……白蓮教。”
李言初與白蓮教的人打過交道,白蓮教的功法有特殊之處,先前他也是憑借這氣息搜索,
金色蟾蜍身上亦有白蓮教的氣息。
李言初探手直接將金蟾的魂魄拘住,
恐怖罡氣寸寸掃過,
攝魂!
龐大的記憶涌來,隨即李言初便了解了前因后果,
這金蟾的確是水中靈物,是比較特殊的存在,難怪先前能夠數次屏蔽他的神識,
只不過此物已經修煉成精,妖力渾厚,后來被白蓮教發現,便入了白蓮教,傳授修行之法,
之后經常潛伏在富貴人家吸取貴氣金氣。
這一次白蓮教要在荊州城有大動作,試圖復蘇一座古老存在,
金蟾游動于各大富貴人家后宅水井之中,也參與其中,
至于這個劉家小姐,是他心生歹念,在夢中與劉家小姐纏綿,導致劉家小姐魂魄中精氣喪失,宛如中邪一般,
因此,城中一些有法力道行之人瞧不出根底,
另一個原因便是這金蟾身上的妖氣被白蓮教功法遮蔽,化作法力。
“春江閣。”
李言初挑眉,
根據這金蟾的記憶,白蓮教的據點此時就在春江閣中,而且今天閣中有一位大人物前來,主持此事的儀式,
此人李言初也認識,
正是逼王,
道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