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音法師神情冷峻,他身上的肌肉棱角分明,蘊含著難以想象的爆炸力量,
腦后的火輪陡然間變大,使得整個人威猛如天神,
腰間那口漆黑如墨的長刀,滄浪一聲,宛如龍吟,在他身邊飛舞,最后懸停在他面前,
此刀一出現便給人一種極為邪惡的感覺,
殺氣幾乎濃郁成了實質,天音法師整個人肉眼可見的干癟,
從一個肌肉虬結的威猛老僧,變成了一個身形枯瘦的老和尚,
可他身上的氣勢卻與先前發生了截然不同的變化,
“修成魔刀以后,已有數百年未出鞘,今日你將是死在老僧刀下的第一人。”
天音法師聲音冰冷,
握住手中的魔刀,向李言初斬出!
這刀凝聚了一尊幾乎修成三位一體的巔峰高手的殺氣,
一刀斬出,整個人的氣息渾然一體,仿佛天降神罰!
刀光未至,便有無窮的殺意籠罩了下來,
李言初眸光冰冷,揮動斬蛟刀劈了上去,
背后的高大神影,一瞬間與他動作一致,同樣劈出一刀,
武道外景!
轟隆隆!
斬蛟刀與魔刀的刀光撞擊在一處,
剎那間,
周圍一切山峰盡數崩碎,
一道可怕的力量漣漪向外擴散,
一瞬間,先前調動出來的群山,盡數湮滅,
承受了如此強大的力量,這仙畫依舊并未破碎,
老板娘在其中不光改了仙道符文,還不知加入了多少寶物。
天音法師眼中浮現訝色,魔刀出鞘,斬仙屠神,誰料竟被這年輕道人擋了下來!
兩人一觸即分,李言初再次持刀劈來,身上的磅礴血氣灌注于斬蛟刀之內,一瞬間,虛空震蕩,
又是一聲巨響,天音法師被逼退,
感覺到魔刀上傳來的那股可怕力量,他眉頭皺起,
揮刀,一道匹練橫掃而出,方圓數里之內盡在這刀氣之下,
他說的沒錯,如果在魏城交手,光是這戰斗的余波,就能將整個魏城化為廢墟。
李言初踏出一步,身形陡然消失,再次出現,便來到天音法師的身后,
一刀向他脖子上砍去!
天音法師心中一沉,剛才那一刀被輕易避開,
魔刀的氣機鎖定對這年輕道人根本不起作用,
他反手一刀劈出,魔刀鋒利無比,漆黑如墨,仿佛一團化不開的邪惡,
兩人長刀相交,恐怖的力量在周圍炸起道道半透明的力量漣漪,仿佛有雷霆閃動,
電光火石之間,兩人出手數十次,
仙畫之中,刀氣縱橫!
李言初眼中戰意沸騰,氣息節節攀升,
天音法師成就半仙之體,法力幾乎無窮無盡,體魄強橫,
他的雙眸中仿佛有黑色火焰跳動,整個人變得愈發消瘦,
仿佛在以元神精氣獻祭這口魔刀,
這魔刀不是有形之物,而是他修煉的一種可怕的神通,
魔刀斬出,刀氣長達百丈,粗大如山峰,
李言初手中斬蛟刀發出神秘的律動,虛空震蕩,
揮刀劈了上去,百丈刀氣被劈碎,露出魔刀本體,
再次硬碰硬殺了上去!
天音法師一瞬間將體魄元神提升至巔峰,凝練無比,
一聲洪鐘大呂過后,兩人不分伯仲,
這魔刀可怕的氣機,連升仙府府主都極為忌憚,有斬滅一切的力量,
尤其是天音法師是一個半仙之體,
可沒想到竟然與這個年輕道人不分伯仲,
斬蛟刀上神秘的律動爆發,將這口斬滅生靈的魔刀震開,
同時,李言初一掌便轟在天音法師胸口,
轟隆!
沉重的力量爆發,將天音法師逼退,
魔刀有摧毀一切的可怕殺氣,不管什么神通術法,皆是一刀斬之,
可是若一刀斬不了,落到勢均力敵的程度,
近身搏殺,天音法師絕非李言初的對手,
身前三尺,從來就是武道強者的主場,
李言初欺身而進,斬蛟刀冰冷刀鋒劃過,
天音法師再次揮刀劈出,
可是這一次李言初的手腕一翻,手中斬蛟刀虛晃一下,頓時斬向天音法師的胸膛,
天音法師胸膛上被劃出一道白線,頓時火星四濺,
這具枯瘦不已的身體,如今渾然一體,寄托在魔刀之上,反而有種肉身不滅的感覺,
魔刀斬下,快到了極致,仿佛憑空出現,
可李言初直接側身避開,一拳便轟在了天音法師的胸膛之上,
如今,他的武道殺伐威力極重,一拳轟出,再次將天音法師逼退,
李言初殺上去,施展出三頭六臂法相,
兩條手臂抓住天音法師的胳膊,狂風暴雨般的拳頭落了下去!
轟隆隆!轟隆隆!
在如此可怕的威能之下,天音法師身軀終于被打破,口中溢出鮮血,
魔刀之上,細看的話也會發現一條裂痕,
天音法師心中大驚,
若是繼續這樣下去,恐怕肉身真的會被徹底打破,
他的身形陡然消失不見,李言初手中頓時一空,只有那口漆黑如墨的魔刀,
與此同時,天音法師祭起一道金色法旨,
從升仙府府主手中請來的法旨,他本以為無需動用,
可沒想到,這年輕道人竟然這么兇!
法旨緩緩展開,一股可怕的氣息流露出來,
李言初揮手間施展永鎮山河秘術,金色的仙道符文印了上去,
這緩緩展開的金色法旨竟然停了下來。
天音法師心中一凜,
這是仙道封印法術!
“成仙之劫,竟如此之重?”
天音法師一瞬間燃燒元神肉身,魔刀威能大增,轟向李言初,
李言初揮手間,一顆珠子飛出,隨即便有日月齊天的道象浮現,
魔刀飛入日月珠道像之中,威能頓時大減,
日月珠化作山峰大小,帶著湮滅一切的可怕力量砸向魔刀,
天地間響起洪鐘大呂!
魔刀已經受了太多次斬蛟刀的碰撞震蕩,
此時,再被日月珠砸中,頓時浮現數道裂痕,
天音法師全力催動魔刀突破日月道象的限制,
元神肉身在一瞬間瘋狂燃燒,魔刀之上,裂痕盡數消失,
頓時化作一道黑色流光,飛向李言初!
此時,
李言初手中飛出一道青色小旗,白氣懸空,霞光萬丈,
魔刀頓時動彈不得,隨之被青色小旗徹底壓制住,
“青蓮寶色旗!”
天音法師失聲道,
不可能,
此人手中竟然有仙器!
他與先前霍桐山的那煉氣士不同,一眼認了出來,
這根本就不是什么仿仙器,而是一件真正的仙器,
只是被加上了禁制,
此時,他的元神肉身正在不斷燃燒,卻掙脫不開青蓮寶色旗的控制,
反而在這霞光照耀之下,魔刀寸寸龜裂,
天音法師心中悲憤莫名,
若是一上來自己就動用金色法旨,或許不會落到如此境地,
天音法師心中既有決斷,
剎那間,魔刀轟然破碎,
變成無數碎片,
這些碎片鋒利無比,再次化作一片流光轟向李言初,
他不惜碎掉魔刀,也要斬這年輕道人,
你有仙器青蓮寶色旗霞光籠罩,我便近身斬你!
可是這片流光飛到李言初身前,他卻突然發現一件紫色飄帶,纏繞在他的身上,
他不惜碎掉魔刀轟在李言初身上,卻根本毫發無傷,
“紫綬仙衣!”
天音法師又驚又怒,
此人為何會有兩件仙器?
紫綬仙衣不是在云霄秘境之中?
一瞬間,殺伐果斷的天音法師心中生出了萬分悔意,
“這地方不該來。”
李言初磅礴法力凝聚成一只大手抓了過去,
直接將魔刀碎片抓在手中,
在青蓮寶色旗霞光照耀之下,
天音法師身形浮現,此時,他的氣機極為衰敗,
手中魔刀已經破碎,變成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
李言初上前,手起刀落,一刀劈下天音法師的腦袋,
可下一刻,
天音法師胸腔之上卻陡然再次生出一個頭顱!
李言初挑眉,
再次生出的是一個年輕僧人,
此人他先前殺過一次,正是看守高埠村的白衣僧人悟止,
李言初再次劈了上去,
隨著悟止頭顱掉下,卻又生出峨眉山伏虎寺,神云法師的頭顱!
刀光一閃,神云法師頭顱再次跌落,
李言初手中涌現出紫色炫極天火,將天音法師的身軀煉化,
轉瞬之間便燒成灰燼!
整片畫中天地之中變得無比寂靜。
他輕輕一躍,離開仙畫,從一個扁平的水墨色紙片人,重新變成一個年輕道士,
翠花在一旁目瞪口呆,
從李言初用仙畫抓天音法師進去,
到兩人戰斗結束,過去的時間極短,
她心中不由生出荒誕之感,
“這么一尊高手就這么死了?”
剛才那老僧氣息之強,讓翠花都有些心驚膽戰,沒想到轉身之間便死在李言初手中,
“來的難道是一道分身?”翠花問道。
李言初搖了搖頭:“應該是本尊,此人修行三位一體,不過兩具分身都被我斬了。”
剛才他已經感應到熟悉的大道感應,有功德降臨,
李言初探手一抓,那金色法旨落入他的手中,
“霍桐山中領悟的這永鎮山河秘術,恐怕比我想象的還要強大。”
李言初心道。
先前這金色法旨被仙道符文的力量鎮壓住,并沒有展露出真正的力量,
李言初微微思索了一下,將它收入乾坤袋中,
此物力量屬性太高,一旦動用不知道會引發什么樣的變故,
而且李言初認為最有可能是化作金色華再次消失,
“先將其封存起來,日后再慢慢研究。”
魏城青衣娘娘廟,
李言初許久未到這個廟中來,
主要是與這位青衣娘娘并沒有什么太深的交情,
而這青衣娘娘據說也在養傷之中,
如今,雖然說境界越來越高,接觸到這個世界的許多隱秘,他才發現,魏城原來也曾經是天下風云之地,
他想從這位承載魏城香火的青衣娘娘口中,了解一些當初魏城的一些隱秘,
青衣娘娘廟依舊香火鼎盛,
他來到此地,神識展出,卻并未尋到當初那個守廟的老頭,
李言初平靜的與青衣娘娘神像對視,
這寶相莊嚴的青衣娘娘即便以此時他的修為來看,同樣是充滿清靜祥和之氣,
李言初捏了法訣,施展驅神神通,
這驅神神通可御使山神土地、山精水怪,
像一些野神廟神自然也可以驅使。
李言初手上飛起光芒,落入青衣娘娘神像之中,
一旦青衣娘娘真身感應到,自然便會蘇醒前來,
可是他接連催動數次法訣,青衣娘娘的神像卻都沒有感應,
如果不是青衣娘娘隕落,便只有一個可能,
“青衣娘娘不在魏城附近?”
李言初不由得一愣,這種廟神輕易不會離開自己承受香火的范圍,
不然修為也會受到一定影響。
李言初微微思忖了一下,身形頓然消失,施展土遁之術來到城外,
隨即腳下便生出祥云,乘云飛向斷龍窟,
斷龍窟中封印復印的那個麻衫老者,被人用佛門神通鎮壓,也參加過三百年前魏城爭奪不死藥的事情,
麻衫老者感覺到一陣氣息波動,猛地抬頭向外看去,
發現是原先見過的那個年輕道人,
“仙長,你想通了?”
“讓在下在你身邊追隨,可為仙長增加福緣。”
麻衫老者面露欣喜,高聲道。
李言初道:“我來是有事情要問你。”
麻衫老者是由錦鯉變化而成,見狀連忙道:“仙長請問,只要在下知道的,無有不言。”
李言初道:“當初鎮壓你的是一個白衣僧人,你還記得他長什么樣子嗎?”
麻衫老者道:“自然記得。”
接著,他對李言初描述起那白衣僧人的長相,
李言初皺了皺眉,單憑這描述,根本無法判斷,
他催動神通,對著麻衫老者輕聲道:“你在腦中觀想那白衣僧人的長相。”
麻衫老者一愣,連忙道:“好。”
隨即李言初輕輕一點,一道靈光落在麻衫老者眉心,
麻衫老者存想神識,在識海中觀想那白衣僧人的長相,
李言初此時催動的是攝魂神通,
他在那斗笠男子等人煉氣士手中得到許多關于神魂的法術,其中明魂術、搜魂術有許多,
雖不及攝魂神通來的正統,可也蘊含許多神妙變化,
李言初此時并未完全掌握,
不過,麻衫老者只要在腦海中觀想那白衣僧人的長相,他便可以看到。
片刻后,李言初收了神通,眼中透出思索之色:“是他。”
那白衣僧人就是先前他在高埠村中遇到的白衣僧人,
麻衫老者恭敬道:“仙長神通精妙,在下佩服。”
李言初道:“難為你記得這么清楚。”
“三百年,三百年!”麻衫老者悲憤道:“他將我封印在這鬼地方,在下自然忘不了他。”
李言初道:“我想了解一下當初魏城爭奪不死藥時發生的事情。”
麻衫老者便對李言初講起了三百年前,魏城發生的那場爭斗,
這麻衫老者當初還年輕,只是第二境界后期,
而且翻車又翻的比較早,早早被那白衣僧人鎮壓于此,因此,對于后面發生的事情并不清楚,
只知道當初魏城流傳出不死藥,天下高手蜂擁而至。
李言初嘆了口氣,
麻衫老者問道:“怎么了?仙長?”
翻車翻的太早,沒有太關鍵的信息……李言初搖了搖頭,忽然心中一動:“你認識青云觀天寶道人嗎?”
麻衫老者愣了一下,認真思索了一下:“聽說過青云觀,可不認識那位天寶道長。”
李言初心中一動:“青云觀當時規模怎么樣?是不是一個大道觀,香火鼎盛?”
羅浮山的小師叔周懸可說過,當初揍他那人便是天寶道人,
一人鎮壓了當時魏城許多高手,
又有仙石,又傳承了黃庭道經,這樣的道觀怎么可能不是香火鼎盛的道觀?
麻衫老者想了一下,搖了搖頭:“不是,是一個小破道觀。”
李言初:“”
三百年前就這么破?
李言初接著問道:“既然是個破道觀,你為什么知道?”
麻衫老者一臉悲憤:“我認識青云觀的那個叫玄誠的道士。”
李言初一愣:“你認識玄誠?”
麻衫老者點點頭:“不錯,當初我在魏城水域中修行,那道士說丟了一把劍,落入河中,非說是被我撿走,后來我便只能賠給他一柄金劍。”
李言初嘴角抽了一下,感嘆道:“你倒是好心。”
麻衫老者悲憤莫名:“他把我給揍了,還說找不到他的劍,就天天來堵我,我也是沒辦法!”
李言初:“”
麻衫老者忽然心中一動,連忙問道:“仙人認識玄誠?”
李言初道:“你觀想他的形象,我看一下。”
麻衫老者連忙在腦海中觀想玄誠的樣子,
李言初施展攝魂神通,發現是一個濃眉大眼的青年道士,穿著普通道袍,看著極為憨厚的樣子,
他仔細看了片刻,發現此人與自己的師傅長的倒是并無相似的地方,
“難道只是同名而已?”
李言初心道。
許多道教有名望有實力的高人,都認識自己的師傅,
連龍虎山天師都跟自己師傅交情深厚,
對師傅的背景,他一直都有些好奇,
只是……說他是三百年前鎮壓當代的高手,未免有些讓人難以接受。
“或許只是……巧合。”
“總不會上了年紀模樣也變了吧。”
李言初想了一下,便收回神通。
麻衫老者看了李言初一眼,福至心靈:“剛才我突然想到,當初那位玄誠道長的確是品性高,我是仰慕他的人品,才將金劍送予他,跟堵不堵我沒有關系。”
李言初見狀,啞然失笑:“我不認識他,無需如此。”
麻衫老者一本正經道:“在下說的都是真心話。”
李言初:“”
詢問完,他打算離開,
麻衫老者一怔:“仙長不放我?”
李言初奇道:“我什么時候說過?”
麻衫老者嘴角一抽,說這話是要白嫖我的情報了?
最后李言初還是沒解開這麻衫老者的封印,雖然這封印是白衣僧人留下的,
他心中有一點不解,為何那白衣僧人會特意封印這老者在斷龍窟,
是當初修為不夠,還是說另有用意?
他想了一下,還決定先將老者在留斷龍窟中比較穩妥,
再想到什么問題,來尋他也比較方便。
李言初回到了青云觀中,
對于那白衣僧人,他十分好奇。
在山海秘境之中,進入那時光回溯之后,熊族妖王說過,他也是被一個白衣僧人邀請進入獅駝國,
斬殺升仙府那黃衣少年之時,那人也曾說過在府中見過白衣僧人,
只是,不知道這兩人說的是否是同一人。
升仙府大殿之中,
升仙府的神秘府主神情凝重,
天音法師的命牌竟然破碎了!
周圍是三十六尊古老神祇石雕,宏大威嚴,透著凜然神威,
“天音法師已經凝聚半仙之體,究竟是什么人殺了他?”
府主心道。
一尊古老神祇緩緩復蘇,聲音宏大威嚴,
“法旨被人奪了,把人找出來,”
升仙府府心中一沉,
無論動用與否,都該回歸天地的法旨被人奪了?
是誰掌握如此權柄?
這兩天有點事,今天只有一章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