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李言初一聲輕喝。
幾名錦衣華服的公子哥,頓時身軀一震。
接著臉上的表情變凝滯了一下,繼而恢復了正常。
“誒?!我怎么會在這里?”
“奇怪,我不是在家中讀書嗎?”
“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完全記不起來了?”
幾人好像根本記不清自己究竟為何出現在望江亭中。
他們的話也將周圍的百姓吸引了過去。
看熱鬧。
從來都不缺人。
李言初三人則是順勢離開。
待到走出一段距離后。
白宏圖訝異道:“方才望江亭中那妙齡女子是鬼?!”
他也是正八經的道家子弟。
方才可是一點都沒看出來。
李言初微微搖頭:“看不準,但是方才那幾名富家公子顯然是中了迷魂術。”
迷魂術是修行中人的叫法,江湖上有很多拍花子拐帶小孩婦女的,其實也是屬于迷魂術的一種。
只是各家修煉的東西不太一樣。
白宏圖微微頜首。
他現在對于來路不明的女人,徹底的受傷了。
身后跟著的那個落水女子,則是被兩人的談話嚇了一跳。
她定睛一看。
這才認了出來。
“言初道長,原來是您!”
女子喜道。
“你認識我?”李言初道。
“不錯,當初奴家家中還有一枚含冤血錢,多虧了言初道長,這才得以保全性命。”
女子感激道。
李言初恍然。
當初為了拔出含冤血錢的危害,自己和老白通過衙門牽線,組織了大規模的認錢活動。
這個女子想必當初就是記住了自己的樣子。
“你方才為何落水?”
李言初問道。
那女子臉上浮現一抹悲傷的神色,欲言又止。
“有什么難處可以說出來,或許我們可以幫你。”
李言初道。
“沒錯,伱是被人逼良為娼,還是家中鬧了鬼,中了邪,但說無妨,今天你算是遇到明白人了。”
白宏圖傲然道。
似乎是感染了兩人這種淡定自信的氣質。
這名女子微微沉吟。
便將自己的事情娓娓道來。
聽完后。
李言初和白宏圖對視了一眼,神色有些錯愕。
就這?
白宏圖欲言又止,最后選擇了沉默。
原來這個女子名叫鄭芝,家住在北門街,丈夫叫做孫平,是個讀書人。
孫平家道中落,讀書也只是過了鄉試,難以再進一步。
有些郁郁不得志。
娶了鄭芝這個媳婦后,孫平原本還很溫文爾雅。
但是日子長了卻開始暴露本性,他喜歡賭錢!
本來鄭芝還有些陪嫁,如今也盡數被孫平給輸光了。
即便如此鄭芝也依舊沒有大吵大鬧,反而是一力的勸慰丈夫,不要染上這種習性。
孫平被鄭芝的善解人意打動,真的收斂了些日子,在一家藥材鋪做事。
可是前幾日孫平沒忍住又去了賭坊,結果忽然轉運,贏了十幾兩銀子。
一個窮瘋了的讀書人,一直手氣不佳的九流賭徒,忽然轉運開始大殺四方!
結果能是見好就收嗎?
孫平徹底賭紅了眼,結果又一口氣贏了十兩銀子。
李言初聽到這里的時候,還以為是這個孫平遇到了什么邪祟,跟陰祟做了交易。
經常會有這種時運不濟的賭徒閑漢,忽然轉運。
其實很多時候都是中邪了,那些臟東西不喜歡錢,他們喜歡活人的心肝脾肺腎,鮮嫩美味。
還有的是色鬼。
喜歡別人老婆。
他跟你做交易,都是需要你付出代價的。
人的貪心是無窮無盡的,這種人往往都是死于非命,家破人亡!
鄭芝的丈夫孫平并沒有遇到陰祟鬼怪。
而是被人下了套!
在他接連贏錢以后,他開始輸了,而且是一輸再輸。
孫平贏來的二十兩銀子很快就輸光了。
這讓孫平徹底癲狂。
最后不僅輸光了家中的老宅,并且把自己那個賢惠溫順的妻子也輸了出去。
輸給了賭坊的老板。
馮三爺!
孫平祈求馮三爺放過自己,也放過自己的媳婦。
可是馮三爺并沒有理會,反而是讓人將孫平趕了回來。
這些地痞流氓打斷人手腳都是家常便飯,所幸馮三爺還要孫平回家告訴鄭芝。
于是沒有讓手下打他。
不然孫平要想全須全尾的回去,那可就是癡心妄想了。
鄭芝知道這些事后,凄涼無助,傷心欲絕。
一時間想不開。
就投了江,打算一了百了。
江水湍急,一眨眼就無影無蹤了。
死的干凈利索。
沒想到遇到了李言初這個年輕道長,直接將她從江水中救了起來。
白宏圖本以為是神鬼之事,沒想到只是地痞流氓的事情。
但是他畢竟是個熱血的年輕人,有些義憤填膺。
李言初則是比較沉穩。
“鄭芝,我問你。”
“你還想同你丈夫過下去嗎?”
李言初輕聲道。
白宏圖憤慨道:“這種連媳婦都能賣的男人,還同他過什么!”
李言初伸手虛攔住了白宏圖,示意他不要激動。
而是繼續說道:
“賭錢這種毛病很難改,因為來錢太快,容易讓人上癮,經不住普通的生活。”
“但是你若是想繼續同他過下去,我就幫你家還了賭債,找那個馮三把這件事了了。”
“你若是不想同他過下去,我就給你一筆銀子,幫你與他合離,馮三那邊你也不用擔心。”
李言初根本就沒將那個什么馮三放在心上。
什么賭坊老板,什么馮三爺!
聽都沒聽過!
魏城黑白兩道最硬的是縣衙王捕頭!
最大的幫派是五湖幫!
其余有些大幫派李言初也知道幾個,他們的當家都曾給李言初下過拜帖。
來青云觀拜訪過。
但是知道自己與這種道門高人不是一個層次的,于是匆匆離開了。
城中幾大富商也都視李言初為座上賓,好幾家的小姐都是被李言初救過性命。
一個賭坊老板,是個什么玩意?
打他都嫌費力氣!
鄭芝微微錯愕,沉吟了片刻。
猶豫不決。
白宏圖心叫一聲,完了。
看她這個模樣肯定是放不下自己的丈夫,打算回去同他一起生活。
在這種古代封建背景下,女子講究出嫁從夫。
雖然乾國的禮法并沒有受過程朱理學影響后的朝代那么嚴苛。
但是像鄭芝這種女人,柔弱的像水一樣,溫婉賢惠。
很容易逆來順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