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后。
李言初在道觀中盤膝打坐,白日從百姓手中收回的銅錢就擺放在地上。
今日的兩千枚銅錢,被符紙驅邪的便有一千五百多枚。
剩下伍佰多被他帶了回來。
他想用這些染血銅錢,將背后的東西引來。
若是想殺人,想吸取三魂七魄,活人精氣,那魏城中只剩下青云觀一處了。
為了以防萬一,他取出了那張靈官啟請符。
“敕封!”
隨著李言初模仿著宏大的大道之音,靈官啟請符上出現了大道潮汐。
一道耀眼的金光閃過,靈官啟請符散發著威嚴的神道氣息。
這張靈官啟請符是李言初從數百張符中精心挑選出來的,靈韻最強。
上次也是憑借著他,斬殺了假城隍。
“果然可以二次敕封!”李言初眼中露出喜色。
他查看了一下功德,發現這一次直接減少了兩千功德。
“第一次敕封是一千,然后二次敕封是兩千,三次就是三千嗎?”李言初心中想到。
他將這張道教正統寶符貼身收好,頓時一股溫暖的神道氣息還是滋養他的神魂。
比起之前一次敕封的時候,強了不止一倍,李言初一天的疲勞頓時消失不見,變得生龍活虎了起來。
他頓時眉開眼笑,取出了一張五雷符。
“敕封!”
大道潮汐出現,五雷符頓時出現了純陽雷法氣息,整個屋子中的邪氣似乎都被消弭了一樣。
雷法是天地至陽,鎮壓一切邪祟污穢,身懷二次敕封的五雷符,普通孤魂野鬼,被李言初瞪一眼也有魂飛破散的危險。
這次同樣消耗兩千功德。
剩下那張用過一次的五雷符,李言初想了一下,沒有急著敕封。
可供他敕封的還有兩件東西,分別是斬蛟刀,還有雷擊木指虎。
雷擊木可是蘊含著雷霆之力,極其稀少,李言初手上就這么一小塊。
也做不了木劍,便靈機一動做成了指虎。
不過李言初還是暫時打消了敕封雷擊木的這個念頭,而是選擇將方才那張二次敕封的五雷符再次敕封!
五雷符殺伐極重,很適合作為底牌出手。
李言初深吸了一口氣:“敕封!”
大道潮汐出現。
這一次比之前兩次加起來時間都要長。
待到一切恢復平靜,李言初頓時感覺眼前仿佛出現了無盡雷池。
五雷符上的純陽氣息,不斷地滲透李言初的神魂之中,讓他的魂魄更加凝練。
神魂日游高人元神中才有具備純陽氣息,白日神游,李言初如今當然沒有那個境界。
但是這張五雷符卻有這個凝煉陽神的作用,至此一點,便是罕見的道教寶符!
這一次總共消耗了七千功德!
“功德果然就跟錢一樣,再多都不夠花啊。”李言初喃喃自語。
李言初一直修煉到了深夜,才準備休息。
入夜后的魏城格外地平靜,近日血錢索命的事情,讓魏城百姓人心惶惶。
隱約間李言初嗅到了一陣線香燃燒很淡的香味,很快彌漫了整個屋子。
隨著房間內的香火氣息越來愈重,李言初仿佛時被吸入了深淵漩渦之中。
隱約間,李言初聽到了一個飄渺的聲音,那個聲音忽左忽右,讓人分不清楚來源。
李言初猛地睜開了眼,卻發現自己并不是在道觀中,而是身處一個黑白世界之中。
嘩嘩——
嘩啦啦——
耳邊傳來了水聲,李言初低頭看去,自己腳下全部是水,漫無邊際。
“這是哪?”李言初眼神一沉。
他下意識地摸了一下胸口,發現三張寶符正安靜的在懷中貼身放著。
入睡前他是懷抱著斬蛟刀的,此時斬蛟刀也在他手中。
他的心中稍微安定了幾分。
轉而將目光放在這個黑白世界中,黑白,通常在民間寓意是亡者世界。
嘩,嘩,嘩嘩——
他所處的低洼水面不是平靜的,而是宛如浪潮般一片一片拍打在李言初的腳腕上。
“這水好冰。”李言初臉色一變。
周圍籠罩著濃霧,隱隱的只能看到身前三丈之地。
饒是李言初神經入鐵鑄一般,此時也不禁有些動容。
“李言初!”
“李言初!”
突然有個陌生的聲音在呼喊他的名字,聲音凄厲,宛如喊魂一般。
李言初循著喊魂聲跑了過去,啪嗒,啪嗒,啪嗒,他踩在水面上發生了聲響。
在這個濃霧彌漫的黑白世界中,李言初根本分不清方向。
忽然李言初猛地停下了身形,因為,他忽然聽到了背后傳來了跟他一模一樣的腳步聲。
有人在跟著我!
李言初沒有立刻轉頭,他就那么站在了原地,耳邊不斷有人喊魂般的在喊著他的名字。
當他停下后,身后那個啪嗒啪嗒的腳步聲也隨著停了下來。
民間傳言,人身有三把陽火,若是深夜走夜路的時候,被人忽然拍了肩膀,喊了名字。
千萬不要回頭!
不然會被鬼物趁機吹滅肩頭的陽火。
這個民間傳言代代相傳,其實也具備一定的道理,人在極度驚嚇的時候,陽氣衰弱,就容易被嚇住。
被邪祟趁機入侵。
故而民間也有傳言,遇到不干凈的東西,要罵臟話,兇神惡煞,這也是鬼怕惡人說法的來源。
李言初不是惡人,可他殺過窮兇極惡之人,身上煞氣更重。
尤其是身懷道教正統寶符和斬蛟刀,尋常邪祟根本不敢近身。
正因如此,李言初才更加警惕。
這個古怪陰森的死者黑白世界,仿佛可以壓制他身上的血氣煞氣一般。
身后的腳步聲停了下來,李言初耳邊卻忽然出現了嘶嘶怪吼。
有火災燃燒聲,落水掙扎聲,沉悶的滴水聲,仿佛是來自周圍看不見的冤魂在耳邊低語。
意志不堅定的人很容易陷入大恐怖之中不可自拔。
忽然處于這個黑色兩色的死者世界,身后是詭異的腳步聲,耳邊是冤魂低語。
讓人尾椎骨都往外冒涼氣,這比死了都要可怕。
只是李言初神色肅然,目光堅定,他這個人越是遇到危險,就越鎮定冷靜。
不過,李言初眉頭卻皺起來,因為他不僅感覺到了這些恐怖的景象,還感到脖子似乎有些酸痛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