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這種染血銅錢吸取凡人精氣神的事情,白宏圖大驚失色。
作為玄門中人,他自然清楚時間一長,那么三魂七魄消散,人就是死定了。
“這魏城的水有點深啊。”白宏圖意味深長道。
“咋了,你怕了?”李言初問道。
“........”白宏圖笑容一僵。
“說什么呢,我就是在想,這種情況像不像某些邪神吸取信徒的信仰之力的樣子?”白宏圖道。
李言初臉色一變,道:“你不會是指青衣娘娘吧?”
白宏圖一攤手:“我只是說有些像,不過如今符水什么的,換成了血錢。”
李言初陷入了沉思。
白宏圖繼續道:“這件事情很棘手啊,魏城這么大,鬼才知道究竟有多少銅錢變成了血錢。”
“除了想我們這種通玄之人,普通人根本看不出來。”
白宏圖眼前一亮,道:“將這件事情告知官府,由官府出具告示,責令百姓將家中銅錢帶來衙門,由我們鑒別?”
李言初沉吟道:“這倒是不失為一個辦法,我就是擔心這種血錢本就是普通銅錢異變的。”
白宏圖訝道:“你是說有可能會陸續產生血錢?”
李言初道:“很有可能,并且如今正是青衣廟會,魏城中有很多外地游客,其中不乏達官貴人,這件事弄得太轟動了,官府也未必支持。”
白宏圖輕笑道:“你對官府的辦事風格還挺了解。”
李言初嘆道:“本來師傅也沒叫我以拯救天下為己任,只不過需要邪祟鬼物,我輩修道之人,不能置之不理。”
“正如你所說,這魏城的鬼物也太多了些,水也太深了。”
白宏圖認同道:“沒錯,咱倆按說也只是后輩弟子,沒道理邪祟都讓咱們碰上了啊。”
李言初眼前一亮,道:“你說,由官府出面,去請一些佛道高人前來怎么樣?”
白宏圖的話,提醒了他。
白宏圖想了下,道:“世間佛寺道觀,大多欺世盜名之輩,有真本事的人不多。”
“太出名的像龍虎山,青城山,五臺山距離魏城太遠,再說那些高人也未必那么好請。”
李言初起身道:“既然如此,那笨辦法就笨辦法吧,伱我分頭行事,告知官府出具告示,將血錢之事廣而告之,然后由你我鑒定,由官府征收染血銅錢。”
“然后再讓官府去請佛道高人前來魏城坐鎮。”
“此事事關重大,不可由你我一言而訣。”
白宏圖點頭道:“也只好如此了。”
李言初補充道:“你去官府的時候,一定要說明,百姓手中的染血銅錢,一定要一比一兌換給百姓。”
白宏圖眉毛揚起:“這東西是不祥之物,他們知道了還不爭相交出。”
李言初道:“尋常百姓日子過得清苦,銅錢對于他們來說很重要,這也是為了防止有人關鍵時候犯了糊涂。”
白宏圖世家子弟,豪富之家,對于這些細節倒是沒有想到。
經過李言初提醒,便點了點頭。
不過。
白宏圖忽然皺眉道:“等等,為什么是我去官府告知此事?”
李言初道:“你是金川白家的公子,說話自然很有分量,而且此事事關重大,是一件功德無量,揚名魏城的事情,我這可是為了你好。”
白宏圖道:“事倒是你說的這樣,可你要去哪里?”
李言初看了眼對面,道:“我要去太平客棧,先將此事告知老板娘,然后將客棧中銅錢檢查一遍。”
白宏圖:“.......”
白宏圖沒想到李言初竟然是為了這個原因,完全不符合傳統先人后己的大俠或者高人形象。
白宏圖苦笑道:“你不應該先照顧魏城百姓?”
李言初意外道:“為什么?老板娘跟我是什么關系,出了事情自然要先管她。”
白宏圖默然。
沒來由的,他覺著李言初說的還有一絲道理。
李言初笑道:“別瞎尋思了,分頭行動吧。”
白宏圖怔了下,便出門直奔官府而去。
......
老板娘聽聞此事后,先是大驚,然后忽然眼神就柔軟了起來。
“你是說,你發現此事后,直奔我這里來了?”老板娘柔聲道。
李言初理直氣壯道:“那是自然。”
絕不是回去睡了個大覺,然后吃了碗豆腐腦。
我沒有。
老板娘眼波流轉,輕笑道:“算你有良心。”
李言初眨了眨眼睛,笑道:“我何時沒有良心了。”
老板娘輕哼了一聲,成熟的風情著實讓人看花了眼。
太平客棧中的銅錢很快被李言初檢查了一遍。
另一邊,白宏圖趕赴衙門,面見許知縣,將魏城中流傳著血錢的事情告知。
許知縣大驚失色。
這件事情可大可小。
所幸許知縣此人雖然愛財,但是作為讀書人的節操還在。
當即派衙役捕快,將此事貼了告示,并且專門劃出了一處宅子。
由衙門出錢,兌換百姓手中的染血銅錢。
.......
有了衙門牽頭,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這件事很快就開始運行上了正軌。
大量的百姓在衙門鄉勇負責維持秩序。
防止有不開眼的毛賊強盜在這個時候作亂。
不過這種幾率很小,就算是那些好勇斗狠的地痞流氓,手中也有銅錢。
他們也怕身上有染血的含冤錢,導致自己死于非命。
并且李言初特意讓衙門公告中,說明了魏城有邪祟通過含冤血錢吸取人的精氣神,日后或許也會發生異變。
在邪祟沒有誅殺前,很可能會再次由官府組織大規模的檢查。
估計短時間內不會有人對含冤血錢起歹念了。
不過為了防止某些大聰明渾水摸魚,官府還是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維持秩序。
李言初和白宏圖兩人專門的檢驗血錢。
所幸這種含冤血錢,不需要施展望氣術,通玄之人便可以見到。
這件事就在有條不紊的情況下進行著。
等忙碌了一天后。
一共找到了三百一十枚含冤血錢。
“三百多枚血錢,這個東西看來還沒有禍亂整個魏城。”
白宏圖唏噓道。
看似不少,但是對于整個魏城來說,其實這個比例很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