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州城開始大興土木,整個州都在瘋狂的建建建。
西邊的碼頭小鎮大規模擴建!
南邊的鐵礦小鎮大規模擴建!
北邊的水泥廠和造紙廠小鎮大規模擴建!
到處都在挖挖挖!
整個蒲州呈現出一股欣欣向榮的氣息。
而與此同時……
陜北!延安府。
在接到神一魁復叛的消息之后,楊鶴帶著賀瘋子,匆匆趕到了延安府,延綏巡撫洪承疇的巡撫衙門。
穿著一身干凈整潔的官袍,儀態端正的洪承疇,早已經在這里恭候多時了。
“洪大人!”楊鶴一到就劈頭蓋臉地問道:“那神一魁鬧得如何了?速速報來。”
洪承疇臉上云淡風輕:“楊大人別急,神一魁已死了。”
“什么?”楊鶴大吃一驚:“我在蒲州時聽說神一魁復叛,所以匆匆趕回,怎么才走到延綏,他就死了呢?”
洪承疇:“本官安排孤山副將曹文詔、榆林參政張福臻、甘肅總兵楊嘉謨三人三面進擊,將神一魁部圍住,一戰功成,先干掉了神一魁的弟弟神一元,動搖了賊子的軍心,再使出反間計,勸誘神一魁的手下黃友才,黃友才果然中計,暗殺了神一魁。”
楊鶴聽了這話,不由得倒抽了一口涼皮。
這洪承疇什么牛筆人物啊?本官就趕了這么幾天路的時間,他就已經把神一魁給殺了?太猛了吧。
楊鶴:“神一魁死后,他的余部也散了吧?”
洪承疇面無表情:“還沒散,神一魁的余部還有十萬人,在紅軍友、李都司、杜三、楊老柴四個人的率領下,還在繼續頑抗。”
“還有十萬?”楊鶴一聽這個數字,就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這也太多了,就算神一魁死了,就憑這十萬人,也不好收拾啊。
洪承疇:“這十萬人并不足懼,下官正要率軍去收拾這些余賊,楊大人若是擔心,不如和下官一起來吧。”
楊鶴:“好,本官倒要看看,你如何解決這十萬賊寇。”
接下來,洪承疇就開始表演真正的技術了。
幾日后,洪承疇率領自己的家丁兵“洪兵”在北上的路上,匯合了孤山副將曹文詔。
曹文詔能力雖強,脾氣卻不大,非常聽指揮,洪承疇叫他東,他就東,叫他西,他就西。他這種性格,若是碰上一個狗屎總帥,那必定是死無葬身之地。
但洪承疇并不是狗屎,而是明末排得上號的強人。
悍勇的將領碰上了強大的指揮,其結果……
洪兵加上曹文詔,只一戰就打敗了十萬賊軍,生擒活捉了杜三、楊老柴。
不過,洪承疇的生擒和別人的生擒不一樣,他生擒敵將之后,是用來斬首的,不是用來勸降的。
杜三、楊老柴兩人被他咔嚓咔嚓斬了腦袋,滴著血的首級掛在了城門口示眾。
賊軍升下的兩員大將紅軍友、李都司繼續逃亡!
洪承疇和曹文詔則一路追擊。
楊鶴只好跟著一起跑,一路上就親眼看著洪承疇換著花樣,用各種各樣的招式吊打流寇,先用反間計殺掉紅軍友,接著假裝中伏跑進李都司的埋伏圈,在埋伏圈里打開“狂暴姿態”,反向殺出去,將李都司的腦袋做成了城門口的裝飾品。
至此,神一魁、神一元、以及他麾下四大流寇紅軍友、李都司、杜三、楊老柴全部授首,被殺得一個不留。
殺完賊之后,洪承疇再一反手,將九萬降賊丟到了楊鶴手上:“楊大人,首惡已除,這些從賊嘛,那肯定是不能再殺了,得招撫。但是招撫這件事情下官不拿手,還是楊大人來吧。”
楊鶴看著面前九萬顆跪伏在地的人頭,腦門頓時一陣青痛……尼瑪……這怎么整?
不要慌!
御史吳甡,他有十萬兩銀子呢。
楊鶴趕緊寫信:“吳甡,好久不見,疏于問候,今天天氣真不錯!你吃了嗎?我這里有九萬降賊,你那十萬兩銀子拿來給我花花行嗎?”
吳甡:“我去年買了塊表,超耐磨。”
吳甡也只好寫信了:“梁兄救我!我這里有九萬降賊,不知道澄城縣還能不能……咳……本官知道這個人數多了點,澄城縣肯定有困難,但是有困難可以克服,要為朝廷分優嘛。”
梁世賢內心狂喜,表面淡定地回復道:“是有點難,但下官哪怕是砸鍋賣鐵,也要為朝廷分優,那些人都送過來吧。”——
京城,御書房。
崇禎皇帝朱由檢,正一臉疲憊地翻看著奏章。
山西那邊的情況真是一天比一天糟糕,王嘉雖死,但余部依舊有三十幾萬人,本部主力在王嘉的左丞相紫金梁的率領下,繼續轉戰各方。
非本部的其余各股流寇,則繼續星散入各地,例如不沾泥部又一次從河曲縣附近渡過黃河,回到了陜西。
散開的流寇,比聚在一起的流寇更煩。
鬧得各地叫苦不迭。
彈劾楊鶴的奏章,堆滿了朱由檢的書桌。
“諸賊窮餓之極,無處生活,兵至則稽首歸降,兵去則搶掠如故。此必然之勢。”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道路皆怨撫。”
“楊鶴主張招安,誤國不淺。”
看著這一大堆奏章,朱由檢的心情就好似坐上了一臺跳樓機。
主撫是為什么?朱由檢再清楚不過了!當時三鎮總兵入京勤王,楊鶴手里無兵,除了招撫又能怎么辦?所以朱由檢才會一力支持楊鶴主撫。
但現在建奴攻勢暫緩,勤王軍已經回去了陜西。
那就肯定不能再繼續撫了!可以轉為剿了。
但這么大的政策轉換,必須得找個人來背鍋。
這背鍋俠,肯定不能是朕,那就只能是楊鶴了。
朱由檢提筆寫道:“楊鶴總制全陜,何等事權。乃聽流寇披猖,不行撲滅,涂炭生靈,大負委任。著革了職,錦衣衛差的當官旗,扭解來京究問。員缺推堪任的來用。練國事姑著降三級,戴罪剿賊自贖,如仍玩縱,定行重治不宥。”(本段摘自《國榷》卷九一。)
他這么一寫,也就意味著楊鶴完了。
主撫政策正式結束,主剿政策開始登上歷史舞臺!
大明朝廷對待流寇的態度,開始進入一個新的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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