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分鐘后,一個爆炸性的消息如同颶風般,迅速席卷了整個安邦集團的高層圈子,并且以驚人的速度向外擴散——
太子爺秦洛,在一品國際住所內用餐時,因食材中毒,經搶救無效,已于今日中午……身亡!
消息傳到木琳珊耳中時,她正在處理文件。
她拿著手機,聽著手下急促的匯報,整個人如同被定住了一般,足足愣了好幾秒。
“你說什么?!秦洛死了?!中毒?!”
她猛地站起身,聲音帶著難以置信的尖銳。
她立刻撥打秦洛的電話,聽筒里傳來的卻是冰冷的“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的提示音。
一種不祥的預感籠罩了她。
她毫不猶豫地撥通了刀鋒的號碼。
電話接通后,木琳珊急聲問道。
“刀鋒!外面傳的消息是不是真的?秦洛他……”
電話那頭,刀鋒沉默了片刻,然后用一種沉重而確認的語氣,吐出了兩個字。
“是的。”
雖然只有兩個字,但那種沉重的意味,讓木琳珊的心瞬間沉到了谷底!刀鋒從不說謊!
秦洛……真的死了?!
這個消息同樣很快傳到了邱琴香那里。
她正在家中享受著精致的午餐,聽到心腹的匯報后,驚訝得一下子從凳子上站了起來!
“死了?!秦洛中毒死了?!”
邱琴香臉上寫滿了錯愕,隨即,一股難以言喻的狂喜如同野草般在她心中瘋長!
對于一心想要掌控安邦集團的她而言,秦洛這個手握百分之七十股分、名正言順的太子爺,無疑是最大的障礙和變數!現在,這個障礙竟然被人以這種方式清除了?!
這簡直是天上掉下來的餡餅!
不過,她畢竟城府極深,狂喜之后,立刻意識到了關鍵問題。
她強行壓下心頭的激動,臉色變得嚴肅起來。
“查!立刻給我去查!是誰下的毒!必須趕在木琳珊和刀鋒之前,把下毒的人找出來!”
她必須盡快洗清自己的嫌疑,甚至……如果可以,把這個黑鍋巧妙地扣到木琳珊頭上!
邱琴香那壓抑不住的興奮,雖然一閃即逝,但還是被坐在她對面的太子輝敏銳地捕捉到了。
太子輝心中先是一愣,隨即涌起一股比他母親更加強烈、幾乎要沖破胸膛的狂喜!
秦洛死了?!
那個毀了他一切的王八蛋,居然就這么死了?!
這意味著……園田浩二承諾的,帶他去島國治療的事情,終于可以實現了!
他很快就能擺脫這太監的恥辱,重振雄風了!
他極力低著頭,用扒飯的動作來掩飾自己臉上那幾乎控制不住的興奮笑容,生怕被精明的母親看出端倪。
然而,邱琴香憑借女人的直覺,還是感覺到兒子今天有些不對勁。
他雖然低著頭,但那微微顫抖的肩膀和過于“專注”的吃飯動作,都透著一股反常。
她瞇了瞇眼睛,沒有當場點破。飯后,她立刻叫來了貼身保鏢李明浩。
“明浩,你安排兩個機靈點、生面孔的兄弟,開車跟著小輝。”
邱琴香低聲吩咐,眼神銳利。
“看看他這么著急出門,到底要去哪里,見什么人。我要知道他到底在搞什么鬼!”
“是,夫人!”
李明浩領命,立刻轉身去安排。
果然,沒過多久,太子輝就找了個借口,迫不及待地出門了。
他駕駛著自己的跑車,一路疾馳,絲毫沒有察覺后面有車輛在遠遠地跟蹤。
他徑直將車開到了市郊一片荒廢已久的化工廠廠區。
這里雜草叢生,廠房破敗,空氣中還彌漫著一股若有若無的化學試劑異味,顯得格外荒涼和陰森。
這里,是園田浩二以匿名方式租下的一個臨時據點。
太子輝興奮地跳下車,沖進一個還算完好的倉庫里。園田浩二正等在那里。
“浩二!浩二!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
太子輝激動地抓住園田浩二的胳膊,臉上因為興奮而扭曲。
“秦洛死了!
他中毒死了!哈哈哈!真是老天爺都幫我!
這下你總可以帶我去見你爺爺了吧?快!我們什么時候動身去島國?”
他眼巴巴地看著園田浩二,仿佛看著通往新生的唯一希望。
然而,面對太子輝的狂喜和催促,園田浩二臉上那慣常的謙和笑容卻緩緩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冰冷的、帶著譏諷和殘忍的漠然。
他輕輕甩開太子輝的手,后退了一步,語氣平淡得可怕。
“輝少,你在說什么?什么毒藥?我什么時候給過你毒藥?”
太子輝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他錯愕地看著園田浩二,以為自己聽錯了。
“浩二?你……你什么意思?
那佛跳墻里的毒,不是你給我的嗎?你說只要秦洛死了,就帶我去島國……”
園田浩二打斷了他,眼神如同毒蛇般陰冷。
“輝少,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我從未給過你任何毒藥。是你自己,對秦洛恨之入骨,不知道從哪里搞來了毒藥,下在了他的食物里。
這一切,都是你一個人做的,與我,與我們園田家族,沒有任何關系。”
他頓了頓,語氣帶著赤裸裸的威脅。
“我勸你,最好把嘴巴閉緊一點。如果讓刀鋒,或者木琳珊知道,是你毒死了秦洛……呵呵,想想他們會怎么對付你吧。到時候,別說去島國治病,你能不能活著見到明天的太陽,都是個問題。”
太子輝如遭雷擊,呆呆地站在原地,看著眼前這個瞬間變得無比陌生的“好朋友”,一股徹骨的寒意,從腳底板直沖天靈蓋!
他直到此刻才明白,自己從一開始,就落入了園田浩二精心設計的圈套之中!
他成了對方手中一把殺人的刀,而且是一把用完之后,隨時可以被拋棄,甚至被用來頂罪的刀!
他這才徹底清醒地認識到,自己從頭到尾,都被這個看似謙和友善的“好朋友”玩弄于股掌之間!
一股被欺騙、被利用的滔天恨意涌上心頭,他恨園田浩二的陰險狡詐,更恨自己的愚蠢輕信!
可是,現在把柄握在對方手里,他毒殺秦洛的事情一旦曝光,面對刀鋒和木琳珊的怒火,他絕對死無葬身之地!
而園田浩二拋出的“治療”承諾,又是他無法抗拒的誘惑,是他擺脫廢人身份的唯一希望。
保命,還是治病?
太子輝陷入了極度痛苦和掙扎的兩難境地,臉色慘白,冷汗涔涔而下。
園田浩二看著太子輝那副猶豫不決、驚恐交加的模樣,眼中閃過一絲得意和輕蔑,他慢悠悠地繼續說道,語氣帶著蠱惑和壓迫。
“輝少,識時務者為俊杰。
只要你乖乖聽我的話,配合我的計劃,我不僅可以保證替你保守秘密,還會信守承諾,請我爺爺出手,治好你的傷病。
到時候,你依然是那個威風八面的太子輝,甚至……還能得到更多。如何?”
太子輝的嘴唇哆嗦著,內心的天平在求生欲和治療誘惑的雙重作用下,已經開始傾斜。
他幾乎就要屈辱地點頭,答應成為園田浩二的傀儡……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哼!好一個陰險狡詐的島國雜碎!敢算計到我兒子頭上,我看你是活膩了,別想活著離開閩都!”
一個冰冷徹骨、帶著滔天怒意的女人聲音,如同炸雷般,突然從倉庫破敗的門口傳來!
這突如其來的聲音,讓倉庫內的園田浩二和太子輝同時身體一震,猛地轉頭看向門口!
只見邱琴香不知何時,已然站在那里。
她臉色鐵青,鳳目含煞,周身散發著令人心悸的寒意和怒氣!
她顯然是聽到了剛才所有的對話!
太子輝看到母親突然出現,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紙,心中暗叫一聲“完了”!母親竟然跟來了,而且還聽到了全部!
他慌忙看向園田浩二,下意識地想要解釋。
“浩二,不是我……我媽她……”
園田浩二的眉頭緊緊皺起,臉上第一次露出了凝重和意外之色。
他銳利的目光掃過太子輝,又看向門口的邱琴香,語氣帶著質問。
“輝少,你這是什么意思?我們之間的談話,你還帶了‘聽眾’?”
“不!不是我讓她來的!”
太子輝急忙擺手否認,額頭上急出了冷汗。
邱琴香根本不理會兒子的辯解,她邁著沉穩而充滿壓迫感的步伐,徑直走向園田浩二,那雙凌厲的美眸如同兩把刮骨尖刀,死死地釘在他身上,聲音冰冷地質問道。
“園田浩二!我問你,之前在地下停車場,開車撞擊秦洛的那次暗殺,是不是也是你策劃的?!”
面對邱琴香咄咄逼人的質問,園田浩二在最初的驚訝之后,反而迅速鎮定了下來。
他臉上甚至重新掛起了那令人討厭的、虛偽的謙和笑容,坦然承認道。
“邱夫人果然消息靈通。不錯,那次不過是一次小小的試探,可惜,被刀鋒壞了事。”
他語氣輕松,仿佛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他話鋒一轉,目光掃過面如死灰的太子輝,帶著一絲戲謔。
“至于這一次嘛……呵呵,不過是借刀殺人之計罷了。利用輝少對秦洛的刻骨仇恨,稍微慫恿一下,他就心甘情愿地成了我手中最鋒利的刀。說起來,還要多謝邱夫人,生了這么一個‘懂事’的好兒子。”
這赤裸裸的嘲諷和利用,讓邱琴香氣得渾身發抖,她銀牙緊咬,冷斥道。
“卑鄙!無恥!”
園田浩二非但不以為恥,反而用那雙充滿淫邪的目光,毫無顧忌地上下打量著邱琴香那豐腴誘人、因為憤怒而微微起伏的嬌軀,語氣變得貪婪而露骨。
“邱夫人,何必動怒呢?現在的情況很簡單。你兒子的命,還有他未來能否重新做男人的希望,都捏在我的手里。”
他向前逼近一步,聲音帶著蠱惑和威脅。
“與我合作。
只要你們母子乖乖聽我的話,幫我達成目的,我不僅可以保守輝少下毒的秘密,還會請我爺爺治好他。否則……若是讓刀鋒和木琳珊知道,是輝少毒死了他們誓死效忠的太子爺……呵呵,那后果,就不用我多說了吧?”
他試圖用同樣的方式,來掌控邱琴香。
然而,邱琴香豈是太子輝那種蠢貨可比?
她能在安邦集團屹立不倒,與木琳珊分庭抗禮,靠的就是她的心機和手腕!
面對園田浩二的威脅,邱琴香非但沒有退縮,反而發出了一聲不屑的冷笑,那笑聲中充滿了嘲諷。
“園田浩二,你以為這種上不了臺面的威脅手段,對我有用嗎?”
她的目光銳利如刀,仿佛能穿透園田浩二的所有偽裝。
“別忘了!現在知道你策劃了第一次暗殺,以及慫恿我兒子下毒的人,是我!我們兩個,現在是一條繩上的螞蚱!誰也別想獨善其身!你想把事情捅出去?好啊!大不了魚死網破!看看是你這個島國人在閩都的能量大,還是我邱琴香根深蒂固!”
她的強硬態度,完全出乎了園田浩二的預料,讓他臉上的笑容微微一僵。
邱琴香不再看他,轉而對著還在發愣、眼神掙扎的太子輝厲聲喝道。
“沒用的東西!還愣著干什么?!立刻跟我回家!”
太子輝被母親一喝,渾身一顫,但他看著園田浩二,想到那治愈的希望,腳下如同生了根,囁嚅著試圖拖延。
“媽……我……浩二他爺爺真的能治好我……我們再談談……”
“談個屁!”
邱琴香怒不可遏,徹底失去了耐心,上前一步,一把死死抓住太子輝的手腕,用力就要將他往外拖。
“你這個蠢貨!到現在還看不明白嗎?
他就是在利用你!跟我回去!”
然而,就在邱琴香強行拽著太子輝,想要離開這個是非之地時——
“唰!唰!唰!”
倉庫四周的陰影中,以及破敗的窗口處,猛地竄出了二三十道黑色的身影!
這些人全部身著統一的黑色勁裝,臉上蒙著面罩,只露出一雙雙冰冷無情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