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曹坤辦公室的時候，秦洛的表情說不上有多失望，但也算不上有多高興。
他此次前來和曹坤對話，目的的確不是為了姚妍妍的簽約條例而來，而是奔著更高的位子，也就是正如曹坤想象那般，他想從邵紅娛樂的董事手里購買股份，從而成為公司股東之一，以此位列董事會。
這算是秦洛的一個突發奇想，本身并不屬于他個人的發展計劃中的一環，但既然想到了他也無妨一試，畢竟如果真能順利成為邵紅娛樂的董事的話，那這樣也比白手起家要好得多。
看似有點兒戲，但事實上秦洛也是經過了多方考慮的，想要從其他股東手里購買股份，那最重要的自然就是錢了。
錢的問題秦洛暫且不做考慮，主要問題還是那些股東是否有轉售股份的想法。
正常情況下來說，一個公司的發展趨勢如果一直都是在往上走，那那些股東瘋了才會想不開丟掉手里的發財樹，而與之相反的，如果一家公司的發展情況每況愈下，那手里的股票也就成了燙手的山芋，股東想要轉售屬于理所當然。
在沈芳正式復出之前，邵紅娛樂的發展趨勢就是屬于每況愈下的狀況，正常來說想要轉售手里股票的股東應該是有的，但如今邵紅娛樂的狀況因為秦洛的插手而被盤活了，那些股東看著公司的發展漸入佳境，自然也就不會隨便轉售手中股票。
有關這些事情基本都是秦洛在近段時間和邵欣欣的接觸當中有意無意了解到的，所以說秦洛這屬于是突發奇想，否則他真要是有這個想法，當初就不會過多的介入進來——當然了，如果不是因為姚妍妍有個明星夢，他八成也會對這種事情起意。
理所當然的，曹坤拒絕了秦洛的臨時起意。
不過在秦洛臨走前，他給秦洛留了一句話，說“如果是一個月之前的話或許可以”。
這句話的意思表達的很明顯了，說的就是如今的邵紅娛樂發展情況已經和一個月之前完全不同，秦洛這個時候想要橫插一腳，并不單單是有錢就行的。
另外曹坤還表示，如果真的有把握能讓大量新人起飛，那這件事到也不是不能談，只不過概率不算很大，還得由邵東旭親自出面召開董事會來進行詳細商談，秦洛若真的有這個打算的話，他可以代為傳話。
對此，秦洛搖頭拒絕了。
他本身對這件事就不是特別在意，畢竟這本就是臨時起意的一個想法，能成是最好的，不能成倒也不無所謂，畢竟他原本的計劃就是自己開公司，而最大的本錢則是系統帶來的外掛。
有音樂精通作為篩選藝人的觀測器，再有經典曲庫這顆搖錢樹，哪怕是白手起家，秦洛也有信心在短時間內在娛樂圈掀起點兒風浪，等到時候哪怕他不開口，邵紅娛樂這邊也會求著上門。
這是屬于一個掛逼的自信。
離開曹坤的辦公室后，秦洛承上電梯，目光在姚妍妍所屬的25層的按鈕上定格了一下，最后還是摁下了另一個按鈕。
不多時，秦洛來到了程宇所在的樓層。
走下電梯穿過長廊，臨近練歌室的時候，由于房門沒有關緊，秦洛就聽到了里面傳來的旋律和歌聲——毫無疑問，那是程宇在練歌。
程宇之前從曹坤辦公室離開的時候就跟秦洛說過他最近正在練一首新歌，臨走前還請秦洛過來幫他參謀參謀。
只可惜秦洛這一聽之下，不能說這首歌不堪入耳吧，卻也絕對算不上什么優質歌曲，唯一值得稱道的是程宇的嗓音條件、唱歌水平以及樂器水平還不錯，屬于是能把一首普通的歌都唱的很好聽的那種。
他本身的能力決定了一種下限，而想要突破上限，還是得需要一首好歌，沈芳和他的情況也差不多。
《泡沫》幫沈芳突破了這個上限，而《三國戀》則幫程宇突破了這個上限。
秦洛為他們帶來的益處有多大，他們作為當事人是最清楚的，所以程宇在面對秦洛的時候才會顯得那么恭敬。
當然了，秦洛來這一趟也不是真的把程宇當徒弟，或者說是想要幫他參謀下他的新歌的，只是他剛好有事也想要找程宇聊聊，所以也就有必要來這一趟。
練歌室里，除了正在唱歌的程宇之外，另外還有一個女人。
不是程宇的經紀人，而是沈芳。
兩人早些年進入公司的時間大差不大，多年下來早就是交情深厚的好友了，再加上又都是歌手出身，互相之間關系也不算不錯。
前段時間沈芳成功復出，人氣的攀升在短時間內就抹平了沉浸幾年所帶來的負面影響，這可把程宇羨慕的不行。
偏偏沈芳還不好和程宇說什么，因為那種情況下沈芳對程宇說什么都會顯得像是在得了便宜還賣乖，有挑釁的嫌疑，為了避免傷害到兩人的交情，所以沈芳這段時間沒怎么和程宇打照面。
而如今的情況則是不同了，程宇順利煥發事業第二春，沈芳重新復出后也已經順利走上正軌，兩人都能看到那條原本好像已經走到盡頭的星途再次延展拉長，自然要湊在一起好好樂呵一下。
像是現在，程宇正在練習自己的新歌，忙碌了一段時間的沈芳今天剛好在公司休息，于是也就過來湊湊熱鬧。
“怎么樣？”
一首歌唱完，程宇頗有些期待了看向了沈芳，等待著這位多年好友的評價。
而沈芳也是毫不遲疑，直言道：“一般。”
程宇一聽這話當時就不干了：“什么叫一般？說誰一般呢？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誰知盤中餐誰都不一般！”
他反應激烈的搞的沈芳都有點兒愣了，反應過來后頗有些哭笑不得的道：“滿嘴順口溜，你要考研啊？”
“呵呵，開個玩笑。”
“切……你的個人水平我就不點評了，我說的是歌一般。”
程宇放下手里的吉他，嘆了口氣道：“這歌確實一般，但也沒辦法，公司里那些詞曲作者寫的歌我都不太滿意，有些乍一看倒是不錯，但哼了兩遍覺得也就那樣，總覺得差了點兒什么。”
說著說著，他又有些苦惱的道：“會不會是我的問題，雖然之前也總覺得他們寫的歌一般，但總體來說也還湊合，現在真是怎么看都覺得不對勁……老沈啊，你說我是不是太矯枉過正了？”
“是有點兒，”沈芳毫不遲疑地點頭，隨即又道：“我也一樣。”
程宇眨了眨眼，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然后沈芳就嘆了口氣：“咱倆的情況其實都一樣，就好像之前那檔真人秀的綜藝節目一樣，那些農村的孩子被換到城市里去，享受了城市繁華和燈紅酒綠，再回到農村就結束不了了……說白了就是閾值被拔高了，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
程宇聞言沉吟了一下，隨后重重點了點頭：“我這種情況確實是在唱了那首《三國戀》之后才出現的……伱呢？唱了那首《泡沫》之后？”
沈芳點了點頭。
接著程宇又嘆了口氣：“我這個師傅啊，創作能力實在是厲害，也只有咱們這種當歌手的，而且切身體會過他的才華的人，才知道他的天賦有多變態……就當時他在這屋里一邊彈古箏一邊唱《三國戀》的時候，我差不點兒沒給他跪下！”
“臭不要臉，一口一個師傅叫著，人家說收你了？”
“這是重點嗎？”
沈芳白了他一眼，隨即感嘆道：“確實厲害，當初聽他的那首《你是人間四月天》，只覺得這歌的曲調和歌詞還不錯，就想著和他接觸一下，沒想到他后來給我那么大驚喜……他現在唱的那些歌，雖然是《泡沫》和《三國戀》名氣最高，但最好的那首肯定還是《天后》，只可惜啊……”
說到最后，沈芳又嘆了口氣。
畢竟她當初就身處校慶會，親眼看到秦洛是怎樣演奏的那曲《天后》，也知道那注定會是一首不會正式問世的歌。
程宇對她的話深以為然，附和道：“尤其那首《天后》還帶點搖滾風格，特別適合我的路子……誒，你說我要是把我師傅舔舒服了，他能讓我翻唱一波不？”
沈芳隨口道：“別的歌可能會，這首就算了。”
程宇正想問為什么，但仔細想想也就知道了——他和沈芳是好友，兩人閑談的時候，沈芳自然就聊到了校慶會上的事，因此程宇也對此多少有些了解。
于是他沒再糾結這些，而是摩拳擦掌一臉興奮的道：“剛才在曹經理辦公室碰到師傅了，我臨走前還邀請他過來幫我參謀參謀新歌呢……不知道他最近有沒有寫新的歌，咱倆有沒有份……”
沈芳聞言翻了個白眼：“想的倒是美，他女朋友剛出道，有好歌肯定先記著妍妍，哪有你說話的份？”
程宇當時就不服了：“我可是我師傅胯下頭號大弟子，吃肉吃不著，分口湯喝總行了吧！”
沈芳嗤笑一聲，正要再懟程宇兩句，眼角的余光卻突然瞥到門口的一個人影。
她當即扭頭一看，愣了一下后笑著打了聲招呼：“小洛，你什么時候來的？怎么也不出聲啊？”
秦洛也不尷尬，樂呵呵的應道：“沒事兒，就想聽你們還能怎么夸我……繼續夸，愛聽。”
沈芳哭笑不得的抬手指了指他，她敬重秦洛的才華和能力，本來是把秦洛當成欣賞的晚輩，但不知不覺間卻已經將秦洛當成同等身份的人來對待。
有時她覺得秦洛總會展現出他這個年輕所不該有的成熟和能力，可有時候他也會有孩子性的一面……就像現在，簡單一句話就打破了被發現偷聽的尷尬。
而一旁的程宇一聽是心心念念的師傅來了，當時就有點兒激動了：“師傅你來啦，快聽聽我最近新練的歌，幫我參謀參謀咋樣。”
他說著就要拿起吉他來彈唱，秦洛則是擺擺手說道：“剛剛聽過了。”
“呃……”程宇動作一頓：“那您覺得咋樣？”
秦洛想了想，說：“沈芳老師懂我。”
另外兩人先是一愣，隨后沈芳頓時忍不住笑出聲來，程宇則是憨笑著撓了撓頭，接著又無奈道：“沒辦法啊，都怪師傅你之前那首《三國戀》太驚艷了，搞得我現在看什么歌都感覺沒啥味道……”
他說著說著，眼珠一轉就又落在秦洛身上，然后摩拳擦掌的擺出一副期待中帶著不懷好意的笑容說道：“師傅，您之前和曹經理都聊啥了？是不是又寫了新歌想要和公司合作啊？什么類型的歌？適合我不？”
看著程宇這副不值錢的樣兒，沈芳也是忍不住直翻白眼，但看向秦洛時眼神中也難免多了幾分火熱。
畢竟在她想來，秦洛專門找到曹坤聊天，那聊的多半是和公司合作的事情，而秦洛現在和公司合作的就只有歌曲運營一事。
如今姚妍妍已經在公司順利出道，沈芳也知道秦洛寫了歌多半是會給姚妍妍，但心里還是期待著想要再從秦洛那兒得到一首歌。
就像是食髓知味，作為一個歌手，秦洛那一首《泡沫》已經讓她完全折服，她理所當然的想要再看到一首由秦洛寫下、自己所唱出的歌流傳于世。
“這個嘛……”面對兩人期待熱切的眼神，秦洛想了想，點頭道：“還別說，最近剛好寫了兩首歌，還真挺適合你們的……”
秦洛此話一出，程宇和沈芳皆是愣了一下。
畢竟他們雖然想要秦洛的歌，但那本身就是一個美好的期盼，就好像是刮刮樂想要能中獎一樣，能中最好，不能中也覺得理所當然，心里縱然期待卻也覺得可能性不大。
然而秦洛此時的這句話，就好像是他們剛開始刮彩票，一旁的老板就大大咧咧來了句：“放心刮，全是獎！”
這家伙，能讓人不激動嗎？
沈芳和程宇當時就按捺不住了，一個兩個的眼睛圓瞪，眼珠子都快冒光了。
只是不等他們說些什么，秦洛便又補充了一句：“不過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