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冷風呼呼的吹過,帶來了些許的涼意。
楊桉此時正坐在一處空無一物的空地之上,下一秒臉上浮現出了懊惱之色。
他竟然忘了這里就只是一處臨時的據點,金波潭的大殿根本不足以承受他釋放定潮火的威能。
現在整個金波潭大殿都被他毀了。
至于定潮火的威能,暫時來說有些勉強,因為楊桉只要隨便釋放一種光類術法,都可以達到這種威力,甚至還遠遠超過。
這般的威能,自然是無法和金陽的規則之力相比的,但也給楊桉帶來了一個良好的開端。
如他所想,定潮火發動之后閃爍的那一道血光,并不在三靈光之列中。
這種血光是以生命力釋放催生的一種光芒,并且只有一瞬,如曇花一現。
從原則上來說,是生命力凝聚爆發的極致,從血色變成了血光的一種異變。
因為是以生命力為代價發動,所以擁有能夠分解周圍其他蘊含生命的物體的能力。
嚴格意義上來講,這應該類似于輻射所產生的光。
在楊桉所掌握的所有光類術法之中,和定潮火類似的應該是極晝神相的白色神光。
楊桉才剛掌握極晝神相之前,這門術法其實叫做碧玉神相,所散發出的光芒是綠色的。
“光是學會了這門術法還不夠,還需要掌握更多的三靈光之外的光類力量。”
楊桉不禁想到。
如果想要得到三靈光之外的光類規則之力,那么前提就是要對這一類光足夠了解。
如他得到的金陽,也是因為他掌握的光類術法很多,其中特別是和太陽之光有關的最多,因此在下楛的禁地之中,由他而產生了金陽這枚禁器。
三靈光之外還有其他的光存在,如定潮火的血光,如祭道陰雷的雷光,還有點燈法的火光以及極晝神相的神光和佛門術法中的佛光。
如果從單一的術法去參悟這一類光的規則達到極致,是一件很難做到的事。
就像楊桉掌握的所有術法,也是與太陽之光有關的最多,其次是佛門術法的佛光,反而其他的術法都是單一的光芒。
如果硬要選擇一種光來參悟新的光類規則之力,那毫無疑問最好的選擇是佛光一類。
但是從金陽道人創造了號稱可以救世的三靈光來看,佛光或許無法和三靈光相比。
而楊桉秉承著“我全都要”的理念,自然也不可能舍棄其他的,如果可以的話,最好是能將這些光全都融合起來,誕生出一種新的光。
他的思路就是:將三靈光之外的所有光全部融合!
如果做到這一步都無法和三靈光相提并論的話,他也只能認命。
最好的實驗對象依舊是自己,也只有他自己,因為他掌握了不同的光類術法。
但目前需要解決的問題是:得找一個新的禁閉之地……
金波潭大殿沒了,其威能引發的波動很快引來了浮空島上的修士,幾道感知在掃過之后便很快收了回去,不多時有修士猶豫著靠近了過來。
“木長老,閣主大人讓屬下來問你,是否是要出關了?”
來的是一個外務長老,一臉苦瓜相,若不是閣主直接命令,誰愿意接這門差事靠近這位傳聞性格暴躁一言不合就殺人,揮手間就能滅掉成百上千千蠱山修士的恐怖存在。
甚至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就連閣主大人對這位也是禮讓三分,客氣有加,傳說中的太上長老更是對這位木長老十分偏袒。
因為不管是誰,在面對楊桉之時的態度,甚至都比面對閣主三十流還要謹慎細微,小心翼翼。
“那怎么行?說好了受刑之日再加三十日,這才過了十日,遠遠未夠,我也無法原諒自己的過錯,必須繼續受刑。
此外我剛才不小心毀掉了一處大殿,這也是罪過,必須再加十日。
你趕緊給我再找個地方,速去。”
楊桉一臉怒容,痛心疾首的說道。
看到他這幅神色,前來傳達的外務長老差點被嚇了一跳,不過聽到楊桉只是想要再換一個地方繼續禁閉,心里才松了一口氣,當即也不敢再說起來,立刻離開往中央大殿而去。
不過十多息后,他又飛了回來,受閣主之命,畢恭畢敬的為楊桉重新找了一個“受刑之地”,讓他安安分分繼續受刑剩下的三十日。
楊桉換了新的地方,接下來打算研究新的方向:如何將自身除三靈光之外的其他光融合起來?
他掌握了這么多的光類術法,在對敵之時一同使用出來,看起來像是融合在了一起,實際上并不是真正的融合,只是這些光疊加在了一起罷了。
融合,應該是水與火的交融,既是一門術法能展現的光,也是數道術法能融合成為一道全新的術法,產生新的變種,以此才能將其領悟極致,達到能夠參悟規則之力的程度。
中央大殿內,對于楊桉繼續“受刑”,三十流很隨意地順從了他。
自從前些天楊桉大勝東南境,殺光千蠱山和大德寺的修士,這給金縷閣帶來了極大的士氣提振。
三十流利用這個機會,命令底下的修士乘勝追擊,勢如破竹,在東南境大德寺方面損失了大量修士的情況下,甚至很順利的攻入了琉璃塔的位置,真正的進入了大德寺的核心之地。
這對于金縷閣來說,是除了打入大德寺管轄境內之后,一個許久未曾有過的好消息。
與此同時,東南境的推進也引起了連鎖反應。
金縷閣快速推進,導致其他戰線區域的大德寺修士不得不分出一部分來應對東南境的推進,同時也減輕了其他區域戰線的壓力。
雖然其他區域戰線并沒有像東南境一樣勢如破竹,但也推進了不少的距離。
眼下中央大殿之中,在場的眾人都很興奮。
如今出現在明面上的,千蠱山參與進來的戰局,竟然被他們打退了,這確實是一個好消息。
但三十流也不得不在眾人興奮的時候向他們潑冷水。
因為除了千蠱山之外,福生域的金魂教和天龍域的天人一道還沒出現。
話題談至于此,眾人也很快的冷靜了下來,這場戰爭已經持續了足足數月,想要拿下大德寺,太難了,但這是來自于太上長老和閣主的命令,凡是金縷閣的修士,不得不遵守。
“我等擁有太上長老這一位仙囼至圣的強者,何不趁此良機,在金魂教和天人一道未出手之前,先將大德寺拿下,一錘定音?”
有人問出了在場眾人心中一直以來的疑惑。
如果在一開始攻勢迅速打入大德寺境內之時,太上長老就出手的話,或許早就已經拿下大德寺了。
大德寺沒有仙囼存在,如何能夠抵抗仙囼。
可偏偏太上長老并沒有這般做,反倒是讓他們分成了無數戰線,徐徐推進,以至于僵持了如此之久。
對于這個問題,三十流并沒有急著回答,事實上連他對這個問題也是存在疑惑,直到戰爭開始之后,他都鮮少能夠見到太上長老出現。
最近一次看到太上長老,還是楊桉殺死瘟兆之后,太上長老出面罰楊桉禁閉。
雖然他是金縷閣的閣主,但這次戰爭的命令其實是太上長老發起的,他也只是聽令行事。
“太上長老自有考量,你們各司其職就好。”
三十流只能如此說道。
很快中央大殿內的眾人散去,議事結束,各內務長老也要根據接下來的命令做出戰線推進上的決策,大殿內只剩下三十流一人。
在殿中站了許久,三十流似乎是在猶豫著什么,過了一會兒之后,身影在殿中消失不見。
時間很快又過去了數日。
新的大殿之內,黑夜之中,突然升起數道迥然不同的光芒。
先是白色的光,然后是暗紅色的光,緊接著又是金色的光。
殿內驟然響起一道雷聲,紅光大作。
下一刻,血腥的氣息濃郁,一道更加血紅的光芒一閃即逝。
可在頃刻之間,所有的光芒匯聚在一起,卻又無聲無息間快速消失,殿內頓時響起了一道嘆氣的聲音。
“太難了太難了……”
楊桉打坐在地,不由得揉了揉太陽穴,略感頭疼。
這些天的時間里,他試了很多次,將自身除三靈光之外的光芒融合在一起,可最終的結果不是造成光芒形成疊加狀態,就是以失敗告終。
想要在這些絢爛的光芒之中找到一個能夠將其融合的平衡,只能經過一次次的試驗不斷嘗試,別無他法。
“第一百二十三次了,小比崽子,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弓娘的聲音傳入楊桉耳中,這些天她已經將所有吞噬的靈魂全部消化完全,同時也在不斷地旁觀著楊桉的舉動,很是疑惑。
對于自己想要尋求破局之法,這件事楊桉并不打算對任何人說,否則都會有暴露的風險。
別看現在是在浮空島上,又可能在命鶴的眼皮子底下,但是他敢肯定,命鶴也絕對猜不到他想要做什么。
畢竟不管是對誰來說,放著最強大的三靈光不要,去琢磨其他的東西,就跟眼前堆著一座金山,有人卻興奮的看向了地上的鵝卵石一樣奇葩,任誰也猜不透。
“自然是在修行,在已有的掌握度上更進一步。”
楊桉隨便找了個理由搪塞過去,這讓他看起來就像是一個追求精益求精的人。
弓娘也理解楊桉現在的壓力,在命鶴再度出現之后,這座大山又回來了,很多事情楊桉就會再次身不由己,所以對于楊桉所說的話,她是信的。
不過信歸信,她同樣也有其他的建議。
“以你現在的修為,如果可以的話,倒不如考慮一下之前禁厄那個老家伙需要尋求的幫助,盡早獲得七色微塵,才應該是對你提升最大的。”
弓娘提議道。
聽到弓娘的話,楊桉突然愣了一下,神色之間一下子有了些許的變化,眼中閃過一絲精光。
對啊!
他突然拍了一下自己的腦門,想到了什么。
七色微塵并不算光,只是對于光類術法的一種的仿造罷了,但讓楊桉心中反應過來的并不是七色微塵,而是在獲得七色微塵之后能夠通過玉伽金剛身掌握赤輪無限身的后續。
這一門煉體法,是利用術法之光融入自己的體內,以此來淬煉自己的軀體,和自己的肉身合二為一,達到肉身恐怖的境地。
但是從另一方面來講,每融合一種術法之光,就能多掌握一種肉身變化,實際上也是一種融合。
既然強行將這些術法融合在一起屢屢失敗,為什么不考慮一下以煉體法的方式,讓這些光在體內達到融合的程度呢?
而且他之前也答應過禁厄,在晉升螝道之后,幫助他完成這樁交易,只是因為命鶴的卷土重來,只能暫且擱置。
弓娘的提議為他打開了一條新的思路,楊桉心中一時激動,立刻捧起脖子上的月符,狠狠地“mua”了一口。
“你特么的……恩將仇報?”
面對突如其來的強吻,就算是沒有實體的弓娘也是一下子懵了,反應過來之后,當即毫不客氣的罵了楊桉一句,但語氣之中卻并未有生氣的意思。
楊桉哈哈笑了起來,重新將月符放入衣襟之中,弓娘很快陷入了沉默。
如果在此無法尋求新的突破的話,那他繼續禁閉也沒什么意義,看樣子是時候回歸戰線了。
不過在此之前,他要離開這里一趟,要去見一見涅槃城中的禁厄才行。
大德寺掌握了幾種微塵楊桉不清楚,但玉伽金剛身這門煉體法在大德寺之中,千年來還沒有人修行成功過,因此楊桉合理懷疑大德寺掌握的微塵并不完全。
可是禁厄卻承諾過可以給他完整的七色微塵,以禁厄和大德寺可能存在的過往來看,禁厄絕對藏了不少好東西,乃是大德寺也不知道的。
這一點上,楊桉選擇相信禁厄,畢竟禁厄和大德寺那群禿驢確實不一樣。
既然如此,那就出關,接下來去涅槃城。
楊桉當即從地上站起身來,事不宜遲準備離開浮空島,他并不打算知會金縷閣的人,反正自己在此處禁閉,和離開浮空島一段時間再回來也沒什么區別。
更何況他是打算速去速回,主要了解禁厄想要做的事具體詳細。
命鶴現在鮮少露面,他完全可以趁著這個機會暫且離開,就算被命鶴發現了,他也可以坦坦蕩蕩的表明自己絕無逃脫的心思,甚至這件事也可以明說,畢竟這是他提升實力的一條路。
可是讓楊桉沒想到的是,還未等他離開,意料之外,身為閣主的三十流卻突然來了。
他帶來了一個楊桉也不好判斷對他來說是好還是壞的消息。
大殿之中,三十流布下了一層禁制,將此處大殿完全屏蔽起來,就像是處于一處模糊的空間之中。
三十流的語氣有些凝重。
“楊長老,大事不妙。”
楊桉一臉疑惑。
三十流深吸了一口氣。
“太上長老不見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