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龕結束,各歸各位,靜待歡龕!”
有人宣布道,楊桉順理成章成為了最后一個求龕者,但同時也在圍觀的人眼里成為了最大的笑話。
不少人在臨走之前的目光,都是向他看來,意味不明。
楊桉沉默著將佛龕收入納物法器,掃了一眼離開的眾人。
這些家伙已經開始不懷好意起來了。
楊桉心中泛起一絲冷笑,歡龕會的到來讓這群家伙都有了揭開真面目的跡象,平日里隱藏的野心也將毫不掩飾的釋放出來。
對此,他也更加期待歡龕會的來臨,真想見識一下這群家伙揭開面具,會是怎樣一副丑陋的臉孔?
萬佛殿。
“我大德寺自建立以來,歡龕會已是輪回無數,還從未出現過沒品的佛龕。
德忌此子還真是天賦異稟啊。”
海殊菩薩的聲音不急不緩,語氣之中還帶著一絲贊嘆,但卻是在自言自語。
他靜靜的坐在諸多的佛像金身之前,依舊是在那金色的蓮臺之上,但是面色卻在逐漸的變化。
剛開口之時,還是笑著的,十分平和。
但當說完了話,面色卻陰郁了下來,烏云密布,不過始終維持著笑容。
淡淡的黑氣從他的體內逸散出來,從眼睛里,從耳朵里,越來越多。
黑氣濃郁到將他包裹,就像是形成了一個碩大的繭。
殿內一時之間安靜了下來。
直到金色蓮臺后方,那最大的佛像金身緩緩抬起手。
包裹海殊的大量黑氣便在剎那之間轉移到了佛像金身的手上,同時四方虛無之中出現大量經文梵咒,也一并匯入那黑氣之中。
兩息之后。
一個方形的佛龕便驟然成型,其內供著求龕佛,通體有黑紅二色的梵咒顯現。
最主要的是,那香爐之中,插著十根青香。
佛龕緩緩飛回了海殊的手中,海殊的神色此時已經變得扭曲起來,分不清是在笑還是在怒。
“十品圣龕!”
“多謝我佛,愉悅的歡龕之期,佛佑永生。”
他的目光細細的打量著手中的十品佛龕,臉上浮現出癡迷之色,隨后張大了嘴,嘴角驟然撕裂,一口將那佛龕吞下。
他上下嚼動,嘴里響起了噼里啪啦的聲音,似是已經將那佛龕生生咬碎,隨后咽進了肚子里。
裂開的嘴角沒有流淌出任何的鮮血,眨眼便已愈合。
但海殊卻是在此時伸出了手,猛然插入了自己的肚子之中。
他在笑,興奮的笑,笑容越來越扭曲。
袈裟和僧袍都破開了一個洞,軀體也破開了一個洞,隨后手在肚子里攪動著,發出稀里嘩啦的聲音。
血肉被他強行拽了出來,一點一點的拽了出來,在他的面前堆積蠕動。
很快,一具全新的軀體成型。
那是一具沒有任何五官也分不清性別的軀體,就是純粹的血肉堆積而成的“人”,也像是一個人被剝掉了全身的皮。
黑紅二色的梵咒從它的身上長出來,像是毛發一樣旺盛,覆蓋了全身。
這是海殊借著十品佛龕分裂出來的軀體。
因為三禁令的存在,身為大德寺的菩薩,沒人會主動招惹他。
而這具軀體的修為,只有假食。
“每個人心中都有一片海,是魔障之海,也是真性之海。”
“無論積累幾世的殺業和業障,無論修百年還是千年的福緣,這片海永遠不會枯竭。”
“但若是魔障化為了真性,那就是成佛的契機。”
“燃燈……你會是真性之海嗎?”
海殊知道,他會這么做,其他人也會這么做,因為他們早已達成了共識。
“阿彌陀佛!”
一聲佛號在萬佛殿中響起。
那長滿梵咒的軀體眨眼消失不見。
萬佛殿內,香火全滅,轉瞬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明心禪院。
楊桉坐在靜室之中,正在仔仔細細的研究著手中的滿品仚龕。
“可納魔障化靈韻,化腐朽為妙然?”
這是信息框之中對于此物的鑒定內容,但由于歡龕之期還未到,楊桉也無法理解這是什么意思。
不過根據這件東西的使用代價可以推測,此物的能力是可以熔煉魔障。
至于魔障被熔煉之后會產生什么,那就要等到歡龕會才能知曉。
此時距離歡龕會的到來還有兩個時辰,也就是凌晨。
從今夜起始,注定是一個不眠之夜,甚至連氣溫都變得寒冷了許多。
仚龕的使用代價被他順手凈化,將其重新收了起來,楊桉開始思考自己目前可以動用的手段。
光類術法作為底牌,在這大德寺中不到萬不得已不能輕易使用。
一旦用出來,如此大的動靜,立刻就會引來其他人的注意。
養殼術也不能動用,這會暴露他的身份,不過專愚老人單獨對他的脊髓真羽設下了隱匿封印,單純使用脊髓真羽是可以的。
那么除了光類術法和養殼術之外,他還能用到的手段,也就只有玉伽金剛身,以及九力驚龍。
九力驚龍作為一次性手段,也是需要關鍵時刻才能動用。
這么一看,除了光類術法之外,他的手段少得可憐。
幸好,他還有弓娘。
微塵作為光類術法的替代品,在肉身之中,只有一個作用。
但是借助弓娘,能發揮的作用可就多了。
“我可不是一個人在戰斗!
你說是吧,弓娘?”
楊桉一笑,摸了摸身上的弓娘。
弓娘:“……”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大德寺內已經徹底的安靜了下來。
往日響徹整個尚善之地的梵音吟唱之聲,都盡數消失。
原本的繁華,變成了一片詭異的寂靜,也看不到一個人影。
只剩下那些林立在各個角落的佛像金身,在燈火的映照之下,顯得格外慈悲。
距離凌晨還有兩盞茶的功夫,禪房外響起了窸窸窣窣的聲音。
那是廣安。
廣安作為楊桉的侍僧,平時是住在偏房內的,但此刻已經有些按捺不住。
“殿下……殿下……”
他在小聲的嘀咕著,向著禪房的正門靠近。
門被他輕輕推開,但下一刻,整個人瞬間倒飛出去。
“殿下……噗……”
廣安口中吐出一大口鮮血,坐在地上一時之間站不起來,卻滿臉委屈。
他只不過是想接近佛子殿下,希望能夠得到佛子殿下的庇佑。
畢竟他的修為只有元飼,要想在歡龕會之中如魚得水,能夠抱住佛子殿下的大腿才是關鍵。
別看佛子殿下得到的佛龕是個沒品的佛龕,可佛子殿下只要好好的呆在禪房內,沒人會主動前來招惹。
換句話說,禪房是佛子殿下的安全屋,也是他的安全屋。
可誰知道,還沒開口呢,佛子殿下動手可太快了。
“離我遠點,不然待會兒誤傷了你。”
一道話音從禪房內傳出,昏黃燭光映照下的禪房之中,楊桉的身影緩緩走出。
“殿下……伱……”
看到佛子殿下走了出來,廣安一臉驚訝。
殿下難道忘了?他只是個沒品的佛龕啊!是沒有任何出手資格的!
他怎么能主動離開禪房呢?
“噓!”
楊桉示意他噤聲,目光看向了明心禪院的外圍。
明心禪院內住著不少的禪師,但時辰未到,明心禪院之中一片安靜。
反倒是禪院之外,已經開始有了不少的動靜。
距離歡龕會還有一炷香。
楊桉就這么靜靜的站在禪房外,等待著時辰到來。
廣安知道現在情況不對,他顯得有些不安,但也不敢開口說話,只能離佛子殿下不遠不近。
終于。
伴隨著凌晨的到來,四月十五,到了。
幾乎是剎那間,數道黑影自夜色之中一閃而過,向著明心禪院之外而去。
與此同時,不少身影也同時闖入明心禪院之中。
腳步聲,破空聲,還有喘息聲,不絕于耳。
“咚咚咚!”
院門外突然響起了敲門的聲音。
“佛子殿下安好?”
緊接著傳來了一聲問候。
楊桉面無表情,也未作答。
“咚咚咚!”
敲門聲依舊沒有停止,并且越來越急促。
在楊桉的感知當中,周圍的一切清晰可見,但來的都是些阿貓阿狗,他不想理會。
他還在等,等大觀洞禪的方向出現新的情況。
既然歡龕會已經到來,當務之急自然是要先把資源搶到手,再說其他。
可直到過去了十數息,大觀洞禪的方向還沒有什么動靜傳來,就像不止是他一個人在等,所有人都在等著有人先出手。
院門突然被一腳踹開,剎那間現出了院外的人影,竟有不少人。
他們或許只是好奇的來看看,或許還能做點什么事。
只是在門被打開的一瞬間,一道道白光閃過,就像是雨點一般,一閃即逝。
再回過神來的時候,無數鮮血噴濺而出,這些人一個個全都睜大了眼睛撲通一聲倒在了地上。
他們手上的佛龕也都紛紛落地,陡然間崩解化為碎屑。
直到這時,空中才緩緩浮現一道道如絲般的細線,從那尸體中將一片片白羽抽回,在廣安瞪大的雙目之下,快速縮回了楊桉的后腰。
“佛子殿下……”
“他們挑釁我了。”
楊桉面色如常。
“弓娘!”
楊桉心中輕輕的喚道,但只是話音剛落,就聽到了弓娘滿足的打了個嗝。
顯然不用他說,弓娘已經比他更早的有了動作。
“小比崽子,多來點!老娘可太喜歡了!”
“好!”
楊桉嘴角浮現出一絲笑意,同時也注意到了在那些被他殺死的尸體上,佛龕破碎之后,出現了數道肉眼可見的黑氣在徘徊。
下一刻,楊桉將自己的滿品仚龕從納物法器中取了出來。
當仚龕出現,那些黑氣頓時就像是受到了莫名的吸引,紛紛撲來,鉆入了仚龕之中。
與此同時,一絲精純至極的法力融入楊桉的身體之中。
感受到這一絲法力的匯入,楊桉頓時眼前一亮。
難道說,仚龕熔煉魔障之后轉化出來的竟然是無需淬煉的精純法力?
少了淬煉這一個過程,這對于修行者來說,將會是修為的飛速進展。
他目前的隱匿封印已經解開到了肉殐初期,真實實力是肉殐后期,或許可以憑借這次歡龕會解開全部的隱匿封印,甚至晉升殭神!
只是這一個好處,立刻就讓楊桉感受到了仚龕的強大。
可惜的是,這些被他殺死的人都只是一些小角色。
即便這些人全死了,他們所擁有的魔障熔煉出來的精純法力也只不過是大海之中的一滴水,掀不起多大的風浪。
廣安眼巴巴的在一邊候著,沒想到佛子殿下說動手就動手,沒有任何的猶豫。
這不對啊!他不是沒品的佛龕嗎?為什么還能吸收其他佛龕之中的魔障?
廣安百思不得其解。
這時,楊桉突然開口對他說道:
“若是有事,便去外面走走,若是無事,就守在此處,要是快死了,就呼喚我。”
楊桉需要他的身份,但前提是他這個人得活著。
若是廣安死了,失去了這個替身,也同樣會在專愚的眼中露餡。
“……是!”
廣安立刻應道。
不管如何,有了佛子殿下的這句話,他的心里也有了底。
楊桉一躍而起,腳踏院墻縱身離開了禪房,大觀洞禪的方向遲遲沒有任何的動靜傳來,他不想再等下去。
隨著歡龕會的到來,大德寺內,此時已經徹底亂了套。
楊桉剛走出明心禪院,便是皺起了眉頭。
往日祥和一片的大德寺內,此時到處都彌漫著血腥的氣息,街道上橫七豎八已經躺了一些氣息全無的尸體,只不過都是一些最底層的僧眾。
雖然三禁令有言,不能主動對修為弱的人出手,但也不知道這些家伙哪里來的勇氣,會認為歡龕會是屬于全寺的一場狂歡。
底層沒有底層的覺悟,這明明是屬于強者的狂歡,弱者只能成為強者成長的養料。
歡龕會等于是加速某些人成長的一次盛會。
在楊桉的感知當中,除了眼前,其他地方也都在到處發生著勾心斗角之事。
明明先前還在合作的人,下一刻就突然對身邊的人出手,不留余地。
轉個角遇到的人,雙方都小心謹慎的各自退開,但又突然發起襲擊。
一個個佛龕破碎,一道道魔障被吸收,活下來的人只會變得更加瘋狂,失去理智。
暗中有一道黑影突然襲來,他出現在楊桉的背后,沒有發出一點聲音,神色之中全是即將得手的笑意。
可就在他的手即將觸碰到楊桉之時,身體卻是如遭雷擊,一聲慘叫傳來,剎那間就化作四濺的肉泥。
楊桉不知何時轉過了身,將手收回。
弓娘也瞬間將那污穢的靈魂吞噬。
偷襲他的是一個腑石后期的護持,在楊桉的手中,他根本沒有任何恢復的機會。
魔障被仚龕吸收,一股精純的法力進入體內,楊桉一臉享受。
這種不用自己修行就能直接吸收法力的感覺,真爽啊,而且還不會破壞他身上的隱匿封印。
他決定了!
他要一路殺去大觀洞禪!
反正歡龕會就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完全不用顧忌。
既然如此,那就早日晉升殭神。
楊桉邁開了步伐,向著大觀洞禪的方向走去,也從地上的尸體上跨了過去。
一伙護持集結在了一起,在大德寺的街道上流竄,每個人臉上都露出瘋狂的笑意。
“說好了,不準對自己人動手!誰敢動手那就送他去見佛陀!”
這是事先商量好的規矩,以往的歡龕會也不外如是。
很快,他們發現了在街上不急不緩正在獨自一人走動的楊桉。
“佛子?他不是沒品的佛龕嗎?竟然還敢跑出來!”
“別管他,他的修為比我們強,佛龕還是個沒品的佛龕,與其找他不如去找其他的人。”
他們雖然現在各個都很興奮,但是一個沒品佛龕的佛子,就算他們一擁而上將其殺了,也得不到任何的魔障,自找麻煩。
于是這群人準備繞過去,不打算理會楊桉。
可等繞到了另一邊,一道人影卻是突然出現在他們的面前,突然有一顆石子飛過來,落到了他的腳上。
楊桉低頭看向腳上的石子,又抬起頭來看向這群家伙,臉上頓時露出一絲笑意,笑意中夾雜著一股怒意。
“好啊!你們竟敢主動挑釁我!”
這個家伙……他在干什么?
還沒想清楚這個問題,楊桉已經消失在了原地。
幾個呼吸之后。
一拳將一顆飛起來的頭顱打得稀碎,鮮血四濺。
整條街已經徹底成為了一片血湖,除了楊桉以外,剛才那群集結在一起的護持全都不見了蹤影,唯有十多道魔障齊齊飛來,匯入楊桉面前懸浮的仚龕之中。
弓娘這個時候也發出了滿足的笑聲。
“弓娘你看到了,是他們主動挑釁我的,我可沒違反禁令。”
“快!繼續!還有很多人想要挑釁你,別停!”
“好。”
楊桉繼續調轉方向向著大觀洞禪而去。
德元是大德寺的住持僧,一直以來都在外負責鎮守一處州域小城的琉璃塔,但是每到歡龕會之時都總會如約而至返回大德寺。
他曾經也是從一個普普通通的僧眾走過來的,歡龕會對于他來說,就是一個天大的機緣,一場難得的盛會。
此時的他,正在追著一名護持,好似貓戲老鼠一般。
他逃,他追,他插翅難飛。
“普山!既然你來找我,為什么不停下來呢?停下來吧!成為我的一部分,讓我們一起成佛!”
德元伸出手,手中猛然竄出無數的觸須,速度飛快。
這些觸須的尖端中鉆出一顆顆的頭顱,獠牙巨嘴,一下子便將那名叫普山的護持死死咬住。
普山的臉上滿是恐懼,發出了慘叫。
但卻有越來越多的觸須將他纏繞包裹,向著德元硬生生的拖去,與他的身體逐漸融合。
手和腳融進了德元的肚子里,半邊身子都在向著德元的身體里面鉆去,剩下的半具身體還在試圖掙扎。
德元的嘴中發出了笑聲,一只手按住普山的頭,想要將他的頭塞進自己的胸膛中。
就在這時,一道身影從前方的街道徑直走過,似乎是沒注意到這條巷子里發生的事。
但下一刻,那道身影又緩緩走了回來,停在了巷口,目光直直的看向正在融合普山的德元。
“你在做什么?”
楊桉的臉上露出一抹古怪的笑容,此時他的僧袍上已經沾染了不少的血跡,讓他整個人看起來十分兇厲。
“佛子?”
德元還維持著一只手按住普山頭顱的姿態,微微一愣。
下一刻,他猛然將普山的頭顱硬生生的拽了下來,隨手丟在了腳邊,仍由大量的鮮血從普山斷掉的脖頸中噴出,噴到了他的臉上,臉上的興奮之色更加濃郁。
“只拿到一個沒品佛龕的你,不好好的呆在禪房,竟然還敢出來,既然如此……
和我融為一體吧佛子殿下!”
剎那間,無數的觸須紛紛向著楊桉而去。
這些觸須之上擁有劇毒,就算是同為肉殐的人也抵擋不住,觸之便會無法反抗。
傳聞新任的佛子殿下乃是真佛轉世,如果他能夠和這一尊真佛的轉世之身融為一體,這將會成為他在此次歡龕會的最大收獲。
楊桉沒有任何的動作,眼看那觸須擠滿了整條巷子,甚至將周圍的院墻全部推倒,洶涌而來。
在他的身后,同樣閃爍密密麻麻的白芒,與這些長出一顆顆頭顱的觸須徑直碰撞。
嘩啦啦!
整條巷子被摧毀,突然下起了腥風血雨。
鋒利的白羽快速的切割著觸須,只是簡單的一劃,就將那些頭顱一顆顆的斬下,觸須中噴灑出大量的血液。
楊桉一步一步的向著德元走去,腳踩在滿地黏稠的血液上,不為所動。
但是那些觸須卻在快速的變短,越來越短。
另一邊的德元見狀,倒是沒有任何的擔憂,佛子也不過是肉殐初期,而他是肉殐中期,又不止這一種手段。
身上的血肉快速的收縮,將剛才吞噬了一半的普山軀體全部吞進去。
德元猛然一跺腳,渾身的軀體便開始膨脹起來,背后也同時出現了幾根粗壯的觸須長尾,尾巴尖端上同樣長著猙獰的頭顱。
但就在這時,只見白芒一閃,前方大量的觸須都在瞬間支離破碎。
楊桉一個加速陡然沖到他的面前,一只手按在了他的臉上。
一股恐怖的力量傳來,強行帶著德元的軀體飛快在地上劃過,一頭撞入一尊碩大的佛像金身之中。
佛像金身剎那間化為粉碎,而德元的肉身也同樣化為粉碎。
通暗秘咒!
黑光自黑暗中展開,如同領域一般,悄無聲息,無人察覺,盡管只是一瞬,便將所有粉碎的肉泥全部凝滯。
下一刻,又是無數道白芒如疾風驟雨一般閃爍。
晚上0點前還有一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