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秒他還以為剛才的男人只是個例外,命鶴門內應當不會是這樣兇殘的氛圍,可下一秒楊桉就被當場打臉。
不是!這到底是個什么情況?!
看著那女人一劍洞穿命鶴老人的胸膛,楊桉只感覺自己的大腦現在很混亂,完全理不清楚這其中的因素。
難道只要拜入了命鶴門,就必須想方設法殺死命鶴老人這個老家伙?
不殺不行?
這老家伙到底是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
竟然連座下的親傳弟子都一個個這般對待他。
楊桉突然覺得這命鶴門里的水很深,自己來到的地方恐怕是一處深不見底的泥潭。
而此時此刻,與楊桉內心感到震撼莫名不同,對于女人會突然出現,其他的幾個弟子似乎已是見怪不怪,表現得十分平靜。
就連命鶴老人也同樣保持著笑容,似乎被劍刃洞穿的不是他的身體。
“師尊!大師兄他都沒能傷到你,但我已經讓你負傷了!”
“嘻嘻!這次是我贏了!”
女人精致美麗的面容上頓時露出了一個十分自豪的神色,同時卻又充滿了病態。
仿佛在她看來,對師尊出手只不過是與大師兄之間的一次比試。
而她,做到了比大師兄更好的程度!
“做得不錯!”
命鶴老人微微點頭,臉上的笑容越發顯得和藹可親,看上去就像是一個充滿善意的慈祥老爺爺。
他伸出蒼老干枯的手掌輕輕撫了撫女人的頭,就像是對待著自己最疼愛的孫女,然后緊接著一巴掌直接將女人扇倒在了地上。
啪嗒,一大塊血肉頓時破裂,女人倒在地上,脖頸頓時呈現一個詭異的扭曲角度,原本絕美的容顏也瞬間裂成了兩半。
不過還好還沒完全掉落下來,皮肉還有一些地方連著,只是里面的骨頭和牙齒碎裂一并將皮肉刺穿,看上去傷勢很嚴重。
雖然承受了命鶴老人如此猛烈的一擊,但女人捧著臉皮卻是非常開心的笑了。
一邊笑,嘴里又吐出一大口血,混雜著碎掉的牙齒落在了地上。
“多謝師尊承認!”
“這次是我贏了!下次……下次我還會贏的!”
嘶——
看到女人的慘狀卻像個沒事人一樣充滿了癲狂,楊桉皺著眉頭吸了口涼氣,只感覺自己的臉也出現了幻痛。
再看其他人一副習以為常的神態,甚至有人沒忍住笑出了聲。
楊桉現在只有一種感覺。
這命鶴門里,恐怕一個正常人都沒有。
他以后將會在這種環境之中經歷長期的生活和修行,肯定免不了和這些人打交道,必須要小心這些家伙!
這個時候,命鶴老人已經將胸口上的長劍拔了出來,隨手扔在了地上。
他胸口中被穿透的劍傷也在頃刻之間愈合,如果不是衣服前后還留著兩個洞,還真就像什么都沒發生過一樣。
“過來認識一下你們的師弟吧,這是為師新收的親傳弟子。”
他看向身前的幾人緩緩說道,向他們表明了楊桉的身份。
幾個弟子這才看向楊桉,連同重新從地上站起來的那個女人。
她捧著自己的半邊臉,鮮血已經將身上的衣衫浸紅,卻又十分禮貌的對楊桉點了點頭,半張嘴微微一笑,只是看起來十分滲人就是了。
“楊桉見過各位師兄師姐!”
不管如何,伸手不打笑臉人,禮數要做到,楊桉向著眾人行了一禮。
幾位命鶴老人的弟子也是紛紛向他回了一禮,似乎十分樂意認識這個新入門的師弟。
“扶鳴!”
這個時候,命鶴老人喚了一聲,當即就有一人從中走出。
“師尊!”
“你這幾日就負責帶你師弟熟悉一下我命鶴門的事務吧。
另外,為師決定一個月后為你師弟舉行一次拜師宴,這可是我命鶴門難得一次的喜事,派發請帖之事也交給伱一并去做吧,一定要把寒州境內那些家伙都給我叫來。”
“是!弟子遵命!”
這名叫扶鳴的弟子當即應道,不過隨即又想到了什么,連忙問道:
“師尊,玉象山的人也要請來嗎?”
“小子!你是說了請字對吧?”
扶鳴話音剛落,鶴頭便已經探到了他的身前,尖喙如刀鋒一般頂住了他的咽喉,仿佛下一刻就會狠狠的刺進去。
命鶴老人則是冷冷一笑,這副表情在他臉上倒是極為少見。
“不必!那個家伙會不請自來的。”
“是!”
扶鳴應道,額頭上已經流出了冷汗,鶴頭這才緩緩縮了回去,舔舐了一下嘴邊溢出的血,頓時露出一臉的嫌棄。
“你這病秧子,老夫最不稀罕碰你,呸!”
“扶鳴帶你師弟去吧,其他人跟我來。”
丟下一句話后,命鶴老人便頭也不回的進入了血霧之中,其他弟子也都紛紛看了楊桉一眼,又轉而急忙跟上命鶴老人一同離去。
很快,四散的血霧又再次聚攏在了一起,將周遭的事物全都遮蔽,這里也只剩下楊桉和扶鳴兩人。
扶鳴是一個十分瘦弱的男子,看上去很年輕,但是膚色卻有一種病態般的蒼白,臉上也頂著兩個濃重的黑眼圈,就像是已經很久沒有好好的休息過。
打量了扶鳴一眼,楊桉謹慎的后退了一步。
“不知師兄該如何稱呼?”
“我在師尊座下入門尚早,只比大師兄晚了些時日,師弟叫我一聲二師兄即可。”
扶鳴看上去是一個很有禮貌的人,只是在說完話的時候忍不住咳嗽了起來,咳出了一嘴黑色的鮮血。
他沖著楊桉笑了笑,隨手擦掉嘴上的黑血,順手抹在了衣角上。
看到他這幅舉動,再結合剛才從鶴頭口中所說的話語,楊桉心里也有了數。
知人知面不知心,雖然這位二師兄給他的印象不錯,但他并不認為此人會是一個正常的人,心里依舊充滿了警惕。
“師弟且隨我來,我先帶你去安置下來。”
“那便多謝二師兄了。”
楊桉點了點頭,便跟著扶鳴一起向著血霧深處走去,只是出于謹慎一直保持著他兩米左右的距離。
走了大概一刻鐘,很快周圍的血霧逐漸的散去,直到最終所有事物變得清晰起來。
望著山谷深處一眼看去就數不清的各種華麗建筑,絲毫不弱于那些大城之中的輝煌大氣,就像是一座處于深山之中的小城鎮般。
但當仔細看過去之時,就會發現此地處處透露著一股難掩的荒涼蕭瑟,甚至許多不經意的地方已經成為了殘垣斷壁,縱橫交錯的道路上甚至看不到半個人影,沒有絲毫的生人氣息。
還有隨處可見角落里雜草叢生,枯枝落葉散落了一地,顯然已是許久沒人打理才會變成這樣。
即便如此,依舊能夠窺見曾經命鶴門的輝煌與強大,但現在已然落魄到了這般境地。
這就是命鶴門嗎?
楊桉站在原地愣了愣。
這個地方似乎充滿了故事!
“師弟,我先帶你去找一處道場住下吧,且隨我來。”
“好。”
收回了目光,楊桉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