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女哆哆唆嗦地說道:“淑妃娘娘…淑妃娘娘她…她自盡了……”
楚澤猛地從床上坐起,胸膛劇烈起伏,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淑妃自盡的消息如同一道驚雷,炸響在他的心頭。他下意識地伸手去抓皇后的手,卻抓了個空。皇后正背對著他,肩膀微微顫抖,顯然也在極力壓制著悲痛。
“淑妃……為何要如此?”楚澤的聲音沙啞無力,帶著一絲難以置信。他雖然貴為天子,后宮佳麗三千,但淑妃溫婉賢淑,知書達理,一直是他頗為欣賞的妃子。
皇后轉過身,眼眶通紅,淚水漣漣。“皇上,淑妃娘娘她…她留下一封血書……”皇后哽咽著,從袖中取出一張染血的絹帕。
楚澤接過絹帕,展開一看,只見上面用娟秀的字體寫著幾行字:“臣妾自知罪孽深重,不堪茍活于世。唯愿皇上龍體安康,萬歲萬歲萬萬歲……”
絹帕上還殘留著淡淡的血腥味,刺鼻難聞。楚澤緊緊地攥著絹帕,指節泛白。淑妃的字跡他再熟悉不過,如今卻成了訣別之信。他心中翻江倒海,百感交集。淑妃究竟犯了什么“罪孽深重”的錯,竟要以死謝罪?
“皇后,淑妃她…她究竟所謂何事?”楚澤的聲音顫抖著,他迫切地想要知道真相。
皇后擦了擦眼淚,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皇上,淑妃娘娘…她…她與…與冷將軍……”
皇后的話還沒說完,楚澤便猛地打斷了她,“冷鋒?!這…這怎么可能?!”冷鋒是他最信任的武將,忠肝義膽,怎么會與淑妃有染?
皇后垂下頭,低聲說道:“臣妾…臣妾也是剛剛得知…淑妃娘娘…她…她腹中…懷了冷將軍的孩子……”
這消息如同晴天霹靂,震得楚澤頭暈目眩。他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仿佛聽到了天大的笑話。淑妃,冷鋒,孩子……這些詞語在他腦海中不斷地盤旋,交織成一張巨大的網,將他緊緊地束縛其中。
他猛地將手中的絹帕扔在地上,怒吼道:“荒唐!簡直荒唐至極!”
他怎么也想不到,他最信任的武將和最欣賞的妃子,竟然背著他做出如此茍且之事!這對他來說,不僅僅是背叛,更是奇恥大辱!
“來人!將冷鋒給朕拿下!打入天牢!”楚澤怒不可遏,下令道。
皇后連忙勸阻道:“皇上息怒!此事…此事還需要查明真相……”
“還有什么真相可查?!淑妃的血書,難道還不夠清楚嗎?!”楚澤怒氣沖沖地說道。
皇后還想再說什么,卻被楚澤一把推開,“你不用再說了!朕意已決!”
楚澤怒氣沖沖地離開了鳳儀宮,留下皇后一人在原地默默垂淚。
楚澤一路疾行,怒火在他胸膛中熊熊燃燒。他無法接受這個事實,他感覺自己被愚弄了,被背叛了。他曾經以為自己天下無敵,可以掌控一切,卻沒想到,竟然連自己的后宮都管不住!
他來到御書房,猛地一拳砸在桌子上,桌上的奏折被震得散落一地。他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他必須弄清楚事情的真相,他不能讓奸人逍遙法外!
“來人!傳刑部尚書!”楚澤沉聲說道。
不一會兒,刑部尚書便匆匆趕來,跪倒在地,“臣參見皇上!”
“給朕徹查淑妃和冷鋒一案!朕要知道事情的全部真相!”楚澤語氣冰冷,不容置疑。
“臣遵旨!”刑部尚書領命而去。
楚澤獨自一人坐在御書房中,望著窗外漆黑的夜空,心中充滿了迷茫和痛苦。他感覺自己就像一個傀儡,被命運玩弄于股掌之間。他曾經以為自己擁有了全世界,卻沒想到,到頭來,卻是一場空。
他不知道自己該如何面對接下來的局面,他不知道該如何處理淑妃和冷鋒的關系,他更不知道該如何面對腹中已經有了冷鋒骨肉的淑妃的死。
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憊和無力,他只想逃離這一切,只想回到那個無憂無慮的少年時代。
就在這時,一個太監匆匆忙忙地跑了進來,跪倒在地,顫聲說道:“皇上…大事不好了…冷將軍…冷將軍他…他…他…”
楚澤心中一緊,一股不祥的預感涌上心頭,“冷鋒他怎么了?!”
太監的聲音顫抖得厲害,“冷…冷將軍他…自刎于…于天牢之中……”
楚澤只覺得腦中嗡的一聲,眼前一黑,險些栽倒在地。冷鋒,自刎了?他竟然自刎了?!他不敢相信,他無法接受!他寧愿相信這是個噩夢,只要他醒來,一切都會恢復原樣。
他踉蹌著走到龍椅旁,無力地坐下,雙手緊緊地抓住扶手,指節泛白。他感覺自己的心被掏空了一般,空蕩蕩的,什么也沒有。
為什么?為什么?!冷鋒為什么要這么做?!他明明可以為自己辯解,他明明可以證明自己的清白!
難道…難道他真的和淑妃…
不!不可能!冷鋒絕不會背叛他!
楚澤猛地站起身,厲聲喝道:“擺駕天牢!”他要去看看冷鋒,他要親眼看看,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天牢陰暗潮濕,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腐朽的味道。楚澤快步走到冷鋒的牢房前,只見冷鋒靜靜地躺在稻草堆上,臉色蒼白,雙目緊閉,胸口插著一把匕首,鮮血染紅了衣衫。
楚澤的心猛地一沉,一股巨大的悲痛涌上心頭。他顫抖著伸出手,想要觸碰冷鋒,卻又害怕驚擾了他最后的安寧。
“冷鋒…”楚澤的聲音沙啞,帶著一絲哽咽,“你…你為什么要這么做…你為什么要…”
他的話語戛然而止,因為他看到了冷鋒手中緊緊攥著的一塊絹帕。他小心翼翼地將絹帕取下,展開一看,只見上面寫著幾個字:臣…冤…枉…
這三個字如同一道閃電,擊中了楚澤的內心。他終于明白,冷鋒是冤枉的!他被人陷害了!
是誰?是誰陷害了冷鋒?!是誰要置他于死地?!
楚澤的眼中閃過一絲凌厲的殺意,他一定要查出真相,他一定要為冷鋒報仇!
他緊緊地攥著絹帕,轉身離開了天牢。他知道,他現在不能倒下,他還有很多事情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