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澤道:“請吧。”
  “好,那就開始吧。駕!”扎巴木率先沖了出去。
  楚澤緊隨其后。
  雪天地面濕滑,在這樣的地面上騎馬,不僅考驗著騎馬人的技術,也考驗著馬的品質。
  楚澤看著一馬當先的扎巴木,心里已經有了猜測。
  這人八成是想借著比賽的名義,明目張膽地羞辱自己。
  以報之道他傷了巴木圖的仇。
  若是能夠讓他受傷,那自然是再好不過了。
  楚澤身子伏得低低地,腳狠夾馬肚,催促著身下的馬跑得再快些。
  前面,扎巴木沒有過跑得太快。
  楚澤猜得不錯,他的目的的確是想羞辱楚澤。
  而羞辱,是一個持續性的動作。
  如果讓比賽這么快就結束,那還有什么意思?
  扎巴木控著馬,在一個即能給楚澤施壓,又不會過快結束比賽的距離上。
  他回頭大聲嘲笑著楚澤:“楚大人,看來貴國對楚大人的傳言,還是有些不實啊,他們都說楚大人是個全才,無所不能,但依咱看,也不過如此。”
  “是不是‘不過如此’,要結果出來了才知道。”楚澤打著馬,快速朝扎巴木所規定的地方跑去。
  扎巴木像是聽到了什么驚天的笑話一樣,笑聲愈加放肆了。
  “楚大人,我看你騎馬,比我瓦刺那些三歲的娃娃都不如。要不你直接認輸吧,本王子大度些,出的要求不會讓你為難的。”
  楚澤回刺:“王子一直說個不停,莫不是功夫全在嘴上?”主打一個管他能不能贏,但氣勢絕不能輸。
  扎巴木氣得表情扭曲了一下。
  楚澤是個什么東西?竟然敢如此輕視自己。
  既然如此,那就別怪他心狠手辣了。
  扎巴木故意讓馬跑得慢了些,等楚澤的馬即將跑到他面前時,他忽然控制著馬人立而起。
  如果楚澤胯下的馬是普通馬,定性稍差。
  就這么一下,楚澤不說摔斷一條腿,至少也得擦傷好幾處。
  楚澤沉著臉握緊韁繩,身體緊緊貼住馬背。
  在馬術上,扎巴木有天然的優勢。
  因為瓦刺是馬背上的國家。
  楚澤會騎馬,但馬術不精。
  再加上大明的馬都只些普通的馬,又怎么能與瓦刺的相比?
  扎巴木斷定,楚澤肯定得摔。
  最好摔掉他半條命。
  如此一來,他也算是出了口惡氣。
  省得看著這人,他就想到巴木圖身上的傷。
  巴木圖如何他不在意。
  但巴木圖與他一樣,都是代表著瓦刺。
  傷了巴木圖,就是傷了瓦刺的顏面。
  他今日帶楚澤來賽馬,就是為了這樣。
  而大明皇帝那里,他完全不懼。
  因為他覺得,大明皇帝根本不敢對他們如何。
  而且自己又沒要楚澤的命,大明皇帝應該知足。
  他哪里知道,要不是楚澤顧及著大明本身的發展,不讓朱元璋在此時對瓦刺用兵,此時的扎巴木只怕魂兒都已經走上奈何橋了。
  偏偏他還在這里自鳴得意。
  在扎巴木的馬人立而起時,楚澤的馬忽然來了個急轉彎,矯健的身體,如一條陸地上的飛魚,靈活地繞過扎巴木,繼續朝前沖。
  扎巴木一愣。
  居然沒摔?
  看著迅速朝終點沖去,而后又快速跑回來的楚澤,扎巴木才注意到楚澤身下的馬。
  此馬大頭小頸、耳小鼻大、腹廣且方平,水火分明。
  是匹好馬。
  在之前他過于傲慢,覺得只能依靠從外部購買馬匹的大明,是不會有好馬的。
  可現在……他失算了。
  扎巴木表情一變,立刻打馬來沖出去。
  扎巴木的馬也也是數一數二的良馬。
  再加上他的馬術精湛,不用片刻,便追上了楚澤。
  此時,兩人已經繞過了扎巴木所指的終點,此時正往起點跑去。
  誰先跑到起點,誰便贏了。
  扎巴木仗著自騎術高,快速朝楚澤逼近。
  楚澤額間已現細汗。
  “駕!”
  起點線就在眼前。
  只要他率先跨過起點線,他就贏了。
  扎巴木的聲音就在楚澤稍微偏后方一點,對方語氣輕松:“楚大人坐下這匹良馬得歸我了。”說完,他一打馬,打算迅速越過楚澤,直奔終點。
  而意外,向來都是出現在關鍵時刻。
  比如現在。
  只見剛才還跑得好好的馬,忽然長廝一聲,猛地人立而起。
  楚澤嚇了一跳。
  他連忙抓住馬,心里忍不住怒罵:嘖,沒用的東西,這個時候發什么狂?
  等下輸了就吃你的肉!
  扎巴木一心想要追趕楚澤,然后超過他,速度已然提到最高。
  哪里想得到,竟然還有這樣的意外發生。
  一時之間,他根本無法做出及時的反應,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馬被楚澤的立起來的馬撞翻。
  “王子!”
  扎巴木大驚,連忙控馬。
  但方才這一出意外,已經將馬的節奏打亂。
  扎巴木花了會兒功夫,才控制住馬打算繼續往前沖。
  而楚澤則趁著這個機會,立刻朝前猛跑。
  沒一會兒,他便越過了起點線。
  他坐在馬上,意氣風發地看著扎巴木,朗聲笑道:“王子,怎么連個‘三歲’娃娃都跑不過?”
  扎巴木坐在馬上,隔著并不算遠的距離,朝楚澤怒目而視。
  楚澤贏了。
  現在是楚澤威風的時候了。
  他朝扎巴木得意地揚了揚頭,將扎巴木之前對他說的話,又一一還了回去。
  “怎么,馬背上長大的扎巴木王子的騎術,竟然就只是這樣嗎?那也未免太丟臉了吧。這要傳回瓦刺,不知道會不會貽笑大方?哦對了,在比賽之前,王子曾說過,誰如果輸了,是需要答應贏家一個要求的,扎巴木王子應該沒忘記吧。”楚澤先將人狠狠地嘲諷了一遍,然后又立刻提出要彩頭,將扎巴木滿肚子的火,全都堵在嘴里,一點都發泄不出來。
  扎巴木兩眼冒火地看著楚澤,一字一句地自牙縫里擠出來:“你想要什么!”
  “不要什么貴重的,咱就是看中了王子的坐騎,王子應該不會拒絕吧?”楚澤笑盈盈也看著扎巴木。
  扎巴木還未說話,他帶來的隨從拔出刀指向楚澤:“放肆!這是我們王子的坐騎,你也敢打它的主意?你信不信我們現在就殺了你?!”
  楚澤沒理他,而是似笑非笑地看著扎巴木,反問:“這賭約可是王子自己提出的,王子不會想要反悔吧?”(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