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不僅夸他們,還替他們解決了麻煩。
這情他們得還。
咱還?
左映想不出來。
他看向左崇,暗示道:“爹,太子殿下這么幫咱,咱是不是也應該有所表示?”
左崇沒好氣地斜了左映一眼。
這傻小子,被人賣了還替人數錢。
楚澤這話里的意思,左崇聽明白了。
他將文書往懷里一放,摳門的理念瞬間上線。
“太子殿下果然是愛民如子啊,等往后有了機會,咱一定要好好地謝謝他。”左崇依舊彎著眼睛,滿臉的感激不盡。
楚澤一聽這話,瞬間明白了。
左崇這是想白嫖啊。
那可不成。
他可肩負著朱標給的任務呢。
更何況這也是楚澤的意思。
他微笑接話:“左老爺不用這么客氣,太子殿下聽聞左老爺想做錢莊,還特意讓下面的官員多加優待。這可是旁人都沒有的待遇啊。”
左映聽得樂開了花。
有太子這句話,往后他們左家無論做什么,都將比之前要輕松。
說不定還能得到不少便利。
如此一來,無形的成本就降低了不少。
這是好事,得謝。
但這話落到左崇耳朵里,那就成了另外一個意思。
左崇眼珠子一轉,樂和和地接道:“太子殿下這真是太照顧咱左家了。想必這也是因著楚大人的緣故,咱再之前給楚大人的股份上,再給楚大人增加百分之五,以作感謝,還請楚大人笑納。”
“對,楚澤你只管收下。雖然現在聽這百分之五不多,但等真正經營起來,這可是一大筆進帳。”左映也勸。
但兩父子的中心思想明顯沒統一。
楚澤看著還在推拒的左崇,神情略有些冷淡。
他稍加沉默了片刻,然后才道:“左老爺,有太子相助,左家的事業只會蒸蒸日上。”
“對,楚澤說得沒錯。”左映沒聽懂楚澤的暗示。
左崇聽懂了。
他道:“楚大人難道覺得百分之十的股份還不夠嗎?”
這是要挑明了啊。
“左老爺,難道太子親自做靠山,還抵不了這點股份嗎?”楚澤反問。
左崇沒立刻回答,而是沉默著,不知道在想什么。
房間里的氣氛,忽然沉了下去。
此時左映也察覺出些不對勁兒來。
他臉上的笑容稍減,目光在左崇與楚澤身上來回打轉。
左映有些想不通。
明明剛才還談得好好的,怎么氛圍就突然不對了呢?
他將楚澤與左崇方才的對話,仔細地回想了一遍。
那些因為他太過激動,而被忽略的細節,瞬間全都想起來了。
楚澤這是代替太子來要股份了啊。
那這件事里……
應當不會吧。
畢竟衛清說得很清楚,這件事就是他干的。
太子八成是想趁火打劫。
那爹會同意嗎?
左映看著左崇。
左崇想了想,他轉過頭,認真地看著楚澤,道:“行,但要股份可不能只憑一句空話。楚大人的股份是因為這個主意是你出的,太子想要,那就得按規矩來,該給錢給錢。”
如果他想白拿。
莫說是太子,就是皇上,他都別想!
左崇態度堅決。
楚澤還想再勸,但這人油鹽不進。
一句話——想要股份就得拿錢。
看來是說不通了。
楚澤沒把話說得太絕,只揉著太陽穴,滿臉無奈地苦笑:“成吧成吧,既然左老爺這么篤定,那咱就替左老爺再跑一趟,替左老爺說說話。”
左崇側眸。
他審視地將楚澤上下看了幾眼,不相信地道:“你真會替咱說話?”
“嘖,瞧你這話,咱才是合伙人,咱不替你說話,還能替誰說話?”楚澤當然不會真替左崇說話,但面子還得做。
至于左崇信不信,那就不由楚澤了。
左崇道:“楚大人知道這話就好,那這事就拜托楚大人多費心了。”
“左老爺客氣。”
楚澤隨便找了個借口,起身告辭。
他一走,左崇的臉就冷了下來。
“這臭小子,竟然打起咱的主意來了。”要不是看在錢莊的主意是他出的,運作上還需要楚澤出力,他剛才就能將人攆出去。
左映蹬蹬地走到左崇身邊坐下。
“爹,咱這錢莊,還開嗎?”左映問。
左崇道:“開不開的,那可由不得咱,你得去問楚澤啊。”
“爹這話是什么意思?”左映問。
“嘿!咱平時教給你的東西,你都拋之腦后了是吧?”左崇舉起手,就要敲左映的腦袋,一面解釋,“不可否認,按楚澤的意思,這錢莊經營下去,咱必定是賺的,但他朱家人明顯是想趁虛而入,白搶咱家的股份,這咱能答應?
你等著吧,看楚澤那邊怎么說。如果楚澤能說服他們,不再惦記著咱的股份,那這錢莊咱就繼續開;如果楚澤說不了他們,那這錢莊他就自己開去吧。
哪怕是咱賺不了這個錢,咱也不受這個威脅。”
總之,這錢莊,他非得扣在手里不可。
要不然他寧可不做。
給別人打工的事,左崇可不干。
左映卻跟他想得不一樣。
“爹,他們不就是想要點錢莊的股份么,那給就給了。讓他們拿著股份,給咱當靠山,豈不是更好?”
左映勸著:“再說了,你看看那衛家,不就是得了個皇商的名頭么,你瞧瞧他們多囂張啊。咱要是壓不住他們,指不定什么時候,他們就騎咱頭上攔屎了,這你能忍嗎?”
這話像一把刀,直挺挺地扎進了左崇的心窩子。
要說左崇硌應的,除了打他銀子主意的人之外,那衛家必須排第一啊。
這些年,兩家明里暗里斗了很多次。
這次左家失利,讓衛家得勢。
左崇心里不惱火是假的。
平日里當著外人撐起的,都是面子上的花活兒,心里到底是什么滋味兒,他自己最清楚。
如果他們真有太子做靠山,那就算衛家得了皇商的名頭,他們依舊不怵對方。
但左崇就是覺得不爽。
他們一文錢不出,還想從他這拿錢?
天下哪兒有這樣的道理。
左映見自家爹鉆進了牛角尖,便繼續勸導:“爹,太子不拿錢就不拿錢,他帶來的隱形的好處,不比那幾個錢多啊?你聽咱的,這事咱應承下來,但要求直接掛上太子的名號。這樣一樣,咱不是穩賺不賠?爹,你說是吧。”(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