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怎么回事?
  還跟著他做什么。
  楚澤很是不解。
  孫正德嘿嘿訕笑兩聲,不答反問:“楚大人,福建很大,想要建設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不僅需要當地官員的配合,還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以及對本地水文、人文都十分熟悉的人。不知大人現在可有了人選?”
  楚澤徹底轉過頭,正視著孫正德。
  他這話就很有意思了。
  他問自己有沒有人選,那就意味著,他有人選。
  “誰?”楚澤直接問。
  孫正德身體一挺,自信地抬手指了指自己,道:“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楚澤詫異地打量著孫正德。
  “你?”不是楚澤嫌棄他啊,是這人真能做到他自己說的嗎?
  福建地域寬廣,水文情況又極為復雜。
  這人能給自己提供多少幫助?
  孫正德見楚澤不相信自己,當下瞪大了眼睛,道:“你不相信咱?咱可告訴你,咱可是土生土長的福建人。而且對福建的情況,咱不說完全的了然于胸,但也絕對不比那些營田司的人差。”
  營田司即朱元璋所設,修筑堤防,專掌水利的官衙。
  用于恢復、發展農業生產。
  這里面的人,對水利方面,大都有自己獨特的見解。
  則楚澤這次興修水利,大部分時間也得與他們打交道。
  但孫正德竟然可以放話,說自己可比營田司。
  他的能力有這么高?
  “那伱之前為何不入營田司?”不比跟詳地葉宗承更有前途?
  楚澤疑惑地看著孫正德。
  孫正德聽到這話,很是嫌棄地嘁了一聲,低聲:“那群軟貨。”跟著他們,他就只有低聲下氣搖尾巴的份。
  雖然在葉宗承身邊,他不是最受重用的那個,但以他的能耐與學識,也足夠得到大家的尊重。
  至少走出去,不需要朝人不斷露出討好諂媚的表情。
  楚澤:“……”
  他知道孫正德為什么會這樣說。
  但現在,重要的不是這個。
  他再次發問:“那你現在又為什么要跟著咱?如果是想通過咱得到權勢、地位,那你可能要失望了。”
  孫正德微微詫異了一瞬,但很快就將這句話當作笑話聽了。
  通過這段時間的接觸,楚澤是什么樣的地位,他已經看得很清楚了。
  莫說他與堂堂二皇子關系親密,就連常遇春這樣的大將軍,對他也頗為親近信任。下面那些官更不用說,見著楚澤就卑躬屈膝,恨不得將楚澤供到神龕上去。要說他沒有權勢地位,誰信?
  就算他現在沒有高官,也沒有厚,但實權卻不低。
  尤其他還在楚澤堪稱囂張的行動里,看到時了皇帝的縱容。
  孫正德越發慶幸自己當初的選擇之正確。
  只要跟著楚澤,飛黃騰達不是問題。
  “咱就覺得咱倆投緣,跟你在一起共事很有意思。”孫正德笑得一臉人畜無害。
  楚澤看了他片刻,嗤笑道:“行吧,你想留下就留下吧,但是咱這里不收留廢物,如果你做不到你說的那種程度,可別怨咱趕你走。”
  “行!”
  有了楚澤的允諾,孫正德跟著楚澤更有積極了。
  幾乎到了同進同出的地步。
  朱樉都忍不住調侃:“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收了個男寵。”
  被楚澤狠狠瞪了一眼。
  琉球的使臣已經離開,常遇春也搬師回朝。
  楚澤身邊只剩下來時帶的那群人,外加一個孫正德,以及耐著不肯走的康誠和一個昨天剛剛抵達的禁軍侍衛趙實發。
  趙實發來時,是打著請朱樉回應的名頭。
  朱樉自然不肯走,他也名正言順地留了下來。
  但在當天晚上,他就去見了楚澤。
  楚澤看到趙實發來,也沒見絲毫意外。
  甚至還有點意料之中的意思。
  他看著趙實發,直截了當:“說吧,來的目的。”
  “楚大人英明。”趙實發面無表情地說著恭維的話,然后將一張紙遞給楚澤。
  楚澤接過飛速看了一眼,看完之后當著趙實發的面就燒了,然后將灰燼處理掉,對趙實發道:“知道了,既然是來找二殿下的,你便一直跟著二殿下吧,有事咱會找你的。”
  “是。”趙實發退了出去。
  楚澤看著方才堆放灰燼的地方,目光幽幽。
  看著看著,楚澤就笑了。
  “不愧是歷史上有名的多疑皇帝。”
  不僅給他安排任務,還安排了個人盯著他。
  圣旨上說得冠冕堂皇,實際上還是不放心他。
  不過楚澤不怕。
  反正他的事,他也沒想瞞著。
  只有這樣,他才能活得更長久。
  楚澤笑笑就將這事拋之腦后了。
  第二天,楚澤開始有了動作。
  第一件事,便是將福建的重要官員都叫了來。
  有皇上的圣旨在,這些官員個個都聽話得很,楚澤說什么,他們就聽什么,說往東絕不往西。
  楚澤當眾宣旨,與幾位大人都見過之后,楚澤留下了營田司的人。
  之前孫正德便說過,營田司的人,是一群軟貨。
  因為他們腰桿子不硬,走到哪兒都是欺負的份,發達下去的任務,求爺爺告奶奶,也得看人家有心情好壞決定能否完成。
  總之就是一群受氣包。
  哪怕現在見著楚澤,也是一副受盡欺負的嘴臉,縮手縮腳地坐在位置上,見楚澤看過來,也是滿臉諂媚。
  “你們既是本地的營田司,想必福建的水利情況,很了解吧?”楚澤將這些人的神情盡收眼底,開始詢問起福建的情況來。
  說起專業來,營田司的的主管事劉境腰桿瞬間挺得筆直。
  連那滿臉的諂媚之色,都消失了。
  他道:“要說起旁的,咱或許不清楚,但這福建的水利,那咱要說的話可就多了。咱福建,旁的沒有,就是山多,雨多,洪災也多,但咱更缺水。”
  楚澤點頭。
  福建的情況他是了解過的。
  福建因為山高峽多,導致河流彎道也多,時常有淤積。
  這些水一但遇到了暴雨天,便會引發洪災。
  百姓房屋良田,多有沖毀。
  而干旱則是因為無水灌田導致。
  “咱記得福建有很多之前便已經修筑好的壩與湖,這些又是怎么回事?”楚澤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