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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六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懸壺濟世,我只是想長生不老

  突如其來的神兵天降,超出了鄭非的預料。

  也超出了那些聯合起來,想要攻占夏朝靈脈的修仙者的預料。

  當這么一支數量龐大,經驗豐富的生力軍突然加入戰場之后,夏朝修士原本岌岌可危,隨時可能崩盤的戰局瞬間逆轉。

  而帶著這群人的那個人,已是借助著同伴們的力量,來到了鄭非的身前。

  “墨鋒?”

  鄭非念叨著這個名字,略顯茫然。

  若是夏朝的墨者,能夠修行到宗師,他不可能不知道。

  但既然這是第一次聽說,就代表眼前這人,并非是夏朝的人。

  當然,即使如此,墨者二字,也足以使人感到足夠的安心。

  經年日久之下,墨者之名似乎也被鍍上了一層光。

  雖說真正高尚的人,而不是某個稱呼,某個代號,某個職業。

  但當一批又一批拋頭顱、撒熱血的仁人志士,共同加入到同一個組織,且愿意為之奮斗一生之后,那個稱呼似乎也變得與眾不同起來。

  起碼對于夏朝來說,墨者二字,便是可靠的證明。

  “你是.當初跟著禽子離去的那批墨者么?”

  鄭非下意識的問道,隨即就反應過來。

  不可能。

  眼前的鄭非,看上去和他差不多大。

  而距離禽厘勝離開夏朝,已過去了百余年。

  最初的,夏朝那批遠行的墨者,恐怕皆已悉數作古,怎么可能這么年輕呢?

  “不是。”

  果不其然,墨鋒很是干脆的搖頭,然后說道:“我是大祈的墨者。”

  “大祈?”

  鄭非反而顯得越發愕然。

  如今還有大祈么?

  怕是已不好說了。

  真正的大祈皇室,早些年就被人屠了。

  屬于大祈的國土也分崩離析、四分五裂。

  事實上不僅僅只是大祈,夏朝周邊的國度,那些耳熟能詳的大越、大雍,乃至與夏朝前身的大月狠狠結仇的大青,都是差不多的局面。

  天地劇變的生靈涂炭之下,對于蒼生而言,是一場不折不扣的浩劫。

  能夠硬挺過來,不中斷自身的國度,少之又少。

  而能夠像是夏朝這樣,不僅挺了過來,甚至還能向新的事物發起追逐的國度,恐怕全天下也就這一個了。

  真要比拼底蘊、比拼能力,在凡俗王朝之中,夏朝亦可稱之為君臨天下。

  萬國來朝并非是說說而已,夏朝的影響力更是極為強大,乃至于鄭非從未想過,有朝一日,夏朝會需要別的國度的支援。

  不,準確的說,不是別的國度的支援,而是他人的支援。

  趕來這里的人,雖然還能說出自己國度的名字,但他們的國度,怕是已經悄然覆滅,不留于世。

  “夏朝太強盛了。”

  對于鄭非的不解,墨鋒卻是半點不客氣的直言道:“強盛到不需要別人的幫助,也能站穩腳跟。所以恐怕對這種事情,并不怎么上心。

  如果你去外面看一看的話,就會知道那是什么世道。恐怕比之大月時,也不見得好到哪里去。而這一次,冒出來的人甚至不再是諸如黃朝、白蓮教主那樣的狼子野心之輩。

  他們只想要好東西,卻不想稱霸天下。因為隨時都有比他們更強的修仙者冒出來,所以在久久無人撐起大梁的情況下,最基本的秩序都在逐漸消失不見。”

  亂世、亂世。

  說來豪杰并起,以天下做棋盤,你方唱罷我登場,自然是豪情萬丈,讓人心生向往的。恨不得自己也投身其中,成為烙印世間的另一道璀璨光柱。

  可只要俯身,俯身去看一看,看一眼那在田間泥地里掙扎的人啊,就能明白,那究竟是個什么東西。

  鮮花著錦之下,是無數的烈火烹油。

  而現在,已經沒有墨子了。

  “很多宗師,對此也沒有辦法。原本屬于塵世頂峰的宗師,在修仙者來到之后,也已經無法左右局勢。在國土傾頹,修仙者四處打家劫舍之下,很多宗師都已是‘無家可歸’之人。

  并沒有人在乎他們,也沒有國度再供奉他們。新的時代之中,沒有宗師的位置。”

  墨鋒氣血蓬勃,赫然也是一位宗師,但他的話語聲卻是極端冷靜,并不因為個人的情緒而受到太多的影響。

  自從劉哥和韋傳名死在眼前之后,墨鋒成長了很多。

  這個世界上,有努力就有可能辦到的事情,比如墨家的十義。

  這個世界上,也有努力也不可能辦到的事情,比如以弱勝強。

  所謂以弱勝強,也只是、只能是以更強的地方,擊潰敗者。

  韋傳名死的那一天,墨鋒將一切都想的很是明白。

  在啟志帝駕崩之后,夏朝第一次被修仙者攻擊,搶奪靈脈的那一天,墨鋒就反應了過來。

  反應的遠比夏朝還快。

  因為他切實的見過最邪惡的修仙者。

  深切明白,有的時候,沒有半分妥協的余地。

  付出生命的代價也是如此。

  所以,他離開了夏朝,以墨者之名,以夏朝之名,以復仇之名,找到了很多其余瀕臨崩潰乃至已經崩潰的國度中,無人在意的宗師。

  聯合。

  聯合起來!

  唯有大家一起聯合起來,才有一絲可能在修仙者肆虐天下的時間里,守住一地。

  各自為戰,猶如浮萍,難起波瀾。

  縱是強如夏朝,都獨木難支。

  花費了兩年的時間,一路不曾停歇的奔行之下,他足足找到了幾百位愿意來到夏朝的宗師。

  為了避免各自為戰,他按捺著心中的憤怒,夏朝還不至于一碰就碎,尚可抵擋一二。

  當聽到夏朝即將頂不住的消息之后,墨鋒沒有絲毫猶豫,帶著這些人趕赴夏朝。

  “一人之力短,眾人之力長。當初夏朝剛剛強盛之時,禽子帶著墨者周游列國,以墨家的名義、夏朝的名義救濟了不知多少人。”

  墨鋒說道:“此后又有荀子帶著儒生周游列國,為天下講道。很多國度的人,即使從未來過夏朝,也對夏朝抱有很深的情感。

  此前夏朝有所余力,所以惠及天下。如今夏朝有難,天下的人,也總歸有人愿意來幫助夏朝。”

  鄭非深深、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他說不出話來。

  說些什么呢?

  在夏朝即將失敗。

  在夏朝即將抵擋不住的時刻。

  這么多從未預想過的人,突然來到夏朝,為其舍生忘死。

  這是完全未曾料想過的一件事。

  正如墨鋒所言,夏朝太強盛了,乃至于從未想過,向比之夏朝遠遜的外界求援。

  不止是他,就連夏朝中任何一個人,都沒有想過這一件事。

  直到這個時候,鄭非才突然有些明白,當初禽子帶著墨者離去夏朝,究竟意味著什么。

  乃至后來荀子明明能夠讓儒家一統夏朝,卻仍舊在儒家最為繁盛的時期,帶著很多儒生離去意味著什么。

  對于夏朝來說,這當然不見得是一個幸事。

  甚至當時很多夏朝民眾,因此而不滿、憤怒,乃至悲傷。

  可對于外界,對于那些沒有被墨家、儒家的光輝所照耀到的地方來說,他們的出現,他們的到來,不啻于一道耀目的光,恍如太陽。

  多少感動的言辭,都難以形容此時此刻他的心情。

  想必,很多年很多年,久遠到百余年前,墨家出現在其他國度的時候,也是如此吧?

  前人的遺澤,終歸還在照耀著夏朝。

  而夏朝的光輝,也影響著一方天地。

  落葉尚需歸根。

  成長為參天大樹的夏朝,有時也需要落葉的反哺。

  “你先休息一下,接下來的戰斗,就交給我們吧。”

  墨鋒輕輕拍了拍鄭非的肩膀,像是拂去了他身上難以卸下的重擔。

  隨即轉身,氣血如龍,沒有絲毫猶豫的加入戰斗之中。

  局勢,在他們來時,便已逆轉!

  數百位宗師!

  這是從未有國度凝聚出來過的力量。

  或許唯有很遙遠很遙遠的地方,那個不周山脈中,曾短暫的有這么多宗師聚集。

  卻也是各自為戰,為了己身之利而謀。

  但在此時,但在此刻。

  這些人舍生忘死,已拋卻了個人。

  他們中的大部分人都已是垂垂老矣,面容雖然看起來不算蒼老,可青絲早已化作白發,人生已至暮年。

  暮年時節,仙道現世。

  曾是凡塵頂峰的宗師,黯然失色。

  這是一種悲哀。

  但總有人,不肯以這樣的方式落幕。

  仇恨也好,不甘也罷。

  當宗師再度揮舞起雙臂,那如龍的氣血綻放之際,屬于宗師的力量,仍可守護一方天地!

  伴隨著這支生力軍的加入,那群也彼此聯合的修仙者,已是節節敗退。

  不同于這群悍不畏死的宗師,修仙者總是惜命的。

  搶占靈脈,是為了什么?

  還不是為了修行!

  若人都要死,還要靈脈做什么?

  你拿天藥過來都沒用啊!

  在這種真正的戰斗意志方面,修仙者其實是遠不如他們的。

  或許這也是為什么夏朝能夠獨自抵擋他們兩年有余時間的原因。

  修仙者各自為戰,必須在實力或者數量上超過一截,才會讓人感到難以抵御。

  “該死的,你們是什么人?”

  陷入到苦戰的修仙者,說話間便已倒下了十余位。

  有修行者滿身不解的疾聲發問。

  交戰兩年有余,他們對夏朝當然也多了不少的了解。

  起碼可以肯定的是,夏朝絕對拿不出這么多的人,即使只是宗師。

  “吾乃大雍宗師魏庭!爾等在大雍作威作福,橫行霸道,可曾想過今日?”

  說話的那位大雍宗師,氣血已然衰敗,滿頭銀發隨風而舞動,連容顏都有幾分蒼老。

  赫然是大限將至之人。

  他自身的氣血已遠不如年輕之時旺盛,但沒關系,他的戰斗意志反而因此更加蓬勃,當血氣被點燃,以自身為爐火焚燒一切的時候,宗師之名將深深烙印在這些人的心中。

  “吾乃大青宗師蔡影,爾等殺我國君,滅我血脈,可曾想過有今天?而今以血還血,以牙還牙!”

  一位又一位宗師開口。

  赫然皆有大仇在身。

  修仙者橫行無忌,根本不將凡俗放在眼里。

  就如同當初萬法盟的司明冠那樣,直闖夏朝皇宮那樣,完全是高高在上的姿態。

  區別只是,夏朝當時尚可應對。

  可別的國度,就遠沒有那個能力應對了。

  這份屈辱與無奈,原本只能獨自承受。

  所謂護國宗師,也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而無能為力。

  直到墨鋒聯合各國的護國宗師。

  給他們一個報仇雪恨的機會。

  感激夏朝也好,想要投奔夏朝也罷,亦或是單純的想要宰幾個修行者,一人之力終歸很難。

  守望相助,彼此聯合,才能真正渡過此次難關。

  當時機來臨,宗師亦可展露獠牙,以下伐上!

  一位又一位瀕臨大限的宗師,主動燃燒血肉,將畢生的修行,匯聚在拳頭上,向著這群入侵而來的修仙者,發起屬于宗師的怒吼。

  鮮血時刻在綻放。

  只不過,調換了局面。

  當戰損超過一半的時候,這群因為利益而短暫融合在一起的修仙者聯盟,已經支撐不住的想要逃遁。

  但,沒有人肯放過他們。

  “吾乃是徐家旁支,爾等若敢殺我,必然招致大禍,滅國只是等閑!”

  在將要身死之時,縱是修仙者也與凡塵眾人無二。

  求饒者、威脅者,不知凡幾。

  回答他們的,唯有冰冷的拳頭。

  這場壓抑了許久的戰斗,終于切實的迎來了轉機。

  當最后一位入侵此地的修仙者倒下之后,這場戰斗也終于畫下了句號。

  但這并非是結束,而是開始。

  那些夏朝曾被搶占的下品靈脈,他們都要一寸寸的奪回來!

  宗師守護天下,以如今的這個世道,很難很難。

  可僅僅守護一處,宗師合力,尚且能夠做到!

  夏朝一百六十二年,當秋季的落葉散盡,重歸大地,秋日的寒風吹拂而來的時候。

  原本已經淪落大半的夏朝靈脈所在之地,已被盡數收回。

  所有不聽勸告,入侵夏朝的修仙者,被盡數斬殺!

  得益于如此雷厲風行的手段,終于讓夏朝在持續不斷的血戰之中,有了喘息的余地。

  新的夏皇也分外熱情的接見了墨鋒,乃至于那群來自各個國度,如今已是無家可歸的宗師。

  局勢赫然是一片大好。

  只是平靜之中,軒然大波也已經掀起。

  凡人屠仙這種事情,終究是無法隱瞞的傳了出去。

  這讓很多修仙者,不敢再圖謀夏朝靈脈。

  卻也讓夏朝吸引了更多的目光。

  在整個凡塵俯首,予取予求的大環境之下。

  夏朝的反抗所掀起的水花,難免會頗為引人注意。

  跪倒一片的時候,唯一站起來的那個人,也將承受更大的代價。

  夏朝一百六十二年,冬季凌厲的寒風刮過天地之間,鵝毛大的雪花紛紛飄蕩而下。

  瑞雪兆豐年,歷經苦難之后,本該是一個好年景。

  但在這一天,一道身影,踏雪而來。

  強盛至極的靈壓,威震天地,直奔夏朝皇庭至所在。

  浩蕩的聲音傳至百里,天地為之震顫!

  “夏朝好膽,竟敢滅我徐家族人!”

  一位金丹強者,目若冰霜,毫不掩飾自身,金丹級別的氣息放開之際,尋常人猶如在虎狼的血盆大口之下瑟瑟發抖的兔子,連掙扎一分都難以做到。

  即使是宗師,在這種靈壓面前,挪動手腳都是難上加難。

  這是真正的,俗世不可企及的力量。

  金丹強者,動怒而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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