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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四章 筑基之難,精打細算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懸壺濟世,我只是想長生不老

  仙坊中有諸多仙道典籍,但關于筑基的仙道典籍,顧擔一本都沒有找到。

  那當然不是因為寧坊沒有,單純只是被隱藏了起來。

  相比于自己去慢慢尋覓,依靠功勞換取,哪有直接問來的方便快捷。

  當然,這種事情關系不到位,自然也不好隨便開口,可如今局勢不同,他的身份也拔高了不少,又有美酒作陪,問一問也不算什么。

  反正又不會少塊肉。

  “還請陸老哥解惑。”

  顧擔拱手一禮,頗為專注的說道。

  “哈。”

  陸羽這才端起酒碗,一飲而盡,半瞇著眼睛享受著凝玉酒的美味,小半晌后才再度緩緩睜開眼睛,道:“筑基嘛,其實也沒什么不能說的。

  你我此前皆是宗師,那就定是知曉,練臟武者要晉升宗師,需要渡過氣血見障與五行交感的關隘,方能達到真氣外顯,真氣自行的宗師境界之中。”

  顧擔輕輕點頭。

  此世怕是沒人比他更懂武道,自然明白的相當深刻。

  “而仙道,又將練氣自比宗師。

  那,是不是在說,練氣晉升筑基,此前也有兩道玄關需要去面對?”

  陸羽開口說道。

  “還請陸老哥解惑。”

  顧擔神色一正,端起酒壇再為陸羽添了一碗酒。

  即使他發現了練氣和宗師的相似性,但再怎么相似,也不可能全然一致,開拓者是要拿命去冒險的,既然前人已經留下了答案,何必自己再去趟一遍?

  “很簡單。練臟武者晉升宗師的氣血見障,就對應了練氣期。只是氣血見障本身并沒有劃分出足夠細致的標準,而練氣期,卻相當明確。

  通常而言,常規意義上的練氣九層,就相當于一位練臟武者,完成了氣血見障,只不過將整個過程拆分開了,分做了前、中、后期。”

  陸羽滿意的點了點頭,說道。

  “原來如此。”

  顧擔似有些許明悟。

  仙道的練氣期打磨自身靈氣,增強自身靈氣底蘊,與練臟武者打磨自身血肉何其之相似?

  區別只是,一個是打磨自身,苦痛萬分;一個是吸收外物,更有丹藥、靈珍、陣法等物相助,速度快些不說,更是有幾分享受在。

  就算路子相同,也難怪凡人都喜歡求仙問道,而不喜歡武道。

  但毫無疑問的是,兩者彼此的內核是一致的。

  區別只是用真氣替換掉的血肉,變成了自身身軀所容納的靈氣。

  “那,五行交感,對應的便是自身靈根的資質?這么說來,晉升筑基,豈不是根本沒有任何的捷徑可走?既然如此,又哪里來的什么筑基丹、晉升靈陣之說?”

  顧擔對仙道的把握雖沒有那么深遠,但在武道上的見識卓著,陸羽稍微一提,便自行想到了另一個關隘是何物。

  “孺子可教也。”

  陸羽大笑,說道:“沒錯,要成就筑基最基礎的條件,便是要將‘氣血見障’和‘五行交感’先給做好。氣血見障,是練氣的境界;五行交感,則是自身靈根。

  而練氣境界越是扎實,底蘊自然也就更加深厚,靈根越強,自然也就更加適合修行仙道,正如同武道奇才一樣,修行起來事半功倍。

  此兩者,相輔相成,二者皆占者,豈有不成之理?所謂天靈根突破筑基無需面臨什么關隘,十拿九穩,正是因此而來。”

  “如此說來,那練臟武者晉升宗師之后,是真氣自行,真氣外顯,筑基修士晉升之后,又該如何?”

  顧擔再問。

  “你不是與黃朝堂主交過手么?”

  陸羽笑吟吟的問道:“當時沒感覺出來?”

  “這”

  顧擔一愣。

  記憶翻滾,仔細回想當時的場景。

  當時的黃朝,僅僅只是袖袍一揮,雄渾火焰便宛如火蛇游蕩;雙手再一掐訣,烏云襲來,雨點如瀑,橫壓一方天地,端得是神異非凡,無愧筑基之名。

  外表的華麗恢弘,震懾人心,反倒是掩蓋了其真正的高妙之處。

  “宗師是真氣自行,真氣外放;而筑基,卻是調動天地靈氣!”

  陸羽直接一口道破,“筑基修士,舉手投足間,已可調動周身無主靈氣,為己所用。而練氣修士,則幾乎只能用自身靈氣對敵,這是最大的不同。

  除此之外,筑基修士更是靈氣化液,藏于己身丹田氣海之間,真要瞬間爆發開來,威力其實一點也不比宗師燃燒血肉差。不同的是,爆發之后,筑基修士還可以吸收靈氣恢復己身,自身無損。

  而宗師燃燒血肉,一旦燒完,整個人也就沒了。”

  顧擔連連點頭。

  這倒是很正常,不是誰都有青木液用,正常宗師誰敢動不動燃燒血肉啊,真那么喜歡玩命的,怕是也活不到現在。

  至于筑基,倒也不是全無缺陷,比如自身靈氣用光之后,如外界全無半分靈氣,又何嘗不是虎落平陽?

  到時縱有靈氣溫養過的身軀,論起真正的戰力,怕是還比不得練臟武者呢!

  如今在仙坊這一點倒是未曾顯現出來,畢竟寧坊內自有靈氣,不必憂心此事。

  可一旦出了仙坊,筑基修士也根本沒地方整補,總不能每次出門都先扛著幾袋靈米當做靈氣備用品吧?

  ‘快看,那是一位筑基大修,他的靈氣已經用完了,此時正對著一袋子靈米狼吞虎咽,以此來補充靈氣。

  啊,不好!他的敵人吃的更快!眨眼間就吃了半袋子,今日他怕是要遭!’

  想一想就覺得辣眼睛。

  但丹道不顯,仙坊之外又無靈氣,修士的續航能力也必將大打折扣,非常合乎情理。

  這也是為什么那些仙苗哪怕明知道被仙坊百般欺負,狠狠壓榨,也不肯離開的真正原因。

  就他們體內那點靈氣,來到凡俗中能撐多少?

  至多幾年的時光,哪怕自己不用,靈氣也該‘自損’的差不多了,到時他們與普通人有何兩樣?

  留在仙坊,哪怕受到壓迫,等契約完成,走下山去,還是高高在上的仙師,無非是先吃那么幾十年的苦。

  一旦離開,真就與普通人無異,連個江郎才盡都混不上。

  正如同不成宗師的練臟武者,大多也只是開個鏢局混日子而已,又能得到多少優待呢?

  在仙坊被壓榨,起碼還能有個修士的身份,總比跑到凡俗當牛馬好。

  “這么一說,你就懂了吧?其實晉升筑基也沒想像之中那么難。只要自己練氣期積蓄時間夠長,天資足夠高,那自然是水到渠成的一件事。”

  說著這話,陸羽卻是滿臉蕭索。

  說起來,當真簡單。

  落到實處,卻是要經年累月的努力。

  “練氣晉升筑基真正的標志,乃是靈氣化液,這也就是所謂氣海丹田的由來。像是典籍之中記載的那些天靈根的天之驕子,即使不吞服任何靈藥,自己修行,也足以在短短二三十年內,自行完成。

  若再有宗門助力,名師指點,十年內筑基都很正常。”

  陸羽嘆了口氣,“但我輩何以跟那種天驕去比?他們資質占了大頭,仙道與其是平坦大道。可我輩修士便是辛辛苦苦修行到了練氣后期,靈氣化液也是萬分艱難。稍有不慎,靈氣在體內炸開,輕則重創,重則身亡!

  所謂的筑基丹,便是輔佐修士靈氣化液的丹藥,晉升靈陣等輔佐手段,與其方式不同,效果也差不多,只是我們這一代人,怕是無福消受咯。”

  話到這里,顧擔已經聽明白了。

  筑基最大的難點,在于靈氣化液。

  氣態轉液態,自身還要能夠承受。

  稍有不慎之處,說是自尋死路也不為過。

  而大多數此時到了練氣后期的修士,其實積蓄不夠不說,資質也跟不上。

  偏偏又壽元無多,再不搏一搏,自己就先要老死了。

  如此,晉升筑基豈不是千難萬難?

  否則練氣晉升筑基的成功率都僅有百一之數,那筑基晉升金丹又該何等艱難?金丹晉升元嬰呢?

  這么一套篩選下來,一整個世界怕是都出不來一個元嬰!更高的化神怕是想都不敢去想一下。

  但這就是現實。

  哪怕明知道方法,哪怕明知道路不該那么走,又怎么辦呢?

  理想是理想,現實是現實。

  很多時候,根本沒得選。

  能有一個機會,都實屬不易。

  貧賤夫妻百事哀,壽元無多宗師愁!皆是一個道理。

  “原來如此。”

  顧擔徹底明白過來,端起酒碗,“多謝陸老哥解惑,來,再喝一杯。”

  “喝!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來明日愁!”

  陸羽與其碰碗,叮當一聲,清脆悅耳。

  酒酣耳熱,意興正濃。

  陸羽主動開口說道:“我們的時間不夠,資質不足,便更要把握住每一個機會。你的事情,來之前我已經聽說了。不要跟靈珍堂的那些家伙們客氣,為了自己的道途,不要怕拉下臉,否則耽誤的是自己!機緣,不是靠等來的,正是要自己去爭取!”

  “陸老哥說的是。”

  顧擔只管點頭。

  他壽元無憂,修行更是有青木液助力,比肩天靈根。

  雖然靈氣化液這種事還是要自己去做,青木液也幫不上忙,但這種需要一點點時間的事情,對他而言算得了什么?

  連個關隘都算不上!

  丹道之所以隱隱間成為修仙百藝中最重要的一項,便是因為能夠助力旁人快人一步,畢竟修行誰都不嫌棄快一點,顧擔也不嫌棄。

  可前提是,必須要將自身打磨完滿。

  最堅實的地基,才能鑄起最宏偉的高樓。

  他只是有些好奇,宗師再往上,有個大宗師在,再繼續向前,則觸及到了若有若無的禁忌,先天之境。

  那同為脫胎于煉氣士的練氣境界,是否也有另外一種不同于筑基的‘前路’?

  想了一想,顧擔又難免嘆息。

  僅是一個先天之境,就磨了他百載時光才剛剛抓住脈絡,尋覓到機會。

  如果想在練氣境界,尋覓到煉氣士繼續向前的‘先天之炁’,怕不是又得好幾百年!

  他雖最不缺的就是時間,可如此消磨,真正統修行的話,怕是最少也該金丹,甚至是元嬰了!

  更何況如今八字都沒一撇呢,想這些也只是徒增自己的內耗,自然是先走一步看一步,踏踏實實,腳踏實地。

  三碗酒很快下肚。

  顧擔正要再倒,卻被陸羽給攔了下來。

  “三碗就差不多了。”

  陸羽滿面通紅的說道。

  “陸老哥不勝酒力?”

  顧擔眉頭一挑。

  “去去去,便是三壇又有何妨?只是這凝玉酒頗為珍貴,蘊含的靈氣也足夠豐富。飲用三碗立刻打坐煉化,才更好助力修行,豈能真用此酒買醉?”

  陸羽眼睛一瞪,怒斥道。

  “陸老哥說的是。”

  這番精打細算的能力,顧擔自愧不如。

  “嗯。”

  陸羽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搖搖晃晃的站起身。

  然后“砰”的一聲,一頭磕在了洞府閉合的門上。

  “.陸老哥?”

  顧擔眼睛大睜。

  “這門,怎么關了?”

  陸羽揉了揉額頭,不滿的嘟囔了一聲,就要抓腰間的洞府令牌。

  顧擔:“.”

  得,這是真醉了。

  “陸老哥,這是我的洞府,你的令牌可開不開。你醉了,我送你回自己洞府吧。”

  顧擔起身,打開洞府大門,就要將他給攙扶回去。

  “去去去!我會醉?說的是什么胡話!”

  陸羽不滿的在墻壁上推了一下,“離我遠點,我給你看看我醉沒醉!”

  顧擔頓住,只見陸羽腳掌一長一短,以極為古怪的節奏在地面上行走著,活脫脫像是從哪座山頭里剛剛蹦跶出來的野人。

  當下也不由得揉了揉眉心,萬萬沒想到啊,這位尤其喜歡喝酒的家伙,竟然能如此不勝酒力。

  “陸老哥果然沒醉,正好我去你洞府里討杯水喝。”

  顧擔只好以靈氣虛托,總算將陸羽給掰正了回來,起碼走起路來像是個人了。

  “咦?我竟手腳受限?孔翟,快快看看賊人身在何處?竟敢暗中對我下手!”

  還沒走兩步,陸羽突然面色大變,高聲吆喝道。

  顧擔:“.”

  這下不用顧擔想辦法了。

  這聲吆喝傳開,一個個人影飛速奔馳而來,顯然陸羽的人緣還是相當不錯的。

  只是今日嘛,難免要給大家伙找點樂子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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