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驥抱著白敏兒,心中念頭閃過。
這些都是下意識的想法,但是此時看著懷中佳人哭的如此傷心,他不禁心中憐惜。
柔聲安慰了幾句,道:“敏兒,這幾日我讓師兄幫忙,為微波派重設大陣吧。”
白敏兒嗯了一聲,微微點頭。
“師姐,我們找到師妹她們……你們——你們在干什么?”
彩衣和司馬燕興沖沖的趕了回來,準備告訴白敏兒這個消息。
只是剛一進來,便看到白敏兒躺在馮驥懷里。
這一幕,瞬間讓彩衣和司馬燕臉色大變。
二人都是勃然大怒。
彩衣更是臉色一冷,捏緊寶劍:“師姐,你……你支開我們,原來是要做這種事情?”
白敏兒慌亂站直身子,捋了捋頭發,慌亂道:“你們別多想,彩衣,燕兒,我們沒做什么。”
彩衣大怒:“我都看到了,你還要騙我?”
司馬燕也眼中怒意醞釀:“師姐,你口口聲聲讓我們出去,你自己卻在這里和他曖昧,你就是這么當我們師姐的?”
白敏兒有口難辯,急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紅。
馮驥見狀,立時開口,沉聲道:“燕兒,彩衣,你們師姐剛被你們師父訓斥,一時間情緒有點崩潰,我不過是在安慰她,你們別誤會。”
他一開口,二女注意力果然轉移到了他身上。
彩衣聽到師父二字,瞬間激動起來:“師父來過?”
司馬燕倒是無所謂師父來沒來過,而是身形一閃,婀娜多姿的來到馮驥身邊,笑嘻嘻道:“那我要是傷心了,你安慰我么?”
這小妖精,竟然當眾對他施展魅術,一雙水波般的眸子,滿是勾子。
若非白敏兒和彩衣在場,馮驥說什么也要讓這小騷貨嘗嘗他的厲害。
此時他神色平常,道:“燕兒,我還記得,上次見面,你還慫恿傳真派的道士偷襲我。”
馮驥只是一句話,就讓司馬燕臉色一白,神色慌亂起來。
她連忙解釋道:“馮驥……那件事情是我錯了,我也不知道那傳真派道士這么大膽的,你……你還在怪我?”
馮驥只是笑了笑,對付女人,最好的辦法,就是讓她理虧。
理虧自然說話的底氣也弱了。
司馬燕失身給自己,一心想要與自己結成道侶的話,勢必要討好自己。
他當然不能輕易讓司馬燕得逞。
“燕兒,如果是你,被人像喪家之犬一樣,掃地出門,你什么感受?”
“我……我……”司馬燕急的眼淚都在眼睛里打轉了。
她差點忘了,自己和馮驥還有誤會沒解除了。
當下連忙好言軟語,去請求馮驥原諒。
另一邊,彩衣激動的看著白敏兒。
“師姐,師父是不是回來過?她……她知不知道我差點被魔氣控制……”
白敏兒看著彩衣,見彩衣的模樣,如同想要得到父母軟言細語安慰的孩子,心中不由一軟。
她嘆息一聲:“彩衣,剛才師父以水月鏡花之術與我聯絡過。”
“她提到我了嗎?”
白敏兒微微沉默,師父從頭到尾,只詢問功德之事,哪里關心過她們。
彩衣看著她的神色,頓時臉色發白,踉蹌的后退幾步。
“她……她什么也沒說嗎?”
白敏兒連忙道:“師父心里還是想著你的,彩衣,你……你不要亂想。”
彩衣哭了起來,拼命搖頭:“不,她心里根本沒有想過我,她逼我嫁人的時候,也沒有問過我,她什么都沒有問過我。”
她目光又看向馮驥和司馬燕糾纏不休,眼底更是悲憤。
“我生來就是命苦,我就不該活在這世上,嗚嗚嗚……”
她扭頭轉身,嗚咽著奔出古墓。
“彩衣!”
白敏兒急忙就要追上去。
但是馮驥比她更快。
卻見馮驥身形一閃,已然超過了她,只有一句話留了下來。
“敏兒,我去看看她吧,這件事情,還是我引起的,你照顧一下燕兒。”
白敏兒一愣,眼睜睜看著馮驥化作一道流光消失。
馮驥畢竟是筑基巔峰,論遁速,白敏兒眼下當然比不上他。
司馬燕看著馮驥追著彩衣出去,氣的跺腳,連忙就要追出去。
白敏兒一把拉住她,道:“燕兒,你別去,馮道友去勸彩衣,給他們一點空間。”
司馬燕被她拉住,想要掙扎,無奈她和白敏兒修為差距過大,根本掙脫不開。
當下氣急跺腳,扭頭對白敏兒怒道:“師姐,你是真傻還是假傻?讓他去追彩衣,萬一他和彩衣好了怎么辦?”
白敏兒一愣,她微微沉默,片刻后低聲道:“他愿意和誰好,就跟誰好吧。”
“師姐!你糊涂啊!”
“我們三人都失身于他,難道你還想另找旁人?”司馬燕怒道。
白敏兒眼眶微紅,搖了搖頭:“我早已有一心向道之心,他若心歸彩衣,我……我繼續向道修行罷了。”
司馬燕一愣,眼眸一轉,暗道師姐這么好說話,那豈不是少了個競爭對手?
她心中暗暗高興,卻在這時,就聽到白敏兒嘆息道:“況且他本就與彩衣先有過姻緣的。”
此言一出,司馬燕頓時大吃一驚:“你……你說什么?師姐,你這話什么意思?”
白敏兒嘆息一聲,道:“彩衣是七星女魔轉世,須得陽氣旺盛之人幫她泄去元陰,煉化魔氣。”
“本來師父給她安排的是清泉鎮的廖正,那日馮道友來咱們這里,便是替廖正提親,卻想不到被你趕走,他回去之后,無法向廖家交代,便為廖家重找了一門親事。”
“只是如此一來,你師姐體內魔氣便要無法排出,屆時就會入魔,徹底化為七星女魔,后來不知怎么的,馮道友意外和彩衣一起回來,彩衣與我說過,她中了六壬派魔修的淫毒,意外失身于馮道友。”
“所以嚴格來說,她和馮道友,才是原配……”
司馬燕聽完,整個人臉色蒼白:“這……這……怎么會這樣?”
她萬萬沒想到,彩衣和馮驥,居然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自己和師姐,反倒是后來者了!
關鍵是,本來彩衣不用和馮驥搞在一起的,這一切緣由,居然是自己一手造成的!
她心中瞬間后悔不已。
但是轉瞬間她立刻大叫起來:“不,我不管,我的第一次給了他,他就是我的道侶,彩衣根本就不喜歡他,要是真的喜歡,為什么那次之后,她和馮驥不順理成章在一起?”
白敏兒一愣,倒是沒想過這個問題。
司馬燕咬牙切齒,道:“我絕不會放手的。”
她扭頭看向白敏兒,忽然目光閃爍起來。
大師姐不就是自己的最強幫手嗎?
彩衣已經占據先手,自己決不能讓她繼續得逞!
相比較彩衣,還是大師姐更容易退讓,自己應該和大師姐結成聯盟才是。
當下她沉下心來,拉著白敏兒的手,道:“師姐,咱們女子,要找到心儀的另一半多難啊?”
“我們都是修道之人,你知道我的情況的,從小無父無母,入了咱們微波派,大家都學正經的修仙大道,師父偏偏教我什么《姹女心經》,我一個未出閣的姑娘,修煉這等勾引男人的功法,師姐妹們雖然嘴里不說,但是心里都瞧不上我,這些我都知道。”
“師姐,似我這等苦命人,修煉了這樣的媚功,若是出門,指不定要被多少邪魔外道盯上,成了她們爐鼎,我能依靠誰呢?”
“眼下師父又飛升洞天福地,我只有依靠一位強大的夫君才能平安度日啊。”
“師姐,求求你,你就成全我和馮驥吧,眼下他是筑基大成修士,有他照顧我,天下間誰敢動我?”
“師姐,燕兒這輩子也沒求過你什么,求求你就答應我吧。”
白敏兒眼眶一紅,見司馬燕哭的梨花帶雨,百般懇請,實在是為難。
從本心來說,她就不想要和馮驥在一起嗎?
尤其是剛才她與馮驥共經患難,二人感情剛有進展。
馮驥也透露出對她的好感,她豈會感受不到。
可是一方面是姐妹情深,一方面又是自己的私人情感,她實在左右為難。
白敏兒結結巴巴,道:“燕兒……這件事……這件事還要從長計議的,你也看到了……還有彩衣呢……”
司馬燕立刻道:“師姐,彩衣冷冰冰的,沒有男人會喜歡她的,我去和她說,只是師姐你可千萬要幫我啊。”
“可……可我也……”
二人正說著,忽然聽到外面傳來叫聲。
“白掌門!大事不妙,山林之中,出現不少僵尸,奔逃下山去了,傳真派的人死傷不少,請求支援。”
原來是九叔在外呼喚。
白敏兒正愁沒辦法應付司馬燕,聞言連忙神色一正,肅然道:“師妹,我出去看看。”
說罷,不等司馬燕反應過來,她已經化作一道虹光,瞬息遁出洞外。
司馬燕微微一愣,旋即皺起眉頭:“跑這么快,哼!說什么一心向道,我看你也是賊心不死!”
她心中暗暗著急,當下連忙跟了出去。
卻見外面天色漆黑,星光點點。
傳真派的丘處南、鄧天亮等人滿臉焦急慌張之色。
只聽丘處南焦急叫喊:“白掌門,你快想想辦法啊,那些僵尸一旦下了山,只怕會引發大亂啊。”
鄧天亮目光一轉,忽然看到司馬燕,頓時雙目放光,小心翼翼的走向司馬燕。
只是司馬燕見到他,不由皺了皺眉,露出厭惡之色。
“燕兒,你沒事吧?剛才我就聽到你們這邊動靜不小,要不是師父攔著,我早就想過來幫你們了。”
司馬燕冷笑一聲:“幫我們?你這三腳貓的功夫,來了不是送死?”
鄧天亮一愣,不明白司馬燕對他態度為何這么惡劣。
以往司馬燕還會施展魅術,用一些幻術手段,調戲傳真派這些家伙。
但是現在她是一點興趣也沒有了。
甚至連用幻術幻化自己去調戲對方,都覺得玷污自己。
她滿心想著,如何從彩衣手里搶回馮驥。
當下懶得理會傳真派這些人,一招手,方帕飄起。
她一躍而上,跳上方帕,對白敏兒喊道:“師姐,我去看看。”
白敏兒扭頭,看到司馬燕已經飛走,不禁眉頭微皺。
那個方向,可不是下山方向,而是馮驥和彩衣離去的方向。
“白掌門,我的意思是,咱們兩派兩手,兩人一組,趕緊巡山。”
“我修為孱弱,正好和白掌門你一組,你意下如何?”
丘處南喋喋不休,一雙眼睛不住飄向白敏兒修長大腿。
白敏兒已是筑基期,豈會感受不到這目光邪淫。
當即心頭涌現厭惡之感,冷聲道:“不必了,你們傳真派自己組隊吧。”
“哎,白掌門,這可不是開玩笑的啊,那些僵尸不知道怎么回事,實力遠超平時,我好幾個弟子都死了啊。”
丘處南連忙大叫,想要引起白敏兒重視。
白敏兒冷冷道:“我知道怎么回事,今日邪姬攻擊我們,意外洞開魔界大門,有不少低級魔頭趁機跑了出來,那些僵尸也許是被魔頭附體,也有可能是魔氣入侵。”
“丘掌門,看在大家是鄰居的份上,我勸你們早點下山,離開這里。”
說罷,她來到九叔面前,抱了抱拳,道:“林道長,咱們一起去山下攔截。”
九叔看了看丘處南,有心想要問一下師弟麻麻地的消息。
可惜眼下這節骨眼,貌似不是時機。
當下他點了點頭:“也好。”
二人當即往山下趕去,那丘處南不甘心,也跟在身后跑了過去。
卻說馮驥化作遁光,一路追向彩衣。
彩衣修為大進,雖然只是煉氣九重,但是速度也遠超以往。
眨眼之間,就已經飛到山頂的一處涼亭之中。
她落在涼亭里,對著柱子哽咽哭泣起來,只覺天底下仿佛再也沒有容身之處。
曾經對自己百般疼愛的師父,將自己嫁給一個不認識的陌生人。
對自己溫柔體貼的大師姐,也從不告訴自己真相。
現在還要和自己爭男人……嗚嗚嗚……
她哭泣起來:“為什么,為什么你們都變成這樣了。”
“彩衣,你師父對你如何,我不知道,但是敏兒對你,是真的疼愛。”
馮驥的聲音,從她背后傳來。
彩衣嬌軀一顫,回頭看向他。
卻見星光照射下,他仙姿出塵,體型高大的他,容貌英俊,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感覺,與她見過的所有男子不同。
彩衣抹著眼淚,冷聲道:“你叫她敏兒?叫的這么親熱,還來我這里做什么?”
馮驥笑了笑,女人的腦回路,永遠是這么奇特。
她的關注點,永遠讓男人意料不到。
馮驥笑道,并沒有理會這樣的問題。
對付女人,他還算有經驗,千萬不要和她們試圖解釋道理。
他走到彩衣身邊,看著山下漆黑的輪廓,道:“我始終記得,你和我才是第一次。”
一句話,就讓彩衣心頭一熱,暖了幾分。
她臉上冷意淡了幾分,語氣也不再那么生硬,道:“你自作多情,我說了,我不需要旁人可憐我。”
“那需不需要人愛你呢?”
她頓時心頭一顫,剛剛止住的眼淚,險些又流了出來。
馮驥嘆息一聲,道:“其實我并不想和你們三個扯上關系的。”
彩衣一愣,她本以為馮驥會趁此機會,柔聲安慰她,沒想到忽然來了這么一句轉折。
這讓她猝不及防,卻又驚奇起來。
“你……你不喜歡她們?”
她下意識的從中摘除了自己。
馮驥搖頭,苦笑道:“你們都是天底下一等一的絕世美人,哪有男子不動心,只是你們不了解我。”
他神色凝重,目光之中,帶著冷意:“我是茅山派弟子,你們北方可能還沒得到消息,南方道門大亂,三山符箓派之一的龍虎山勢大,已經要一統南方道門了。”
“我茅山道統,已經被龍虎山毀掉,我與師兄是逃亡來到北方。”
“我們隨時會面臨龍虎山的追擊,所以其實我不想和任何人扯上關系。”
“我很清楚,一旦與我扯上關系,會將你們置于極為不利的處境之中。”
“龍虎山的人,不會放過我們,更不會放過和我們有關系的任何人。”
彩衣驚愣在了原地,她自小就聽師父說過,天下道門,有兩大道統。
北方全真道派系,流派眾多,其中以全真七子所創的七大門派為首。
南方則是以符箓聞名,流派也有不少,但是最有名的,自然是三山符箓派。
這其中,龍虎山更是三山符箓派之首,實力龐大。
歷代龍虎山掌門,居住天師府,受皇朝供奉,世尊天師。
她沒想到,南方修煉界,竟然出了這么大的事情!
而眼前這個男人,竟然還身處這樣的龐大旋渦中心。
馮驥看向彩衣,嘆息道:“我現在什么都告訴你了,你還敢跟我在一起么?”
彩衣一愣,下意識道:“我才不怕龍虎山!”
不過轉瞬間她又是臉色一紅,自己這話,豈不是說自己敢跟他在一起?
可是……可是自己還沒說要和他在一起呢。
馮驥的話術極為高明,沒有給她選擇的過程。
馮驥看向彩衣,神色露出感動之色:“你……彩衣,謝謝你。”
不等彩衣反應過來,他已經將彩衣摟在懷里。
強烈的男子氣息,瞬間讓彩衣暈乎乎的,一時間難以抵抗這樣寬厚的胸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