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
可怖的劍氣斬裂長空,呼嘯而來。
這一劍,竟是斬出幾米長的劍氣光影。
馮驥都感到驚訝,不由大笑道:“好劍!”
他雙掌猛地拍向虛空,兩道雄渾掌力,在空中凝聚出巨大真氣掌印!
轟隆!
掌力與劍氣轟然相撞,剎那間,真氣炸裂。
兩股勁氣轟然流轉,直接掀起巨大氣浪。
層層疊疊,一路轟鳴,濺起塵土飛揚。
滅絕一劍未能斬殺馮驥,臉上滿是猙獰之色,倚天劍猛然再次橫掃而出。
巨大劍氣破空而來,形成青光半弧。
馮驥縱身一躍,直接雙足在空中狠狠一踢。
腿上罡氣流轉,轟的一聲,炸裂青色弧光。
身形激射,瞬息之間,跨過十幾米距離,眨眼之間,已經到了滅絕跟前。
滅絕臉色大變,單手提劍,就要再戰。
然而眼前人影驟然一閃,剎那之間,手上一空。
她的倚天劍已然被奪!
這一瞬間,滅絕心頭涌起無盡恐懼!
“不——”
她在這一刻,終于體會到了師兄孤鴻子,曾經被楊逍奪走倚天劍的恥辱和恐懼。
馮驥身形一閃,劍尖一轉,直接指向滅絕,口中輕笑:“滅絕,倚天劍在你手中,當真是玷污了郭襄女俠的威名。”
“有此神劍,你竟然還不能成為天下第一,可笑。”
“這把劍上,染了多少我天鷹教兄弟鮮血?”
“今日開始,此劍便由我來掌管!”
說罷,他內力猛然灌注倚天劍上,霎時間,劍氣流轉,劍尖上,劍芒吞吐不定。
馮驥正要舉手,殺了眼前這老尼。
卻在此時,遠處傳來大叫。
“住手——”
只見一道人影急忙沖入戰場。
卻見來人一襲鵝黃長裙,身材高挑,肌膚雪白。
正是滅絕師太的得意門生,紀曉芙!
馮驥眉頭一挑:“是你?”
紀曉芙沖了過來,瞬間就擋在了滅絕師太的面前,雙手張開,宛若母雞一樣護住滅絕師太。
她臉色蒼白,激動道:“馮驥,伱別殺我師父。”
滅絕也極為驚訝,不禁道:“曉芙,你……你怎么會在這里?”
紀曉芙眼中含淚,哭道:“師父,徒兒……徒兒對不起峨眉,對不起你。”
滅絕也有些感動,道:“你快走,這兇徒不會放過我的。”
紀曉芙拼命搖頭,轉頭看向馮驥,道:“求求你,別殺我師父。”
馮驥笑了:“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我……我知道,我知道我沒有資格求你,但是請你看在不悔的面子上……”
“住口!”
馮驥陡然臉色一沉,一聲厲喝打斷了她。
“紀曉芙,你眼瞎了?你看看這一地的尸體,有多少是抗擊蒙元的義士?”
“他們怎么得罪你師父了?怎么得罪你們峨眉派了?”
“你師父憑什么殺他們?”
“還有,你算什么東西?你憑什么在我這里提要求?”
“你別忘了,就是不悔那孩子,也是我救的,你現在拿她來跟我講情分?”
“你臉有多大?”
紀曉芙臉色慘白,哆嗦著嘴唇,想要說什么,卻一句也說不出來。
馮驥臉色冰冷,眼底殺氣流轉。
“紀曉芙,你太把你自己當回事了,你以為你是誰?你要不是楊不悔的母親,你以為你能站在這跟我說這些?”
“滾開!”
馮驥劍尖一點,抵在紀曉芙的額頭。
紀曉芙嚇得臉色慘白,卻死死咬著牙,竟是沒退開。
滅絕師太此時也滿臉驚怒,她不是震驚馮驥不殺紀曉芙。
而是震驚馮驥的話。
卻見滅絕一把拉過紀曉芙,臉色難看道:“曉芙,他說的是真的?你……你什么時候有的孩子?”
紀曉芙臉色更加蒼白起來,支支吾吾道:“我……我……”
她無從解釋,不知道該說什么,該怎么解釋。
馮驥見狀,忽然笑了起來。
他開口道:“哦,我差點忘了,滅絕,你這好徒弟,不但背著你,和旁人生了孩子,而且你可知道,這孩子的父親是誰?”
紀曉芙猛然扭頭,眼中含淚:“求求你,別說,別說……”
馮驥笑道:“紀曉芙,你不是答應丁敏君,親自回來找你師父坦白真相的嗎?你現在不說,更待何時?”
紀曉芙瞬間整個人跌坐在地上,滿臉淚水,跪在了滅絕面前。
滅絕臉色鐵青,看著紀曉芙,忽然一個巴掌甩在了她臉上,喝罵道:“你說,那人是誰!”
紀曉芙捂著臉,只是哭泣。
馮驥笑了笑:“我來說吧。”
“不——”
紀曉芙猛然尖叫起來,她看向滅絕,張了張嘴,顫聲道:“師……師父,他……他是魔教中人……”
“什么!”
滅絕臉色黑的駭人,手掌顫抖,幾乎想要再次給這孽徒一個巴掌。
她顫聲問道:“他強迫于你了?”
紀曉芙低頭,只是哭泣。
馮驥笑道:“紀曉芙,你怎么不告訴你師父,那人是誰?叫什么名字?”
滅絕想到了什么,神色陡然蒼白了幾分。
她僅剩下的手臂,一把抓住紀曉芙,顫抖道:“那人叫什么?”
“楊……楊逍……”
“噗——”
滅絕頓時怒火攻心,陡然一口鮮血噴吐而出。
剎那間,感覺天旋地轉,整個人嘭的一聲,摔在了地上。
眾弟子頓時驚呼起來,紛紛沖了上來。
紀曉芙想要靠近,卻被靜玄猛然一掌打開,口中怒罵:“賤人,滾開!”
紀曉芙淚如雨下,不知道如何是好。
馮驥卻哈哈大笑起來:“哈哈哈,紀曉芙,你來的正好,你師父沒被我殺了,卻要被你氣死了!”
紀曉芙一怔,頓時驚慌失措起來:“師父……”
馮驥不再理會這群女尼,轉身看向早就目瞪口呆的烈火旗、銳金旗的人。
“掌旗使何在?”
幸然、吳勁草猛然反應過來,連忙跑了過來。
二人各自抱拳,喊道:“烈火旗幸然,見過馮堂主。”
“銳金旗吳勁草,見過馮堂主!”
馮驥點頭,道:“兩位,馮某來遲一步,讓不少兄弟白白犧牲而來,諸位跟我進城,先救治傷者吧。”
當下大家紛紛抬著傷者進城。
至于峨眉派的人,則是抱著滅絕師太,匆忙逃走了。
明教弟子不知道馮驥和紀曉芙的關系,一時間也沒敢去追。
馮驥手持倚天劍,讓天鷹教弟子幫忙,運送傷者一起入城。
到了知府衙門,馮驥見到了銳金旗掌旗使莊錚。
卻見莊錚斷了一臂,此時昏迷不醒。
馮驥問明情況,得知莊錚被劍氣入體,難以逼出。
當下沒有任何遲疑,一掌拍在莊錚心門,以強悍內力,強行逼出莊錚體內劍氣。
莊錚悶哼一聲,哇的一口鮮血,吐出淤血。
吳勁草等人大喜,知道莊錚得救了,又暗暗震驚馮驥的內力深厚。
當下銳金旗各大壇主紛紛跪下,給馮驥磕頭道謝。
“謝馮堂主!”
馮驥開口道:“都起來吧,我天鷹教本就是明教一支,大家按理說都是信奉明尊,都是兄弟,無需如此。”
聽到這話,吳勁草、幸然等人頓時更加激動。
“多謝馮堂主。”
自白眉鷹王殷天正叛教自創天鷹教之后,大家心里都有隔閡。
明教高層都不太認可天鷹教師明教一支。
但是此時聽到馮驥這般說,五行旗掌旗使當然高興。
明教高層四分五裂,很多人對眼下大勢不大了解。
但是五行旗不同,他們是真正的抗元主力,很清楚天鷹教如今在南方的勢力有多廣。
馮驥能承認自己是明教一支,這就變相表明,大家都是自己人。
五行旗當然開心。
因為北方是蒙古韃子的大本營,他們獨木難支,所以洪水旗都往江西等地發展了。
眼下南方的天鷹教如果與大家同氣連枝,那么抗擊蒙元的大事,會變得更加簡單。
馮驥也有心收服五行旗,所以才會如此說。
當下大家聊得更加開心起來。
吳勁草、幸然等人,對馮驥的武功一頓贊嘆。
馮驥也借此打聽起五行旗的人數規模。
這一打聽不要緊,五行旗在北方勢力極強,教眾達到數十萬之多。
當然,這些教眾并不是一體的,很多都十分散亂。
雖然大家都信奉明尊,但是很多人都是自己拉起的義軍,占了山頭城鎮,打著明教旗號。
比如洪水旗的朱元璋,他已經是一方壇主了,手底下都有上萬人。
他就是頂著明教的旗幟,做著自己的事情。
眼下各地情況都差不多。
馮驥也逐漸了解清楚明教的實際情況。
明教看似教眾極廣,人數極多,但是始終是一盤散沙,難怪會被六大派打到光明頂。
要知道,在原劇情里,蒙古人都被驅趕走了,明教內部幾個義軍集團反而自己人打起來了。
其中就有朱元璋、張士誠、陳友諒這些。
陳友諒最開始是拜師成昆的,后來成昆被抓,他轉而投入明教義軍首領徐壽輝旗下,深得徐壽輝信任。
這個徐壽輝,就是不久前殷野王親自過去聲援起義的那位。
由此可見,明教后期,雖然勢力龐大,但是其實嚴格意義上已經不受明尊支配了。
這些想法,在馮驥心中一閃而過。
此時他想著的,卻是如何收服五行旗眾人。
接下來時間,他在西城呆了半個月,五行旗之中,除了洪水旗距離太遠,其他的如巨木旗、厚土旗都有來人支援。
等到聽說天鷹教紫薇堂馮驥已經出手解圍,他們皆是大為感激。
馮驥也靠著強大的武力,和卓越的見識,引得四位掌旗使佩服不已。
其中烈火旗掌旗使幸然,更是誠懇邀請馮驥,去光明頂作客。
馮驥聽到這話,來了興趣。
“幸兄,我聽說光明頂乃是明教總部,那里如今是光明左使在代理教主之職,我能去那兒?”
幸然聞言,立刻哼道:“哼,楊逍憑什么當代理教主,他光明左使,本來就有名無實,你問問各位掌旗,誰能同意他代理本教?”
“若非獅王失蹤,范右使又杳無音信,豈會輪得到他?”
“便是五散人也不會服他。”
說到這里,幸然嘆道:“唉,若是鷹王當年沒有離教……”
他說到此處,悄悄看了一眼馮驥。
馮驥神色淡然,笑道:“明教的情況,諸位也都看到了,鷹王若是身在其中,也不過是有名無實的護教法王罷了,還不如自己出來另起爐灶,才能抗擊蒙虜。”
“可惜,鷹王年歲已高,不然倒是可以振臂一呼,重回光明頂帶領大伙兒殺蒙古韃子,也未嘗不行。”
馮驥感慨說著。
他這般說,五行旗的人聽得心中一動。
幸然更是忍不住道:“鷹王雖然年事已高,但是馮堂主你正值盛年,何不登高一呼?”
吳勁草也忍不住道:“對啊,馮堂主你雄才大略,若是能振臂高呼,必然響應著云云啊。”
“我在北方就聽說了,南方天鷹教紫薇堂都是英雄好漢,殺蒙古韃子,從不手軟。以馮堂主的威名,若是可以,必然能重振我等漢人雄風啊。”
“對啊,馮堂主,你如今又拿到了倚天劍,正所謂倚天不出,誰與爭鋒?倚天劍在你手里,可要比在那滅絕老尼姑手里好太多了啊。”
“你若手持倚天劍,以您的威望,必然能吸引更多義軍來投啊。”
在場眾人都忍不住勸說起來。
他們也不是沒見過高手,但是如馮驥這般厲害的,著實沒見過。
便是本教四大法王,估計也都難以望其項背。
馮驥笑了笑,道:“時機未到,不說這些了,今日與諸位掌旗聊得盡興,我有一個提議。”
眾人不由看向馮驥。
馮驥開口道:“大伙兒都是為了抗擊蒙元,惺惺相惜,今日能聚在一處,實在不易,不如大家義結金蘭,如何?”
馮驥這話開口,眾人頓時受寵若驚。
以馮驥的武功和地位,要跟他們義結金蘭,那確實是他們高攀了。
但是馮驥這般說,顯然是極為看重他們,這令他們心中驚喜不已。
當下吳勁草連忙抱拳,道:“我吳勁草何德何能,竟然能與馮堂主你結義,如若馮堂主不嫌棄,吳勁草愿拜馮堂主為兄!”
他此言一出,其他三位堂主紛紛抱拳,激動道:“愿拜馮堂主為兄!”
在場之中,馮驥明明年紀算不上大,但是幾人竟是都遠以馮驥為兄。
馮驥頓時哈哈大笑,一揮手,強橫內力扶起眾人。
“好,今日開始,諸位便是我馮某的好兄弟,五行旗與我天鷹教弟子,皆是好兄弟。”
“咱們從此,全力抗擊蒙虜,合力將韃子趕出中原!”
眾人頓時齊聲,振奮吶喊:“抗擊蒙虜,趕出中原!”
當下便在西城,馮驥與五行旗中的四位掌旗使,歃血為盟,結義金蘭。
如此一來,馮驥便算徹底融入明教主干力量之中!
昆侖山腳下,峨眉弟子圍聚在一株蒼梧大樹下。
滅絕師太氣若游絲,靠在樹下。
在她對面,靜玄、靜虛、貝錦儀等眾女跪地,一個個雙目紅腫,淚流滿面。
靜玄哭著呼喊滅絕。
滅絕緩緩睜開眼,只覺渾身上下,無一不痛。
她逐漸回憶起發生的事情,心頭瞬間絞痛難忍。
扭頭看向靜玄,虛弱問道:“曉芙呢?”
靜玄哭道:“她破壞門規,與魔教妖人茍合,我們離開西城的時候,沒再管她。”
滅絕聽到茍合二字,頓時又是怒火攻心,哇的一聲,嘔了一口鮮血。
她本就被馮驥打斷一條臂膀,五臟被馮驥內力侵蝕,遭受重創。
又被紀曉芙的事情,氣的怒火攻心,此時已經日薄西山,彌留之際。
她死死盯著在場峨眉弟子,目光掃視一圈,卻始終找不到一個合適的人,來繼承她峨眉掌門之位。
原本她最看好的就是紀曉芙的……
想到紀曉芙,她心頭更痛。
“魔教……”
她恨意幾乎化作實質,呢喃罵著明教。
手抓靜玄,道:“靜玄,我不行了。”
靜玄慌亂道:“師父,不會的,你不會有事的。”
“聽我說!”
滅絕師太似乎回光返照一般,死死拉住靜玄,道:“倚天劍在我手中丟失,我愧對峨眉歷代掌門。”
“我自己知道自己的情況,眼下唯有……唯有峨眉,讓我放心不下。”
“你是諸多弟子之中,年紀最長,跟我最久的,這枚峨眉掌門扳指,交給你!”
靜玄大驚失色,想要拒絕,卻被滅絕師太一把抓住手掌,死死按住,她面容猙獰道:“我死之后,你代任峨眉掌門,記住,奪回倚天劍!”
她劇烈喘息起來,嚇得眾多弟子不敢吭聲。
這時滅絕忽然又道:“你附耳過來。”
靜玄低頭,流著淚附耳傾聽。
“我峨眉掌門,都有一個世代相傳的隱秘,與倚天劍屠龍刀有莫大干系……”
靜玄凝神細聽,神色變得震驚起來。
其他弟子見狀,心里雖然好奇,卻怎么也聽不到滅絕說了什么。
終于,滅絕說完隱秘,氣息瞬間下沉,如若有絲。
靜玄驚恐大叫:
三日后,滅絕終于沒能撐住,死在了昆侖山腳下。
峨眉弟子上下慟哭,日夜兼程,趕回峨眉,廣邀天下英豪,各大門派,為滅絕舉辦葬禮。
武林上下震動,人人對魔教恨之入骨。
少林派空聞親自到來峨眉,為滅絕師太送行。
同時在峨眉山上,當眾宣布一件轟動武林的大事!
少林峨眉,廣發英雄帖,要為武林除害,邀請天下英雄,西征昆侖,覆滅魔教!
月底最后一天,求一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