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大俠,俞二俠,還有武當諸位大俠,就到這里吧。”
武當山腳下,馮驥抱拳,與眾人辭別。
宋遠橋抱拳道:“武當上下,必銘記馮堂主此次恩情,他日若有差遣,宋某及武當弟子,便是千山萬險,也一定趕來。”
馮驥笑了笑,道:“客氣了,此次馮某在武當,已經從張真人那里學到許多東西,以后莫要再提什么恩不恩的了。”
眾人都是一笑,一個月的相處,大家也發現了眼前這位馮堂主。
絲毫沒有架子,也不像江湖傳言那般血腥兇狠,乖戾偏激。
殷素素看著馮驥,紅著眼道:“馮堂主,你真的能找到辦法救治無忌嗎?”
馮驥搖頭:“馮某不敢肯定,但是一定竭盡所能。”
“當然,張真人已經前往了少林,或許也會有所收獲,總之殷小姐放心,馮某一定盡快帶來消息。”
“諸位,就此別過!”
馮驥抱了抱拳,轉身瀟灑下山。
山道上,宋遠橋等人看著馮驥離去的背影,神色都不由露出感慨之色。
莫聲谷與殷梨亭二人年紀最小,此時殷梨亭最先開口道:“師兄,這一個月與馮堂主相處下來,他似乎并不像外界所傳的那般乖戾兇殘啊?”
莫聲谷也不禁點頭道:“馮堂主年紀看起來也不大,這些日子相處下來,他性子似乎頗為隨性,沒有太多的繁文縟節,倒是和咱們師父一般,不拘小節。”
張翠山嘆道:“我此前還因為他是魔教中人,對他多有防范,不愿與他接觸太深,卻是我太過小人了。”
“師父說得對,咱們受門戶之見影響太深了,咱們千萬不能總以名門正派自居,這位馮堂主的事跡,我也下山打聽過了,雖然江湖上名聲不大好聽,但是他在民間百姓口中,卻是人人稱頌。”
張松溪開口說起來這一個月在山下打聽到的消息,神色頗為感慨。
眾人聞言,紛紛詢問起來。
“四哥,你打聽到了什么?”
“四弟,快說說。”
張松溪笑了笑,道:“邊走邊說吧。”
“我此番前往江南,想要替無忌找找有沒有解決寒毒的辦法,一路倒是聽到了不少關于這位馮堂主的消息。”
“馮堂主的紫薇堂,現在是天鷹教最強大的一支,手底下教眾有十萬以上。”
“這位馮堂主在浙東一帶,威名赫赫。打的巨鯨幫、海沙派、神拳門節節敗退,這三家幫派,甚至一度躲到了江西去了。”
“整個浙東到徽州,水路、陸路,都在紫薇堂掌控之下,鹽運、漕運、鐵器等等生意,也都在他的手中把持,可謂日進斗金。”
“嘶,他們這么有錢?”
“我看那馮堂主穿的也一般啊。”
“別打岔,四弟,你繼續說。”俞蓮舟打斷了莫聲谷二人,對張松溪道。
張松溪嘆道:“這才是最讓人敬佩的地方,他賺到的錢,一份都沒有留給自己,全都拿出來支持義軍,幫義軍購買武器戰馬,眼下南方義軍之中,便以浙東的義軍規模最大,實力最強。”
“江南百姓都稱頌這位馮堂主,乃是神王轉世,救苦救難紫薇尊者,伱說說,這紫薇尊者,與江湖上給他起的血手人屠,簡直就是天差地別啊。”
張松溪的話,讓武當七俠不由面面相覷。
莫聲谷不禁握拳拍掌,道:“如此英雄人物,怎么在武林之中口碑如此之差?”
“殺蒙古韃子,拯救江南百姓,馮堂主怎么著也算得上是位大英雄啊。江湖人怎么給他起了個血手人屠這等惡名呢?”殷梨亭也不禁氣憤道。
張松溪嘆道:“這件事情我也覺得十分稀奇,便特地去打聽了。”
“原來這位馮堂主的綽號,是從巨鯨幫他們口中傳出的。”
“只因為馮堂主一身橫練功夫,在戰場之上,所向披靡,無人能敵。”
“他出手向來剛猛凌厲,毫不留情,每每動手,敵人多是粉身碎骨,場面極為血腥,故而得此綽號。”
“這……”
武當七俠頓時想起了那日武當山上,馮驥出手確實狠辣殘酷。
張翠山不禁道:“馮堂主大節無愧,當的上英雄二字,那巨鯨幫、海沙派又是什么好人么?”
“十年前為了屠龍刀,他們相互間使毒暗算,什么詭計沒有用過?”
俞蓮舟也不禁點頭:“不錯,我曾經還查過一樁案子,事情便是牽扯到了海沙派與巨鯨幫,這兩幫高層,實際上一直與暴元官府勾結,私鹽倒賣,鹽引濫發,江南民不聊生,這些人也是幫兇。”
宋遠橋不禁感慨,道:“聞之不若見之,難怪師父總是教導咱們,這正邪兩字,原本難分,正派弟子若是心術不正,便是邪徒,邪派中人只要一心向善,便是正人君子。”
其余幾俠,都不禁露出感慨之色。
殷素素站在他們當中,聽得他們夸贊馮驥,又稱贊天鷹教是抗擊蒙虜義士,不禁發自內心的歡快起來。
便是擔心兒子的心情,也跟著好了許多。
馮驥不知道這一個月,武當派對他印象大為改觀。
此時一路下山,找了渡口,一路向西,穿過襄陽,進入漢中。
船只不停,江水濤濤。
這一日,船到了蜀川境內。
馮驥正坐在船頭,看著蜀川青山綠水,心中想著煉精化氣之法。
正一點點將體內的后天之氣,緩緩轉化成先天之氣,存于丹田。
同時他也明白張三豐的太極拳奧妙所在。
這太極拳,講究后發先至,以靜制動,以慢打快。
但是這一切的基礎,在于反應力要快。
否則人家打過來,你無從招架,慢是慢了,但是連擋都擋不住,這如何以慢打快?
而所謂的反應力,便是指精神力。
精神力強大,反應力自然就快。
這太極拳心法之中,其實已經有意為體,力為用。意在力先,力隨意行,體用一如,則緩緩如有源之水,濡養身心性命的口訣了。
這說明,張三豐已經在將精神力的修煉和內功武道在結合了。
雖然眼下太極拳還未創造出來,但是毫無疑問的是,張三豐已經走上了創造太極拳的路了。
此時馮驥也注意到了精神力的修煉之法,正想辦法將精氣神融為一體,存入丹田,形成先天之氣。
“啊——”
忽然間,正在沉思的馮驥,陡然就聽到船外一聲慘叫。
旋即就見到自己的船夫一頭栽倒在了江水之上。
他頓時一皺眉頭,立時身形一閃,沖出船艙,望向水面。
卻見不知何時,水面上出現一股水軍。
此時這股水軍拼命劃船,然而那船體已經破裂,大量江水灌入,船只逐漸傾斜,眼看是保不住了。
船上無數兵卒大叫跳水。
而岸上一群蒙古韃子手持弓箭,不斷射出箭矢,瞄準船上軍卒。
自己的小船,竟然也在射程之內。
船夫運氣不好,被流矢射中。
馮驥目光看向那只快要沉下去的船。
那船上竟是還豎立著‘周’字的旗幟。
他心頭頓時一動:“這是江西周子旺的義軍?奇怪,周子旺的軍隊,怎么到了蜀川了?”
心中疑惑,馮驥沒有過多猶豫,身形一躍,一把抓起中箭的船夫,將其拎了上來。
船夫肩頭中箭,卻還沒死。
此時驚魂未定,滿臉慘白,叫道:“客人救我……”
馮驥沉聲道:“撐住。”
當下伸手一點,封住了船夫穴道,幫他拔出箭矢,隨手撕開船夫的衣襟,將其簡單包扎了一下。
他這才站起身來,道:“皮肉傷,你好好躲在船艙里,不會有事,我去殺韃子。”
當下猛然一躍而起,腳下輕輕一點,水面頓時蕩漾起來。
他宛若一只蒼鷹,輕輕掠過水面,便再次激射而起,飛向岸邊。
馮驥從武當派那里已經得到了輕功之法,如今敏捷已經達到五十點,速度早已不是跟殷天正動手時的狀態了。
噠噠噠……
幾次輕輕踩踏水面,他已經跨過數十米距離,離岸邊不過幾米。
蒙古韃子也早就發現了他,有人厲喝發出大吼。
下一刻,箭矢紛紛朝向馮驥射來。
嗚嗚嗚……
可怕的呼嘯聲音不斷劃破長空,箭矢宛若密集的雨點砸來。
馮驥面無表情,人在空中,憑空便是一掌轟出!
恐怖的內力爆發,帶動空氣猛地炸開。
巨大的掌力,形成小范圍的氣浪。
呼嘯著吹卷起空中箭矢。
更有些箭矢直接被馮驥掌力生生打爆炸裂!
霎時間,空中箭雨清空,馮驥已經落向岸邊。
此刻第二輪箭雨再次射來。
然而馮驥人在半空,猛地一跺腳。
內力二次爆發,霎時間,身體憑空身高幾米!
武當梯云縱!
這門輕功,乃是借內力強行壓縮,踩踏空氣的瞬間爆發,以此借力,登高縱飛。
這里面用到了一些內力壓縮爆發的技巧,是其他各門派不具備的輕功爆發方法。
也是武當派特有的輕功身法。
馮驥自張三豐那里得到太極經書,里面記載了武當的一些法門,其中就有梯云縱之法。
然而武當門徒,施展此法,頂多憑空再升高幾尺而已,絕對不會如馮驥這般,再登高數米。
實在是馮驥內力強橫,同時精神力強大,壓縮內力爆發的力度也比普通武當弟子驚人,自然飛的高些。
眼下馮驥憑空再次拔高,瞬間躲開了飛來的箭矢。
他眼中冷芒一閃,人在空中,雙掌運氣,猛地拍向大地!
“鐵掌功!”
轟轟——!
兩聲恐怖巨響,他的雙手大如磨盤,猛地拍出。
下方空氣瞬間凹陷,強大的掌力,壓迫的空氣瞬間擠壓在了一起。
下一刻轟然炸開,形成巨大的氣浪轟鳴。
恐怖的威力,直接轟殺了下方的六七名蒙古韃子。
但見幾名蒙古韃子腦袋瞬間被氣浪壓迫的炸裂開來,鮮血四濺,腦漿崩裂。
轟隆!
馮驥轟然落地,四周蒙古韃子呼嚎大吼,長槍彎刀,猛烈劈砍向馮驥。
馮驥狂嘯一聲,周身罡氣護體,嘭嘭嘭的巨大反震聲音響起。
頓時那些砍來的刀槍劍棒,咔咔炸裂。
所有出手的蒙古韃子,被內力反震,手臂咔咔碎裂!
以馮驥現在的功力,連少林派空聞的掌力打過來,都被震斷了胳膊,更何況這些蒙古韃子?
馮驥獰笑一聲,一拳轟出,拳面之上,空氣呼嘯炸開,形成巨大的轟鳴氣浪。
頓時前方五六人直接被掌力破空,炸的胸膛碎裂,口吐鮮血。
此時忽然一個蒙古人騎著烈馬,猛地一拉韁繩,烈馬高高揚起前蹄,猛地踩踏向馮驥面門。
馮驥雙掌一轉,五指捏成虎爪,以鐵指功猛地一把抓住這只戰馬。
旋即雙臂驟然用力,向兩邊猛地一扯!
噗嗤——
霎時間,鮮血迸射,那馬匹發出驚天哀嚎。
竟是被馮驥活活撕裂!
那名馬背上的蒙古軍官滿臉驚恐,不敢置信。
嘴里嘰哩哇啦亂叫一通,蹬了一下馬背,一躍跳下,想要逃走。
只是人還在半空之中,馮驥一拳轟來。
嘭的一聲,拳頭瞬間洞穿此人腰腹。
隨著馮驥罡氣爆發,轟的一聲,四分五裂,炸成肉泥。
馮驥狂笑:“畜生,一個別想走!”
只見得他身形宛如閃電,在這支蒙古騎兵之中縱橫。
隨手抓起一只斷裂的長槍,即便沒有槍頭,他巨力貫入之下,猛地一送,立刻插入幾名蒙古士兵胸膛。
再輕輕一擰,頓時嘭的一聲,尸體直接裂開。
隨即回身橫掃,頓時又是不斷地悶響炸開。
其中摻雜了大量的骨裂哀嚎聲音。
只是幾個呼吸之間,岸上的蒙古兵已經被殺了一大半。
剩下的蒙古韃子嚇得尖叫哀嚎,紛紛扭頭逃走。
馮驥并沒有追上去,而是撿起地上箭矢。
一把猛地甩出。
頓時箭矢呼嘯破空,噗嗤之聲接連傳來。
逃跑的蒙古兵宛若麥子一樣倒地而亡。
頃刻間,馮驥又甩了四五把箭矢出去,直接清空了岸邊所有蒙古韃子。
僅剩下活著的生物,就是那些馬匹了。
不過馬匹也被馮驥恐怖的殺戮所驚嚇,在岸邊瘋跑。
有的甚至慌不擇路,掉到了江水之中。
馮驥哈哈大笑,一甩手臂,將身上血液肉泥甩飛。
他回頭再看河中,卻見那些義軍正在河中撲騰。
當下轉身隨斷一些樹木,扔進江水之中。
那些溺水之人,頓時有了支撐點,紛紛抱住樹木。
不少人漂流到了岸邊,相互扶持,爬上了岸。
也有人從倒塌的大船上放下小船,在水中救人上岸。
不大一會兒,水里能活下來的人,也都爬上來了。
這群人中,一名身高體壯,滿身肌肉的大漢,牽著一男一女兩個十多歲少年過來。
那漢子來到馮驥面前,二話不說,撲通一聲,單膝跪地,抱拳道:“多謝大俠相救,常遇春給您磕頭了!”
馮驥眉頭一挑,驚訝起來,這人竟是常遇春?
他當即扶起對方,問道:“你們是哪支義軍?”
“小人是江西周王屬下,我家主人在信陽被蒙古韃子所害,臨終前命我帶著少主與小姐離開,卻不想……又遭蒙古韃子阻攔,幸得大俠相救,還未請教大俠尊姓大名?”
常遇春虎目含淚,看向馮驥問道。
馮驥暗道當真是巧,想不到在這里遇上了常遇春。
按照原劇情,張三豐會在漢水遇上他們。
向來自己這一路過來,竟是提前遇到了常遇春這支兵馬。
他當下笑道:“不必大俠大俠的叫我,我姓馮,單名一個驥字,叫我馮大哥便是。”
常遇春聞言,猛然抬頭,滿臉驚喜:“您……您可是浙江天鷹教紫薇堂堂主,馮驥堂主?”
馮驥頓時一愣:“你認得我?”
“哈哈哈,屬下豈能不知馮堂主大名?”
“我主公在袁州起事之時,多虧了天鷹教兄弟在浙江聲援,后來雖然兵敗,卻也幸得天鷹教的兄弟們救援,方能從江西逃離。”
“想不到今日竟能在此地遇上您,又被您救了一次,請再受常遇春一拜。”
當下常遇春又是拜倒磕頭。
馮驥連忙將他扶起,道:“不必如此,你們都是抗擊蒙虜的好漢,天下之人都會助你們的。”
“你身邊這兩人是?”
“啊,這是我家少主周航,這是我家小姐”
那少年似乎有些畏生,低頭不敢去看馮驥。
倒是那女孩看起來柔柔弱弱,卻十分堅強,護著少年,仰頭看向馮驥。
她年紀不大,但容顏秀麗,十足的美人胚子。
馮驥笑道:“你叫什么?”
少女聲音柔柔弱弱,道:“我姓周,我爹爹說我生在湖南芷江,給我取名周芷若。”
馮驥一愣,頓時有些驚奇。
周芷若?
這女孩居然是周芷若?
奇怪,周芷若不是漢水的船家之女嗎?
怎么成了周子旺的女兒?
馮驥神色古怪,想不到這次救下來的人里,居然有她?
當下馮驥看向常遇春:“她是周子旺的女兒?”
“正是。”常遇春點頭。
馮驥沒能想明白其中到底哪里出了問題,怔怔的看了周芷若一會兒。
周芷若雖然年幼,卻也知道男女有別。
被馮驥這般瞧著,頓時臉色微紅起來。
馮驥回過神來,立刻收回目光,道:“你們打算去哪兒?”
“小人欲要護送少主去找彭瑩玉大師。有少主在,義軍就還在,只要彭大師登高一呼,屆時義軍自會來投。”
常遇春說出了自己想法。
馮驥微微點頭:“也好,只是眼下蒙古人追的正緊,你等千萬注意勿要泄露了身份,若是實在無處可去,可往江南,去找我天鷹教弟子。”
說著,他取出一塊令牌,道:“此乃我紫薇堂令牌,你拿此令牌,天鷹教弟子自會相認。”
常遇春連忙接過令牌,滿臉喜色:“多謝馮堂主。”
周航與那周芷若也連忙跪下謝他。
馮驥一揮手,扶起他們,道:“我此番有其他事在身,不然定親自護送你們。”
常遇春正要說什么,忽然遠處又傳來蒙古人的喊殺聲,還有不少馬蹄聲音響起,來人極多!
馮驥當下神色一沉,道:“你們先走,我留下給你們斷后。”
眾人急忙爬了起來,常遇春再三感恩,被馮驥催促上船。
其余人則是分散開來,沿著河岸不同方向逃跑,以吸引敵軍注意,保護周航等人逃離。
馮驥橫刀立馬,站在岸邊,迎戰這股蒙古韃子。
常遇春一路坐船,沿著馮驥來時的道路,一直向東。
他心中想著馮驥的話,要注意隱藏身份,于是雇來一名船夫,讓周芷若與周航冒充船夫兒女,繼續在江水之上逃命。
這日經過漢中,又遇上追擊而來的蒙古韃子。
他寡不敵眾,被人打了一掌,頓時眼前發黑。
敵人射出箭矢,一下子射中了那周航。
周航頓時重傷,常遇春憤怒大吼,拼盡全力,護著受傷的周航,以及周芷若乘船逃離。
四日后抵達漢水時,又一次被蒙古官軍追上。
周航又一次中箭而亡,常遇春被人以摧心掌擊中心臟,立時重傷。
那船夫更是被人一箭射死,只剩下周芷若在船上流淚不止。
眼看常遇春即將被人殺死,便在此時,一名老道,帶著一名面色蒼白的少年出現。
老道大喝一聲:“蒙古韃子,又在殘骸百姓!”
一出手間,便救下了常遇春等人。
這老道不是旁人,正是張三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