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后,天津小站,胡府。
胡燏棻頭疼的看著眼前的愛妾。
“嗚嗚……老爺,我就這么一個弟弟,他被人謀殺了,若是不能給他報仇,我便也不活了,嗚嗚!”
何翠蓮跪在地,身材雖然嬌小,但是身段玲瓏,皮膚白皙如瓷器般,蘇繡粉紅裙,將她的美貌完美襯托。
只是此時她哭的梨花帶雨,讓人忍不住憐惜。
胡燏棻忙扶起她,拍案道:“豈有此理,這天津府知府是干什么吃的?堂堂衙門師爺,都能被強人在家中襲殺!”
“翠蓮,我必定為你弟弟報仇雪恨,你放寬心,我現在就派人去津門,讓人去查明真相。”
胡燏棻的話,讓何翠蓮找到了希望,她撲在胡燏棻懷里,啼哭撒嬌。
沒一會兒功夫,胡府就進來一名身穿新軍總兵服飾的軍官出現。
此人體型魁梧,身材粗壯,虎背熊腰。
年紀約有三十多歲,雙目炯炯有神,氣血渾厚,步伐穩重。
進了客廳,便見到胡燏棻與何翠蓮,他當即單膝跪地,口中喊道:“嚴振東,叩見大人!”
胡燏棻看向此人,放開何翠蓮,沉聲道:“振東,起來吧。”
“謝大人。”
“我記得你是從山東過來的吧?”
“是,大人。”
“山東出人才啊,你是我那小舅子推薦進來的吧?”
嚴振東抱拳,沉聲道:“小人出身卑微,幸得何師爺推薦入新軍,又得大人青睞,才能有今日造化,小人沒齒難忘。”
胡燏棻滿意地點了點頭,道:“說得好,振東,我早知你是個知恩圖報的人,也知你素來勇猛,今日我有重要事情要伱去辦。”
“大人請吩咐。”
“我那小舅子,在津門被人暗殺了。”
嚴振東聞言,不由抬頭,露出驚訝之色,旋即連忙道:“什么人,這么大膽子?”
“不知道,所以要你去查查看,我只有一個要求,找出兇手,活要見人,死要見尸!”
“卑職遵命!”
“去軍營領一百人,去吧。”
“是,大人!”
目送嚴振東離去,何翠蓮忍不住道:“老爺,這人靠譜嗎?”
胡燏棻笑了笑:“莫要小瞧這粗漢,這家伙看似粗魯,實際上頗有心機,是個識時務的家伙。”
“那他能抓住兇手?為我弟弟報仇?”
“呵呵,新軍之中,人才不少,但是論及武功,此人當屬前列。”
“別看他其貌不揚,這人卻練得一身橫練鐵布衫,刀槍不入,不管兇手是誰,只要查出來,他必能帶來!”
何翠蓮這才滿意,撲入胡燏棻懷中撒嬌。
胡燏棻年過半百,這何翠蓮跟他孫女一般大小,卻讓他愛不釋手,寵愛有加。
卻說嚴振東出了胡府,眼中露出喜色:“天助我也,若是能抓住那兇手,胡按察使必定會對我另眼相待,我必能在新軍之中,脫穎而出!”
“到那時候,我便要看看,誰還敢瞧不起我這一介武夫!”
趕回軍營,嚴振東二話不說,點了一百人隊伍,立刻率眾人離開軍營,直奔津門。
下午時就已經趕到津門衙門。
縣令曹輔早已得到消息,早早就在衙門外恭迎嚴振東。
嚴振東騎馬而來,一百人的隊伍,頗為浩大。
新軍訓練頗有成效,令行禁止。
嚴振東翻身下馬,凝視縣令曹輔,直接丟出胡燏棻的手令,沉聲道:“曹大人,知道我來干什么的吧?”
曹輔滿頭冷汗,胡燏棻的小舅子死在家里,他這個縣令當然害怕了。
事實上,曹輔在縣衙里其實根本不管事,大小事務,都得經過何勝安點頭才行。
誰讓何勝安有個好姐夫呢。
何勝安死了,他心里是開心的,但是卻又惶恐。
生怕胡燏棻惱怒牽連到他,此時見到胡燏棻派人前來,自然惶惶不安。
曹輔低頭道:“知道,知道,何師爺之死,我們都很傷心,這位大人,你有什么吩咐的,我們一定全力配合。”
嚴振東滿意地點了點頭,道:“在下嚴振東,此番前來,便是徹查此案,說說情況吧。”
曹輔連忙點頭:“我讓人給嚴大人說一下情況,王捕頭,你來說。”
王捕頭是衙門老人,對刑事案件頗有經驗,此時站了出來,迅速講起了案情。
“大人,我們接到報案,已經是黎明時分了。”
“報案之人,是何府的管家何須翁,據他供詞所說,當日房間里只有一群舞姬,以及何師爺與鐵刀門秦爺父子。”
“可有活口?”
嚴振東直接詢問核心問題。
王捕頭搖頭:“沒有,三名舞姬,加上何師爺,秦爺父子,全部死亡,另外何師爺生前,遭受酷刑,據其夫人所說,家中大部分銀錢,也都沒了。”
“小人初步懷疑,可能是因財殺人。”
嚴振東沒有理會,只是瞇起眼睛,呢喃自語道:“鐵刀門秦爺?連他都死了?”
他在津門武林之中闖蕩過,以他一身鐵布衫功夫,當年想要在津門開武館,其實也不是難事。
只是他在山東犯過事,加入過白蓮教,打砸過洋教堂,所以并不敢大張旗鼓的開館。
后來漂泊了不少時日,一日街頭賣藝,被何勝安看重,留在身邊當了保鏢。
之后他在津門,幫何勝安處理了不少骯臟事情。
有一次殺了個大人物,津門待不住了,于是何勝安想辦法,將他塞入新軍之中,他才有今日威風。
所以對于津門的黑道武館,他并不陌生。
鐵刀門秦爺,他更是清楚,此人九環大刀刀法熟練,在津門之中,是當之無愧的高手。
便是他的鐵布衫,遇上對方的九環大刀,怕是也要破防。
如今連這位秦爺都死在了何府,兇手武力之高,絕非普通人啊。
想到此處,他立刻詢問道:“如今津門拳館,哪家最強?”
曹輔一愣,他神色迷茫,武林之事,他當然不懂。
倒是王捕頭立刻幫他解圍,道:“如今津門各家武館,說厲害的,唯有霍家拳與最近剛剛興起的強武會。”
“不過強武會會長馮驥,數日前與霍家拳傳人霍元甲打了一場,聽說霍元甲輸了,大家都說如今馮驥才是津門第一。”
嚴振東大感興趣,霍元甲的名頭,他當然也聽說過。
沒想到還有人能打敗霍元甲?
他忽然追問道:“那強武會與鐵刀門可有過節?”
“額,有的,聽說強武會的馮會長,曾經去鐵刀門挑戰過,秦爺輸了。”王捕頭道。
嚴振東立時瞇起眼睛:“和秦爺有過節,而且能打贏,這津門屈指可數,這強武會肯定有問題。”
他當即又問道:“這姓馮的與何師爺可有交往?”
“據何須翁交代,馮家人想要捐官,一直在請何師爺幫忙疏通關系。”
“何師爺遲遲沒有辦妥,似有意……有意刁難……”
嚴振東立刻眼睛亮了起來。
“來人,去強武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