誘殺馮驥,滅馮家,并不突然,其實他們早就策劃起來。
早在渡邊次郎蘇醒過來之后,得知從此做不了男人,他就瘋了。
他只有一個念頭,就是要馮家滅門!
所以他立刻就找到李茂成,以日本帝國的名義,威脅李茂成。
此時北洋軍閥全軍覆沒消息徹底傳開,加上馬關條約簽署。
整個清朝都被日本人打怕了,李茂成哪敢此時得罪日本人,所以第一時間就同意了。
犧牲一個小小的馮家,算得了什么?
他本想借馮驥的名頭,鎮壓一下城外的義和拳的。
可惜現在只能收回這個計劃,著手對付馮家了。
他先后多次以衙門的名義請馮驥上門,準備在縣衙內擒殺馮驥,可馮驥根本不給面子,一直沒理會。
于是他與馬尤金商量一番,決定以張家為誘餌,引馮驥去張家。
如此才有了張元發請帖,讓馮驥參加張友德葬禮之事。
否則以張淑儀對馮驥的怨恨,怎么可能還去請馮驥上門?
而為了安撫張家,渡邊次郎也直接提出迎娶張淑儀。
張家自然狂喜,張淑儀也覺得,即便渡邊次郎殘廢了,但是身份在那里呢。
她張淑蓉做了馮驥的媳婦算什么?我還是日本人的妻子呢。
所以被馮驥嚇破膽的張淑儀,才會再次囂張跋扈起來。
可惜,她乃至整個張家,都只是渡邊次郎報復馮驥的誘餌而已。
幾聲炮響,張家徹底陷入煉獄,濃煙滾滾,屋舍倒塌。
里面沒能逃出來的張家人,徹底逃不出來了。
馬尤金陪笑道:“渡邊大人,如此炮轟之下,應當再無活口了,那馮驥死定了。”
渡邊次郎猙獰道:“派人去找他的尸體,我要見到他的尸體。”
“這……渡邊大人,火炮之下,怕是馮驥的尸體都成了肉泥了。”
渡邊次郎猛然扭頭,陰狠的盯著馬尤金:“肉泥也要給我翻出來!”
馬尤金心頭一顫,知道這日本人瘋了,連忙點頭:“我這就派人搜查。”
渡邊次郎又道:“馮家那邊動手了嗎?”
馬尤金賠笑道:“縣令老爺親自過去了,應該已經動手抓捕了,渡邊大人放心,馮家除了這馮驥練過武,其他人都是普通人,翻不起風浪的。”
渡邊次郎臉上露出病態的笑容:“找到馮驥尸體,我要親自去殺馮驥的每一個親人。”
馬尤金后背發涼,只覺得這日本人有些可怖。
馮驥背著一個大活人,但是腳下步伐依舊輕盈。
王五指點他的輕功之法,他已經掌握。
眼下他的敏捷屬性,徹底卡在9.9上。
而更讓馮驥皺眉的是,敏捷屬性后面的加號消失了!
這意味著,他甚至無法用屬性點直接加點。
“是到了極限了嗎?”
此時他的速度,已經快過常人十倍。
全力爆發之下,普通人只能看到殘影。
快到馮家時,馮驥果然看到那邊有大量皂衣捕快圍住了馮家。
外圍更是有清軍圍困馮家,各個手持步槍。
馮驥臉色陰沉,他已經看到人群里的縣令李茂成,正坐在高頭大馬之上,撫須呼喊。
“昌仁兄,不要負隅頑抗了,你兒子勾結土匪,本官已經調查清楚了,速速出來,束手就擒。”
“看在往日情分上,我給你們馮家一個痛快,莫要讓我難做啊。”
馮家那邊,悄無聲息,大門緊閉。
這處宅院是馮家另一處私宅,這里卻沒有地道密室了。
所以馮驥知道,馮家一家人,必定還在宅內。
但是看到李茂成還沒有動手,他又不禁松了一口氣。
一切還來得及。
“淑蓉,你暫且躲在這里,待我解決了清軍,再來找你。”
張淑蓉紅著眼,流著淚,哭道:“你千萬小心。”
她知道這時候攔不住馮驥,唯有叮囑他小心謹慎。
馮驥一咧嘴,露出森白牙齒:“放心,今天他們全都要死!”
他轉身就走,張淑蓉追了數步,哭喊道:“我今生今世,就只有你一個男人,伱若有事,我必定不活了。”
馮驥擺了擺手,身形一躍,跳上房頂。
他心中殺意滾滾,他不是沒想過張家嫉恨自己。
但是他沒想到張家會勾結日本人,本來他是給自己妻子面子,不去理會張家而已。
然而有些人就是蠻不講理,張家人明明是土匪殺的,張家卻將這筆賬記在了自己身上。
要知道,如果不是自己殺了段二瞇,張家早他媽死絕了。
這些人不念自己好也就罷了,竟然還記恨自己。
“早該打死那個賤人的!”
馮驥目光冰冷,閃過張淑儀的模樣。
張家記恨自己,十有八九,是此女一手推動。
當初給自己新過門的媳婦兒面子,沒殺對方,不想居然留下禍患來了。
不過馮驥也知道,此番禍事,也不是一個張家能推動的。
最大的敵人,是日本人!
這些日本兵,還有縣令李茂成的態度,全都是因為日本人的緣故。
自己穿越至今,只接觸過一次日本人,那就是婚宴上鬧喜的那個渡邊次郎。
只是他有些疑惑,當時捏爆對方卵蛋,明明已經下了死手,此人居然沒死?
人在房頂之上狂奔,他按照記憶,一路狂奔,眨眼之間,就出現在附近一家武館內。
此時武館弟子正趴在圍墻上看官府抓捕馮家,不少人低聲議論著。
“馮家怎么得罪官府了?”
“是啊,馮少爺不是剛幫官府殺了土匪嗎?官府不但不感恩,怎么還要抓捕馮家人?”
“哎呦,你沒聽剛才李縣令喊話嗎?馮少爺可能是土匪同伙啊。”
“不可能,馮家祖宅都被土匪燒了,頭目也被馮少爺打死了,我都親眼看到了。”
“你怎知這不是馮家苦肉計?難道官府還能騙咱們?”
“你個蠢貨,官府不騙咱們騙誰?”
忽然間,院子里一聲悶響,眾弟子嚇了一跳,紛紛側目。
卻見馮驥正在演武場,沿著武器架走了一圈。
不一會兒,他挑選了兩面圓盾,同時轉身看向那些弟子,沉聲問道:“你們這里有沒有內甲?”
眾弟子頓時回過神來,嚇了一跳。
“馮……馮少爺?”
“他怎么在這里?”
眾人議論紛紛,馮驥一皺眉,喝問道:“誰是拳館館主?”
“我是,馮少爺,在下郝峰,久仰大名……”
人群里,一個中年男子走了出來,神色有些不安的抱拳道。
馮驥沒有客套,直接道:“這兩面盾牌我要了,你這里有沒有內甲?”
中年男子連忙道:“有有有,我身上就有一件。”
“借我一用。”
郝峰不敢多言,急忙脫下內甲。
這內甲是鏈子鎖編織而成,并不算厚重。
馮驥接過內甲,套在身上,正好能遮住身體要害。
他心中暗道:“有這兩面鐵質盾牌,應當能擋住子彈,便是有流彈擊中我,有這內甲抵擋,加上我橫練肉身,應當無礙了。”
他深吸一口氣,看了一眼郝峰,道:“一個時辰之后,去馮家賬房給你支錢。”
“一個時辰?”郝峰愕然。
想說什么,馮驥已然一個縱身,越出圍墻。
有弟子忍不住道:“師父,他說什么一個時辰?這不是胡話嗎?馮家馬上都要被抄家了啊。”
“是啊,師父,這馮驥看來是不想給錢了。”
“師父,你何不用翻子拳會會他?”
郝峰冷冷掃視了一眼徒弟,暗罵一句蠢貨。
馮驥單槍匹馬殺了白蓮教那么多高手,豈是他能打得過的,這徒弟存的什么心?
沒理會這徒弟,他回憶著馮驥剛才這話。
一個時辰后去馮家賬房支錢?
什么意思,他要一個時辰內解決馮家危機?
難不成……他要單槍匹馬,與官府斗一斗?
這個念頭冒出,他整個人一個激靈,瞬間激動起來!
“快,快架梯子!”
他一把推開眾弟子,架起木梯,爬上圍墻,向馮家那邊張望。
自古民不與官斗,對于他這樣的拳師來說,敢和官府斗,那就是造反啊!
這馮驥,難不成要造反?
他敢殺官府官兵?
心中驚疑興奮,目光看向遠處馮家門口的街道,不由瞳孔一縮!
卻見馮驥果真單槍匹馬,雙手持盾,步如流星,直奔數百清軍而去。
人還未到,馮驥笑聲先到。
“哈哈哈,李茂成,動我馮家,你想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