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仔,叫我們來省城是有什么安排?”
“東哥!”
“東哥好!”
“東哥,剛買的奶茶!”
陳家今天過來的人,要么在公司有職位,要么就是在香江有親戚,所以證件去年辦下來還是挺容易的。
小輩多一點,都是原本要輟學最后上了一年或者兩年補習班考上大學的,雖然不是什么特別好的大學,但終究也是大學生。
而且因為張浩東的緣故,在學校混日子是萬萬不行的,陳家迎來了幾代人的第一次人才“井噴”。
“這次去香江,帶好眼睛,多看,多聽,多學。”
喝了一口奶茶,感覺還湊合,張浩東覺得賣奶茶應該能賺錢,假如老弟不這么逆天的話,自己找個地方賣奶茶,應該能夠生活吧?
他正胡思亂想呢,手機鈴聲響了。
“‘油麻地’的船搞定了。”
“你們先玩。”
“好。”
與此同時,在“油麻地”避風塘的一條船上,幾個人正在調試衛星電話,確定信號沒問題之后,直接在船艙內吃起了火鍋。
在一旁的箱子中,流求、星家坡、滿剌加三種護照都有,照片除了胡須眉毛,就沒有其余的調整。
維多利亞灣附近的氣溫現在很不錯,雖說“回南天”隨時要來,不過游客明顯還是很多。
拍照的游客花個十塊錢,也能在太空館的展覽館轉一轉,不過大多數沒啥經濟壓力的游客,更愿意去馬路對面的香奈兒或者路易威登。
畢竟這里就是半島酒店。
二十五日,鹿城組織了一場文藝匯演,臨時從姑蘇搬救兵,所以場面很大,對金毛老漢來說,這種大場面是最爽的。
“張,這種撐著傘的舞很有意思,棒極了,讓人覺得有很深層次的文化在里面。”
“真的?”
“當然是真的,這里面肯定是在講什么故事。”
“這一點你說對了,唐,她們在表演兩千多年前的采集活動。”
“多少年?”
“兩千多年前。”
金毛老漢愣了一會兒,“那真是有點久遠。”
“當然。”
“你不會在開玩笑吧?”
“‘參差荇菜,左右采之’,她們剛才表演的就是這個。”
“什么意思?”
“詩,兩千多年前的詩,描述的是水中有一種可以食用的水生植物,然后身材不錯的女士們劃著小船去采摘,左邊采一些,右邊采一些……”
“噢……那些動作!”
他比劃了一下,學得不是很像,因為把西裝袖子往后縮的緣故,讓金毛老漢看上去像“川金絲猴”。
“完美,說真的,那么多阿美利加人當中,您是第一個有這種見識的。哪怕洛克菲勒也沒有你來得有智慧。”
“那個洛克菲勒?”
“對,就是個那個。”
張浩南忽然又道,“順便告訴你一個秘密,那個洛克菲勒,曾經想招攬我。”
這句話把金毛老漢嚇了一跳,平復了好久,待舞臺上開始表演《船歌》,他才稍稍恢復心神,然后小聲道:“讓我猜猜,張,您拒絕了。”
“當然。”
“那可是洛克菲勒……”
“拜托,唐,這里是中國。而且你在中國會賺到大錢的,你不會需要洛克菲勒,假如你能一直賺錢的話。”
“這倒是沒錯。”
點點頭,金毛老漢對《船歌》沒啥興趣,所以就繼續跟張浩南聊天,“怎么沒看到伱的兄弟?那個大家伙。”
“我有些生意需要有人盯著,他需要去幫我看看。”
“可以問問是什么生意嗎?”
“你不會感興趣的,唐,只是一些類似‘清道夫’的工作。”
“噢,那確實。”
等到雜技表演的時候,金毛老漢直接忘了他跟張浩南聊了什么,他對舉大鼎很感興趣,對踢罐子也看得入迷。
而此時,張浩南身后傳來武泰安的聲音:“到香奈兒店了。”
“讓他們幫你對象也帶一套香水。”
武泰安直接貓著腰撤了。
九點鐘之前香江的太空館都會營業,張浩東帶著幾個陳家的“小舅子”到處轉悠,而十點鐘之前,香奈兒和路易威登也都開著。
雷州多得是希望陳家兄弟幫忙代購的人,一只包包抵得上赤坎洗菜工十年的工資,但依然有很多人掏得起這個錢。
只不過他們沒辦法去香江。
八點十五分,張浩東帶他們去吃自助餐,而與此同時,亨特·哈里森去了水療中心,他點了一個松脂浴服務,想要去一去身上的死皮。
“需要什么飲品,先生?”
“香檳。”
“好的先生,請稍等先生。”
服務生緩緩離開,亨特則是點了一首老歌《愿平安與你同在》,解開浴袍之后,整個人泡在了浴缸中。
“放在旁邊。”
聽到了腳步聲,亨特閉著眼睛放松著身體,隨意地吩咐著。
一只匕首直接捅穿了他的脖子,同時手掌捂住了他的嘴,在他要掙扎的瞬間,更多的利刃砍了過來。
《愿平安與你同在》還在播放,老式的留聲機上,唱片就這么轉動著,而浴缸中,亨特·哈里斯的嘴巴中,還插著一把匕首,眼睛上蓋著一封信,信封中只有一句話:Wee!
八點半,香江警方封鎖了樓層,張浩東帶著陳家人大包小包看熱鬧。
“東哥,有警察啊。”
“哇,聽人講有個鬼佬撲街……”
“東哥,死了個鬼佬,真晦氣。”
張浩東則是饒有趣味看本地警察辦事,看了一會兒覺得沒啥意思,就帶人繼續去逛街。
“東哥,你笑什么啊。”
“買這么多東西,不高興嗎?”
“嘿嘿,就是太貴了……”
“貴就好好讀書,念完了大學,早點出來幫我做事。”
“好啊!”
繼續逛街,張浩東換了一只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說的是沙城的方言,“看見了,蠻好,路上當點心,好,就這樣。”
九點,看完表演的金毛老漢精神不錯,坐著大巴就去了松江逛夜市,他肚子有點餓,專門去建康路的弄堂里點了湯包還有蔥油餅……
老板見他有趣,還問能不能合影留念一下,金毛老漢欣然答應,并且特意換了一條紅色的領帶。
此時小店角落的壁掛電視上,正在播報著昨天的新聞,大概就是阿美利加大統領“小樹叢”駐吐火羅特使宰邁·哈利勒扎二十四日指出,吐火羅目前面臨的最大挑戰是防止地方武裝派別發生沖突,而應對這一挑戰的最佳方案是盡快建立吐火羅國家軍隊和警察……
雖然新聞說的是漢語,但金毛老漢看配圖和視頻就能猜到是啥,他嗦著湯包澆著醋,然后對一臉疲憊的喬·納什說道:“他們會賺很多錢,喬,你覺得這幫家伙能賺多少?”
“如果兩三年的話,大概……二十億?最多五十億,不會太多了。”
“喬,你知道嗎,你很聰明,但那是商業頭腦,是CEO或者其它什么。但這不是老板的思維。你知道如果西格爾在這里,他會怎么說嗎?”
“說什么?”
喬·納什也吃了一口湯包,然后再次感慨已故多年的母親究竟是用了什么魔法,才能把他和兄弟姐妹們飼養長大……
“他會說,一百億,兩百億,三百億,一千億……因為戰爭不會兩三年結束,每個大老板都知道。”
自以為已經很大膽判斷的金毛老漢并不知道如果問張浩南的話,他只會猜兩萬億到八萬億。
什么百億千億……那都是胡扯。
而在鹿城的張浩南,跟幾個大城市的分區業務總監開了個遠程會議,會議的內容并不復雜,主要宗旨就一個,把“金龍魚”即將鋪開的新產品,全部堵死在倉庫里。
不管用什么手段。
在兩江省最簡單,等到倉庫和物流中心都準備妥當的時候,就會全省查封,一瓶油也別想擺進任何一家超市的貨架上。
而最后,張浩南親自打了個電話給虞尊琮,下達了第一條咬人指令:“給你三百萬預算,后天開始給我盯著‘金龍魚’噴。你找人也行,自己上也行,每多一家省級媒體,績效就多一份。表現的好,額外還有賞。”
“明白。”
當初沖張浩南吠得有多“高風亮節”,現在就有多“堅決果斷”。
對虞教授來說,給人當狗有什么不好的?
拿倭元,他就是“秋田犬”;拿美刀,他可以是羅威納;拿盧布,他也能是薩摩耶……
現在,他拿了軟妹幣,做一回中華田園犬,又有何妨?
咬人而已,文化人的事情,那叫咬人嗎?
那叫“當代投槍”,是新世紀的“良心”。
光有虞尊琮也不算什么,等到對方開口說要談判的時候,他再加碼。
“板門店”想要成為簽字地點,扯法理有用嗎?
沒有大炮,什么都是廢話。
就算有了大炮,還要看是誰手里的大炮。
是夜,張浩南睡得挺香,畢竟電話線都拔了,手機電池也扣了,更是叮囑過武泰安,敢為了無聊事情過來打擾他睡懶覺,把他腿打斷。
什么是無聊的事情?
比如說香江尖沙咀一家酒店發生了一起兇殺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