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盾安保”的人來鹿城開會也就是半個小時車程,過來的跟武警沒啥關系,屬于純粹的私營業務從業人員。
有兩個跟張浩南還沾親帶故,是兩個嬸娘的娘家人,原本是做消防的,現在做點反面工作。
“資料發一下。”
張浩南坐在老板椅中,嘴里叼著一根棒棒糖,張浩東看得出來他心情不錯,在擺弄投影儀的時候,問道,“我去一趟香江看看情況?”
“也可以,去劉援朝的住處晃一晃也好。這傻卵被人打臉,要是沒實力翻本也就算了,有實力肯定愿意出錢的。你隨便玩玩好了,順便買點禮物給阿嫂。”
在“龍盾安保”的業務骨干進來之后,張浩南又道,“也可以帶陳家人出去見見世面,不要老是覺得搞走私就如何牛逼,真牛逼還用走私嗎?要讓他們轉換思路,我們是正規軍,不是騎摩托車拎砍刀嗷嗷叫的癟三。”
張浩東也是無語,不過今天來的人中,也有老熟人。
“梁班長。”
打了個招呼,梁班長愣了一下,然后笑著過來握了握手。
“我說怎么兩個大高個兒呢。”
梁班長到底還是上了賊船,雖說黑活兒沒干過,但也聽說過。
他原本回老家被安排去自來水廠,結果花了兩萬多活動,自來水廠被收購了……
一怒之下,梁班長就怒了了一下,然后灰溜溜地按照張浩東所說,找到了張浩南混口飯吃。
此時的梁班長,心態也發生了一點點變化,路見不平還是會挺身而出,這大概算是本能,但要說仗義疏財……對不起,他現在只想要更多的加班費。
其實松江“富人區”的物業管理是跟“龍盾安保”有合作的,自己招募優秀安保人員的也有,但論專業化培訓,目前只有“龍盾安保”有。
所以知根知底的小眾區域,其實多少帶著點“私人訂制”的意思,在松江這塊地面,私企保安能干到五千多塊錢一個月,這是絕無僅有。
可惜并非所有保安都是如此,千把塊才是常態,偏僻一點也就幾百塊一個月。
因而哪怕不玩命,做個專業保安,“龍盾安保”也是個好去處。
家里缺錢,想要多賺點兒,大項目也有,出國項目也有,看個人需求。
再加上偶爾訓練是跟武警一起,在建康混熟了,互相交流也都多少有點底,張浩南和“八十萬禁軍總教頭”并不介意這種交流,都是要摸索經驗的,從業人員多一點才行。
“那個是京城退下來的,跟咱們不一樣。海陸就咱們二十二個人。”
“臘月來了兩個陸航的,陸航的也能進來嗎?”
“一個給了一百零五萬培訓費,不然沒辦法進來,也算是積累經驗。而且來了不是說就不回去了,江右軍區如果缺人,還是會征召回去,反正簽了很多合同,挺麻煩的。不過阿南都擺平了。”
兩人聊了會兒天,這才找了位置坐下,梁班長老遠就敬了個禮:“老板。”
“坐下先看會兒資料。”
張浩南點點頭,然后讓“龍盾安保”的董事長助理介紹一下情況。
拿著紅外教鞭在幕布上掃過小紅點,畫了個圈之后,他便介紹起了哈里森的個人履歷。
“此人在星家坡以亨特·哈里森的名字活動,除了拿倫敦秘密情報局也就是軍情六局的錢,在摩薩德和聯邦調查局也有委托任務。”
“中情局呢?”
“沒有,他在東南亞的商業活動跟中情局是競爭關系。”
稍微解釋了一下,然后繼續介紹起了亨特·哈里森,“他在香江的漢名有兩個,一個叫‘哈世豪’,一個叫‘李維’。長期住在半島酒店……”
“等一下。”
張浩南打斷了介紹,捏著棒棒糖晃了晃手,“就在半島酒店干掉他。”
開會的人直接麻了,這是什么狗屁無理要求?
然而張浩南根本沒有看到眾人的表情一樣,直接道:“鬧大一點也沒關系,隨便找個本地社團,或者什么亂七八糟的機構,栽贓給他們。”
張浩南又接著道,“額外會有五十萬獎金。”
香江的間諜組織種類囊括了全世界所有間諜機關,別說人們常規概念中的間諜,商業間諜也是頂流,甚至在私家偵探這種業務上,也是可圈可點。
甚至人們對娛樂圈認知中的“狗仔隊”,頂級的“狗仔隊”賺外快可不是只有拍女明星把奶子懟富豪臉上。
每年嗝屁的“狗仔”并不在少數。
同樣的,過去香江也有不少“調查記者”,但因為頂層設計的緣故,比任何一個地方都要劣化得快,很多牛逼記者心灰意冷換行,也有種種不甘的緣故。
而劣化的群體中,在香江政治部解散之前,幫忙洗底刪花名冊的不在少數,當時有辦法把政治部公職人員送出去的能人其實不多的,很多只能拋棄家業跑路,唯恐被清算。
因此在香江的諜報網中,有些看似像個廢物的“狗仔”,往往小日子過得其實不錯,當然雙面間諜或者多面間諜做多了,翻車也是常有的事情。
時代變遷,現在大多就是求個財,張老板跟他們也沒有打交道的心思,這種業務,扔給寶安警察局最容易不過。
臥底嘛,還得是警方的才有性價比。
“老板,半島酒店是……”
“我對半島酒店是誰的沒興趣,我的要求就一個,干掉這個哈里森,就在半島酒店內。鬧多大的動靜都不用管,死個‘鬼佬’而已,天塌了嗎?”
張浩南說著將棒棒糖扔到了垃圾桶中,站起來緩緩踱步,“沒干過這種活兒的,就多聽多看多學,這次就做好后勤工作。老子在天上有兩顆衛星,南海幾十條船,羊城寶安都有人,你們這要是失手,安家費撫恤金我一分不會少給你們老婆孩子,但是別指望我會給你們上香,因為不配。”
經手的人其實沒啥壓力,但對梁班長來說,這是頭一回,他還沒干過這種活兒,雖然張浩東跟他說過一些事情,可之前都是聽說,并沒有真正參與。
這次行動,他是徹頭徹尾的唯一一個“新人”。
別人無語的是老板總之要搞花活兒,梁班長則是覺得自己的單位太過瘋狂。
會議休息期間,地理環境圖已經也介紹了一遍,現在就是布置可能出現的撤退路線,講白話的還要開車在外圍巡邏警戒,算是游哨,以防特殊狀況出現。
人手三本護照是起碼的,這次是以南朝鮮釜山某個商社的名義入住半島酒店,日期會很長,如果亨特·哈里森沒有回半島酒店,那就放棄,權當旅游度假。
這方面的培訓其實挺麻煩的,好在張老板能提供大量外語口語訓練環境,梁班長這個學渣現在也能跟“特魯姆普集團”的人聊一些日常。
不過他不會高麗語,當然去香江也不需要會這個就是了。
要干掉誰的會議流程結束之后,還有一場會議,是講為什么要干掉他。
這就不是“龍盾安保”董事長助理所能解釋的,參加會議的時候,由“沙食系戰略部”的商務秘書進行解釋。
“集團現階段在中亞的業務,可能遭遇到了挑戰,我們懷疑滿剌加的沙巴州港口油儲項目,是由ADM授意扶持的蘇祿海盜襲擊。這是呂宋全國反政府武裝以及軍閥的分布圖,蘇祿海盜正常來說一般在蘇祿海的東部活動,屬于反政府武裝之一……”
“……根據呂宋方面收集到新聞報道來看,有可能在巴拉巴克和公主港都有窩點……”
“……ADM打擊‘江海油儲’在沙巴州的業務,應該算是一種警告,‘江海油儲’在香江的股票連續走跌,對中亞地區的油儲項目投資,現在也暫緩,而我司在西域關口有合作項目,這也影響了可薩斯坦方面的警惕……”
“……這個亨特·哈里森在特拉維夫有長期駐留記錄,有鑒于‘摩薩德’會在敵對陣營扶持極端力量的記錄,亨特·同蘇祿海盜合作是有條件和基礎的……”
“并且,亨特·哈里森在星家坡逗留了一星期,足夠他入境滿剌加,然后坐飛機從‘西滿’飛往‘東滿’。”
這個會開的時間就稍微久了一點,畢竟也算是心理建設,大家都不是天生的大魔頭,肯定要有“正義”或者至少“正當”的理由,才能殺人不眨眼。
最重要的是,給張老板做事,和給國家效力,那是兩回事。
因此心理建設環節很重要,要讓干活兒的人知道,他們做這件事情,哪怕沒有正義,至少……也是正當的。
而且是必須的。
因為不做,就會沒錢。
別人在搶張老板的錢,或者預謀要搶,有損失的是張老板,張老板沒錢了,也就不能給他們發獎金發工資發分紅。
這是一個再簡單不過的生存邏輯。
也就是讓這幫武夫明白,體面的收入,不是商業上的魔法,而是物理上的碰撞。
刀口舔血的買賣,只分兩種,一種見不得光的,一種見得了光的。
“……我們這次行動,就是要敲山震虎,給ADM或者潛在的競爭對手,一個信號。亨特·本人的死活不重要,讓對方知道我們的態度、立場,這很重要。”
戰略部的商務秘書做完了最后的會議總結,感覺心臟都在狂跳。
知道老板的秘密越多,越感覺這個世界真他媽黑暗……
而且也越來越對老板敬畏,倒不是說擔心老板哪天送自己去“四瀆龍神”或者“四海龍王”那里作客,只是單純地覺得老板真的是個變態。
不存在的。
每年那么多錢真是爽爆了,再有兩年,還能拿大把分紅,自己還需要努力,力爭能夠成為下一個低配版本的呂總。
“這次要是不回應,公司在東南亞還有中亞,未來損失幾十個億是有的。我他媽哪怕幾分錢的損失都不想有,所以,你們要么漂漂亮亮地做掉這個亨特·哈里森,要么回家找個地方當保安!”
張浩南最后起身,手指戳了戳會議桌,“記住,干得越漂亮,獎金越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