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足飯飽之后，陳道盛也有安排，嘉禾市政府這幾年有各種接待活動，正常來說會放在烏鎮，不過市區也是有去處的，南湖旁邊改造的就很不錯。
因為天氣不佳，下了點雨，就沒有去革命紀念館轉悠，而是安排好了賓館，都是白墻黑瓦的典型水鄉庭院風格。
下雨剛剛好。
賓館也有表演，各種船娘式樣的打扮，撐傘跳舞那叫一個賞心悅目。
編舞的人水平應該不錯，不過很可惜，張老板欣賞不來。
也沒有太累人，因為不是那種大廳表演，就是小廳，算是帶著點古時的風格。
賓主聊天，歌舞助興。
落地窗外小雨淅瀝，一杯龍井……呸，碧螺春，足矣。
沒辦法，張老板是真的喝不出茶葉的好賴，大路貨碧螺春即可，高檔的碧螺春也不需要。
喝茶，也講究一個量大管飽。
“張總，雖然米制品生產廠放在嘉禾，確實讓我感到很高興。只是，我有一些疑惑，還想請教張總，藏在心里也有大半年了。”
“米果類制品預計全球市場在八到十個億美刀。”
喝了一口茶，張浩南突然發現，這些跳舞的小姐姐，胸都好平……
嘉禾市怎么搞的？
陳道盛目瞪口呆：“多、多少？”
“八到十個億美刀啊，怎么了？”
“不是，張總，這種東西……”
“米果類制品是三次加工之后的產物，前置產物還有諸如大米類粉末的加工，而這種二次加工的產物，同樣是可以做成高附加值產品的，比如說沖泡類的米糊，這就是非常不錯的嬰幼兒輔食。單位重量價格可能不如奶粉，但是利潤率可能還要高一點，當然這就要看你的科研技術水平了。”
張浩南接著道，“我跟梁溪的高校，有專門的研究室。過完年，尼德蘭那邊有一座實驗室會掛個名，幫忙在歐洲吹牛逼。”
“啊？”
“我有個姐姐，是實驗室的二把手，剛巧可以廢物利用一下。”
晦氣，聊天聊到了死老太婆。
張浩南趕緊多喝了兩口碧螺春漱漱口。
“那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市是不是可以在這個產業上，進行扶持？”
“為什么不直接成立一家嘉禾市自己的品牌呢？米制品這種東西，老百姓不怎么認牌子的，打就是刺激批發商，對老百姓來說差不多的。自己做個品牌，嘉禾市政府手里也能有個現金奶牛，而且也繞開了省里對嘉禾市的定位。”
“但是現在國資和民資的議論很激烈……”
有些話，在張浩南這種“捂襠派”人士面前，說起來要輕松得多，沒什么壓力。
“不管是‘國進民退’還是‘國退民進’，念哪種經都跟你們這種農業任務重的城市都沒啥關系。而且過個幾年，就這點耕地，能當什么用？肯定還是會突破枷鎖的。以兩浙省的風氣，你嘉禾要是沒有像樣一點的上市公司，或者說沒點‘概念股’，那跟丫鬟有什么區別？”
“唔……”
一句話點醒了陳道盛，從城市發展來看，嘉禾想要吃到紅利，肯定要比余杭、明州這種滯后五到十年。
此時要是有像樣的地方品牌在手，那么過個五年十年，突破枷鎖之后的補償式增長出現，也不怕有泡沫。
或者說，泡沫就算有，只要可以通過手頭的優秀工具來去掉點泡沫，整個城市的發展依然是健康的。
陳道盛對張浩南的印象非常好，當然不僅僅因為張浩南是個土豪，雖然這是主要原因。
還有一點就是張浩南不怎么藏著掖著，通常別的實業投資企業，對自己生產的產品，是嚴防死守的，唯恐冒出來一大堆競爭對手。
但“沙食系”并非如此，哪怕是農村供銷合作社體系中，也會有同一個自然村或者附近自然村中的能人有樣學樣，自發性地搞一些養殖種植，但是，“沙食系”的農技員，并不會說拒絕進行指導或者拒絕在供給上發出市場警告。
技術指導和市場警告的服務費用，會由當地的農業局支付，通常都是以減免退的形式反饋到“沙城食品”。
算是個多贏模式，小農也能跟著賺點兒。
同樣的，在生產基地周圍，也會有大量同類企業誕生，以“紫金科技”為例，就是有大量配套企業為了利潤最大化，直接把廠蓋在建康或者直接就是神森。
那么對于建康、潤州、姑孰等地的機械類創業者而言，他們從神森諸多配套工廠就能采購到完整的電動自行車三大件。
車架、電瓶還有控制器，這三樣按照走量，采購也就是一千五百塊錢搞定，如果不用“長弓蓄電池廠”的產品，還能繼續壓成本，這樣創業者只需要解決外殼、車燈等等零配件，就能攢一臺自己的電動自行車出來。
“紫金科技”從來不會去打擊這種中小型同類企業，因為價位、市場，都幾乎不重合。
這些中小型企業比“紫金科技”還要下沉，能把電動自行車賣到硬化路面都沒有的鄉村中去。
和“紫金科技”的產業集群效應類似，“沙食集團”的米制品工業，同樣對產生更多的市場參與者持歡迎態度，因為這同樣可以為自身各個環節的產品創造大量客戶。
市場參與者越多，市場也就越繁榮，這個產業的抗風險能力也就越大，隱形的財富增加值其實也會更多。
所以陳道盛心中想什么，張浩南不但能一猜就中，還能順手給個小禮物。
哄有想法的官僚，就跟哄戀愛腦的女朋友一樣，時不時給點小驚喜，在恰當的時間地點玩一點浪漫，你就可以不把對方當人。
再有就是兩浙省代理二把手初來乍到，給點熟悉的氣息，也算是讓人放寬心。
畢竟張瑾張然瑜在閩越省認了一堆“干爺爺”，那也不是白認的，有這個情分紐帶在，搞點新年“開門紅”，大家都樂得高興。
只不過這種細節，張浩南就沒有必要跟陳道盛說。
當然過個十年，陳道盛估摸著逢年過節都得給自己送點禮。
過個二十年，那估計隔三差五就得打個電話保持聯系。
反正現在嘛，陳道盛一副小激動的模樣。
他甚至還下意識地搓了搓手，然后笑著問道：“張總，要不你給取個名？”
“什么名？”
張浩南一愣。
“公司名啊，這要是成立一家米制品生產企業，肯定也要有個名嘛。”
“嚯……”
從來都是老干部幫忙取個企業名，頭一回見啊，企業家反過來給官員想個名。
不過張老板也不客氣，便道：“不如就叫‘佳禾’好了。單人旁的佳，禾就不變。嘉禾市的佳禾牌，老百姓買了也能家和萬事興。”
嘉禾，佳禾，家和，討個口彩，總歸不差的。
“佳禾……”
陳道盛念叨了一下，然后拍手擊掌，笑著道，“好，就叫佳禾！‘財神爺’取的名，肯定能發財！”
“陳市長，唯物主義，唯物主義……”
“哈哈哈哈哈哈……”
心情不錯的陳道盛放聲大笑，這事兒起個頭，那也是過年后的事情，那時候他也正式成為嘉禾市的二把手，做起來也不會像現在這樣有所收斂，可以放開了干。
他聽說京城南郊區的牛太原一碗酸菜驢肉粉條子，吃出了五百億，他是沒這好福氣了，但也知足。
等離開的時候，陳道盛上了車，都忍不住笑，隨后他想起了什么，問副駕駛上坐著的秘書：“張總對安排還滿意嗎？”
“滿意是滿意……”
秘書猶猶豫豫，一臉的尷尬。
“怎么？還有不足的地方？”
“這……”秘書想了想，還是說道，“老板，張總說……跳舞的胸太小了，下次換大一點的，他喜歡大的……”
駕駛員聽到這話，差點手一哆嗦把方向盤往綠化帶里沖。
而陳道盛笑容也是僵在那里，這事兒他無能為力了，不是他的業務。
真要是讓人去找胸大的安排一下，那他成什么了？
還是琢磨好吃的吧，至少這嘉禾市，小吃名吃還是有一些的。
這光景在賓館中，張浩南沖了個澡披著浴袍就在小型桌球室中打球，武泰安拿著桿子陪他打，順便也聊一些“八十萬禁軍”那邊傳來的一些業務需求。
如今“龍盾安保”算是完全走上了正軌，武警也想再培訓一批骨干，有些海外辦事處，現在不太方便直接放武警，因為沒有外交系統的人。
直接請“龍盾安保”也不是不行，但有些單位，像銀行、石油、礦藏、港口建設，更希望自己組建安保力量。
所以“龍盾安保”就衍生出了新的業務……培訓業務。
武泰安就是幫忙帶個話，不是松江武警總隊這邊，而是京城的總隊，想先問問看價錢。
除此之外，渤遼省有幾個頂級贅婿，現在也做起了國際業務，想進一步拓展，所以也想在安全上進一步提升提升，所以也通過武泰安傳個話。
“渤遼那邊給你多少好處費？”
“五萬，都上繳了。”
武泰安中庫紅球入袋，然后圍繞粉球吃了二十多分。
“下星期臘八，我給你發五萬塊錢的臘八獎金。”
“謝謝老板。”
“哇，大郎，你現在真是越來越適應現在的環境了。”
張浩南笑了笑，將手中的球桿扔給了張浩東，“我回房間了，伱們慢慢玩。”
(本章完)